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為什麽我感覺他們看我的眼光很奇怪？”

  鄭淩坐在課桌上，一臉疑惑，周圍時不時傳來的目光讓他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

  “因為鄭淩同學你現在是我們東廠新獵人班的最強，自然備會受關注和尊敬啊。”

  坐在鄭淩前麵的張小心回頭說道，臉上的笑容依舊陽光燦爛，好像他們兩個昨晚曾經密謀商討複仇大計劃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說人話。”

  “昨晚我深夜進你宿舍被其他人看見了。”

  “我艸！我他娘的就說怎麽他們看我們兩個的眼神這麽不對勁！”

  鄭淩氣得差點吐血，其他人的目光他倒不怎麽在意，但是就連班上唯一一個而且還長得很好看的那個妹子也用這種目光看著自己和張小心那可就頂不住了啊！

  “我覺得我們兩個有必要保持距離，”鄭淩義正言辭地道，“為了我的清白。”

  “鄭淩同學，若是在意別人的目光，如何成大事？”

  張小心一臉風淡雲輕。

  “但這會事關我的名譽，”鄭淩一臉嚴肅地道，“而且有可能會影響我未來跟某位妹子展開超友誼關係時的進度。”

  張小心轉過頭，沒再理會鄭淩。

  ……

  很快，兩個多月的時間眨眼間就在各種獵人知識課和體術體能課過去了。

  其中射擊、體術、體能、心性四門課程，鄭淩得到了完美評價，全班第一。

  血靈控製、妖鬼弱點辨認與應對、東廠曆史這三門鄭淩得到的評價是優秀。

  而補充血氣膳食的製作、妖鬼源血與靈藥調配為精血這兩門考試，鄭淩則是史無前例地讓負責考核的兩位獵人，一位因食物中毒拉了半天的肚子，另一位則因靈藥成分過多大補過頭，流了半天鼻血。

  據說這消息傳到方千戶那裏時，他已經讓自己兒子方傑文在遞交給督主的報告上著重描寫鄭淩的四門完美成績，以稍微掩蓋自己今年隻招到了五十一個新獵人的事實。

  結果方千戶一聽到這消息，果斷讓方傑文再寫兩頁紙，把那位猩紅試煉成績和平均考核成績都比較亮眼的少女蘇雨彤也寫上去。

  “我真的不擅長做飯和化學實驗啊！”

  鄭淩仰天長歎。

  新獵人第一階段考核，九門課程若是有兩門及以上不及格的話，便要重修科目，三個月後才能重新考核。

  但好在背後有兩位東廠千戶的“打點”，以及膳食製作和精血調配兩門課不算太重要，鄭淩才勉強算是通過了新獵人的第一階段考驗。

  “鄭淩同學，保持低調和保持成績穩定都是很重要的，”張小心很嚴肅地對鄭淩道，“你這樣不利於我們的大計劃。”

  “……要是這裏有一家新東方，我肯定去報名的。”鄭淩趴在桌上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他發現張小心那才叫一個深藏不露，以三門優秀六門良好的成績通過考核，在班裏處於中下的水準——但事實上，以他那雙神秘的鬼瞳，鄭淩覺得他至少能在射擊、心性、血靈控製這三門裏都拿完美評價。

  人家是在控分，保持低調！

  “各位，很高興能見到你們全部通過考核。”

  課堂上，那位平時不苟言笑的老師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開口說道。

  “從今天開始，課堂的課程就此結束。”

  就此結束？班上的少年們麵麵相覷，可這才過了三個月啊！

  難道接下來就要直接麵對妖鬼了嗎？

  “但接下來的三個月，你們要做的，便是去匠神坊，挑選一把獵兵，然後去找一位精通該獵兵的獵人作為導師，學習技巧。三個月後，你們將進行第二次考核。”

  “考核地點是在衛京城外。”

  教室忽然安靜了下來。

  衛京城外！？

  那可是被妖鬼所占據了的世界！

  長久以來，一直生存在城牆後方的少年們產生了一絲畏懼。

  “接下來，每人從我這裏領一套見習獵人服飾以及腰牌，剩下的時間由你們自由分配。”老師說道，沒有在意少年們的反應，轉身就離開了教室。

  “也就是說，可以回家了？”

  鄭淩眼睛一亮，趕忙離開座位跟了上去，自己這兩個多月都沒回家了，老娘怕不是想死自己了。

  與正式獵人的朱雀舞炎服不同，見習獵人的服飾上紋畫著的是鳳雛展翅，同時腰牌也換了一個新的，但隻是材質從黃銅換成了青銅，上麵畫著的小雞還是不變。

  “老師，這腰牌上麵怎麽還是畫著雞，不換一個圖案嗎？”鄭淩拿著腰牌有些無語。

  “雞？”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不解之色，“這不是雞，這是鳳雛，即是初生的神獸鳳凰。”

  “？？？”

  鄭淩心想若是神獸鳳凰真存在於世，恐怕會將畫這腰牌的人燒成灰。

  與見習獵人服飾一起的自然還有獵人那標誌性的斑紋麵具，鄭淩也是上課才知道獵人戴著這麵具並非是在扮演東廠帶土，而是抵禦妖鬼的視覺汙染以及防範一定程度的精神汙染。

  而且麵具上雖然隻有一個眼洞，但神奇的是，戴上去之後視覺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陸陸續續地有人過來領取服飾與腰牌，鄭淩正打算離開，卻看見張小心拿著腰牌走來：

  “鄭淩同學，留個通信紋印吧，這樣我們方便互相聯係。”

  “通信紋印？那是什麽東西？”鄭淩愣住了。

  “……如果這一門課程也要考核的話，那你估計又要多拿一個不及格。”張小心歎了一口氣，拿過了鄭淩手中的腰牌，將其貼在了自己的腰牌上，頓時，兩塊青銅腰牌之間亮起了淡淡的紅色紋路。

  “哦，我記得了，那節課我好像睡著了。”鄭淩頓時驚醒，差點把這大明東廠牌的神奇“大哥大”給忘了，“好像怎麽打電話……不是，這怎麽打電……怎麽通訊來著？”

  “用的時候注入血靈，勾動腰牌上的紋印就行。”張小心搖了搖頭，很是無奈，將腰牌遞還給鄭淩。

  腰牌上，儼然多了一個以紅色紋路組成“張小心”的三個小字。

  “居然已經實現遠距離通訊了，我大明科技天下第一啊！”鄭淩不禁驚歎道，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隨後轉身就走。

  張小心一愣，還沒來得及叫住他，就見鄭淩就已經走到了班上那唯一的女生蘇雨彤麵前，很是彬彬有禮地道：

  “小姐姐，加個微……咳咳，加個好友唄？”

  “啊？啊……我……我嗎？”

  蘇雨彤抱著剛領到的見習獵人服飾，鄭淩忽然間的出現，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俏臉染上了些許羞紅之色。

  “嗯，以後我要是修煉遇到什麽難題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請教一下你呢。”鄭淩笑眯眯地道，“來，我幫你拿著，小姐姐。”

  “不……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你叫我蘇雨彤就好，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蘇雨彤俏臉通紅，一手抱著衣服，一手將自己的腰牌遞給了鄭淩，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其實……你這麽厲害，是我該請教你才對……”

  有戲！

  看見蘇雨彤這副羞澀的模樣，鄭淩心裏頓時就樂開了花，果然適當地表現一下自己還是沒錯的！

  難道終於能在這一輩子脫單了嗎！

  複仇？複個屁！

  複仇能比脫單還重要嗎？

  “你這樣來找我，你那朋友不會生氣嗎？”蘇雨彤通紅的俏臉已經快要埋到了抱著的衣服裏，聲音已經微不可聞。

  “生氣？生氣啥？”

  一臉笑嗬嗬的鄭淩正將他和蘇雨彤的腰牌貼在了一起，紋上了通信紋印，沒聽清蘇雨彤那喃喃細語。

  “你……你那朋友……”

  “噢……那個啊，不會……慢著，你說什麽！？？”

  鄭淩臉上那燦爛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住了，臉色急劇變化。

  “少女！請停止你這極度危險以及不健康的想法！”

  鄭淩一臉義正言辭地模樣，雙手按在了蘇雨彤肩上，也不在乎其他人投來的眼中幾欲噴火的目光，認真地看著她，神色十分嚴肅地說道：

  “我，跟那位張小心同誌……不對，張小心同學，我和他完全隻是正常的同學關係！”

  “而我，也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漢子，喜歡的也是像你這種又溫柔又漂亮的妹子！”

  “唉……”

  張小心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離去，同時心裏也在思索著這個盟友是否真的靠譜。

  “嗯……我知道了……你能不能先放開……這裏很多人看著呢……”蘇雨彤臉紅得像是蘋果一樣，不敢抬頭。

  “噢噢，不好意思，冒犯了。”鄭淩意識到了自己的確有些激動，連忙放開了手，把腰牌還給了蘇雨彤。

  “那……我先回去了……”

  蘇雨彤抱著見習獵人服飾，頭也不抬，像是逃離一般離開了此地。

  “我還沒加呢……不要走啊！”

  附近，有好幾個少年欲哭無淚，原本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上前的，卻忽然來了這麽一出，搞人呢！

  “這個時代的妹子好啊，多麽純真，多麽可愛……”鄭淩則沒有注意到附近那些少年殺人般的眼神，他望著蘇雨彤離開的背影，感歎道，“年輕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