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作者:四眼娃娃一渡清河      更新:2020-07-11 15:14      字數:6314
  “可惜什麽?”四阿哥彎著嘴角,瞪了蘇偉一眼,“胤禩不能生育,不都是你的手筆?他一個孩子都生不出來,你才高興是不是?”

  “我可是為了你好,”蘇偉脫了靴子,坐到四阿哥身邊,“他要真一個子嗣都沒有,你不是就等於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再說,也是他屢次陷害你,我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

  “是是是,”四阿哥輕聲一笑,一手攬了蘇偉的腰,“爺承你的情,一輩子記在心裏。現在,你也承承爺的情好不好?”

  入夜,西配院

  茉雅奇舉著燭台,繞過睡著的丫頭,自己進了繡房。紅木的書架上擺了不少的古書,四阿哥在識文斷字上從不苛待女兒。

  將燭台放在炕桌上,茉雅奇在書架中找了半天,抽出了張衡的《二京賦》,“民去末而反本,感懷忠而抱愨。於斯之時,海內同悅,曰‘漢帝之德,俟其禕而’……”

  茉雅奇默念著這句話,白天在東小院看到的兩枚印章又在她腦海裏一一閃過。那是再普通不過的印章了,甚至其中之一還是木質的,上麵有一個長牙五爪的太監形象。

  縱然那個太監的特征不是很明顯,但茉雅奇幾乎是下意識地猜測出,這印章是蘇公公的。果不其然,木質印章下正刻著一個“盛”字。

  蘇公公的印章怎麽會隨便丟在阿瑪書房的抽屜裏?某種奇怪的念頭在腦海中閃現,讓茉雅奇不由自主地拿起另一枚銅質印章,方方正正的印章下麵刻得是一個“禕”字。

  “這個字,也是蘇公公的嗎?”茉雅奇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下一個“禕”字,“用以讚漢帝之德,有美好、可貴之意。那麽,這兩枚印章,是阿瑪賞給蘇公公的?”

  茉雅奇披著單衣靠在軟榻上,一雙秀眉輕輕蹙起,在她的印象裏,阿瑪的賞賜從來都是簡單實用之物。每逢節慶,府內的奴才們都是直接翻了月例,就是王妃跟西配院的額娘們,也不過得些布料、玉石……

  不知怎的,炕桌上的一點燭光映進茉雅奇眼中,變成了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慢慢抹掉木料上的殘屑,露出一人明朗的眉眼……

  “這院裏除了王爺,還住著誰?能在這麽個幽靜的地方陪伴王爺,恐怕是極受王爺寵愛的吧?”布爾和的話突兀地在腦中響起,茉雅奇猛地驚醒過來,一手拉緊肩上的單衣,不覺間竟平白出了一身的冷汗。

  三月初八,一輛馬車借著夜色駛到了九門提督府的後門。門房聽到聲音前去開門時,隻剩了門口石階上一個汙跡斑斑的麻袋。

  翌日,得了消息的齊世武、耿額匆忙趕到托合齊府上,見已經簡單收拾過的衛敏屍身,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是怎麽回事?”耿額皺起眉道,“難道是皇上發現了衛敏常與我們來往?”

  托合齊搖了搖頭,命手下將衛敏的屍體抬下去妥善安置,“若皇上當真想動咱們,不會從一個小小的侍衛統領下手的。更何況,衛敏被套在袋子裏直接送到了我府的後門,擺明了就是來示威的。我隻怕,是太子殿下知道了咱們在江南行事的風聲,才讓人解決了衛敏以示警告。”

  “太子殿下真是越來越懦弱,再這樣下去,以後如何能成事?”齊世武坐到一旁,氣憤填膺地道,“早先拿棄車保帥威脅咱們,現在又兀自殺了衛敏。他隻看咱們的一點錯處,卻全不顧這許多年的維護之情了。”

  耿額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齊世武後,走到托合齊身側,“這一次也是賴著殿下出手,不隻壓下了景熙老匹夫的奏折,還想出了轉移聖上視線的法子。若沒有殿下珠玉在前,咱們也無法借此在江南有所作為。如今,既然惹了殿下惱怒,不如先把計劃暫且擱置?”

  “擱置?怎麽擱置?”托合齊神態清冷地坐到太師椅上,“你可知咱們籌謀的是何等大事?一旦擱置,露出些風聲來,不知咱們要人頭落地,就是殿下怕也自身難保。”

  “就是,”齊世武接過話頭,一手拉了耿額坐下,“你也不想想,此事若是成了,殿下登基大寶,你我便是從龍之功。雖說冒些風險,總比一日拖得一日,像案板上的魚一樣,隨時任人宰割要好。”

  耿額抿了抿唇,皺起眉心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也是沒有回頭路可走了。隻要能保得殿下平安登基,即便落了謀反的罪名,也總能對索相有所交代了……”

  三月初十,揚州

  “煙花三月下揚州,古人誠不欺我,”十四阿哥胤禵與兵部尚書蕭永藻走在長春河畔,“這裏的別院造的十分精致,從外看來古樸端莊,內裏卻處處透著尊貴。無怪乎,皇阿瑪愛到江南來,織造、鹽政這股子人當真會奉承。”

  “會奉承也要有資本才是,”作為此次兵部的隨侍大臣,蕭永藻倒沒有時時侯在皇上身側,“曹李兩家如此受萬歲爺看重,一手將蘇寧織造、兩淮鹽政都握在了手裏,為萬歲爺奉承這一點東西,還不是九牛一毛嘛。”

  胤禵淺淺一笑,站在岸邊的楊柳下,望著潺潺河水道,“大人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皇阿瑪六次南巡,四次由曹李兩家接駕,這一磚一石俱不能懈怠一分,再加上,隨駕的皇子大臣哪一個不需要孝敬?如此花費,可不是用九牛一毛可以形容的。”

  “原是如此,還是十四爺考慮的周全,”蕭永藻低了低頭,“不過,江南確實是個好地方。不隻各個衙門富得流油,就是民間百姓,也各有各的資產。若要在此處培植勢力,假以時日必定尤為可觀。”

  胤禵看了蕭永藻一眼,雙手負在身後道,“大人所說不錯,不過古來兵家必爭之地,往往紛擾四起。胤禵可不想立個活靶子在那兒任人捶打。繞敵身後,取而代之,才是上上策。”

  三月十五,京郊

  四阿哥也讓人將兩座收成不好的糧莊辟成了獵園,輔一完工,四阿哥便帶了蘇偉往獵園而來。

  “趁著皇阿瑪還未回京,在這兒好好玩上幾天,”四阿哥領著蘇偉走到馬場,“這裏沒什麽人,你也挑匹馬,一會兒陪爺好好跑幾圈。”

  蘇偉撇了撇嘴,在馬圈前頭走了一個來回,“我幾百年也不騎一回,肯定跑不過你。”

  “咱們又不是比賽,鬆快鬆快而已嘛,”四阿哥淺笑著應道。

  蘇偉裏外看了看,被馬圈前頭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吸引,還沒等樂顛顛地去牽,被四阿哥一把抓住,“那匹太野,你好久都沒騎了不適合,”說著將蘇偉拉到最後頭,指著一匹十分敦實的棕色蒙古馬道,“這匹訓的好,你騎這個好駕馭。”

  蘇偉上前跟馬比了比個頭,有些氣悶地轉身道,“這跟二格格騎得馬差不多高了,看起來跟牛犢子一樣。我不管,我要騎那匹。”

  四阿哥無奈一笑,讓人牽了黑馬出來,“這匹是爺給自己留下的,除了我,誰都不認的。黑偉,過來!”

  馬蹄揚塵,黑偉嘶鳴了一聲,甩開牽著他的奴才,朝四阿哥奔了過來。

  站在一旁的蘇公公愣了眼睛,呆了半晌,看著四阿哥飛身上馬後,才磕磕巴巴地道,“它叫黑偉?”

  作者有話要說:

  有考證說,曹寅是曹雪芹的祖父,江寧織造府就是大觀園的原型,李家李煦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了曹寅,所以紅樓夢中的老太君可能就是李煦的妹妹,曹寅的發妻~~~~

  不少學者說,紅樓夢影射了九子奪嫡的種種事件,娃娃還在研究。不過近期看到一個猜測很有意思,貌似有草根學者說,紅樓夢不是曹雪芹寫的,真正的作者是太子胤礽。

  因為通篇都在寫寶二爺,鏈二爺,保的是哪位二爺,憐的又是哪位二爺,可見一斑。而且胤礽小名保成,雖然一出生就是康熙爺嫡子,又是大清唯一在冊的太子,可終究沒能登基,所以是用了一個假字。

  雖說都是些推測,但看著很有意思,我也覺得紅樓夢與康熙晚年那些爭鬥,確確實實存在很多關係的.

  第294章 獵園遇刺

  康熙四十六年

  三月十五,京郊獵園

  蘇大公公秉持著不拋棄、不放棄的原則跟那匹黝黑的駿馬對峙了一炷香的時間後黯然落敗,最後不得已地牽著自己的“牛犢子”與四阿哥一先一後地到了林子前頭。

  黑偉一聲嘶鳴,揚起馬蹄,對著草叢中竄過的獵物很是成竹在胸的模樣。

  蘇偉瞪了那個占了自己的名字,還拽的二五八萬似的畜生一眼,轉頭指著自己後頭的“牛犢子”道,“我看這馬四蹄踏雪,模樣非凡,以後就叫踏雪吧!”

  說完,對自己起的名字很是驕傲的蘇大公公,衝四阿哥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負責養馬的管事連連稱是,末了,看了一眼那棕色蒙古馬腳脖處一點稀疏的白毛,心下很是無語。若不是王爺在場,他真想領著這位公公進到馬圈裏去,看看那些真正四蹄踏雪的駿馬是什麽樣子的。

  這邊,蘇偉翻身上馬,跟著四阿哥跑進了林子裏。

  還別說,踏雪雖然長的敦實矮小,但四蹄粗壯,跑起來並沒有被黑偉落得沒了蹤影,相反速度均勻,還十分穩當,眼見著是個有長勁兒的。

  到了林子深處,四阿哥勒住馬韁,當先搭弓,瞄準了樹後露出的一隻鹿角。蘇偉隨後趕到,眼見著四阿哥的箭將要離手,連忙以手指抵到唇間,吹出了一聲響哨。小鹿猛地抬頭,在箭還未落下之時,飛一樣地竄出了樹叢。

  “你故意給爺搗亂是不是?”四阿哥垂下手中的弓,回頭瞪了蘇偉一眼。

  蘇偉夾了夾踏雪的肚子,晃悠悠地走到四阿哥身邊,“是你動作不夠快,賴不著我。再說,這園子裏的動物都是人養起來的,射來射去的有什麽意思?”

  四阿哥鬆了馬韁,與蘇偉並肩走著,嘴角帶了一絲笑意道,“你就是氣爺給馬起了你的名字是不是?”

  蘇偉轉頭瞪了四阿哥一眼,揚著下巴道,“我回頭給踏雪改名叫鬆禛,看你氣不氣?”

  “鬆針?”四阿哥眯了眯眼睛,“挺順口的啊,比踏雪這個爛大街的名字好太多了。”

  蘇公公鼓起腮幫子,四阿哥淺笑一聲,拉住蘇偉的手道,“好啦,爺是看到珍貴的東西就想起你了嘛,隨口就定了黑偉這個名字。這樣,爺讓你騎黑偉,你過來跟爺共乘一騎,好不好?”

  “不用了,”蘇偉往鬆針的背上一趴,摟著馬脖子別過頭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我現在喜歡鬆針了,你那個黑偉也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黑偉搖著腦袋,打了個響鼻,前蹄在草叢裏胡亂地踩了幾步。

  “你凶什麽?”蘇偉轉頭衝人家吼,“你信不信我回頭給你改名叫黑胖子——”

  四阿哥起先還笑著聽蘇偉跟一匹馬鬥嘴,卻不想黑偉原地踱了幾步後,竟猛地繃直了後腿,“不好,快趴下!”

  “我本來就趴著呢——”還沒反應過來的蘇公公話還未說完,幾支利箭破空而來。

  鐺鐺幾聲響後,箭釘在了四阿哥身旁的樹幹上,四麵八方的草叢裏傳來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駕!”四阿哥甩開馬鞭,沒有理會還懵裏懵懂的蘇偉,兀自往林子深處跑去。

  “喂!”蘇偉直起身子,沒能看到四阿哥的背影,卻被草叢中猛然晃過的寒光閃了眼睛。

  這一夥刺客無論是受誰指使,既能潛入王府獵園,就勢必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這樣分秒必爭的時刻,沒有一個人會對一個太監感興趣,隨著四阿哥的身影隱入叢林,蘇偉四周瞬間陷入了寂靜。

  “你個混蛋!”蘇偉紅著眼睛衝樹林吼,夾著鬆針的肚子往林子裏衝了幾步,又一咬牙關退了回來。對方人數不少,自己跟過去於事無補,他必須盡快找援軍過來。

  這一邊,四阿哥騎著馬在林子裏左突右衝,他記得獵園的東北角堆起了很多山石,其中洞穴纏繞,到了那裏他就可以下馬躲到石洞中,在對方搜尋他這一段時間等待援兵。

  背後時不時有箭矢破空而來,四阿哥全靠匍匐在黑偉背上,躲過一次次襲擊。

  草叢中掩藏的刺客也漸漸露了麵目,俱是黑衣黑褲,麵帶黑巾,彼此靠著幾長幾短的口哨聲互相聯係。這夥人與四阿哥昔日接觸過的刺客很是不同,他們更擅長隱藏、暗殺,下手狠決,目標明確。不是京城任何一路府兵侍衛的路數,他們應該來自民間。

  此時,傅鼐帶著的王府侍衛應該在獵園外圍巡視,因為知道自己要與蘇偉獨處,所以沒有貼身跟隨。四阿哥伏在馬上,腦中飛快地推測著這一夥人的行動。獵園外圍盡是親兵護衛,能如此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四周,就勢必是早已潛伏在了獵園當中。但是,在他們來到獵園之前,園子裏已經被王府親衛檢查了多遍。那麽,他們是如何躲過親衛的巡視?是有內奸裏應外合,還是——

  一個念頭在四阿哥腦中倏地閃過,他猛地勒住韁繩,側身往另一個方向跑去,無論是不是有內奸,整個獵園能藏人的地方,就隻有東北角的山石堆了。自己若當真跑了過去,才是正好中了人家的甕中捉鱉之計。現今看來,隻怕在建造獵園之時,這夥人就冒充工匠潛了進來,完工之後,便躲在山石堆裏等著自己前來行獵。

  因四阿哥臨時轉了方向,被看破詭計的刺客都加快了速度。草叢中提前設下的絆馬索被猛地拉起,黑偉一揚馬蹄,帶著背上的四阿哥如同穿虹過月般淩空躍起,遠遠地跳過一堆馬刺,向西北角飛速衝去。

  它是被雍親王親自選中的坐騎,是關外萬頃草原的馬王,它的驕傲,完全不把這一堆宵小之人的鬼祟動作放在眼裏。

  而此時,不遠處的山包上,一支架在石墩上的巨弩,被三人緩緩拉起,青色的寒光隨著從林中漸漸接近的袍擺發出陣陣嗡鳴,站在巨弩身旁的黑衣人慢慢舉起左手,隻等那匹黑色的駿馬近一些,再近一些……

  “砰”地一聲炸響突兀地驚起一林鳥雀,山包上的黑衣人猛地擰緊了眉頭,再往林中看去時,黑色的駿馬已經沒了蹤影。

  “這是火槍的聲音,不好!”獵園外巡視的傅鼐等人迅速上馬,圍著整個獵園的王府親衛幾乎在同一時間從各個方向往林子中衝去。

  與此同時,靠在樹幹上的蘇偉,正在費勁地添第二次火藥。當初,四阿哥送他的那把自來火火槍,他隻用過兩次,一次結果了何舟,一次結果了一個刺客。後來,那把火槍丟失在了良鄉附近的荒野裏,四阿哥又送了他另一把。

  這些年來,隨身帶著火槍,已經成了蘇偉的習慣,隻他很少用到。剛才騎著鬆針跑了半路,他才猛地想起了馬背上的袋子裏裝著火槍的木盒。生怕一槍不夠,蘇偉又顫抖著手灌了兩次火藥,這時候的槍遠沒有現代的威懾作用,也得虧四阿哥引走了刺客,他才有這個功夫添裝。

  三槍放完,鬆針嘶鳴了一聲揚起馬蹄,蘇偉這才注意到,雖然被槍聲驚嚇到,但鬆針從始至終沒有離開他半步。

  “好兄弟,”蘇偉連滾帶爬地翻上馬背,“我知道你不比黑偉差,咱們今天就追上它,讓那個扔下我的混蛋看看!”

  鬆針又是一陣嘶鳴,後蹄在地上敲了敲,像夜空中劃過的閃電一樣,猛地朝林子中衝了過去。

  獵園西北角,黑偉的腿後被一支利箭當中穿過,鮮血淋漓,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它的速度。

  四阿哥的肩膀也受了擦傷,火燒火燎地疼,剛剛淩空飛來的弩箭,差點將他掀翻到地上,好在黑偉及時壓低身體,讓他拽著韁繩又翻上馬背。

  這一夥人當真是準備周全,東北角設了伏兵不說,連西北角也有弩箭、馬刺和絆馬索。對方的目的很直白,要雍親王的命!

  追擊的途中沒有哪個白癡大喊站住,這一夥人到底來自何方,四阿哥還沒有頭緒。逃跑至今,他唯一的優勢就是黑偉的淩厲和速度,這夥刺客為了掩藏自身,並沒有帶幾匹馬,隻靠不斷的偷襲和陷阱減緩四阿哥奔逃的速度。

  “馬上就要到林子邊緣了,那頭多多少少會有侍衛巡視。黑偉,再加把勁兒!你聽到了,小偉剛剛放槍求援了,我們很快就會得救的,”四阿哥伏在馬背上,他能感受到黑偉身體的僵直和顫抖,它跑的越快,血流的越多……

  “噅噅——”黑偉突然一聲長嘯,身體不穩地向一邊栽去,地麵整個下陷,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

  緊追在後的幾名刺客勒著馬繩停在了坑邊,慢慢舉起手中的弓弩。坑下的黑偉一個翻身又站了起來,帶著四阿哥往坑上衝,無奈它傷的太重,後腿已經使不上力氣,衝了幾次都沒衝上去。

  “慢著,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四阿哥調轉馬頭,這個時侯不能再把後背留給這些人了,“你們是受誰指使?殺了我,你們還指望自己能走出這座獵園嗎?”

  可惜,對方壓根不準備浪費時間,幾支弩箭連連射進坑內,四阿哥跳下馬背,險險躲過。對方又有幾人趕到,拉起弓弦瞄準做困獸之鬥的雍親王。

  千鈞一發,幾支長箭破空而來,一陣馬蹄聲從西邊嘶鳴而起。

  援兵到了,四阿哥還未等露出喜色,坑邊的刺客將身後的酒壇子扔進了大坑內,一人當著四阿哥的麵劃著了火折子。

  “砰”地又是一聲炸響,牛犢子似的鬆針在一片火藥味的煙霧中衝了出來,直接將坑邊的幾個刺客撞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