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寒風洞？”

  原以為仙人閉關修行洞府曲徑通幽，沒成想，純粹因為洞口寒風凜冽。

  皮衣紋身老太婆上前叩門，撿塊石頭有規律敲擊洞壁山岩，回聲沿著洞穴向內裏蕩去，某白並不覺得意外，原始人嘛，沒蹦跳喔喔叫已經很不錯了。

  “好強的劍意，我怎麽覺得略微有點兒熟識呢？”

  纖細玉手撫過洞口岩石劍痕。

  皺眉，擠出個川字……

  “等等！”

  急忙抬手示意老太婆停手，就在這時，洞裏有陣陣劍鳴回應。

  老人莫名不解，而白雨珺剛剛以劍痕為線索再次推算，增加細節之後推算隱隱呈負麵，晦澀不明，安全起見本想不去弄醒閉關的神秘劍客，然而已經晚了。

  白紙傘撐開，扛在肩上。

  右手握緊直刀左腳微微後退半步，渾身緊繃蓄力！

  “白龍？不可對珣先生無禮，珣先生善良正直，數次助我族降妖除魔，斬殺凶獸救我等於危難，莫要衝撞了。”

  聞言，某白眼神非常怪異盯著老人。

  “老太婆，難道你忘了我原形是什麽？降妖除魔還斬殺凶獸？”

  “呃……”

  老人覺得神獸都難以打交道。

  猛地，洞內深處森森寒意迫近，寒風吹得白雨珺鬢角發絲向後飄舞，一瞬間想起了甘武師兄，他們屬於同一類人，但白雨珺覺得甘武師兄更加純粹，這位珣先生的劍意中好像並不純粹，有瑕疵。

  腳步聲不輕不重，人與聲音同時出現。

  “頭領客氣了，分內之事而已，這位是……龍人？還是真龍？”

  “龍人是什麽鬼？”

  某白挑挑眉毛，並未感受到威脅或殺機，莫非無害？

  “珣先生，這位乃外界天庭神官白龍，奉命入昆侖墟，希望珣先生能助她穿過法陣，天庭頒旨，我等理應協助。”

  老太婆很誠懇，白雨珺猜測她是想將自己這個麻煩早早送走，在昆侖墟待的越久她心裏越沒底。

  洞口，珣先生收斂劍意如常人。

  世俗常見文人裝扮，約莫五十多歲年紀，黑發胡須摻雜白絲，麵相文雅。

  背負一柄用粗布包裹的劍，並無其餘法寶。

  “哦？白龍？”

  星眸注視擎傘提刀的龍女，目光深邃，或者說情緒隱藏的很深，白雨珺從其目光裏看不到太多波動，絕對是個仙界老油條。

  “龍族再現昆侖墟……”

  略微思索。

  “可是為了取走神山上龍骸裏的龍珠？唔，奉天旨進山，應該是昆侖異動引起天庭警覺，眼下，也隻有神獸更合適。”

  某白表示龍珠什麽東西？

  也不知是那個什麽神龍殿半龍妖獸胡扯，還是某些黑手別有用心。

  時常聽仙界念叨神龍有龍珠，可煉製法寶神兵，服之亦可獲得神龍之力，而龍珠為神龍一身法力所凝聚，失去了龍珠的龍將會任人宰割，有點兒類似妖丹，每次有龍骸傳聞都會引來無數勢力搜尋龍珠。

  鬼扯的龍珠。

  把全身力量給一顆珠子。

  要麽是腦袋有病要麽是腦袋有坑，某白從沒搞那玩意兒。

  “天旨在身，還請珣先生幫忙。”

  “珣某義不容辭。”

  難道推算有誤？這貨大義凜然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樣子，比惠賢更能演，若是拒絕或推辭還能看得出是否蹊蹺，沒想到其毫不猶豫答應下來，昆侖墟神山大陣非兒戲，問題不在他身上另有其人？

  “請問先生何時動身？”

  “昆侖神山安定事關天下蒼生，越早越好，即刻啟程登山，陣法一事路上詳說。”

  “好，多謝先生。”

  在寒風凜冽的洞口短暫交談後立刻動身。

  對手修為模糊不清，可能處於玄仙頂尖亦或者已經突破了玄仙層次，劍修戰鬥力都不弱，白雨珺一直保持警惕戒備，刀不離手，左手握緊收攏的紙傘。

  老太太身為遠古遺民部落頭領不會冒險進山，隻安排了健壯族人雪中帶路，離開部落冒著風雪艱難登山……

  碎雪橫飛，打臉上如沙石子。

  越往上攀登風雪越凶猛，鋒利，具有侵蝕性。

  普通人在這裏會會被刮去全身血肉，最後連白骨也會蝕盡，暴風雪中一行模糊不清身影前傾努力向前……

  珣先生凝聚出一把劍形虛影，劍尖朝前，巨劍足有一人高。

  虛劍將他護在其中。

  至於某白，風雪臨近身前竟神奇扭曲。

  真龍掌控暴風雨雪氣象，隻需稍微懂個念頭，狂風暴雪自然繞過。

  足足攀登了九天九夜……

  很高很高。

  珣先生一路講述很多陣法細節。

  很難說是否故意留陷阱，白雨珺並不會將全部希望寄托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凡事靠自己，俗話說靠山山倒靠人人走，世上隻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若珣先生有壞心，白雨珺不介意在昆侖勝境殺人越貨。

  攀登許久，穿過暴風雪抵達雲上。

  雪坡後，冒出一顆顆腦袋，其中一個頂著龍角，緩步登上坡頂。

  遺民向導朝著另一座山峰虔誠跪拜，珣先生則唏噓不已，散去虛劍之後胡須被風吹得亂甩，呼出白氣嘖嘖讚歎。

  白雨珺握著收攏了的紙傘雙眼微眯，右手食指輕彈刀鞘。

  壯觀，震撼，難以描述！

  所在位置僅是神山某個小台階式峰頂。

  天空湛藍，白晝掛璀璨繁星，坡頂周圍則是洶湧雲海，暴風雪攪動旋渦，雲海風雪裏藍色閃電瞬間照亮又瞬間泯滅，白雪，淺藍冰川……

  真正震撼的是對麵山峰，哪裏是山峰，分明是一條超級巨龍纏繞神山！

  冰封威武神龍，龍鱗，龍脊，龍爪，以及龍頭無比清晰，栩栩如生，雄壯身軀圍繞神山蜿蜒起伏化作一座座山峰。

  覆蓋白雪，掛滿倒垂冰錐……

  白雨珺心底鬆口氣。

  不是白龍，是一條金黃色神龍。

  即便金色神龍隕落無數年，但神威仍在，無時無刻都在散發龍威。

  丹鳳美眸忽的茫然無神。

  朱唇輕啟。

  “我……我見過它……”

  “嗯？”

  珣先生猛地看向白雨珺，晦澀眼神一閃而逝。

  茫然失措，白雨珺隻覺得腦袋裏亂糟糟，臉頰顯出鱗片又迅速消失，寶珠察覺異常自行出現在龍角之間散發彩光護住龍魂，五個鱗片分身現身，組成陣法凝成龍形虛影纏繞之勢，幸好短暫茫然後恢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