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作者:李思危      更新:2020-07-11 01:00      字數:3697
  到這裏還不算完,@Perceptor居然給爆料博買了熱搜,tag就是#西貝貨豪二代#。

  他成功吸引到了大量熱衷於豪門秘辛的吃瓜路,也終於引起了謝堯團隊的重視。

  可惜@Perceptor並不是那麽好公關的,加上謝堯團隊也有些措手不及,公司隻說過謝堯是謝家的兒子,他們並不清楚其中內情。

  因此,他們隻是撤掉了熱搜,爆料博並沒有被第一時間刪除。

  隨著熱度發酵,網友們也在不斷添磚加瓦。

  不少人紛紛代表“我哥哥”、“我表姐”、“我同學”發言,力證@Perceptor所說都是真的,更有人扒出了謝翡在福利院裏的若幹照片,以及他前不久的入院證明。

  時間、姓名、年齡,都能對上,鐵錘了!

  大家紛紛展開陰謀論,不惜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謝堯,就連謝堯在謝翡入院當天發的“苦盡甘來”一條微博也被挖了出來,遭到無數人的鄙視和謾罵。

  鬧劇一直延續到次日清早,爆料博終於被刪除,@Perceptor也被封號。

  同一時間,“潤江集團”的官博發出公告,希望大家不信謠、不傳謠,並表示會對某些網友侵犯隱私的行為追究到底。

  網友們怨氣衝天,可人人都以為@Perceptor會慫,這件事隻能到此為止,包括謝翡也是。

  於他而言,目前的局麵倒是剛剛好,因為他不喜歡原主那些並不美好的過往被人反複提及。盡管不知道原主是否活著,人又在哪裏,但他希望對方的靈魂能夠安寧。

  謝翡放下手機,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就聽到樓上傳來開門聲。

  沒多會兒,鬱離睡眼惺忪下來了,身上罩著件寬鬆的大紅T恤,襯得皮膚比冰雪還要白,又有種說不上來的喜慶。

  謝翡抿住唇忍笑,將桌上的杯子往前一推:“脫脂牛奶,要不要喝?”

  鬱離停下腳步,盯著那杯牛奶發了會兒呆,隨即就像貓聞到了榴蓮味兒一般嫌棄:“不喝,我討厭牛奶,你也不許當著我的麵喝。”

  謝翡:“……”

  兩人雖住在同一屋簷下,平日一塊兒吃早餐的機會卻很少。

  謝翡一直都知道鬱離從不碰奶製品,隻當對方是為了減肥,沒想到連脫脂牛奶都這麽抗拒。

  他背轉過身“咕嚕嚕”喝光了牛奶,抹了把嘴後又回頭:“我是背對你喝的,沒有當你的麵。”

  見鬱離眉頭一皺就要發火,謝翡當機立斷抓過桌上的牛奶盒,趿著拖鞋“噠噠”跑出門,回來時牛奶盒已不見了。

  他指天發誓:“隻要哥討厭的,就沒有資格出現在這棟樓裏!”

  正在門口窺探的銀粟聽到這句話,立馬跳了進來。

  鬱離:“……”

  一頓早餐有驚無險地渡過,吃完飯,謝翡拎著木桶去打水。

  剛進花園就遇上了燕來,對方告訴他下午會有個朋友過來,想預訂隔壁一間客房。

  “沒問題。”謝翡想了想說:“那他晚上要在這兒吃飯嗎?有沒有忌口的,我好提前準備。”

  “呃,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跟他見麵。”

  “網友?”

  “不是不是。”燕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不是有本書賣了版權嗎?現在已經立項了,來的是個編劇,想和我聊聊劇本的事兒。”

  “厲害!”謝翡還想再誇兩句,可對著燕來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於是笑了笑:“那行,等他來了再說。”

  打好水,謝翡將木桶拎至後院一灘黃泥巴旁,脫掉拖鞋,挽起褲管,一腳踩到泥巴堆裏。

  這批泥巴是用水泡過三天的黏土,吸力很強,謝翡每走一步都很費力,感覺自己的腿就跟蘿卜似的,一拔留一個坑。

  他沿著長方形的泥灘認認真真繞圈走,沒發現鬱離什麽時候過來了,後者擰著眉問:“你在幹嘛?”

  “我上次說過要燒一批青瓦,”謝翡一邊踩泥一邊解釋:“得先弄好坯泥,需要把黏土踩得和餃子麵一樣可以擀皮了才行。”

  鬱離盯著他白晃晃的小腿,莫名有些心浮氣躁:“你好好說話,老繞來繞去幹什麽?”

  謝翡深感無辜:“要踩得均勻啊。”

  鬱離強詞奪理:“那你就不能走得端莊一點。”

  謝翡不知道怎樣的步伐才叫端莊,於是提議:“要不哥你來做個示範?”

  鬱離:“……”

  “來吧,其實也挺好玩的。”謝翡眼珠子一轉,想拉鬱離來做苦力,“涼涼軟軟的,很舒服。”

  “不來。”鬱離滿臉不屑:“隻有光屁股的小孩兒才會玩泥巴,我怎麽可能會做這麽幼稚的事。”

  一刻鍾後。

  當銀粟掛著手機飛來時,就見自家主人和客棧老板全身都糊滿了泥,宛如兩頭野豬在泥地裏打滾。

  此刻,鬱離正氣勢洶洶跪壓在謝翡身上,一手摁住對方左腕,另一隻手往謝翡臉上塗泥巴;而謝翡一邊扭著臉掙紮,一邊不停地笑,空出來的右手也在鬱離身上亂塗亂抹。

  兩人誰都沒有發現銀粟,完全沉浸在玩泥巴的樂趣中。

  銀粟雖然沒有修出靈智,卻極有靈性,居然在一瞬間體悟到了“沒眼看”的含義。

  它折著翅膀擋了會兒餅臉,終究沒抵住好奇心,一步兩步、悄咪咪踩進了黃泥巴裏。

  猝然響起的尖利鳴叫驚醒了謝翡和鬱離,兩人同時看向聲音來處,就見銀粟兩隻爪子都陷阱了泥裏,正撲騰著翅膀瘋狂掙紮。

  謝翡輕推了把鬱離,“哥,讓我起來。”

  鬱離垂著眼看他,抬手抹掉了他臉上的泥漬,才慢吞吞讓到一邊。

  隨後,謝翡帶著滿身泥濘走向銀粟,在對方驚恐求助的視線下遞出一隻手,笑嘻嘻地說:“寶貝爪給我,我拉你。”

  銀粟:“……”

  院裏回蕩著謝翡肆無忌憚的笑聲,最後還是鬱離看不過眼,將銀粟拔了出來,低聲罵了句“蠢貨”。

  銀粟委委屈屈地靠在主人胸口,又聽對方問:“有事嗎?”

  “咕咕。”

  鬱離在身上幹淨的地方擦了把手,抓過銀粟胸前的手機解鎖,隻一眼就沉下了臉。

  謝翡好奇地湊過去,也跟著斂了笑意。

  那是一條熱搜tag,和謝堯相關,針對的卻是謝翡,不,確切地說是原主。

  點進#謝堯被打#的詞條,頁麵充斥著各種關於謝翡的黑料,以及謝堯被謝翡打得右手骨裂的就診記錄。盡管沒有明確證據指顯示打人的就是謝翡,但職業水軍們一張嘴,加上各種“親友團”齊上陣為謝堯背書,節奏立刻被帶得起飛。

  另外,原主的親生父母也借用潤江集團的官博,發了一封“致網友信”。

  信中他們一改之前堅稱是謠言的態度,直接承認了謝堯是養子,但表示孩子是無辜的,不應該由謝堯來承擔醫院的過失。當然,他們也提到了謝翡,並自責因為謝翡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在為人處世上有些不妥,他們沒有及時發現並給予正確的引導,以至謝翡對謝堯產生了誤會。至於意外,僅僅隻是意外,早在兩個月前,謝翡就已經康複。

  夫婦倆說自己沒有偏心,說疼愛每一個孩子,但他們這封信卻隻在維護謝堯,反而將謝翡推向更為不利的境地。

  很顯然,是謝堯的團隊下場了。

  謝翡很清楚原主並非某些網友想象得那樣小可憐,對方確實做過一些不太好的事,但和謝堯的所作所為比起來,頂多算是小惡。而營銷號和水軍卻竭力想證明原主就是個好吃懶做、囂張跋扈、打架鬥毆、不學無術的人。

  可原主並不是。

  原主很努力,雖然成績不好,卻一直努力賺錢、努力打工、努力學習各種技能,他會做很好吃的甜點、會修車、也會紮很漂亮的紙花;回到家後,原主又努力融入新環境,努力想得到身邊人的認同……

  謝翡繼承了原主的身體,也就繼承了這段因果。

  他想為原主正名,哪怕摻雜了一部分虛假。

  “鬱離哥。”謝翡忽然說:“等坯泥做好,你來看我直播吧。”

  鬱離不可思議:“你居然還想著直播?”

  “我隻是在想,下次直播我就不擋臉了,以後也不擋。”謝翡眼睛亮閃閃的,半開玩笑地說:“我要證明我什麽都會,連數學題都會,等那對夫婦坐不住來找我,你幫我把戶口遷出來吧?”

  見謝翡沒怎麽受影響,鬱離放心地點了點頭:“可以。”

  “那遷到你的戶口本上行嗎?”

  鬱離:“……”

  作者有話要說:

  野豬·離:感覺他在暗示我什麽……

  野豬·翠:上了你的本,就是你的人。

  第23章

  下午, 天氣驟變。

  謝翡洗了澡出來,就見窗外烏雲蔽日,狂風大作。

  他心裏一驚, 這都快11月了,怎麽老天爺還在發大水?顧不上吹頭, 他忙衝到院子裏用防水布將坯泥罩起來。

  剛掖好最後一個角落, 劈裏啪啦的雨點就砸了下來,謝翡捂著腦袋往屋裏跑, 沒注意撞上了一個人。

  鬱離一手撐傘, 一手摁住謝翡的肩幫他站穩, 眼中透著淡淡的嫌棄:“不看路嗎?”

  “哥你真是我的及時雨!”謝翡立刻喜笑顏開,“快快,陪我去趟廚房!”

  鬱離掃過謝翡半濕的頭發, 皺了皺眉:“去廚房幹嘛?”

  “這都四點了,我得去做晚餐,順便做個生日蛋糕。”

  “蛋糕?誰生日?”

  “過了零點就是燕先生的生日。”謝翡笑了笑說:“我登記身份證時看到了, 想給他一個驚喜。”

  鬱離頓時不情願了,轉身就要回屋。

  謝翡眼疾手快地勾住他的肩, 又橫伸過另一隻手覆在他握著傘柄的手背, 軟聲討好:“走吧,走吧, 求你了。”

  鬱離斜睨他一眼,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兩人擠在同一把傘下到了廚房,謝翡一邊準備一邊說:“也不知道燕先生那個朋友什麽時候到,說是下午, 別正好趕上了這場雨。”

  鬱離斜靠著冰箱,隨口問:“今天還有人要來?”

  謝翡將燕來賣版權的事兒說了, 就聽鬱離問:“那個編劇叫什麽?”

  “好像叫虞錦城?”

  “他啊,他不錯。”鬱離罕見地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