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寶[重生] 第38節
作者:拆字不聞      更新:2020-07-11 10:42      字數:5435
  至於其它?

  白果擰眉又說:“沒了。”

  第51章

  世家中的規矩說多也多,但真要論起來,一時讓白果說些條條框框出來,便是有些不太可能了,他倒是學過進宮麵見貴人時候的規矩,但世家貴子貴女之間相處起來卻是用不到那些繁瑣禮節的。

  孫幼茗與趙清伶自是不信如白果這般說的,但也沒再繼續窮追不舍追問下去,兩人畢竟是第一次登門將軍府,就是跟衛良陰再看不對眼,也終歸是沒有鬧起來。

  四人在涼亭裏吃吃喝喝,身披狐裘,手裏還抱著個熱烘烘的暖爐,不時看看遮風簾外結了冰的湖麵,落了葉的枯樹,好不愜意舒服。

  “好希望再也不用回邊關去了。”趙清伶伸手掀開遮風簾的一處,漏進些許刀刮似的冷風來,又連忙收回手,托著腮說,“隻看京內處處繁華,用度奢侈細致,便是男子也多是文雅知禮之士,如今我隻想賴在京地,若是娘父能在為我挑個好夫君,那就再好不過了。”

  都是適齡婚嫁的雙兒,家中父母也開始著手替他們相看親事,突然聊起這種話題,言語間便不覺帶了些許羞澀靦腆與隱秘的期待。

  衛良陰特立獨行,倒是丁點兒都不曾稀罕那個還不曉得在哪個犄角旮旯地兒的“夫君”,倒是孫幼茗笑了笑,剝開顆香瓜子,冷不丁說:“先前聽聞白公子的婚事是陛下做主,婚配當朝靜王殿下?”

  白果麵色微紅,抿了抿唇,含下口茶水:“聖上隆恩。”

  “那……你可見過靜王殿下本人?”孫幼茗笑著,似是不經意道,“說出來你們可別笑話我,前些日子我娘父也是剛為我訂下一門親事,如今隻同我說對方是朝中三品大員家的嫡孫,學識品性都好……可如今除了那人姓甚,別的我倒是一概不知。”

  “三品大員家裏的嫡孫。”趙清伶不無羨慕道,“必定是個好的。”

  “哪裏便好了?”孫幼茗若有似無地看了白果一眼,像是有些羞澀地低聲說,“我隻從娘父嘴裏聽說他品性好,可麵都沒見過一回,不知他是何模樣,身高幾尺,可見我心裏也是多沒底的。”

  趙清伶想了想這種情況,不禁點點頭說:“……也對。”

  孫幼茗歎口氣:“所以我才想問問白公子,那靜王殿下在京中聲名不顯,便是被聖上賜婚後,心裏就沒怕過嗎?”

  “怕什麽?”白果愣了愣,搖頭慢聲安慰道,“孫公子有所不知,聖上賜婚當日,靜王殿下與我皆是在場的……咱們大晉朝不似前朝那般有盲婚啞嫁的規矩,像你家這般定親後,家裏人必會安排你們見上一兩回以作相互熟識,你且莫要心急。”

  孫幼茗動作一頓:“白公子誤會了,幼茗……不心急。”

  雙兒間的彎彎繞繞衛良陰不懂,趙清伶更是個笨的,白果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卻沒做多想。

  至於孫幼茗,家裏做主為他與三品大員家中嫡孫結親,雖說還沒個章程,他心裏卻也是喜悅又滿意的,年輕雙兒憋不住心底那股想要炫耀與眾人說的心思,再加又聽說過幾句靜王在京中風傳品性不佳的傳言,一時便起了些攀比心思。

  他想著縱使眼前這白公子是京內貴子,所嫁對象雖是王公子弟,卻偏沒有自己的好,便不由自主說起了那些語意暗含點滴炫耀的話頭。

  可白果不是別人,在這方麵他心思不細敏,硬是沒品出其中味兒來,反倒叫孫幼茗一陣氣悶。

  “公子,趙家少爺跟孫家少爺好像往這邊來了。”這頭丫鬟打簾剛與涼亭裏報了一聲信兒,那頭趙清平與孫俊安便走近了,站在簾外輕咳一聲道,“敢問亭內幾位公子,可方便在下二人進去歇歇腳?”

  趙清伶與孫幼茗分別是兩人胞弟,自然不用避嫌,衛良陰與這兩人平日稱兄道弟,更不必說,於是三人不禁同時看向白果,目光灼灼。

  白果眨眨眼,慢吞道:“那……兩位少爺便進來坐坐吧。”

  話音落下,丫鬟掀開遮風簾也不再遮回,恭敬將趙清平二人請進,又搬了兩座冰涼石凳進來,就放在進風口處,請了他們落座。

  趙清平一個哆嗦,雙手環抱胸前道:“這天兒冷的,就不能把簾子遮起來暖和暖和?”

  “你是外男,人家公子許你坐下都是大恩了,還嫌三嫌四。”孫俊安倒是有自知之明,屁股坐在石凳上穩若泰山,仿佛冷風吹的不在他身上似的,“在下孫俊安,這是趙清平,先前在花廳與白公子打了個照麵,還不曾好好問候過。”

  白果說無礙。

  衛良陰倒是被孫俊安這文質彬彬的語氣惡心到了,他也不知道這孫家兄弟倆進京後都學了些什麽臭毛病,眼下看不順眼地狠了,就嘲笑道:“你讀書向來是個半吊子,怎麽一進京裏倒擺起了那些窮酸書生的作態,假不假?”

  孫俊安不知從哪變出個折扇,文縐縐扇了兩下,故意惡心衛良陰:“怎麽,你瞧我學的不好?”

  “照貓畫虎罷了。”衛良陰翻個白眼。

  孫俊安合上折扇,驚訝道:“不得了,咱們的衛大公子竟然也會說成語了。”

  “去去去。”衛良陰不愛同他貧嘴,看了眼伸手剝橘子的趙清平,又問,“你們不在花廳跟我父親他們一起,往我們這兒跑什麽,不曉得我們雙兒家也有悄悄話要說嗎?”

  “得了吧,你一見清伶他們就頭疼,還悄悄話,你這睜著眼騙誰?”趙清平嗤笑一聲,吞了橘子,大大咧咧道,“這還不是怕你一衝動把我倆的寶貝弟弟給打了才趕過來,清伶與幼茗難得出門一趟,若是有那裏剮蹭到了,回家娘父還不得剝了我們的皮?”

  衛良陰冷笑兩聲:“這你放心,我可不會沒品到去欺負你家雙兒,倒是看你格外不順眼,揍你兩下好不好啊?”

  趙清平想也沒想就說:“不行,我不同意。”他才不承認自己的武藝還不如一個雙兒。

  孫俊安插話道:“你們可消停消停吧,好歹給咱們今日的小壽星公點麵子。”

  衛良陰冷哼,喂了白果一顆剝得白嫩的龍眼,掀了掀眼皮道:“孫俊安你也別拉我家弟弟扯皮,不揍他也行,你倒是老實說說,你倆為什麽不在前院裏呆著了?”

  孫俊安看一眼白果,欲言又止。

  白果:“……?”

  衛良陰不耐煩:“你怎麽變得比你弟弟還娘們兒唧唧,要說快說,不說憋著!”

  無辜中槍的孫幼茗:“……”不是,你這人怎麽說話呢?

  “是有貴客臨門,我與清平再呆在花廳裏不合適,就被父親他們趕出來了。”孫俊安摸摸鼻頭,頗為無辜道,“那貴客想來你們也不陌生,便是白公子的未婚夫婿,靜王爺。”

  “靜王怎麽會……來了?”衛良陰一聽,差點說瓢了,想說自家舅舅壓根沒給對方發過請帖,怎麽對方就不請自來了。但也幸虧沒把話說出來,不然要叫自家表弟聽見了,又是不好。

  驚詫於靜王的突然到訪,衛良陰便更覺得這人心思不好,暗自聯想定是對方見果果有了自己父親撐腰,便如那趨炎附勢之人一般,想要借機討得自家表弟的歡心,以此也將他們將軍府也收入囊中。

  這也不能怨衛良陰多想,實在先有白果生母身上的前車之鑒,他們是真的怕了。

  而同一時刻的花廳裏,衛西洲麵色冷肅地打量著謝臨,心中想法亦是與衛良陰多有異曲同工之處。

  不過更讓他擔心的是,謝臨此人冷心冷肺,狡猾多詐,比起貪婪至極的昌平伯白孟春,此人隻會所求更甚,亦隻能叫白果日後的處境愈發艱難。

  第52章

  心裏想的多,饒是謝臨那張好看到難以挑剔的臉在衛西洲眼裏也如惡鬼討命一般,半尷不尬地拉著明威懷遠兩位將軍與謝臨坐在一處皮笑肉不笑地聊著朝中瑣事,愣是八字不提一句今日宴請之事。

  大抵過了陣子,衛西洲意有所指道:“天色不早,原是府上今日設了家宴,內眷諸多,靜王殿下來的不巧……臣這兒實乃不便留您。”

  謝臨笑笑,似是沒聽出衛西洲言下催趕之意,他淡淡看了花廳裏的兩位將軍,說道:“方才本王來時見兩少年人與二位將軍頗有相似,說來雖是本王虛虛一眼,倒也能看出少年人英氣勃發,守規知禮,想來是被家裏教養的極好。”

  明威與懷遠將軍二人相視一眼,明威將軍隻得趕緊躬身說道:“不過是家裏的潑皮崽子,哪裏能擔得起殿下如此誇讚,若是讓那兩個小子曉得了,還不得高興上天去。”

  謝臨虛虛將其扶起,眉眼間是淡淡的溫和:“本王所言皆實,你家少年郎芝蘭玉樹,當得一誇。”

  衛西洲聽部下與靜王一來一往地誇起孩子來沒完沒了,不由插嘴道:“靜王殿下可是要離去了?微臣親自送你。”

  說完也不管禮數對不對,隻笑眯眯與謝臨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臨挑挑眉,笑道:“那不如兩位將軍也一起隨我離去罷,我等還是莫要擾了衛將軍的家宴才是……對了,少年人貪玩不知事,還勞將軍差人去把在院中玩耍的兩位少爺也一並叫回?衛將軍府上親眷諸多,雖是年幼少年郎,卻畢竟是外男,留得太晚總歸不妥。”

  衛西洲:“……???”

  明威與懷遠兩位將軍喉嚨莫名一堵,麵麵相覷著說不出話來。他們心知衛西洲這是娘舅看女婿,越看越不順眼兒的時候,有心想要趕靜王自行離去,卻不料靜王反將一軍,倒要拉上他二人一起算計。

  說來,他衛西洲在京內又有什麽親眷?衛家人戰死的戰死,單是留在京中唯一的姐姐更是糟了那等傷心事,如今隻留一個半大子侄,才堪堪接回衛府來養,至於與衛西洲本人親近的,大多都是隨軍時候的兄弟親信,除卻他們這些留用京內的“外男”,算算晚上的家宴竟湊不齊一桌之數。

  二人暗想著,隻憋著氣等衛西洲發話,看眼下將軍想是如何對付過去。

  衛西洲被兩人看得呼吸一滯,硬著頭皮將謝臨送到花廳口,勉強笑說道:“殿下有所不知,那倆小子都是臣自小看著長大的,於臣而言,便是算半個兒子也夠,算不得外男。況明威將軍與懷遠將軍尚有軍務與臣商談……所以……”

  謝臨聞言,笑意未變:“所以如何?”

  衛西洲想說,請您先走著吧,可顧忌著尊卑之位,他也隻能心裏罵人,麵上笑迎。

  不過他不吱聲,謝臨卻偏不叫他如意,很快淡了臉上的笑意,聲音不輕不重地落在衛西洲心口窩上:“既是衛將軍將那兒子當做半子看待,那也需清楚,本王與果果的婚事乃是陛下親口所賜,於成婚前,本王不願京內傳出些果果與別家兒郎關係親近的傳言,望衛將軍能理解一二。”

  衛西洲想也不想道:“這事臣有分寸,自不會發生!”

  謝臨淡淡抬眼:“哦?”

  他顯然是不信的。

  明威與懷遠二人見狀,忙提頭保證道:“殿下莫要誤會,我家小兒的婚事都是家裏人正相看著的,況那倆小子雖潑皮了些,卻是知分識寸之人,斷不會與準王妃之間鬧出誤會啊!”

  謝臨卻冷不吭聲,隻看向衛西洲。

  衛西洲:“……唉。”

  明威將軍見狀,隻好招招手,吩咐身邊下人,“去將清平跟俊安喊回來,便說我有事要交給他們去做,莫要驚擾了其它幾位公子,叫他們繼續玩就是。”

  謝臨聞言,臉色稍霽:“府中還有其它幾位公子來訪?”

  衛西洲忍住自己翻白眼的衝動,沉聲道:“這是自然,不過小輩多在後府嬉戲,倒是不便來前院,以免衝撞了貴人。”他在最後兩字上加重讀音,想絕了今日叫謝臨見到自家侄兒的心思。

  謝臨好似不覺,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將軍府裏下人腳程快,不多時便帶了趙清平與孫俊安二人回來,許是交代的倉促,趙清伶跟孫幼茗兩人以為是出了什麽急事,實在涼亭坐不住,就跟了回來。

  孫幼茗體態纖細,身高隨了娘父,是嬌小的體格,他被前頭人擋著視線,沒看到花廳門口多了個謝臨,隻在看到自家父親後,有些沒甚估計地問:“爹爹,今日不是說好要留在府上做客白公子的生辰晚宴嗎?怎的突然又要讓哥哥去做別的事?”

  他問的無心,左右不過是怕自家兄弟突然走了,隻留自己一個在將軍府的晚宴上,身邊除了個有些愚笨的好友趙清伶以外,剩下的不是跟他不對付的衛良陰,便是旁些些陌生麵孔。

  說白了還是那點兒小孩子的心思,兄長在仿佛就能給他增添底氣似的,不小心闖了禍也有人幫忙收拾爛攤子。

  不過這是站在他的角度,而剛在的話落在他親爹懷遠將軍耳裏就是一萬個“大事不好”。衛西洲在花廳裏與謝臨周旋半天,為的就是不叫謝臨知曉今日是白家公子的生辰,想急忙趕人走也是為的這個。

  幾個武將直來直去的腦子壓根沒想過靜王會不會提前知曉了今日是白家公子生辰一事,畢竟請帖沒給人發,在他們心裏自然就打了個否定的記號,他們會想的也不過是靜王去而複返,晚些時候再從旁人那裏打聽到今日是白家公子生辰的事,不過到那時候晚宴早就結束,靜王再登門,將軍府也自有千百種理由推拒了去。

  左右就是衛家不待見自家孩子與靜王的這門親事,麵子上都不加敷衍的。

  可偏偏,就是在快要成功趕走靜王的前一刻,卻被懷遠將軍家的雙兒給搞砸了。

  懷遠將軍此時都不敢去看衛西洲與謝臨各自的臉色,隻能偷偷給大兒子傳遞信號。

  孫俊安跟親爹一點兒心靈感應都沒有,隻覺得自家父親好似眼皮有些抽筋。不過一碼歸一碼,他雖不曾解讀老父親的暗號,卻早一步看到謝臨,又聽幼弟貿然出言,生怕惹了貴人不喜,便先拱拱手,拉住自家不知禮的弟弟賠禮道:“靜王殿下,這是家中幼弟,方才他被旁人遮擋不得見殿下,略有失禮處請殿下見諒。”

  謝臨自然擺手,溫聲道:“無礙。”

  孫幼茗嚇了一跳,從人後偷偷探了探身子,這才猛然看到……眼前那芝蘭玉樹般好看的男子。

  “靜、靜王殿下?”他嘴裏喃喃自語一聲,目光落在謝臨身上,麵色有些微微發熱。

  但許是此時眾人各有心思,到無人發現他突然紅起來的麵頰。

  說來謝臨算是借著孫幼茗得了意外之喜,隻轉身似笑非笑看向衛西洲:“今日原是果果的生辰?將軍怎的不曾告訴本王呢?”

  衛西洲內心毫無波動,隻想揍人。

  他打不得無辜的小雙兒,就隻能選擇小雙兒家中的老父親。

  謝臨出聲的片刻功夫,衛西洲便已在分分鍾內想過了幾十種但方麵毆打懷遠將軍的場景。

  大概率地瞞是瞞不住晚宴的事,衛西洲皮笑肉不笑道:“不過臣侄兒的普通生辰罷了,又怎勞動還要將此事告知殿下……”

  謝臨打斷他:“既是本王準王妃生辰,那對本王來說便是重要而寶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