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作者:顧三聲      更新:2020-07-11 07:01      字數:3950
  “沒事沒事,我難道還會生你的氣不成。”顧彧擺擺手,然後才發現西澤,疑惑地問慕白:“他怎麽跟你在一起?”

  因為西澤獨特的發色瞳色,顧彧也記住眼前的這個人是那個和慕白一起上台表演的N國學生。

  “路上遇到,就一起回來了。”沈慕白解釋。

  顧彧覺得事情應該沒這麽簡單,不過看沈慕白臉色不對,他也沒多問。“比賽已經結束了,琴我也寄放在爺爺的同事那,我們直接回家吧。”

  沈慕白點點頭,轉頭和西澤告別:“我們得走了,今天謝謝你。”

  西澤想問沈慕白眼前的男生是她的男朋友嗎,他今天無數次望向她的時候,都看見這個男生在身邊,和她說話,可他什麽也沒說,隻說了一句:“好。”

  回到家,沈慕白給手機充上電,打開手機,聯係人裏麵的妖後依舊沒有蹤跡,聊天群也依舊是亂碼。

  第二天顧彧來找她的時候,沈慕白坐在書桌前,突然說:“顧彧,我不想去了。”

  她轉過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顧彧說:“比賽已經結束了,我去不去都無所謂了,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沈慕白去不去都可以,可是他是翻譯,他不可能不去,沈慕白知道嗎?顧彧嘴唇翕動,最後隻是問:“慕白,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知道顧彧離開,沈慕白依舊陷入這種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的茫然中。

  和身懷異能的妖後不同,她隻是個普通人,哪怕是重生歸來,麵對這種情況她也無能為力。

  就在她惘然若失望著窗外的時候,球球跑了過來,跳到她的腿上。

  沈慕白輕輕地撫摸了球球的後背,低喃道:“球球。”

  “喵喵。”主人。

  “你說,妖後他怎麽了?我聯係不上他了。因為這件事,我打心情好像變得很糟糕。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球球喵喵喵直叫。

  沈慕白聽不懂它說什麽,看著手中斷掉的粉晶手鏈——昨天顧彧幫她撿回來,一粒粒粉色的珠子在她手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球球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它喵喵叫了幾聲,終於下定決心,從沈慕白腿上跳下來。

  “球球?”

  球球看了她一眼,一對小小的泛著白光的翅膀在它的背後伸展。在沈慕白的驚呼中,球球衝著天花板喵喵叫了一聲,空氣中蕩起漣漪般的紋路,露出一塊猶如瀑布一樣的圓形水鏡。球球張開翅膀,一頭紮了進去。

  “球球。”沈慕白站起來。

  眼前的空氣已經恢複如初,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不對,有不同。

  沈慕白垂眸看著手心,所有的水晶珠已經全部消失不見。

  所有有關妖後的東西似乎都消失不見,如果不是沈慕白還清楚地記得,怕是連她自己都以為那隻是一場夢。

  可畢竟不是夢,當沈慕白從抽屜找出薑明悠郡主送她的那隻金簪,仿佛找到那些記憶存在的證明。

  “有事?”這是兩人第一次聊天妖後開口說的話。

  “我是妖後。”這是慕白第一次知道妖後其實是個男生的時候發生的事。

  “你能這麽想,這很好。。”這是妖後對在慕白說出自己追求後的評價。

  “那你為什麽不說話?”“不知道說什麽。”“好巧……我也是。”這是那天她和妖後最後的對話。

  ……

  曾經的過往曆曆在目,曆曆在目。

  不管怎麽樣,第二天的太陽還是會照常升起。

  沈慕白跟班主任請了三天的假,哪怕第二天她就沒去國音了,她依舊沒去上學,在家呆了兩天。

  “沈慕白,你到底怎麽了?”顧彧問。

  沈慕白搖搖頭,輕聲道:“我真沒事。”

  騙誰啊,都這個樣子還沒事,連謝堯都來問自己那天發生什麽,為什麽沈慕白在自己房裏呆了兩天了。

  “好吧,你說沒事就沒事,對了,你知道嗎?你那天的表演驚豔四方,N國那邊領隊有意想讓你去他們學校交流,被係主任一句她才十五歲還在念高中一句話給堵回去了。你是沒看到,當時對麵領隊那個像見到鬼的表情。”

  “是嗎?”

  ……

  顧彧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彌漫在他心間。

  第四天,請假結束的那一天,沈慕白很正常地起床去上學。

  一向在路上喜歡說話的顧彧都選擇了閉嘴,沈慕白在前麵走,顧彧和沈謝堯在後麵跟著。

  其實沈慕白看起來真的很正常,去班級前還和沈謝堯道別了。

  真的好正常啊……個頭!

  學校分開的時候沈慕白什麽時候跟謝堯告別過。

  沈謝堯沉著臉看沈慕白和顧彧一起沉默地往班級走。他們倆這次因為沈慕白心情不佳就沒有和往常一樣避嫌。

  萬萬沒想到,一石激起千層浪。

  沈慕白和顧彧同時請假三天,三天後還一起到班上?全班同學都覺得自己發現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更有知情者透露,其實見過沈慕白和顧彧一起到學校,不過到學校就分開了。

  沈慕白看著黑板發呆,許久,許筱湊過來:“慕白你還好嗎?”

  “我還好。”沈慕白簡短地說。

  許筱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擔憂。

  “慕白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麵在傳你什麽?”

  “什麽?”沈慕白茫然。

  許筱難以啟齒,許久,才道:“外麵傳你和顧彧戀愛,兩個人那啥了,這三天是去醫院那個。”

  “那個?”沈慕白不解。

  許筱心一橫:“就是流產。”像是想到什麽,許筱慌忙擺手:“當然我是完全不相信的,我知道慕白你對顧彧完全沒有興趣,根本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沈慕白沉默半晌,淡淡說,“傳這話的人想象力還挺豐富的。”

  許筱擔憂地看著她:“慕白你不生氣嗎?”

  “為什麽要生氣?”沈慕白淡淡地說,“又不是真的,我為什麽要生氣?”

  “也是,那你這幾天去哪了?還有顧彧?”許筱好奇問。

  沈慕白不想解釋,許筱擔憂地看著她,沒有再問。就在許筱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沈慕白忽然開口。

  “這件事我的確不生氣,但是因為別的事情,我想遷怒。”

  許筱愣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沈慕白眸子裏波濤洶湧,有什麽東西變了。

  第二天的時候,沈慕白遲到了,早讀課她都沒來。

  這節早讀課是班主任的,班主任沒說什麽,大家也不好問什麽。

  早讀課結束,她才姍姍來遲。臉上表情比之以往還要高冷,她手裏拿著一張報紙,拍到風煙柔麵前,淡淡說:“關於我那三天去哪了,這張報紙上或許能給你答案。麻煩風煙柔你以後不要再胡編亂造一些莫須有的事情。”

  風煙柔麵色難看地看著眼前的報紙上大大的標題:“N國學生訪問花國音樂學院,高一女生大放異彩。”照片上的女生正是沈慕白。

  沈慕白垂眸看著風煙柔,眸光前所未有的溫柔,她甚至翹了翹唇角:“我聽說你在這次學校文藝匯演裏拿了第一,也聽說在我沒回來之前你還在暗地裏傳我之所以不參加怕是輸給你。現在我就明確地告訴你不是,我之所以不參加,是因為在文藝匯演中拿第一這件事,在你眼裏或許算得上榮耀,可在我眼裏不值得一提。”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為國爭光,你說是不是?”沈慕白輕聲問。

  取得的成績被人蔑視,風煙柔勉強笑了笑,抬起頭倔強地說:“沈慕白,你說什麽,我不懂。”

  “懂也好,不懂也好。之前的事也好,現在的流言也好,我都不想和你計較。我隻能告訴你,我最近心情很不好,你不要再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我不是每次都有心情放過你。”

  風煙柔脾氣也上來了,站起來,毫不相讓:“沈慕白,你這態度也太囂張了吧?我說我沒做過就沒做過,你有證據嗎?你不要張口就汙蔑,否則我沒心情放過你才是。”

  “是嗎?”沈慕白像是就在等她這句話一樣,等她說完就用眼神示意顧彧。

  顧彧上前,將一支錄音筆拍到風煙柔同桌的座子上:“風同學,啊不,馮同學,你朋友可是什麽都說了,你從初中開始針對沈慕白做的點點事跡,甚至包括你不跟自家爸媽姓把姓從‘馮’改成‘風’的事。怎麽,要聽錄音嗎?”

  風煙柔聞言回頭瞪了一眼周凡妍,周凡妍心虛地低下頭。

  因為被記大過,她不得已回家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和媽媽說了,媽媽一聽就恨鐵不成鋼地說她是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拉著她跟沈慕白道歉,沈慕白接受了,也跟她們保證會和學校那邊說取消她的大過。

  比起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還繼續拿她當槍使的風煙柔,她覺得自己寧願和沈慕白同學說真話也不想繼續和風煙柔當好姐妹了。

  不爭氣的東西。朝周凡妍投去憤恨的一眼,風煙柔抿唇不作聲。

  顧彧笑著看著大家說:“現在大家知道自己傳的流言有多離譜了吧?原本是到校外為國爭光,到你們嘴裏就成了不自愛懷孕流產。不要說你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看大家傳就自己也傳。大家都是高中生,也不是兩三歲的懵懂孩童,難道連最基本判斷是非的能力都沒有了嗎?”

  全班同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不出話來。

  很快沈謝堯就過來了,收拾沈慕白的課本,而顧彧則拿起自己和沈慕白的背包。

  全班同學茫然地看著他們仨。

  “怎麽了?”還是許筱不知所措地開口問。

  “我準備跳級去高二。”沈慕白淡淡說,“剛才早自習不在就是去校長那參加跳級考試,校長覺得我現在有能力上高二,同意我跳級。”

  事實上,她剛開始準備直接跳到高三,但是校長和班主任都不同意,好說歹說,最後隻是跳級到高二。

  “慕白,為什麽?”許筱戀戀不舍地看著沈慕白。

  “因為我累了,不想和這樣的人做同學。”沈慕白看著風煙柔說,又淡淡地瞥了許筱一眼:“許筱,認識你很高興。”

  這是她自上初中以來第一個真正的朋友。

  “我也很高興啊。”許筱淚水在眼裏打轉,還是笑著說。

  “好了好了,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一樣。”顧彧無奈,“許筱你要是真的舍不得慕白,也可以參加跳級考試啊,到時候你們就又可以做同桌了。”

  他眨了眨眼:“我也通過了。”

  事實上他的試卷比沈慕白簡單多了,因為他是關係戶,而且他不用參加高考,大學還是準備回N國念。

  校長一聽,頓時覺得他別說高二,去念高四都無所謂了。

  “好。”許筱捏著拳頭,“慕白,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你在高二等我。”

  沈慕白頷首:“不必勉強。”

  許筱鬥誌昂揚:“不勉強的。”

  沈慕白朝她點點頭,抱著書,跟在沈謝堯和顧彧身後漸漸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