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作者:貓大夫      更新:2020-07-11 14:30      字數:4715
  喬宇頌看著他愈發深邃的瞳孔,點了點頭,感覺自己隨時都會掉進這雙眸子裏。

  第126章 下雪天續-3

  下雪了。

  下得不大,卻足以讓輕易見不到雪的南方人歡欣鼓舞。

  馬路上,不少路人停步仰望,任由細雪落在自己的麵龐;咖啡館裏,客人們依偎在露天的陽傘下,捧著手中的熱咖啡,看翩翩的雪落下。

  這樣的雪在北方不足為奇, 宋雨樵看著了,理應覺得平常。可他回想,發現上一回在南方看見雪,竟然是十幾年前。恍惚間,他察覺時間居然過得那麽快、那麽長。

  他們雖然比喬宇頌的同事們晚一點兒離開機場,抵達酒店的時間卻差不多。

  喬宇頌不願跟飛的宋雨樵被同事遇見,便自己先上了樓。

  宋雨樵正巧在便利店買咖啡,回酒店時遇上下雪,他在樓下稍微望了會兒。不久,他收到喬宇頌的信息,寫著:2307,快上來吧。

  讀罷,宋雨樵忍俊不禁,快步往酒店走。

  不料,他才走進電梯轎廂,又收到一條新的信息。

  周美琪問他,什麽時候回家。

  宋雨樵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沉吟片刻,沒有回答。

  如果不是因為上回在北航發生的事,喬宇頌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謹慎。想著明明是自己向宋雨樵求婚,可等宋雨樵答應以後,卻連一起辦酒店入住的機會也沒有,喬宇頌的心裏總覺得過意不去。

  給宋雨樵發了信息後,喬宇頌將過夜袋裏的製服取出,整理好掛在門後。

  宋雨樵遲遲沒有上樓,他難免有一點點緊張。

  忽然,他聽見敲門的聲音,立刻起身開門。

  是拿著咖啡的宋雨樵站在門外,喬宇頌連忙幫他讓進屋內,順手接過他的行李箱。

  “對不起……”喬宇頌才說完這話,腰就被宋雨樵攬緊,吻也同時覆在他的唇上。

  喬宇頌顧不上手中的行李箱,立刻抬手摟住他的頸,將舌尖往他的嘴裏探。

  吻著了片刻,喬宇頌迷迷瞪瞪地想起還有話沒說,睜開眼道:“不是故意不讓你和我一起上樓,是我剛入職不久,怕他們看見了,影響不好。”

  “所以你寧可多等十分鍾?”宋雨樵將他摟緊,讓他的身體貼在自己的身上。

  突然,喬宇頌感覺臀上被東西燙了一下,他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宋雨樵手中的咖啡,頓時麵紅。

  他沒來得及低頭,便再度被宋雨樵吻住。

  宋雨樵的唇瓣幹燥,才接觸時有些微疼,可口腔中卻暖,有淡淡的咖啡香。

  過了一會兒,他摩挲喬宇頌的後腰,問:“洗過沒?”

  喬宇頌避開他的目光,輕輕地嗯了一聲。他才應完,宋雨樵又用咖啡燙他的臀,他驚得隻得往宋雨樵的身上貼,臉卻因而更紅了。

  宋雨樵把咖啡放在行李箱上,鼻尖貼近他的耳朵,悄聲道:“那我不客氣了。”

  他的鼻尖有點兒涼,像是冬日的初雪落在喬宇頌的臉上。

  喬宇頌的手撫上他的臉,才發現他整張臉都有些涼。喬宇頌情不自禁親吻這捧雪,試圖用自己周身的溫暖讓這微涼的雪、這寒冷的冰徹底融化。

  趔趄時,喬宇頌不小心踢中行李箱,打翻放在上麵的咖啡。

  可他隻來得及看一眼,很快便隻顧著看宋雨樵解開他紐扣的手了。

  宋雨樵的手有點兒抖,取下他的領帶夾後,又不知該往哪裏放。他嘴上不說,喬宇頌卻察覺他那一秒鍾的猶疑,忍不住笑了。

  “笑什麽?”宋雨樵被他識破,將他吻倒在床上。

  喬宇頌搖頭,急著脫下他的外套,看見裏麵穿的毛衣還有胯下已經隆起的褲子,終於知道宋雨樵剛才猶豫些什麽。他張開嘴,幾乎將舌頭往外伸,渴得像是經年幹旱的地,等宋雨樵的甘露。

  宋雨樵托起他的後頸,深深親吻他。領帶解開後等不及取下,宋雨樵解開他馬甲的紐扣、襯衫的紐扣,很快便看見喬宇頌赤裸的胸膛因為激動而起伏,乳尖興奮得凸起,透著粉色的紅。

  “啊……哈……”喬宇頌的雙手滑進他的衣服裏,胡亂地在他的背上摩挲。

  宋雨樵的嘴唇不知從何時開始,不那麽幹燥了。他的唇妥帖得像是春天的花瓣,輕柔得落在喬宇頌的皮膚上,卻在滑落的當頭激起更多的癢。喬宇頌難捱地躺在床上,感覺自己的身體往下陷落,他拚命地抓住宋雨樵,結果卻是越陷越深。

  “小樵……”他仰起頭,感受宋雨樵舔舐他的鎖骨、他的乳尖。

  他輕輕地咬,薄薄的疼痛不夠痛快,喬宇頌摟著他的身體,將自己往上送,又在被他用力吮吸時完全坍塌。

  喬宇頌感覺自己亂糟糟的,他的衣服沒脫幹淨,隻是被宋雨樵解開紐扣,亂糟糟地掛在身上,他的頭發被汗水潤濕,亂糟糟地被宋雨樵揉在手中。他的心更是亂糟糟的,隻能任憑宋雨樵的支配,明明渴望得要跳出胸腔,卻被宋雨樵狠狠地吻在心口上。

  他想回應,沒有辦法。他艱難地低頭,眼睜睜地看宋雨樵像饕餮一樣吮吸、舔舐他的皮膚,留下或幹燥、或濕潤的印記,而每當他要支起身體回應,又被宋雨樵重重地壓回床上。

  喬宇頌用濕潤的眼睛看著天花板,終於在宋雨樵拉開拉鏈時,發出歡愉的聲響。

  感覺他的吻在自己的下腹徘徊,喬宇頌難耐地張開雙腿,腳跟不住地蹭他的褲子。

  “等我一會兒。”當喬宇頌解開宋雨樵的皮帶,他忽然說。

  喬宇頌一怔,低頭看那已經微微濕潤的內褲,問:“為什麽?”

  宋雨樵的目光閃爍,垂首貼在他的耳畔,悶聲道:“因為舍不得。”

  聞言,喬宇頌的心裏咯噔了一聲。俄頃,他溫柔地抱住宋雨樵的腦袋,輕聲道:“傻瓜,不管多久,我都是你的。”

  宋雨樵活到如今,被人說傻的次數沒幾次,大約全被喬宇頌占了。他低頭輕笑,慢慢把手伸往喬宇頌的身後。喬宇頌還是和從前一樣,緊張得收緊,幾乎夾痛宋雨樵的手指,可很快又完全放鬆,宋雨樵能感覺到有濕潤的液體沿著指尖往手指的根部流。

  “小頌哥哥,幫我帶套。”宋雨樵吻著他的肩頭,如是請求。

  喬宇頌如癡如往,聽罷微微一怔,頓時尷尬地把臉撇開,問:“在哪兒?”

  “外套口袋裏。”說著,宋雨樵跪起來。

  喬宇頌四處看了看,找到宋雨樵的外套,手明明往口袋裏掏,眼睛卻不自覺地瞟向宋雨樵的腿間。他知道那飽滿的、濕潤的東西是什麽,那是他喜歡極了的,他喜歡宋雨樵的一切。

  找到安全套,喬宇頌坐起。他忐忑地抬頭,看了宋雨樵一眼,又低頭小心地扯開宋雨樵的內褲,如願地看見那東西落到自己的手中。他緊緊盯著這精神的東西,終於在用顫抖的手往上麵戴了套後,聲音沙啞地對宋雨樵說:“操我。”

  看著喬宇頌發紅濕潤的眼,宋雨樵的心猛地收緊了。他迅速扯下喬宇頌的褲子丟在一旁,抬起這雙發顫的腿,往翕合不定的入口湧入。

  “啊!”喬宇頌迫切地將宋雨樵抱緊,隻恨指甲剪得太幹淨,不能將他牢牢地抓在手裏。

  他摸到宋雨樵的背全濕了,不堪忍受地脫掉毛衣,想再把宋雨樵的襯衫脫掉,又覺得時間來不及。他連解開那些紐扣的時間都沒有,隔著濕潤的布料親吻宋雨樵的身體。他的雙唇、他的肩膀、他的胸口……那些湧入喬宇頌體內的力量讓他的吻似乎全落不到實處,他因而更加急切地吻,雙腿勾住宋雨樵的腰肢,迎合、再迎合,即使明知那些穿在身上的衣裳已經亂得不堪入目,依舊貪圖和宋雨樵的親密。

  深深的甬道將宋雨樵包裹,那裏麵很熱,可宋雨樵分明感覺到比那更潮熱的是喬宇頌的眼睛。他盯著這雙眼,想住進這雙眼睛裏,想知道這雙眼睛看見的是怎樣的世界,怎樣的自己……

  “小頌、小頌……”宋雨樵念著他的名字,抱起他的身體。

  忽然之間,天旋地轉,喬宇頌扶著他的肩膀,隻感覺隨著重力,自己被他深刻地穿刺。

  喬宇頌一陣驚呼,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宋雨樵的身上。他咬住嘴唇,看著宋雨樵的眼睛,借著他雙手的依托起起落落。每一下,都足以讓喬宇頌的心上激起漣漪。他巴不得,真的巴不得,想到過去那些分分合合的日子,還有未來無法預測的年月,他發覺“永遠”真的不長,隻是區區一生罷了。

  第127章 下雪天續-4

  為了清理地板上的咖啡,宋雨樵把地巾丟在那灘咖啡上。成效不大,咖啡的香味依然跟隨空調暖氣充滿整個房間。宋雨樵又往上麵放了一張浴巾,喬宇頌看著,心想:隔天打掃衛生的清潔工來了,指不定怎麽罵他們。不過,那時他們已經退房走人了。

  宋雨樵往浴巾上踩了踩,抬頭看見裹著浴袍的喬宇頌眉頭緊皺,問:“幹什麽?”

  “你在國外待了這麽長時間,素質也沒見有多好。”喬宇頌打趣道。

  宋雨樵扁了扁嘴巴,問:“這味道受得了麽?我把窗開開,如果你不冷。”

  喬宇頌搖頭,說:“你想開就開吧。其實,我覺得這味道挺好聞的,像是……你身上的味道。”

  宋雨樵已經走到窗邊,聞言回頭問:“我身上的味道?我沒有咖啡調的香水。”

  他隻是隨口說說,宋雨樵竟認真了。他忍不住笑,解釋道:“是辛苦工作的味道。”

  聽罷,宋雨樵微微錯愕,失笑道:“沒那麽辛苦。況且,加班喝得都是速溶,喝不著手磨的。”

  喬宇頌走到書桌前,往收納盒裏找了找,拿出兩包速溶咖啡,問:“喝嗎?辛苦工作的味道。”

  宋雨樵不禁笑了,說:“如果你不擔心睡不著。”

  “不會,有你在,我什麽時候都睡得著。”喬宇頌將礦泉水倒進熱水壺裏,忽然感覺一陣涼意伴著空調的暖風拂來,他扭頭一看,是宋雨樵把窗戶開了些,似乎有雪飄進屋裏了。

  真沒有想到會下雪。

  潭州這座南方城市,到了晚上依然熱鬧。這座城市的故事裏,關於雪的記憶很少,所以城市的建築看起來與飛雪有諸多格格不入的地方。可或許正因為如此,當雪真的下起來,又顯出特別的風致。

  喬宇頌衝了兩杯熱咖啡,其中一杯遞給宋雨樵。

  他們並肩坐在躺椅上,把窗簾打開,默默地望著窗外細細飛落的白雪。

  這一刻,時間仿佛過得特別慢,所以他們可以慢慢消耗和浪費。

  喝下的半杯咖啡無法抵禦漸漸襲來的倦意,喬宇頌的眼皮變沉。他揉了揉眼,問:“在美國的時候,常看雪嗎?”

  “很少,加州和德州,都不怎麽下雪。有一段時間呆在華府,倒是看過幾回。”宋雨樵聳肩。

  “析津也不常下雪,明明是北方。”他垂眸看著杯中的咖啡,“可能因為看的雪少,所以每次說下雪,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那年冰災。哎,除了在濱城因為雨雪天氣備降那一兩次,那年冬天嶽塘的雪,是我看過最大的。”

  宋雨樵低頭輕笑,說:“我也是。”

  說到這裏,喬宇頌忽然感覺再沒有什麽可說的。似乎此時此刻,每一片飛雪都可以待他訴說很多心事,所以他隻要沉默地坐在宋雨樵的身邊,就已經足夠。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宋雨樵忽然輕微一歎,說:“真漂亮。”

  喬宇頌很少聽見他誇獎些什麽,驚喜道:“雪嗎?”

  他點頭。

  喬宇頌不由得笑了。

  “有時候我想,我們人類挖空了心思,耗費巨大的人力和物力去追尋地球以外的東西,想知道銀河係以外的風景……可是,說不定,等到哪一天我們真的有能力看見十幾萬光年外的世界,會發現那些根本比不上地球上的風花雪月。”宋雨樵淡淡地笑了一笑,“浩瀚星海很美沒有錯,不過,可能更美的是同溫層之下的人間。”

  喬宇頌頭一次聽見宋雨樵說這麽感性的話,既感到意外,又覺得窩心。他不知道這是否是宋雨樵本來的另一副麵目,又或者,這是宋雨樵因為和他在一起才有的新麵孔。總之,不管是哪種原因,都足以告慰喬宇頌。

  “沒想到你會這麽說。我還以為,你覺得你的工作是最神聖、最偉大的。”喬宇頌說這話沒有揶揄的意思,他打心裏頭覺得宋雨樵厲害。

  聞言,宋雨樵古怪地看他,分明覺得他在打趣。

  喬宇頌正色道:“不是笑你,我自己是這麽覺得的。驚天動地、隱姓埋名,不是嗎?”

  宋雨樵微微一怔,垂眸道:“或許吧。”

  他不解,想了想,問:“你有過什麽時候,想打退堂鼓嗎?”

  宋雨樵看他,也許是室內的燈光柔和,他的眼中仿佛有燭光般的溫暖,看著格外溫柔。看了片刻,宋雨樵說:“可能有過一兩次,我不確定自己究竟要幹什麽。因為那時候,我懷疑,如果我連自己最在乎的人都不了解,就算我能夠了解太陽係每一顆行星上發生的故事,又有什麽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