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容太太。”

  兩名警員打過招呼後，對他們說明來意。

  林蓉是綁架案的嫌疑人，卻又是另一起殺人案的死者，按照慣例，他們必須要來詢問現場可能的目擊者。

  即便是兩個孩子，也有可能提供重要線索。

  “我們把死者的屍體帶回局裏解剖，法醫鑒定是死於他殺，死因是刺穿主動脈失血過多。現場發現有搏鬥痕跡，凶器上也發現兩組不同指紋，其中一組是屬於死者，另一組應該是凶手的。我們目前初步鎖定嫌疑人為該房屋的戶主――趙子鵬。”

  趙子鵬……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在調查林蓉下落的時候，容與那邊查到的住址便是這個趙子鵬的。

  此人就是林蓉的情人，也是……傅慎行的親生父親。

  如果真是趙子鵬殺了林蓉，生父殺死母親，那孩子也太可憐了。

  “今天來就是想問問兩個孩子當時有沒有聽到，或者看到什麽。有可能會成為至關重要的線索和證據。”

  小諾看到警察叔叔來，不安地躲到傅暖身後，小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角。

  “媽媽，警察叔叔來做什麽？”

  “警察叔叔要抓壞人，小諾想幫忙抓到壞人嗎？”

  小諾點點頭。

  世界上為什麽要有壞人？他真希望警察叔叔把他們都抓走！

  “那你告訴叔叔，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啊？”

  小家夥回想一番，怯怯地搖頭，顯然還有些後怕。

  她隻想得起小舅舅的媽媽好凶，非要把她留在那個陌生的地方，還把她關起來。

  “不要……小諾不要被關起來！”

  見女兒情緒不對，傅暖趕緊抱著她輕聲安撫。

  容與眸色一凜，掃向兩名警員，意思再明顯不過。

  兩名警員也很抱歉，沒想到孩子反應會這麽大，訕訕地撓撓頭，把希望寄托在傅慎行身上。

  可他隻是睜開眼躺在病床上，對周遭的一切沒有絲毫反應，更不可能問出什麽來。

  最終，兩名警員無功而返。

  看來隻有先找到趙子鵬才能確認了。

  ……

  趙子鵬逃離現場後，無處可去，隻能去找他的新任“金主”。

  他心中極為忐忑，腦海裏不停回放著林蓉倒在血泊中，睜大眼睛狠狠瞪著他的模樣。

  她流了那麽多血，必死無疑，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發現，這裏也不是能長待的地方。

  他的新“金主”也是個和林蓉差不多歲數的老女人，養著他也就圖他模樣俊俏，身材不錯，最重要的是，懂得討人歡心。

  “我說，你怎麽自己跑過來了？”

  女人嘴上雖然抱怨，心裏卻還是歡喜的，手攀上他的肩膀，瘋狂暗示。

  趙子鵬現在哪兒有心思想這些？滿腦子都是林蓉的死狀！

  他拂開女人的手，沉聲道：“我現在沒心思！”

  “喲嗬？你個鴨子還來脾氣了？”

  女人冷嗤一聲，一把錢砸他臉上，高傲地命令道：“我現在出去做臉，晚上給我準備好，伺候好了想要多少都有的是！”

  待女人離開，趙子鵬把錢收拾好，“呸”了一聲。

  這樣的日子他過夠了！

  現在女人家裏除了他，一個人也沒有。

  他知曉她放值錢東西的地方，密碼也無非那麽幾個，才試了兩三次就成功打開保險箱。

  他把能拿走的值錢東西全部搜刮幹淨，裝進自己包裏，毅然離開，打車去機場。

  等他一出國，警方再要找到他就不那麽容易。

  這些年從那兩個女人那裏得到的錢財已經夠他過上一段時間的好日子。

  從此以後天高任鳥飛，他再也不用看那些老女人的臉色！

  至於以後的事，就等以後再說！

  可他沒想到，機場那邊早已設下關卡，出租車剛到達機場外，就被警方攔下。

  “你……你們幹什麽？我可是守法公民！”

  趙子鵬從出租車內出來，兩條腿抖如篩糠。

  “我們現在懷疑你與一起殺人案有關，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看到一群嚴陣以待的警員，趙子鵬轉身拔腿就跑。

  他不能被抓，他還有大好的人生呢！

  然而他哪裏能跑得過訓練有素的警員，還沒跑出去兩步，就被追上，按倒在地銬上手銬。

  趙子鵬掙紮幾下，發現無力回天，放聲大哭起來。

  他的錢財！他的人生！

  完了……全完了！

  被帶回警局後，趙子鵬一開始拒不承認，聲稱自己這幾天根本沒見過林蓉。

  可後來，當警員把指紋對比以及林蓉指甲中殘留的皮屑和他DNA對比結果放到他麵前時，他終究是垂下頭。

  “我……我是失手！我不是故意的！那個女人瘋了，她要綁架容氏集團總裁的女兒索要贖金，我不肯幫她，她就拿刀威脅我！我……我這叫正當防衛，不是殺人！”

  趙子鵬拚命為自己辯駁，他記得殺了人如果算作正當防衛可以輕判。

  “事後逃跑、拒捕，就憑這兩點，就得從重處罰。”

  聞言，趙子鵬嚎啕大哭。

  就因為林蓉這麽個老女人，斷送了他的後半輩子。

  ……

  醫院。

  病房門虛掩著，門外的議論聲清晰地傳入傅暖耳朵。

  “誒！聽說了嗎？剛才送來的那個急診病人是傅氏企業的董事長，連咱們主任都親自上陣動手術了！”

  “唉……這把年紀腦溢血倒地，就算是主人親自主刀恐怕都……”

  聲音漸漸遠去，傅暖神色微變。

  容與從走廊上進來，見她臉色不大好，明白剛才護士的話她都聽到了。

  他一句話來都聽到有人議論，傅氏企業董事長病重送醫，的確是個大新聞，走廊裏還有不少記者在蹲點。

  “你回來了。”

  傅暖收回神思，衝他淺淺一笑。

  “都聽到了？”

  男人有些擔心她的情緒。

  傅暖點點頭，秀氣的眉頭輕蹙，若有所思。

  “你若是想，就去看看。”

  要去看他嗎？

  那個殘忍的男人，已經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是死是活她都不會再有半分在意。

  再說，她也無法確定他是不是裝的。

  “不去了。也許他根本就沒事，傅氏最近被打壓得厲害，說不定他不過是想裝可憐博得同情。”

  這次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心軟，對於傅兆，她隻有無盡的恨意。

  讓他失去他最在乎的傅氏企業，就算作是對他的懲罰。

  容與尊重她的決定，也沒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