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值爆表[快穿] 第77節
作者:諱疾      更新:2020-07-10 12:16      字數:4486
  設試煉台,由弟子上台抉出名次,優勝的前十弟子便可去往試仙大會。

  當然,堂堂的謝小宗主是不必走這條途徑的,隻要一開口,自然有歸屬於他的名額。

  試仙大會既是修真界盛事,極欲宗內也熱烈地討論起來,傳進了別之醫耳中。

  謝小宗主占據一個名額,去參加試仙大會的事並不是秘密——還有許多弟子擔憂謝小宗主的修為不高,莫要被那些修真界不解風情的呆子傷到了。

  他們並不知曉謝虛也隻是去旁觀,誌不在揚名。

  別之醫能與謝虛相處的時機極少。他並不居在青虛峰,而是拜在了一名劍修真君的名下,那真君對他禮遇有加,想必是聽說了他與謝小宗主關係密切的緣故,但真要提什麽師徒情,反而顯得好笑了。

  以至別之醫住在劍峰許久,穀星都在極欲宗三代弟子裏混得如魚得水了,他卻好似愈加孤僻寡言起來,連同一脈的師兄弟都不清楚有誰,與從前溫文儒雅、長袖善舞的樣子截然不同。

  穀星也擔憂起自己的兄長,但他隻以為別之醫是因修為被廢後遭遇的冷遇,再加上現在成了……成了那種身份,才變成這樣難接近的模樣,自然不會逼著別之醫去融入極欲宗。

  他不知道,別之醫隻是因為不在意罷了。

  別之醫和極欲宗唯一相連接的地方,便是謝虛。謝虛在,他才留在了極欲宗。

  而如今,謝小宗主要離宗這麽久,別之醫頓時覺得不自在了。

  他打算主動去青虛峰,拜見謝小宗主。

  ……

  白衫俊雅的青年微一低眉,顯得十分依順:“謝小宗主,晚輩想去往試仙大會。”

  謝小宗主收了手上火漆封的信紙,看了別之醫一眼。

  青年跟他回來後,除了重結了金丹外,並沒有再獲取什麽好處。這是別之醫第一次對他開口,謝虛幾乎沒怎麽猶豫,便答應道:“好。”

  別之醫反倒微怔了一下。

  也是幾息之間,他反應了過來,微微失笑:“晚輩不是來討要名額。”

  那雙黑色的瞳子中,映出謝小宗主那極端妖異精致的相貌。別之醫目光深刻,竟莫名顯出一分認真的深情來:“晚輩願與諸位師兄弟試煉台上相爭,能不能去試仙大會,便由手中劍做出決斷。”

  謝虛微一撇頭。

  他烏黑的發覆在雪白的側頰處,五官相貌生得精致如鬼魅,好看得讓人生出如隔天塹的距離感,但這樣平常的一個小動作,竟硬生生讓別之醫瞧出滿心滿眼的“可愛”來。

  正在別之醫心神悸動時,他看見謝虛似是很不理解般詢問:“那你去便是,來問我做什麽?”

  別之醫:“……”

  謝虛:“?”

  別之醫微抽了口氣,冷靜道:“晚輩怕謝小宗主不喜。”

  謝虛皺眉:“我為何會不喜。”

  如今別之醫說出那兩個字,已經不會再覺得羞恥了,隻神色平靜地道:“晚輩不過是謝小宗主的男寵,還妄想去試仙大會這樣的地方,恐小宗主認為晚輩使極欲宗蒙羞。”

  “……”謝虛遲疑地道,“詭長老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自然不會。”別之醫飛快答完,他見到謝小宗主那好似有些苦惱的神情,終是未將那句“晚輩應當如此”說出。他也並不是什麽本性良善的人,自然知道該如何刺謝虛才能讓他愧疚又不會被發覺,隻是這些小心思……他總是不忍心用在謝小宗主的身上。

  不過即便如此,別之醫退了一步後,又提出了一個“得寸進尺”的要求。

  “晚輩隻是想……能不能冒昧一次,上試煉台時,請謝小宗主旁觀,”他神色間透出些許無奈,微歎息道,“要不然依我的身份,隻怕要受許多冷遇。”

  他說的含蓄,謝虛卻是微頓,有些不解道:“你是我的人,絕不會有人敢得罪你。”

  事實也的確如此。

  至少在極欲宗中,有誰會不知趣到得罪謝小宗主賬下之人?

  別之醫聽到那句“我的人”時,目光微一垂,更顯得溫文無害起來,喃喃自語道:“是我自己心虛。”

  他這麽一句,顯然是有難言之隱,卻不好解釋。

  參與試仙大會的多是築基後期或金丹期弟子,依照別之醫金丹初期的修為,雖然不是最頂流那一層,卻也絕不流於微末,這般示弱,實在讓人歎息。

  謝虛見過先前別之醫身陷絕境的模樣,那時他看著無爭退讓,卻帶著一股不堪折的狠勁,也不知極欲宗的環境惡劣成什麽樣,才將他逼迫至此。

  左右不過是小事,謝虛也想到了別之醫是要拿他扯大旗這一方麵,但謝小宗主是實打實的修真界關係戶,當然不會覺得別之醫有不對的地方。

  他隻一頓,便應下。

  “好。”

  ……

  極欲宗的弟子向來擅享樂,對待修煉、比試、內門弟子排行名次之類,自然是不大關心的。

  連每月一次的修為比試,都是能逃則逃能翹則翹,偏偏這次選拔人都到全了。

  少年人,大多有顆名揚天下的雄心。

  別之醫因修為是金丹期,又有謝小宗主這一層關係在,自然而然地跳過初試、複試、到最終試。其他大門派還有秘境試煉、秘寶爭奪之類的關卡,到了極欲宗這裏,倒隻是簡單明了的相互比拚修為、功法、法器之類了。

  謝虛雖然答應了別之醫來旁觀,卻也隻是在最後一輪比試時到場。

  謝小宗主一來,那動靜大的誰都知曉了——旁觀的座位上硬生生搭起了亭台,四周修葺的金光璀璨,案幾拿熏香熏了三道,地麵上鋪就妖獸製成的皮毛。哪怕是別宗主親至,恐怕也不會有管事這麽大費周章的安置,那麽來的人是誰也可想而知了。

  極欲宗是四大宗門之一,弟子眾多,即便謝虛在宗門活動時並未刻意遮掩行跡,還是有許多弟子從未見過那名傳說中的謝小宗主。

  如今能光明正大的看見了,自然興致高昂,硬生生將一場點到為止的選拔賽比出了試仙大會的氣勢,法光瀲灩,道法繁多,連少見的禦獸修士和傀儡修士都紛紛出山,若說沒有一點奪謝小宗主賞識的想法在內,恐怕誰也不會信。

  可惜的是,謝小宗主藏在鮫紗製成的重簾中,眾人隻看見他朦朧間露出的修長身影,並沒發現謝虛其實……一眼沒看比試來著。

  謝小宗主修為不過築基,但平日接觸的最多的,都是元嬰往上走的大能,這種程度的比試於他而言,實在像是小兒間的嬉弄,有些提不起興味。

  也隻有別之醫上場時,他會抽空看上兩眼,履行承諾。

  別之醫相貌其實非常俊美,氣質溫文,毫無攻擊性,實在是最討女人喜歡的那一類型——或許還包括部分的男人。而這樣的人,異常年輕卻已是金丹真人,修得還是劍修這樣強大的道法,台下不少極欲宗弟子已經開始詢問:這劍修是什麽來頭?有沒有道侶?有道侶了介不介意多一個?

  而別之醫的來曆從未被隱瞞過,自然也有人道:這人是謝小宗主從小世界收回來的男寵,拜在了內門劍峰下。

  不少人微微抽氣。

  謝小宗主竟是收了新的男寵?……也對,像他們謝小宗主這樣的人,就算有幾十個男人也不算奇怪。

  隻是眾人一時竟不知對這劍修是愛是恨,是傾慕還是嫉妒了。

  別之醫這場的對手為極欲宗的二代弟子,雖也是金丹初期,卻是在初期淬煉了十餘年之久,隻要想便可立即步入中期,根基十分深厚。

  而這弟子修得還是禪修,正是眾多修真路數中,少數不被劍修克製的一種。

  第97章 紈絝修二代十八

  台上禪修金光銳意無比,與劍光交織,激昂玉碎聲不絕於耳。兩名金丹弟子間的比試,卻是往來間險象環生,不知覺已吸引來無數弟子旁觀。

  最終,別之醫以銀光劍鋒破開那名禪修的大無上功,險勝一籌。

  贏了之後,別之醫君子風度,對那人束劍道:“承讓。”

  禪修弟子忙不迭回禮:“慚愧慚愧。”

  這一場比試,力挽狂瀾地將極欲宗女修的心又收攏了些,溢美之詞快要將台上的劍修淹沒了。隻是別之醫神色鎮定地回身時,卻是目光微沉。

  他並未看見最想見到的那個人——謝小宗主依舊藏在鮫綃中,影綽映出的身影愈顯修長。

  他看到了嗎?

  別之醫不確定地想。

  謝虛能來已經夠讓他竊喜了,至於看不看他比試,也沒有那麽重要。

  轉而,別之醫又如此勸說自己。

  比試時間安排得緊湊,這一場結束之後,別之醫便前去洗劍池以真元淬煉自己的本命劍,以免細微損耗誤了大事。

  就在別之醫暫且離開不過一息,謝小宗主竟也動身了。

  謝虛從重簾中走出,充斥著無數兵器交鳴聲的試煉場瞬時寂靜。

  也不是所有人都時刻關注著謝小宗主,但隻要見到謝虛的人,便微張著嘴將所有言語都壓抑進喉中,他們的寂靜也感染了身旁的人,紛紛停了動作,下意識順著目光望過去——

  今日謝小宗主與往常不同,穿著一身曳地的紅色長衫,上袖金色與黑色交織的暗紋,重疊衣擺間,那些顏色稍暗的地方竟交疊成極漂亮的鳳凰圖案,如同灼熱的火焰圖紋環繞在他身邊,美豔得令人結舌。烈焰一般的衣衫下,謝小宗主的膚色更是被襯得雪白,側顏精致,豔麗更勝那些從深淵魔域裏走出的妖物。

  謝虛往日多著雪鶴緞,因此就算極欲宗裏有不少人見過他,也甚少人看過謝小宗主這般豔麗張揚的穿著。除了覺得十分合適外,更是被刺激得神智有些恍惚。

  當真——當真好看呀。

  這也是畏懼於別無欲的勢力,謝虛之貌才僅在極欲宗和修真界少數大能間被人所知,沒人敢輕佻地將他比作“第一美人”之類的花名。

  有人甚至忍不住陰暗地想到……若謝虛不是謝小宗主,那該有多好。

  這一段時間的寂靜並沒有維持多久,在謝虛從亭中出來後便立即離開了試煉場,等謝小宗主的身形湮沒不見,極欲宗的弟子們頓時爆發出更熱切的討論。隻是與先前對比試、術法的討論不同,現在弟子們話題的中心,總是繞不開那個人。

  極焰峰新收了一位單火靈根的天才,年僅十四。這少年緊盯著謝虛,直至謝小宗主離開,他圓潤的杏眼微微大睜,顯得十分可愛。

  少年不自知地上前一步追去。

  他雖然沒見過那人麵具下的樣貌,但先前一瞥而過的身影十分熟悉,分明是讓他惦念的那人。

  跟在他身後,正熱切癡迷於謝小宗主的同脈師兄也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揪住了少年的衣領:“庚火,你去做什麽?”

  雲庚火是從千石小世界收攏來的天才,進入極欲宗後被分配到極焰峰一脈,上下師門都是偏重火行修為,性情耿直。雲庚火尚且年輕、相貌可愛,進了極焰峰便十分幸運的受師父看重與師兄姐的寵愛,習了一門高深功法,修為一日千裏。他過得這般愜意,唯一不順心的地方……恐怕就是少了那個一路上牽著他的人。

  麵對師兄的詢問,雲庚火直直盯著紅衣消失的那處:“我去找他。”

  師兄瞬間無師自通了小師弟所指的人。

  他蹲下身,揶揄地刮了一下雲庚火的鼻尖:“嘖嘖,不得了,這麽小便知君子好逑了。可惜啊小師弟,那人是我們極欲宗的謝小宗主,地位尊崇,連你師兄都碰不到他一片衣角。”

  “聽說謝小宗主身旁時時跟著幾位元嬰大能,若有人惹他不快,當下便血濺十丈。”

  “謝小宗主性情恣睢,倒也是出了名的……當然,我若處在那樣的位置上,恐要比他更放縱一些。”又有人湊過來調笑。

  後來卻是幾位師兄開始聊起來了,雲庚火被牢牢按住肩膀,也將前輩間的談話聽了十成十,目光中掠過困惑。

  師兄言語中驕傲肆意、不好接近的謝小宗主,當真是那個帶他離開升雲宗時,掌心十分溫軟的人嗎?

  如果那就是他……

  雲庚火微低下頭,眸光微沉。從出生伊始起便一帆風順的少年,終於小心翼翼地品味到了奇妙酸楚的滋味。

  ……

  別之醫正從洗劍池中將本命劍取出——它的劍鋒被浸泡的冰冷鋒利,滿是銳意,隻能又以烏木劍鞘鎮壓,以免本命劍因方才並不饜足的比試激起的凶性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