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作者:李思危      更新:2020-07-11 01:00      字數:4091
  “陪著另一位白先生出去玩了。”湘妃一想到白焰居然喜歡同性,還敢來撩自己就很是怨憤,低聲咒罵:“死基佬——”

  隻聽“嘭”的一聲,鬱離重重一拍桌,勃然大怒:“死耗子!竟敢罵w——罵翠翠!”

  作者有話要說:

  翠翠:又拿我當槍!

  琉璃:獸人永不為奴!(可憐我原形不夠威武雄壯,都沒好意思說

  ——

  恭喜猜中的讀者盆友們!

  “繁陰上鬱鬱,促節下離離”我也不知道這句是什麽朝代的,這裏隻作一個解釋,就不講究太多了。以及文中所有上古傳說都是野史糅雜的,當故事看就行了別當科普。其實還有一種說法是女魃和應龍被邪氣所染後,盡管立下不世之功,還是被黃帝給拋棄了(允悲)

  ps,昨天的評論居然有猜羊駝的?其實嗯嗯叫和內八字很明顯了鴨,我開文時微博發的熊貓圖已經是個明確的信號了2333,你們可以腦補小時候的琉璃就那樣,我再發幾張吧,id見文案。(請審核注意我沒有引誘大家去微博看不和諧內容,隻是發熊貓圖片,晉江允許的!)

  第50章

  餐桌上的氣氛霎時間有些凝重。

  湘妃呆滯數秒, 才意識到她的“地圖炮”波及到席上兩位大佬了,忙驚懼地反駁:“我沒有啊!”

  “你敢說沒看出來翠翠在追我?”鬱離雙手環胸,眼中冷意森然。

  湘妃默了默, 其實真的不大看得出來,若不是老板親口承認……但此刻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機, “我隻是在罵白焰, 可沒罵你們啊!”

  “什麽我們,我又沒答應。”沒答應, 當然就不是基佬。

  “對, 是我單方麵在追哥哥。”謝翡麵無表情地接口, 你是國寶你說得都對。

  鬱離聽謝翡語氣淡淡,斜著眼珠子看他一眼,強調說:“是我同意你追我的, 別人都沒有資格。”

  謝翡微微一笑,給他盛了碗湯,“哥別生氣了, 我熬了好久的冬筍丸子湯,你嚐嚐唄。”

  鬱離何嚐看不出來謝翡有意幫湘妃, 雖怒其不爭, 還是決定給一個麵子,便拿起湯勺冷著臉對湘妃說:“這次就算了, 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膽敢對基、同性戀有意見——”

  “我沒意見!真的,我發誓。”湘妃立刻表態,想她活了幾千年什麽事兒沒見過,怎麽可能歧視同性戀, 隻是不忿自己識人不清錯付期待,一時不慎說錯話, 大不了下次偷偷罵!

  見風波平息,謝翡不由感歎白焰絕對是真愛了,僅僅一個晚上就能想通,不但接受了白聞秋是半妖,甚至接受了對方是皮皮蝦。

  他下意識看了鬱離一眼,還好哥是熊貓,千千萬萬種動物裏,熊貓應該是他接受度最高的一類了。

  “哥。”

  “嗯?”

  “你超可愛。”

  鬱離:???

  這天以後,客棧裏時常能見到白焰和白聞秋同出同入的身影,起初趙小曼還總跟著,可就像個透明人一般,如何都融入不了兩人之間,久而久之或許是覺得沒意思,她便天天窩在房間裏不出門。

  “你全都跟他說了嗎?”空閑時,謝翡找白焰打聽了一下。

  “沒說,我們沒再聊過以前的事,他也沒問。”白焰手裏端著杯咖啡,濃鬱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現在他是趙小曼的男朋友,我隻是他過去認識的一個老朋友。”

  “趙小曼是真和他交往了三年,還是在他失憶以後才出現的?”謝翡隻知道趙小曼存在欺騙行為,但那未知的三年裏其實有很多種可能。

  “她認識的白聞秋,喜好與以前的我一模一樣。”白焰喝了口咖啡,眼底微微帶笑,“以聞秋的性格,如果沒有徹底放下我,他是不可能接受別人的。”

  “那你有什麽打算?”謝翡不信白焰甘心一直這樣下去,若趙小曼真是白聞秋女友,白焰或許不會做什麽,但知道趙小曼冒名頂替後,他怎麽能忍。

  白焰喝了口咖啡,神色平靜,“我打算跟他回家一趟,總要見過伯母再說。”

  謝翡本來還想再問,就看見滿臉不爽的陸勝男進了大堂,身後跟著拎行李的陸熙平。

  “你們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謝翡訝然,不是說過了大年才回來嗎,今天才初五。

  “待不下去了!”陸勝男甩下這一句,氣衝衝地出了大堂後門。

  陸熙平本來想解釋,見白焰在旁邊,隻尷尬地笑了笑,追著陸勝男走了,弄得謝翡一頭霧水。

  一直到下午,謝翡才搞清楚原委。

  原來陸家三位養女被陸勝男收拾了一頓,都暫且安分下來,今年過年罕見地帶上家人齊聚老宅。

  三姐妹誰都沒跟子女透露過陸勝男的秘密,隻騙他們說多出來的小姑娘是外公家的親戚,而外婆還在療養院裏住著,不便打擾。

  老大陸飛躍有個15歲的兒子,不知怎麽就看上了這位小親戚,不但展開了熱烈的追求,還十分中二地對她實施了“壁咚”,被陸勝男一頓好打。

  陸飛躍知道這件事後直接氣暈了,家裏一陣雞飛狗跳。

  謝翡聽完沉默良久,劍走偏鋒地說:“你大姨可能身體不太好,上回也隻有她暈了。”

  陸熙平苦笑著搖搖頭,突然目光一凝,“你看外頭那位女士,像不像我大姨?”

  謝翡順勢一瞧,見籬笆門外站著位中年女人,和印象裏的陸飛躍氣質十分相似,嚴肅而刻板,隻是年紀要更大一些。

  他隻當是新來的客人,忙迎了上去,對方卻說是來找人的。

  “請問白聞秋和趙小曼是不是住這裏?”女人問。

  謝翡怔了怔,“對,請問您是……”

  女人正要回話,突然神色巨變,而謝翡身後也響起一道男聲:“媽?”

  白焰推著白聞秋出來時,就見到了記憶中曾帶給他無限痛苦的女人,短暫怔愣後,他禮貌地笑了笑:“伯母,好久不見。”

  女人臉色發青,一言不發。

  白聞秋倒是回過頭問道:“你見過我母親?”

  不等白焰說什麽,就聽一聲飽含憤怒、驚懼、憎怨的咆哮:“你這個變態,為什麽就不肯放過我兒子!”

  白焰的笑意瞬間冷掉了。

  白聞秋則一臉錯愕。

  前院裏所有人都驚訝地望了過來。

  謝翡心道不好,趕緊擋在前頭,“阿姨,有什麽話進去再說吧,這兒人這麽多……”

  白母隻是一時情緒激動,等意識到周圍人複雜的視線,麵上驟然漲得絳紫,感覺丟臉至極。她本來就恥於讓人知道兒子是同性戀,如今在大庭廣眾下吼了一嗓子,別人該怎麽想?白母心裏悔不當初,卻不認為自己有錯,隻怨毒地瞪了眼白焰,鐵青著臉衝謝翡點了點頭。

  於是幾分鍾後,眾人齊聚白焰房中。

  謝翡放心不下,偷偷發微信讓鬱離過來鎮場子。

  “媽,您是怎麽了?”較長時間的沉默後,白聞秋率先發問,他簡直不敢相信剛剛大吼大叫口出惡言的是他一貫注重形象的母親。

  白母這會兒視線不在兒子身上,甚至不在白焰身上,隻瞪著縮在牆角的趙小曼,態度全然不像對待未來兒媳,反而像領導不滿做錯事的下屬。

  “媽?”白聞秋又催問了一遍。

  白母深吸口氣,收回視線,沉著臉質問:“什麽怎麽了?這個變態又來糾纏你了?”

  白焰嗤笑一聲,對於“變態”二字他已經從白母口中聽過太多次,早就不痛不癢了。反倒是白聞秋濃眉緊擰,冷聲說:“媽,請您尊重我的朋友。”

  “什麽朋友,他本來就是變態!”白母似被兒子的話刺激到了,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怒指著白焰:“這個老外在美國時就一直騷擾你,你就是惡心他、想要避開他的糾纏才回國的!”白母突然衝上前,用力推開站在白聞秋身後的白焰:“你跟我兒子說了什麽,啊?你為什麽陰魂不散!”

  白聞秋愕然地轉過輪椅,一把抓住白母的手,表情透著壓抑的憤怒:“媽!”

  “聞秋,他說什麽你都別信,他在撒謊,都是騙你的!”白母恨得渾身發抖,怒視白焰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似乎想要一口咬死對方,“兒子你離他遠點兒,誰知道身上有什麽髒病!他們這種人——”

  “到底是他在撒謊,還是你在撒謊!”白聞秋突然爆喝一聲,額角青筋隱現:“趙小曼到底是誰?!”

  所有人一滯。

  室內靜得可聞針落。

  謝翡懵然,他沒指望大家能心平氣和地談,可也料不到才幾句話就圖窮匕見了。而且白聞秋是什麽時候發現趙小曼身份有問題的,這幾天他明明表現得很正常……

  這時,外間傳來敲門聲。

  謝翡就站在門邊,頓時回過神,心知是鬱離來了。

  果然,門外胡子大漢雙手插兜,懶懶地問:“發展到哪一步了?”

  鬱離一副看戲的口吻,但屋裏誰也顧不上他了。

  白母明顯驚慌起來:“小曼、小曼是你女朋友啊,你在說什麽呢?聞秋你不能沒良心,那三年小曼是怎麽照顧你的,她好好一個姑娘,不嫌棄你雙腿有疾,她——”

  “她照顧了我三年,連我蛋白質不耐受都不知道。”

  白母一怔,緊接著惡狠狠地瞪向趙小曼。

  趙小曼縮了縮脖子,心虛地低下頭,實在後悔多嘴通知了白母。她原本是見白聞秋遇到了舊友,擔心會出點兒什麽差錯,就想跟白母對對口供,沒想到白母一聽對方叫白焰,直接就殺了過來。

  更令她意外的是,白聞秋居然早就懷疑她了……

  趙小曼偷眼觀察白聞秋,對方卻看也沒看他,隻盯著白母。

  而白母雖然剛被兒子打了臉,依然倔強地試圖辯解:“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你以前沒有這個毛病——”

  “白焰就知道。”

  白聞秋諷刺一笑。

  那天和白焰談過話,他當即就起了疑。

  白焰說得很含糊,但那句“他們騙你”還是讓他如鯁在喉。

  縱然白焰隻是個偶然遇見的“朋友”,“他們”卻意味著他的母親、女友以及發小,但他卻本能地相信前者,隻因當他細細思慮後,忽然發現失憶後聽來的許多故事,其實充滿了漏洞。

  他頭一個懷疑的是趙小曼,對方的表現實在很奇怪,而且他對趙小曼從來沒有過一星半點的親近感,這不正常。

  哪怕失憶了,朝夕相處三年,總會有身體記憶。

  但他的身體明顯對趙小曼很排斥。

  之後幾天,他有意無意地試探,很快確認趙小曼確實有問題。

  但他並未表露出來,他想看看趙小曼到底有什麽目的,而他身邊的人又為什麽要聯合起來騙他。

  沒想到,他的母親會突然出現。

  白聞秋漠然望向白母,他從不否認對方愛他,但這份愛是有前置條件的,需要他聰明、聽話、孝順、勤奮……隻要稍稍不如對方的意,他就會受到嚴厲的責罵、精神羞辱以及冷暴力,似乎他必須按照母親製定的模板成長,否則就是恥辱,就不配被愛。

  小時候他對白母又愛又懼,隨著年歲漸長,懼意消退,愛意似乎也變得不再純粹,加上他初中開始就住在寄宿學校,高中又加入省隊,後來改去了國家隊,和白母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感情也越來越淡。

  他心知自己過於涼薄,但有關他的很多事,白母也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