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作者:顧三聲      更新:2020-07-11 07:01      字數:4044
  “我……我不知道說什麽。”秦陽憋了半天,終於吐還是忍住沒說髒話。

  未成年?

  他雖然葷素不忌,但是也沒變態到撩人家未成年小姑娘。十五歲和二十歲雖然隻差個五歲,但是高中和大學的鴻溝是難以跨越的。尤其是人家小姑娘思想還沒成熟,要是被自己誤導大學沒考好怎麽辦?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看著穆瑞,挑眉問:“穆瑞,依我對你的了解,看到這麽好看的一個小姑娘,你不可能不下手。你該不會是自己親自去撩了,然後才知道人家小姑娘未成年吧?”

  穆瑞陷入沉默。

  秦陽:“哈哈,我就猜到。穆瑞啊,你也被人家小姑娘迷住了啊。”

  穆瑞惱羞成怒:“要你管,你難道沒有被她迷住嗎?我們倆在這互相傷害有意思嗎?”

  秦陽攤手:“是挺沒意思的。”

  於是兩人冰釋前嫌,一起坐在教務處的凳子上看沈慕白坐在另一邊。不一會兒又來人了,看了一眼穆瑞秦陽,又看了一眼沈慕白,猶豫片刻,走向沈慕白。

  眼見著新來的人絞盡腦汁找話題跟沈慕白在聊天,穆瑞和秦陽臉上一起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等那個人聊無可聊的時候再把那人叫過來。

  “人家小姑娘是未成年,意外不意外,驚喜不驚喜?”兩人一起哈哈大笑。

  那人:……

  然後坐在那條板凳上的人,就多了一個。

  一個小時候,看著自己這邊的人,穆瑞痛心疾首道:“一共就十個男生,全都中招。我們國音是沒人了嗎?”

  坐在這邊一個男生撐起下巴,癡癡地看著沈慕白,唉聲歎氣地說:“不是沒人,是沒這麽漂亮的女生。”

  “漂亮就算了,還那麽有氣質。”另一個人接著唉聲歎氣。

  “有氣質就算了,能進入代表團代表她還有實力。”坐在角落的男生無奈地攤手。

  “有實力就算了,還對所有男生不假顏色。”秦陽也忍不住跟著感慨。

  “難道關鍵不是人家是未成年嗎?能來這都是有一定實力的,全校八千學生沒選上二十個她卻在列,什麽時候未成年的小姑娘這麽厲害了?”

  ……

  大家越說,越覺得自己當時第一眼被迷惑是有原因的。

  代表團的人很快到齊,男女各十人,其中西洋樂十人,民樂十人。除了這十個人,為了方便兩國學生交流,還隨行兩個翻譯。

  沈慕白剛開始還沒察覺,直到顧彧出聲,沈慕白才發現兩個翻譯中竟然還有一個是顧彧,一時之間心情複雜。

  顧彧卻不覺,朝沈慕白眨了眨眼。

  顧彧真的靠譜嗎……

  沈慕白看著他越是擠眉弄眼越是心虛。

  一行人俊男美女跟著校長去接待N國學生訪問團,攝影師拿著攝影機跑來跑去,沈慕白一臉冷漠。

  原來還要留影音資料的。

  第N次不經意轉過頭就發現鏡頭正好對著自己的沈慕白不自覺地皺起眉。

  記者咳嗽了一聲,對攝影師悄聲說:“別隻對著人家小姑娘拍,小姑娘都發現了。”

  攝影師也委屈:“這不是她是長得最好看的一個,她的照片登刊肯定是最吸引人的一張。”

  記者自己也知道拍什麽樣的照片才有話題性,可是這麽隻對著小姑娘拍被發現的確不好啊。於是他提議:“那我們悄悄拍?”

  攝影師慎重地點點頭,朝記者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兩人開始悄悄地拍,還以為自己的動作十分隱秘。慕白忍無可忍,趁著校長帶訪問團去參觀音樂教室的空隙走了過去。

  “你好,請問有什麽問題嗎?兩位似乎一直在拍我?”

  攝影師咳嗽了幾聲,看向記者。

  記者也咳嗽了幾聲,看向攝影師,一看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就知道他是靠不住了,於是挺身而出:“同學,我們沒有隻拍你。我們可是正經的官媒新聞記者,是采訪後回去要寫稿上報的,我們怎麽可能做這種隻拍你的事?那是八卦記者才能做出的事,不是我們這種好人家的記者會做的事。你要是不信你看這是我們的工作證。”就算拍了也不承認!

  鏡頭就差對上她的臉了還說沒隻拍她,可他們也的確沒有惡意,沈慕白無奈,隻好留下一句“訪問團才是主角”,提醒他們匆匆離開。

  記者眼看著她離開,不得不和攝影師感慨:“還是太年輕,抹不開麵。”

  “是啊是啊。”攝影師點頭附和。

  兩人美滋滋地打開攝影機相冊,想回顧先前拍的照片,就發現剛才對著沈慕白拍的照片,不是焦距沒準,就是正好有人錯位擋住了她的臉。

  “這是怎麽回事?”兩人麵麵相覷。

  “老李啊,該不是你照相技術退步了吧,這焦對的,就沒一個準的。”

  “怎麽可能?”攝影師不服氣地瞪大了眼,“我幹這一行二十幾年了,什麽時候出過差錯?”

  記者想想也是,隻能感慨他們時運不濟。

  可接下來他們發現,隻要他們拍的是沈慕白,鏡頭就各種不對,照片也就各種看不見沈慕白的臉。

  “這是怎麽回事,見鬼了嗎?”記者心虛。

  攝影師也覺得害怕:“要不我們就不拍了?”這樣總感覺很害怕。

  記者思索片刻,忍痛同意了。

  洪荒合虛山上的妖後淡淡地收回目光,一拂袖,水鏡從空中消失。

  “尊上,帝俊一族又來襲了。”妖衛俯首行禮道。

  “來就來了,本尊何曾懼過。”妖後淡淡道。

  “可是……”妖衛露出猶豫的神色,“他們和仙族勾結,我怕……”

  他話沒說完,但是妖後知道他在擔憂什麽。畢竟前世他就隕落在這場仙妖圍攻合虛山之戰中,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此戰的危險性。

  妖後走出洞府,眺望著整個合虛山。

  風吹起他的衣袍,合虛山的夜風太過淩冽,哪怕火鳳一直在他身後鳴叫,也感受不到絲毫溫暖。

  而對此一無所知的沈慕白冷著臉跟著大家一起走。

  西澤第一眼就注意到那個花國的女學生,麵無表情地跟在大部隊後麵,神情冷漠卻格外引人注目。黑色的眼睛像夜空一樣迷人,雪白的肌膚,曼妙的身姿,微卷的黑發,漂亮得像一個東方娃娃。

  “西澤,你在看什麽?”好友蘭迪看他一直盯著對麵花國學生團發呆,湊過來問。

  “沒什麽。”西澤搖搖頭。

  蘭迪若有所思地瞟了花國學生團一眼,突然發現對麵人群裏一個熟悉的讓人討厭的身影。

  蘭迪:“……”

  像是察覺到他的視線,顧彧轉頭看了過來,發現他在看自己後,挑釁地朝蘭迪笑了一笑。

  等中午休息的時候,為了體現花國的美食文化,花國音樂學院特意設宴款待了N國訪問團,清蒸大閘蟹,糖醋魚,東坡肉,豌豆黃……看著N國訪問團一個個垂涎欲滴卻還矜持地進食時,國音的領導們不約而同地笑了。

  顧彧坐在沈慕白對麵,朝沈慕白眨了眨眼。

  沈慕白熟視無睹。

  顧彧泄氣,給坐在沈慕白旁邊的女生遞了個眼神,兩人換了個位置。顧彧坐到沈慕白旁邊,問:“沈慕白,下午就要比賽了,你緊不緊張?”

  “不緊張。”

  “我爺爺讓我給你帶了把琴,我下午拿給你好不好?”

  沈慕白終於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好,謝謝。”

  進完餐,下午的活動可不像上午隻是參觀那麽溫和了。

  看著N國花國雙方一個一個派人上台同台競技,西澤沉默地坐在後台的座位上,不時朝後看一眼,那個女生坐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正一臉冷漠地看著化妝鏡。

  “你到底在看什麽?”第N次發現他回頭,蘭迪忍不住問。

  “沒什麽。”西澤收回目光,灰色的眸子沉靜似水。

  蘭迪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發現那個讓人討厭的人正在正襟危坐地坐在那。

  蘭迪:“……”

  西澤發現他神色的異樣,遲疑問:“怎麽了?”

  蘭迪麵色陰沉:“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去年我跟我導師路過聖埃德蒙埋的時候,有個比我小五歲的男孩看我在街邊演奏鋼琴後,也跑過來彈了一段。我導師當時聽到驚為天人,想收他為徒這件事?”

  這件事蘭迪提起過很多次,西澤自然是記得。他點點頭:“我記得你說過,那個男孩拒絕了。”

  “何止是拒絕?導師他身為近一百年來現存最為優秀的鋼琴大師之一,主動想收那個男孩為徒卻被拒絕了。那個時候那個男孩漫不經心地對我的導師說‘像我這種天才根本不需要老師’。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挑釁地看著我,臨走的時候還湊到我耳邊諷刺我。”

  蘭迪提起過這件事很多次,但是從來沒有提到過這些細節。西澤問:“你今天怎麽又突然想起來了。”

  “他今天也在現場。”蘭迪收回目光,認真地對西澤說,“有他在,我們根本不可能贏。”

  就算他們所有人的實力都吊打N國其他學生,隻要這個人上台,他們就不可能贏。

  這個人的存在,足以證明花國音學院擁有可以成為世界上最頂尖水平的音樂大師的學生,而N國來的所有青年,都比不上他。

  “贏不了就贏不了吧,也不是什麽大事。”

  “好吧,既然N國未來的國王都不在意,我就不替王子殿下你擔心N國的臉麵了。”

  西澤微微笑了一下,隨後認真地解釋說:“我不一定能成為國王,我還有個叔叔,他也有王位繼承權。”

  “他的順位在你之後,隻要你不出錯,沒有人可以阻止你成為未來的國王。”蘭迪說,看西澤不說話,問:“不過你真的準備上去表演豎琴?你不怕你以後公開露麵後大家都知道原來我們國家的公爵大人還去花國表演過?”

  “嗯,不怕。”西澤點點頭,目光透過鏡子又落到身後那個女生的身上。

  沈慕白正在一絲不苟地擦拭著琴弦,她表演的是民樂,順序比較靠後,最少還要半個小時才到她上台的時間。

  就在剛才她擦拭完最後一根琴弦的時候,台上的N國花國現代樂器的學生代表基本演奏完成了。沈慕白聽見身後的學生小聲交流。

  “畢竟是從人家國家開始的音樂,我們根本比不上他們。”

  “是啊,原本以為穆瑞秦陽已經夠厲害了,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

  “說是交流,看來我們學校要被碾壓了。”

  ……

  沈慕白注意到在後台的兩位學校領導的臉色都變得不好,畢竟雖然隻是學校之間私底下的交流,但是身為花N兩國最頂尖的音樂學院,兩個學校之間的較量差不多就是兩國青年音樂技藝之間的較量。

  將古琴放好,沈慕白翻閱著曲譜,她今天準備演奏的古琴曲目,名曰《酒狂》,曲調尤為特別。之所以選擇這首,主要考慮到的就是觀賞性。古琴曲高和寡,多為娛己不娛人。N國來的學生本就對中國民樂了解甚少,她不想再彈些晦澀難懂的曲目然後等她彈奏完,對麵不解其意一臉懵逼。

  相比起來,《酒狂》節奏輕快,曲調微醺而狂妄,比較適合現在這種情景。

  “緊張嗎?”顧彧從身後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