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作者:西樓望雪      更新:2020-07-10 16:19      字數:5028
  顧鬱之:請你,教教我怎麽談戀愛,嗯?

  夏時:別招我,沒結果,我連六樓都跳過。

  顧鬱之:從了我,六樓算什麽,六十樓我也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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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娛樂圈以美證道》by沈又九

  文案一:

  在娛樂圈兢兢業業打工的呂熊熊是正兒八經道士出身,卻長了一張初戀臉,顏好個高聲靚,除了會演戲,沒事還會捉個鬼算個命,就連圈內前輩都拿著愛的號碼牌,排隊就等她卜上一卦。

  粉絲淚流滿麵:吾等何德何能粉到寶了。

  在呂熊熊的出道周年演唱會上,傳說中隻有壕才能買得起的內場第一排明晃晃地坐著三個稀有的男粉,在一眾女粉的襯托下特別突出。

  他們戴著口罩,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舉著燈牌,瘋狂地喊道:寶寶我愛你

  女粉紛紛搖頭:打不過打不過

  文案二:

  吸粉無數的呂熊熊,同時吸引幾位大佬的注意。

  桀驁影帝霸道又舔狗,天天擺著一張臭臉,卻連呂熊熊掉下的一根頭發絲都小心翼翼地拾起,擺在漂亮的玻璃盒中,一直放在枕邊。

  學霸精英的醫師表麵高冷,背地裏天天掐著鬧鍾就為了給她打榜,申請了無數小號在網上跟黑子掐架,為愛拚了老命。

  溫柔二代將呂熊熊捧上神壇,癡癡地仰頭望著她,眼神中滿是偏執的占有。

  一次采訪,記者問:你想什麽時候解決個人問題?

  呂熊熊冷酷地拒絕:談戀愛是不可能談,我怕失業。

  三個男人哭唧唧抱作一團:得了,集體失戀了。

  第2章

  幾日後,天終於放晴了。沉寂冰凍了許久的京城,驟然蘇醒。

  這日,滿城張燈結彩,一早街道兩旁就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連小販都不做生意了,等著看這場盛大的難得一見的迎親場麵。

  將軍府門前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紅毯從府內鋪到了府外,紅雙喜字貼在朱門上,門口莊嚴肅穆的石獅子也披上了紅綢帶。鞭炮齊鳴,鑼鼓喧天,一派喜氣洋洋。

  華麗莊嚴的迎親隊伍從街頭排至街尾,可是這打頭的駿馬上卻沒有新郎。豫王殿下身邊最親信的侍衛牽著駿馬來到將軍府前,對著喜婆子攙扶的鳳冠霞帔的新娘子請罪:“王爺抱恙,特命屬下前來迎接王妃入府,還望王妃恕罪。”

  阮盈沐心道,若今日豫王能親自來迎親,倒嚇我一跳了。她也不扭捏,直接上了喜轎,甚至沒有回首看一眼。隻因為這將軍府門前,並沒有一個值得她留戀不舍的人。

  數十裏紅妝,連綿不絕。圍觀的百姓紛紛伸長了脖子,試圖一窺八抬大轎上的新娘子。

  “這將軍府嫁的是哪位小姐啊,這麽大的排場?”

  “這你都不知道來看什麽熱鬧?將軍府今日嫁的是三小姐!排場夠大吧?其實啊,這三小姐是庶出,生母身份低微,本不該有這樣的場麵。但今時不同往日,這三小姐嫁的可是豫王殿下!誰不知道豫王殿下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早早就封王賜府了,這排場自然不同尋常。”

  “豫王殿下?可不是聽說豫王殿下近來情況不好,說不準......”

  “你不要命了!”搭話的人嚇得一驚,厲聲打斷了對方,又湊近了對方壓低聲音道:“這話讓旁人聽到了,你有幾條命都得死!仔細點嘴巴!”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快又淹沒在了雷動的鞭炮聲中。

  八抬大轎搖搖晃晃不知走了多久,阮盈沐前夜被折騰了一宿不能入睡,現下都快被晃睡著了,終於聽到了一聲響亮的“落轎”。豫王府到了。

  她猛地清醒過來,突然有些沒來由的心慌。踏入這道門檻,她就真的嫁為人婦了。盡管這是一樁並非你情我願的親事,但無論如何,從今天開始,她就是名義上的豫王妃了。而她甚至還沒有見過自己的夫君。好在外麵的人並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侍衛很快便掀開了轎簾:“王妃,請下轎。”

  阮盈沐伸手捂住了胸口的位置,快速平靜自己的情緒。那裏佩戴的不是什麽金貴的首飾,而是娘親留給她的一塊玉佩,也是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落地後,有一隻手伸到了她麵前。阮盈沐透過蓋頭留下的縫隙看過去,那隻手修長漂亮,骨節分明,隻是過於蒼白瘦削,甚至能看到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手的主人正是坐在輪椅上的豫王。

  阮盈沐調整了一下呼吸,輕輕將手放了上去。比起她這隻小巧纖細的手,對方的手很大,隻是冰涼如玉,冷得她一顫。她感覺到這隻手毫無力道,可以想見其主人並非健康之人。

  但至少還能起來拜堂,倒也不算病入膏肓。阮盈沐在心裏默默想道,腳下隨著新郎的牽引跨過火盆,進入堂內。

  這本應是一場極為熱鬧的婚宴,王公貴族能到場的盡數到場,不能到場的也送來了豐厚的禮金。但是礙於高堂之上端坐的帝後威儀,四周的賓客也隻敢竊竊私語。

  喜婆子遞給阮盈沐一條繡球,她抓住了繡球的一端,不敢用力,怕把新郎抓著的另一端也扯了過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阮盈沐還沒來得及跪下叩首,就聽身旁的新郎突然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即使用手掩住了口唇也止不住悶咳聲傳出來。

  高堂上的明文帝一下子就坐不住了,突地站起來沉聲道:“不必跪了,速速成禮。”

  “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禮成,阮盈沐不由地鬆了一口氣。她剛剛真的擔心若是豫王拜堂時就撐不住昏了過去,那她不是嫁入王府來衝喜,是罪該萬死了。

  新郎比她先一步被推進新房,阮盈沐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才聽許嬤嬤道:“請新娘子進新房!”

  阮盈沐在青蓮的攙扶下跨進新房。這新房布置得極為喜慶,處處貼滿了喜字,紅燭懸掛在牆壁之上,連地毯都是大紅色。她慢慢走進裏間,坐到了鋪著大紅喜被的床邊。

  方才在外間,許是空間大賓客多,她尚未察覺有何異樣。此刻離得近了,她便聞到了新郎身上一股濃鬱的藥味兒,合著一股淡淡的說不清楚的清香,算不上難聞,但也絕對不是什麽好氣味。

  牆邊安安靜靜地站了一排身穿大紅吉服的婢女,許嬤嬤將一杆秤遞到了蕭景承手中,輕聲道:“殿下,您且掀了王妃的蓋頭。”

  蕭景承又咳嗽了兩聲,在許嬤嬤的攙扶下起身,挑開了坐在他身邊的新娘子的蓋頭。

  阮盈沐是側對著他坐的,蕭景承隻能看見她金絲鳳冠下濃如墨雲的烏發,柔美恬靜的側臉,以及如同受驚的蝴蝶般顫動的纖長卷翹的睫毛。

  蕭景承的身子不宜飲酒,但禮數還是要周全。婢女端來合巹酒,阮盈沐執起其中一杯,還未待送入口中,便聽見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響起:“可以了。”

  抬眸,入目的麵容竟讓她一時忘了呼吸。

  久臥病榻,蕭景承的身子要比尋常男子孱弱不少,但他卻完全繼承了京城第一美人——淑妃的美貌。蒼白的臉色遮掩不住俊美深邃的輪廓,一雙本應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半闔,叫人瞧不清裏麵的神色。鼻梁挺拔,薄唇輕抿,滿頭青絲用了一根紅綢鬆鬆束了,此刻身著一襲紅衣,依靠在床榻之上,神情說不出的慵懶,卻又顯得貴氣逼人。

  似乎是被她毫不掩飾的目光所冒犯,他眉心微皺,淡淡道:“我乏了,嬤嬤。叫他們都退下吧。”

  阮盈沐回過神來,重新垂下眼眸,作出乖順的樣子來,柔嫩白皙的耳垂卻悄悄染上了紅暈,心裏正暗自懊惱自己竟盯著人看呆了。

  許嬤嬤領著一眾婢女下去了,青蓮臨走前還擔憂地扭頭一個勁兒地盯著她,阮盈沐隻好用眼神示意“無礙”,青蓮這才跟著其他人一起退出了裏間。

  阮盈沐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瞧著殿下似乎也不太想搭理她的樣子,便自己主動坐到了梳妝台前,對著葵形銅鏡卸妝。

  她頂著這頭繁重的頭飾一整天,脖子都快被壓斷了,還得保持端莊優雅,實在是很受罪。她動作快而輕巧地摘下了鑲滿金絲和紅色寶石的鳳冠,一頭青絲如瀑瀉下,披在了火紅的鳳凰嫁衣上,也落在了身後凝視著她的眼眸中。

  “安陽將軍的女兒,理應不是沒有好的歸宿,為何要嫁與我這活過一天是一天的藥罐子?”蕭景承緩緩開口問道,雖說是問句,聲音裏卻幾乎不含情緒。

  阮盈沐在腦子裏斟酌一番,豫王殿下想要聽到的是什麽樣的答案呢?無奈她對他實在是知之甚少,猶豫片刻隻能選擇最穩妥的回答:“殿下身份尊貴,龍章鳳姿,必能得天庇佑,萬壽無疆。能常伴殿下左右是妾身幾世修得的福分。”

  床上的人沉默了一會兒,以不容拒絕的命令口吻道:“過來。”

  阮盈沐無聲地歎息,看來他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她順從地起身,提起繁複的嫁衣裙擺走到了床邊:“殿下。”

  “過來。”男人重複道,聲音裏隱隱含了一絲不悅。

  她不得不坐到了離他更近的地方。

  隨後蕭景承伸出了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細細端詳。見她始終不願抬眸與他對視,也不惱,半晌陰沉沉地問了一句:“如果我死了,指定要你陪葬,你還覺得這是你的福分嗎?”

  阮盈沐微微一愣,心道:你若當真要我陪葬,那這寡我也不替你守了,大不了卷鋪蓋走人罷了。

  下一瞬間,她害怕得渾身都顫抖起來,僵著身子想往後退卻又不敢,濕漉漉的眼眸裏充滿了驚慌失措,如花般嬌豔的麵龐在紅幔的映襯下,顯得十分楚楚可憐。

  貝齒輕咬紅潤的下唇,她極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瞥向別處,軟著嗓子斷斷續續道:“殿下.......既是這般想的,那......那也是妾身的......妾身的福分......”

  似乎是對她這副恐懼的樣子有些厭煩,蕭景承放開了手,拿起身旁的帕子擦了擦指尖:“罷了,你且去歇息吧。賀章。”

  他的聲音不大,卻見門外突然閃過了一道黑影,推門而入的正是之前代替蕭景承來迎親的侍衛。

  “殿下。”賀章一身黑衣,腰間帶刀,應是一直守在門外,等候王爺吩咐。

  “送王妃去東苑歇息。”蕭景承完全闔上了眼眸,聲音愈發無力,想來是一天折騰下來,身子吃不消了。

  大婚之夜,王妃就這麽被趕出了新房。

  作者有話要說:  阮盈沐:今日的你將我趕出新房,明日的你休想進房。

  蕭景承:娘子我錯了!

  第3章

  是夜,喧囂散去,偌大的豫王府重歸平靜。

  躺在床上的阮盈沐,卻突然睜開了雙眼。黑暗中那雙眼眸清澈明亮,哪有半分睡眼朦朧的樣子。她默默盯著帳頂,半晌後輕聲喚道:“青蓮,你睡著了嗎?”

  趴在床尾的青蓮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沒呢小姐,我等您睡下再去睡,怎麽了?”

  “我餓得睡不著。”她起身,撩開了床帳。一整天,她隻在寅時進食了一碗赤豆粥,喜轎還未到豫王府就餓了,本以為成親禮結束後能用膳了,不曾想又被趕了出來。現在當真是腹內空空、饑腸轆轆,無法安睡。

  青蓮徹底清醒過來,猛地直起身子憤憤道:“這王爺也是太過分了!把您從新房裏趕出來也就罷了,一個丫鬟都不給配也就罷了,連晚膳也不差人送來!我看王爺是想餓死您!”

  “行了,別瞎說。”阮盈沐輕輕打了一下她的手,“豫王府不比將軍府,小心隔牆有耳。你若是因為口無遮攔被拉出去打一頓,我可不管你。”

  青蓮“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麻利地服侍小姐穿上了衣裳,又伸手替她整理好白色狐皮裘衣,“這麽晚了,您真的要出去嗎?還是我去找找看吧。”

  “你能認識廚房嗎?”豫王府很大,結構複雜,當日明文帝不顧大臣的反對,要求工匠按照最高的規格修建了豫王府邸。阮盈沐所住的東苑,處於第三層的後院。初來乍到,她隻記得賀章帶她來的那一條路,其他地方一概不知,更別提平常連將軍府的路都認不全的青蓮了。

  主仆二人沿著長廊往外走,繞了一圈,也沒找到哪間屋子有點煙火氣,想來廚房也早就歇息了。

  阮盈沐漸漸有些煩躁。她自小在民間長大,六歲時便沒了娘親,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靠吃百家飯才不至於被餓死。後來她進了將軍府,一開始因著低賤的身份,常常受到欺負,來自小姐們的欺淩也就罷了,連照顧她的下人也給她臉色看,膳食冷透了再送過來算是好的,有時候幹脆就不送飯,時常餓得她眼前發黑。到如今她便挨不得餓了,一餓情緒就會變得難以控製。

  阮盈沐四下看了兩眼,確定周邊無人,便低聲交代青蓮:“你在這等著,不要叫。”隨後往院落中間走了幾步,腳尖一點,借力院中擺放的水缸,衣袂翻飛間,人已站到了屋頂上。

  青蓮果然嚇得差點叫出來,記起自家小姐的交代,連忙捂住嘴小聲道:“小姐,你快下來!危險!”

  阮盈沐沒理她,像一隻輕盈的貓那般,在屋頂上悄無聲息的走了一圈,借著月光打量豫王府的布局。

  突然,她的腳步一頓,須臾間身子輕轉往下一躍,已然飄飄落地。

  “怎麽了小姐,發現了什麽?”青蓮見她這麽快就下來了,變得更緊張了。

  阮盈沐展顏微笑:“無礙,看到了一個深夜小賊。不過我猜那應該就是廚房的位置了。”

  那邊,賀侍衛正端著一個盤子往新房走。往日裏王爺躺在床上不動,隨便吃點什麽也就罷了,今日大婚卻連晚膳都沒吃得上,為了裝虛弱也不好傳膳,半夜三更的餓了,他隻好趁著夜深人靜,悄悄潛入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