第358節
作者:四眼娃娃一渡清河      更新:2020-07-11 15:14      字數:3430
  “這時候還喝什麽藥啊?”

  石氏急的直跺腳,“不行,我也得去前院看看,萬一爺那兒有什麽事怎麽辦?”

  “福晉還是別過去的好,”玉沁仍然端著藥,“奴婢聽說了,是二阿哥利用給福晉看病的太醫,與外臣偷偷聯係。”

  “你說什麽?”石氏轉過頭,胸前開始劇烈起伏,“二爺他,不,不可能的!”

  “怎麽不可能?此事是千真萬確的!”

  “你怎麽知道?”

  石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們才闖進來,你一直跟我在一起,連前院都沒去過,你從哪裏聽來的?”

  玉沁沒有說話,向外頭看了一眼,又舉起了藥碗,“福晉,您該吃藥了……”

  鹹安宮前院

  院子中央,跪著一個人。

  鹹安宮裏上上下下對這個人都非常熟悉,隻因這幾個月他常常出入於此。

  “賀太醫,”侍衛首領蘇布禮手裏拿著一根皮質馬鞭,拍了拍賀孟俯的臉,當著二阿哥的麵就直言問道,“您還是招了吧?二阿哥是怎麽安排你傳書給鎮國公普奇的?傳了多少次?書信裏都寫了什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賀孟俯好像已經嚇傻了,隻搖著頭道,“我隻是個傳信的,信都是用礬水寫的,表麵什麽都看不出來。我這幾個月都是把信藏在腰帶裏,混過搜查,傳了幾次,我也記不清了。”

  “你胡說!”

  李佳氏忍無可忍,“我們隻是找你來給福晉診病的,哪裏來的書信?!”

  “記不清了?”

  蘇布禮並沒有理會李佳氏的問話,而是直起身,直接周圍兩人示意了一下,“那我們就讓太醫好好想一想。”

  尖銳刺耳的哀嚎聲瞬間響徹鹹安宮的上空,李佳氏被嚇得閉上了眼睛,與小丫鬟縮成了一團。

  二阿哥仍是麵無表情,冷酷地看著受刑的賀孟俯,哪怕那血淋淋的場麵,其實是專門做給他看的。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賀孟俯哀嚎著,“我隻是給主子辦事!當初雍親王安排我來鹹安宮,我也隻是以為給福晉看病的——”

  二阿哥眼眸一動,麵若冰霜。

  傍晚,雍親王府

  四阿哥與小蘇子用完了晚膳,正在東花園裏遛彎。

  “八阿哥這些日子又沒動靜了,我都打聽的差不多了,他肯定是得了癔症!”蘇偉頗有點得意洋洋。

  “沒想到我在京郊一頓折騰還有意外收獲,癔症可不好治,就算現在好了,哪天一受刺激說不定就複發了。”

  “你可別去招惹他,”四阿哥一下就聽出了蘇偉的弦外之音,“胤禩不像從前那般多思多想,小心翼翼了。你真惹毛了他,他也不一定會做出什麽事來。”

  “我才不怕他,再說也是他先招惹我的!”蘇大公公死鴨子嘴硬。

  四阿哥抬手想彈他腦門,花園門口卻傳來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傅鼐走得最快,到了四阿哥身邊一俯身道,“王爺,宮裏派了一隊侍衛來,讓您馬上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晉江幣竟然沒送出去,我以為我寫的很明顯呢。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殿下,德柱要走了,願您一生康寧……”畫中間的人是徳柱,提的詩是徳柱死前念的詩。

  “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編不出來。你想怎麽打就怎麽打,但是,別廢了我的手腳,我以後還想伺候殿下呢。”小初子姓林,畫裏的柳林。後來被小蘇子救了,但太子以為他死了。

  “殿下,秋收時農家雖然忙得緊,但是田地裏金黃金黃的,晚上做夢夢到都會笑醒。殿下以後心情不好了,就到田野邊去走走,那兒的天肯定不是四四方方的。”

  太子微微彎起嘴角,眯著眼睛看著胖小初子道,“我記著了,小墩子。”

  畫裏胖胖的石墩,小墩子,也就是胖小初子。

  一個是太子的愛人,剩下兩個是太子會記得,感懷的人。

  猜四爺、八爺、小蘇子,還有七喜兒的……

  第442章 封鎖

  康熙四十九年

  十二月二十, 永和宮

  天色已經擦黑, 德妃寢殿亮起了燭火。清菊由外而入,步履很快卻又很平穩, “娘娘,四阿哥進宮了。”

  “去乾清宮了?”

  “沒有,讓人帶去了延慶殿,門口有侍衛守著,隻準進不準出。”

  “看來皇上真是生了大氣了,”德妃摘下耳環,又讓侍女卸去妝發,“給本宮拿件鬥篷來, 咱們去乾清宮一趟。”

  “娘娘!”

  清菊有些吃驚,“咱們現在去,不是正撞在萬歲爺氣頭上嗎?您知道的, 凡事一旦牽扯上鹹安宮那位,就等於在萬歲爺心口上捅刀子啊。”

  “老四突然被召進宮關了起來,我這個額娘怎麽能不聞不問呢?不管怎麽說, 本宮都得走這一趟的。”

  德妃換了一身素裙,披了鬥篷, 看起來尤為清減, 臨出門時囑咐清菊道,“你把邱海叫著,老四進了延慶殿,身邊怕是沒人伺候。一會兒本宮求了萬歲爺, 把邱海送進去。”

  “是,”清菊連忙應下。

  邱海是永和宮太監總管李勤之的徒弟,年紀不大,最善體察主子的心意,頭腦也很機靈,平時在德妃身前頗為得力。

  乾清宮

  康熙爺沉默著坐在書案後,桌前還擺著賀孟俯的供詞。

  梁九功小心地走入殿內,悄聲稟報道,“四王爺已經進了延慶殿了,路上奴才也問過。賀孟俯確實是四王爺派去鹹安宮的,但隻為給二福晉治病,傳書一事從不知曉。”

  “至於雍親王府的人平時與鹹安宮的來往,大多是送些補品吃食,中間都經守衛搜查過,也都有記檔。”

  梁九功說著,將守衛送來的記檔,放到了康熙爺麵前。

  “鹹安宮日日被人把守著,老四是怎麽知道石氏生病的?又是誰準他給鹹安宮送東西的?”

  “奴才有罪,”梁九功連忙跪下,他雖奉命把雍親王送去延慶殿,可也沒敢真的審問,這些細節自然答不上來。

  “讓顧問行去給朕調查清楚!”

  “是,”梁九功忙叩頭而去。

  魏珠接著走進來,向康熙爺俯身行禮道,“皇上,德妃娘娘來了,一定要求見您。”

  康熙爺的目光掃到那本記檔上,聲音越發冰冷,“讓她進來吧。”

  “是。”

  片刻後,魏珠引了德妃進了內殿。

  “臣妾給萬歲爺請安,”德妃直接行了跪禮。

  “你倒是來的快,”康熙爺語氣很不好,“看看你兒子都幹了什麽?”

  厚厚的記檔被甩到地上,德妃身上一顫,沒敢去撿。

  “他是嫌我這個阿瑪虧待他的二哥了?”

  “胤礽就是拘禁在鹹安宮,領的也是阿哥的份例。福晉生病了自有守衛去找太醫,什麽時候輪到他來多管閑事了?”

  “萬歲恕罪,”德妃俯身叩首,“胤禛決沒有越俎代庖的心思,這孩子隻是稟性過於恪正,有時做事難免迂腐。隻怕是念及往日的兄弟情誼,才對鹹安宮諸多照撫。”

  “迂腐?”

  康熙爺看了德妃一眼,神情莫名,“你倒是給他找了個好理由啊。”

  德妃臉上都是緊張與擔心,隻不斷叩首,“請皇上恕罪。”

  “罷了,”康熙爺轉過身,看向窗外,“胤礽的事到底跟老四有沒有關係,還不能確定。這期間,就先讓他在延慶殿住著,好好靜靜心吧!”

  “皇上!”

  德妃向前膝行了兩步,麵容哀戚,“延慶殿荒僻,平時也少人打掃。胤禛就一個人住裏麵,臣妾實在不放心。求皇上開恩,哪怕讓臣妾送個人進去,多少照看他些。”

  康熙爺應了德妃的請求,德妃也不便多留,很快退出了乾清宮。

  清菊就等在日精門外,見德妃出來了,連忙迎上前去,“娘娘,怎麽樣了?”

  “萬歲爺生氣是生氣,但可沒氣昏了頭,隻是生氣胤禛跟鹹安宮來往過密罷了。”

  “那,娘娘想怎麽辦?”

  “先讓邱海去延慶殿,”德妃轉身往宮門看了一眼,“趁宮門還沒下鑰,讓人秘密去雍親王府送信,讓長史馬上調查二阿哥傳書的事。告訴他們,胤禛被胤礽連累,囚禁在延慶殿,不調查清楚此事,皇上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是,奴婢明白了。”清菊俯首。

  德妃輕吐了口氣,又往延慶殿的方向看了看,“多送幾床棉被,再加幾簍銀炭,這時候天涼,別讓那孩子生病了。”

  入夜,鹹安宮

  侍衛們在鹹安宮折騰了一整天,幾乎所有的奴才都受了刑,有的什麽都沒說,有的為了少挨打,一頓胡編亂造。

  但好在,沒有萬歲爺的旨意,誰都不敢動鹹安宮的主子們。

  等到宮門下了鑰,侍衛們終於退了出去。

  李佳氏望著滿院的狼藉,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走到那堆書稿前,撿撿看還有什麽能用的。

  二阿哥畫的畫被壓在了一堆狼藉下麵,李佳氏找到時,已經沾滿了泥土,滿是折痕。

  李佳氏掏出手帕,徒勞地擦著,一遍又一遍,直到手腕被握住,手裏的畫被拿走。

  “爺……”

  二阿哥看著那副畫,臉上仍然沒什麽表情。

  片刻後,一點火光,在黑暗中亮起。

  “走水啦!”

  正走在去鹹安宮路上的魏珠,聽到這一聲,猛地抬起頭。

  隻見鹹安宮上方,火光衝天!

  “快!快救人!二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