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作者:微微多      更新:2020-07-10 17:11      字數:7026
  葉勉微微低頭邁了進去,繼而十分沒出息地怔在門口好一會兒,才輕咳了一聲掩飾過去。

  倒不是他見識少,隻是這一進屋就見燈下兩個不分伯仲,各有千秋的極品妙人都笑意盈盈地看著你,是誰誰都鼎不住啊......屋子裏燭光昏融,不甚通明,兩個一襲白衣的美人卻足以將人耀得目眩神搖。

  葉勉揉了揉鼻子,恭恭敬敬地俯身給駙馬請安。

  駙馬麵上帶著笑意,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

  葉勉之前雖未見過駙馬,可隻聽別人描述,再見莊珝與公主並無一處相近的樣貌,便知道駙馬的容貌必是不凡,哪想竟是不在莊珝之下,或者說若是莊珝再長大些便是這副模樣了。

  侍人們輕手輕腳地又點燃了幾處燈火,室內逐漸明亮起來,葉勉再抬眼打量,駙馬臉上依舊是看不出年齡,柔和的燭光將他的皮膚襯得細膩至極,有如美玉生暈,五官與莊珝極其相似,隻沒有少年人的青澀,眼裏也沒有莊珝的淩厲霸道之意,神色與眉眼都一副舒展的模樣,讓人十分的舒適。

  “勉哥兒在這裏睡得可好?”駙馬出聲問道。

  葉勉麵上十分乖巧,點了點頭恭敬回道:“睡得很好,多謝貴府照應,”心裏卻又是一蕩,想著一會兒出了公主府,必央著莊珝不許與他說京話了,這吳儂軟語的,可真是好聽......

  葉勉至此也終於明白,大文朝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舉全國之物來供養的長公主為何殿外長跪三日,以死明誌來要挾先帝,定要嫁去金陵了。

  書上說的蠱惑人心,怕就是如此了。

  第94章 莊珝視角番外(上)

  莊珝初至京城, 日日都在和宮裏那些個難纏的周旋,閑暇之餘卻也讓人去打聽了一番這京裏國子學的景況, 探子兩日後與他稟報, 倒也與他料想的差池不大,這國子學裏人雖雜多,除了那些寒門, 俱都是些慣常的官家子弟,隻少數兩三個極臣之子,莊珝漫不經心地一麵品茶一麵聽探子與他說著這幾人。

  隻是聽到這一年的啟字生之首並非丞相之子魏昂淵,而是另一個叫葉勉的三品官之子時詫異地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吩咐探子與他講一講這個葉勉。

  這葉勉雖剛入國子學半年, 卻是個極囂鬧的人物,因而探子倒早早地將他查了個清楚, 遂半刻沒耽擱將這人學裏學外的事俱與主子稟報了一番。

  莊珝聽完冷笑不已, 他還以為是個多了不得的,原來又是一個莊瑜,隻是這端華公子的弟弟怕是還不如他那胞弟,莊瑜雖自小就酸妒他, 卻從來不屑在外頭借他的勢為自己謀利,這個葉勉卻是一麵在府裏與父兄酸鬧,一麵又借著他哥的勢在學裏拉幫結派做起了小霸王。

  說到這裏莊珝便也想了起來,這幾日散學後, 每每一開學屋的門就能見到院子裏的雪人身上插滿了給陸離崢的冰糖葫蘆,紅彤彤的一片, 引得啟南院眾學子一片羨歎,可不就是那個叫葉勉的幹的,倒真真是個小白眼兒狼,隻翻著花樣牟勁兒與外人親近。

  莊珝隻聽著這人便覺厭惡至極,卻也沒想著去尋他麻煩,哪想那人卻自己找上門來。

  那日莊珝正在啟南院學屋裏讀書,葉勉來攛掇陸離崢假借出恭與他出去戲冰玩耍,卻敲錯了窗扇,莊珝雖從未見過他,可隻看陸離崢的表情卻也能猜出,窗子外頭正對著他口出輕佻之言的人就是葉勉。

  窗子推開後那葉勉踉蹌了幾步才站穩,莊珝本想借著這回懲治與他,哪想這人卻比自己還生氣,一手捂著被撞痛的口鼻,瞪著一對兒形狀極好的杏眼怒視與他,隻那眼裏籠氳的霧氣越來越厚,眼角也是漸漸暈出一片胭脂緋色,怒色不知怎麽卻變成了潮濕的麗色,在秀眸中流轉如水。

  坐在他前頭的陸離崢趕緊醒著葉勉給莊珝見禮,莊珝眼見著這人起身時偷偷地白了他一眼,霧氣凝成的一滴晶瑩順勢滑出眼睫,卻被他用袖子一把給抹了去,莊珝心內被那股被濕意浸滅的怒火騰地一下複又燃起,煩躁更甚。

  莊珝初入京,每日忙得陀螺一般,宮裏容王和五皇子又頻頻給他使絆子,太子那邊雖暗暗助他,卻也對他頗多算計,他每日一睜眼就要想著如何應對他們,夜裏閉眼前卻居然好多回想到那人滿眼潮濕要哭不哭的模樣。

  莊珝再見葉勉是在魁元廟山上的桃李苑,他穿著一襲天碧色的春衫,卻與魏丞之子在桃樹下打鬧滾成一團兒,粉白花瓣兒沾了一身,笑得放肆卻璨若春光。

  掛祈福荷包時,滿山的學子都在祈求學業,隻他一人帶著他那院子要去求桃花運,口裏還煞有其事的說些四象歪理,連帶著啟南院這幾個老實的都活了心思被他拐了去。

  莊珝心內十分不悅,這人小小年紀竟是滿腦女色,倒糟蹋了這一副他看著十分順意的好皮相。

  他身上的東西不便落在外頭,下山之前陸離崢將他的祈福荷包取了回來,哪想著他的荷包與葉勉的纏繞到了一起,跟來的侍人正拿手細細的解著,陸離崢圍在一邊乍呼,“輕著些,那湖藍色的荷包也不許弄壞,那我是勉哥求姻緣的。”

  莊珝旁邊的慧文大師嗬嗬笑道,“世人皆到我們這魁元廟求學業,卻不知我們這裏求姻緣最為靈驗,那位淘氣的小公子倒是誤打誤撞,將來定能娶上賢妻,恩愛後生。”

  莊珝不自覺地皺起眉頭,慧文大師又從袖子裏掏出一串赤色珊瑚珠串遞給莊珝,“這珊瑚串是長公主與你父親相遇那晚的七夕蘭夜上,在乞巧市的商肆裏得的,”慧文大師輕歎了聲,“你父親隻在前頭隨意拿起來看了一眼,那丫頭卻在後頭買了來視若珍寶,在殿外長跪前跑來拿與我,讓我替她開光求福,口裏隻胡說著若是先帝不允,她便要白綾自戕,再將這珊瑚串與她葬在一起,以求來生。”

  慧文大師說到這裏嗬嗬笑了一聲,“如今聽你來說長公主與你父親恩愛如昔,老衲便也放心了,這珊瑚珠串一直在我這裏聽經,這麽些年倒也積了不少靈福,你來了,我便替你母親做主將它贈與你吧,望你以後也要同你母親一般,得個可心的好姻緣,這塵世才算完滿,不枉一遭。”

  莊珝任慧文大師將珊瑚珠串繞在他的手腕上,眼睛卻看向侍人手裏的兩個荷包,皺眉問道:“那個荷包隨意在那樹上掛了掛便也有了靈福?”

  慧文大師笑道,“心誠則靈,那便要看那小公子的心意了。”

  莊珝想到剛剛葉勉那副至誠的模樣,不知怎麽心裏一陣惱火,掏出袖中的匕首將那湖藍色荷包上的絡子一刀割斷。

  陸離崢將那殘破的荷包送還去葉勉後,回來怯怯地與莊珝說道:“勉哥說讓我給您帶個話,他說他以後要與您一同打光棍兒。”

  啟南院一學子朝地上“呸”了三聲,討好莊珝道:“這人盡是胡說,咱們郡王可剛從慧文大師那裏得了積福十幾年的珊瑚串,將來定是娶得絕世佳人做王妃的,哪個要與他一同打鰥!”

  莊珝本就不能娶妻,被人說嘴兩句倒也不在意,隻這人真是放肆的很,上回沒懲治了他,居然如此膽大,敢與他放狠話,下回定不能饒他。

  莊珝垂眸心裏暗道,要哭著與他求饒才行!

  莊珝隻隨意地想了想,卻沒想到第二日還真被他撞上了,這人因著在學裏與人逞凶打架,被行思閣拉去庸光門前的廣場上當眾執刑打手心,他過去時這人早已不複平日裏的囂張模樣,看著執行司正的眼神裏些許瑟縮,杏眼裏窩了兩汪水兒,襯得漆黑的瞳仁又亮又潤,倒是副極討人憐愛的樣子,莊珝盯著看了許久,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心裏在猜著那兩汪晶瑩被吮進嘴裏是個什麽滋味兒。

  莊珝正看得出神,就見葉勉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袖口一把將眼裏那抹晶瑩拭了去。

  莊珝醒過神來氣極,轉頭吩咐訓導司正狠狠執刑,這人終是忍不得疼,被打得眼淚珠子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美人落淚,莊珝自是欣賞得滿意,隻這人被打得身子發抖,嘴唇發白了都不肯與他軟聲求饒,莊珝十分不滿意地製止了行思閣停刑的命令。

  莊珝許是因著最終都沒如願聽到這人與他告饒,竟是連著幾宿都夢到他,一早醒來卻記不真切夢裏都與他做了什麽,隻每每褻褲都會濡濕一片,莊珝一時煩悶不已,想了想便放了兩個探子在他身邊,卻不經意知曉了他與剛剛回京的端華公子十分的親昵,這與之前他得來的消息倒是相佐,不是說他因著酸妒,與從小與他一處玩的薑家那小子都生分了嗎?

  自此之後莊珝每日忙完公務和學業,都會讓探子與他稟報一番葉勉那邊的動靜。

  葉勉一個上學的孩童能有什麽值得報的,探子前幾日心驚膽戰地與他說了些葉勉無關緊要的日常,莊珝倒是聽得津津有味,探子後麵便心裏有了數,自此連葉勉睡前吃得點心是什麽餡兒的都會與榮南郡王知會一聲。

  莊珝在六皇子的桃溪山莊見到葉勉時心裏並不是不高興的,可哪想自己還沒與他說上兩句話,那個魏昂淵便一副護崽的模樣將葉勉與他隔了開,這讓他心裏十分不熨帖,便借著晚宴整蠱捉弄了他一番出氣,後來見他吐得厲害,想了想便吩咐莊子上按著他的口味準備溫食給他,這人如此嬌氣,真壞了脾胃,可別賴上他!

  哪想那葉勉脾氣倒是大的很,竟連他準備給他的粥膳都不肯用,還自己摸去廚房,鼓搗出幾碗麵出來,把他和他六表哥都給唬住了。

  回了京後,莊珝第一件事就是將葉勉身邊的探子換了一撥,葉勉卻又做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這人竟自己跳下湖去救了一個平民之子,莊珝在啟南院的學屋裏看到他差點同那人一起沉了湖底,他生平第一回 被嚇得手腳發抖。

  新派去的探子更為詳盡地與他稟報著葉勉的每日行蹤,莊珝至此也知曉之前倒是誤會他了,這葉勉雖因著葉侍郎偏心,父子倆總是吵鬧,卻也沒因著這個與端華公子生分,兄弟二人伯塤仲篪,十分得和睦。

  莊珝想了想幼時每日都與他形影不離,一同長大的莊瑜,心裏哂笑了一聲,所有人都拿京城裏的端華公子與他作比,他卻每每不屑,隻覺這人沒有一處能越過他,如今看來,他這弟弟倒是十分合他的心意,若是能拿了來,他倒也十分願意每日帶在身邊來寵愛。

  第95章 莊珝視角番外(下)

  莊珝午後從宮中回來, 把在陸離崢宿苑裏發熱的葉勉抱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在書房與人議事,卻總惦記著那邊, 少有得靜不下心來, 索性將人都給打發了,不等夜裏大黑就早早地回了屋子。

  莊珝一進去就看見葉勉抱著錦枕側趴在他的床上,臉衝著床外, 雖闔眼睡著,嘴巴卻是不自覺地鼓著,一副與人賭氣的模樣,聽見他這裏的動靜,便睜開了雙目, 睡眼煙氳朦朧。

  莊珝的心情十分的好,屋子裏有這麽個家夥, 倒比平日裏熱鬧不老少, 隻他沐浴回來,這人已經褪去了不自在,一麵讓夏公公喂他吃粥,一麵沒規沒矩地說他壞話, 還攛掇夏公公寫信回去金陵與母親告狀。

  他說了他兩句,這人竟梗著脖子與他頂嘴,莊珝心中冷笑,本想著將人抱了來疼寵一番, 哪想還是欠教訓!

  莊珝知曉葉勉怕黑懼鬼神,便將他圈在床裏, 吩咐侍人們熄滅燈火退出房內,果然他嚇得不複剛才那副神氣模樣,隻貼在床裏廂瑟瑟發抖,莊珝借著這機會編了個可怖的鬼嫁娘故事說與他聽,看他還敢不敢小小年紀就沉迷女色!

  葉勉反抗的厲害,莊珝就將他鎖抱在懷裏不讓他逃,哪成想這平日裏走去哪裏都囂張跋扈的“小地頭蛇”竟被他給嚇哭了,莊珝一時詫異不已,倒沒想到這人如此怕這鬼神之事,便也不再逗他,隻將他的手拉過來哄著。

  夜裏葉勉好似是做了噩夢,一個勁兒的往他身上貼,莊珝便把他抱在身上,心裏十分的滿意,還是如此才乖巧可人疼。

  第二日一早,他還沒抱夠“弟弟”,下人就來報那個端華公子來接葉勉回府,莊珝十分不高興,吩咐下人不許吵醒葉勉,叫那人在外頭空等著。

  他哄玩葉勉正得趣兒呢,本來依他的意是要強留他在這裏幾天,轉念一想葉璟怕是要教訓他前日跳湖救人之事,心裏衡量了一下,便放了人。

  過了幾日,莊珝隨著皇舅舅去夏苗,還沒等他去和皇外祖母請懿旨,葉勉就與國子學使了法子跟了去,倒省了他的力氣。

  葉勉跟著兵武監的幾個武學生滿山滿野地胡跑了一天去抓那錦狸,隻為了要五皇子那兩顆不值錢的破珍珠,而那五皇子也當真是上不得台麵,雖七皇子同與葉勉一般也得了一隻錦狸,卻是他同母的胞弟,他竟不分先來後到的將賞頭給了他七弟,還在眾人之前獻給了嘉貴妃。

  葉勉坐在下首,眼角瞬間就耷拉了下來,眸裏也沒了神采,莊珝氣得肝兒都開始疼。

  使著穿著珠鞋的侍女當眾下了嘉貴妃的臉給他出氣,又送了兩顆更珍貴的夜熒珠哄他,莊珝這心裏才爽快些,隻是晚上等來等去也沒等來葉勉與他來道謝,使人一打聽,倒是去了端華公子那裏再沒出來,莊珝恨得肝兒又疼了半宿。

  第二日一早,下人竟送來一封葉璟送來的信箋,莊珝讀了好幾遍才明曉葉璟說的是個什麽意思,無視了信裏的威脅之意,隻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原來他對葉勉抱的是這等心思,怪道他抱著他的時候總覺著不夠,像是隔著一層又缺了些什麽,怎麽都不能滿足他的親近之意。

  被葉璟點破的莊珝十分的興奮,去司禮監抱來了昨日葉勉十分舍不得的錦狸,一刻也不能等直接跑去端華公子的院子去尋他,後來聽嘉貴妃要召葉勉給七皇子做伴讀,莊珝借著這個由頭請了聖旨口諭,把葉勉要了來教他練寫書藝。

  這日午後,葉勉被一場大雨攔在了他那處,侍人伺候他洗腳,莊珝才知道這人不僅臉長的好,一對極美的赤足竟讓他移不開眼睛,這讓莊珝後悔不已,上回這家夥生病睡在他這兒,他做什麽搞得烏漆嘛黑的去嚇他,若是早些看到,那晚便能握在手上細細把玩一番了。

  莊珝沒忍住去鬧他,順勢將珊瑚串繞到他的腳上,赤色的珊瑚珠顆顆如血,映在他白嫩的腳踝上豔麗無比,竟讓他當場就有了反應,他有些受不住,便留他在他這兒過夜,哪想這家夥卻不應他,莊珝便使了些法子。

  葉勉聽了他爹娘在與他大伯商量過繼他的事,傷心不已坐在他床上哭了一個晚上,莊珝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心癢。

  葉勉如他所願留了下來,莊珝陪著他用過晚膳,本打算這夜裏好好哄寵他一番,那該死的葉璟竟闖了進來,欺他在這國子學裏無法安排太多侍衛,強行將人給搶了去,還壞了他的姻緣珠串。

  莊珝那晚上恨極,他生平第一回 知道了酸嫉是個什麽滋味兒。

  他等不得了,因而葉勉第二日來尋他問他心思時,莊珝便和盤托出與他說了個清楚。

  葉勉顯是被他給嚇到了,連著好些天一直躲著他,莊珝氣悶不已,眼看著到了七夕了,他那小鴛侶竟還與人約著蘭夜去幫好兄弟成事,卻獨留他一人在京裏孤孤單單的過節。

  莊珝進宮請了旨,七夕那晚,將自己親手串好的珊瑚珠串重新套在他手腕上。

  在馬車裏,莊珝稍許與他親昵,他就齜牙揮拳頭,莊珝雖未如願,心裏倒是挺高興,這人已不把自己作一般友人相待了。

  那晚上他十分快活,帶著他回了公主府,一齊看了母親與他念叨了許多年的輿圖,又與他講了一些他父親母親的事,讓他心生詫異的是,他雖沒見過他母親,卻總是能說出與母親一般的話來,莊珝便也知道,待他進了門,母親最疼的再不會是自己了。

  中元節那天,葉勉被嘉貴妃派去的幾個蠢物給嚇到了,莊珝雖夜裏急趕過去哄了一番,第二日依舊是病倒了,搬去了他哥的碧華閣,而那該死的葉璟攔不住那賊人,竟去攔他!

  倆人好些日子沒見,再見麵時卻吵了一回,倒也不是什麽大事,爭了幾句嘴而已,莊珝並未與他認真,準備從宮裏回來再去尋他,哪想著他那好友魏昂淵竟敢在學苑裏大聲吵嚷辱他父族,莊珝大怒,又豈能饒他?

  葉勉這回倒是不躲著他了,來他這裏做低伏小得與他求情,還一口一個“我們”,竟是那倆人是一夥的,他才是他們要對付的外人!

  那日他們爭吵的十分厲害,葉勉這人乖巧起來討人喜歡能把人哄得暈陶陶,可傷起人來,卻也是字字如刀,句句誅心。

  莊珝那段時日難過的厲害,生他的氣沒去尋他,卻忍不住去外頭為他搜尋各式的金物給他做生辰禮。

  門上的下人來報,說葉勉的馬車在他們公主府門口停了好一會兒卻沒進來,莊珝帶著兩箱子金飾玩物直直去了侍郎府尋他。

  葉勉那晚上給他拆蟹,斟菊花酒,講笑話與他聽哄他開心,還笑吟吟地叫他哥哥。

  莊珝十分受用,當即便什麽都不記得了。他終於知曉為什麽母親每每被父親氣得,恨不得一把火將公主府燒了一了百了,所有人都給她陪葬,可父親隻麵上帶著些許笑意給她布一道菜,母親便立刻收了勢,一如往常。

  莊珝再離不得他,陪著葉勉給他庶姐去雁棲送嫁,本想著重些給他庶姐添妝,夏公公卻攔著,說讓外人知曉倒要嚼舌頭,莊珝便隻準備了一萬兩的現銀。

  兩人的生辰都在今日,夜裏葉勉喝得醉了,莊珝嘲笑了他幾句,後來在他唇.舌裏細細地品了一番,才知道這樣的清酒確實也能醉人,倆人折騰了半宿,葉勉身上不知道是怎麽養的,從頸子到腳心都吹彈可破一般,細嫩如瑩瑩玉脂,讓人愛不釋口,性子卻是凶得厲害,打他直接朝臉上招呼,毫不留情,夏內監見著了他的傷,差點兩眼一翻過去了。

  長公主進京後,莊珝還沒等將葉勉帶去給他母親看,他那胞弟就去招惹他,莊珝大驚,教訓莊瑜時第一回 下了狠手,倆人差點又一次鬧出人命,長公主和駙馬俱都驚怒,莊瑜與他們鬧著,問為何上回要將他驅逐出府,這回卻不肯同樣懲治與他。

  長公主不可能將莊珝驅逐,卻也第一回 讓下人與他狠狠施了家法。

  他帶著一身傷去尚陰尋被端華公子帶走的葉勉,身上雖疼的厲害,卻惹了葉勉憐惜,他自此便知道這人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莊珝在尚陰那段時日十分愉快,隻每日坐在山頂的院子裏看他滿山得瘋鬧,葉勉還送了他一隻蜜鸚哥兒的胎蛋,他好生地藏在袖子裏帶了回去,讓下人去民間尋了會養鳥的人來,花費了好大的功夫將“小兔子”給孵了出來。

  他喜歡的厲害,取名字的紙都寫滿了好幾張,哪想卻被莊瑜趁他不在給捏死了。

  莊珝氣到發瘋,不顧皇外祖母的足禁要強闖出宮去殺了莊瑜,他不怕莊瑜衝著他來,但是他怕莊瑜他對所愛下手。

  聖人也被驚動了,龍顏大怒,打了他一巴掌,可莊珝心裏清楚,這人已拿捏住了他的命門,再留不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莊珝視角的番外隻兩章,因為蠻多人留言想看他心理活動,我就寫了兩章出來,後麵依舊是正文正述,再有番外就是全完完結後了,想看什麽樣的番外也可以留言。

  第96章 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