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話都已說完，傅暖不顧傅思柔在身後瘋狂嘶吼質問她什麽意思，轉身離開接見室。

  而傅思柔，也被押回她該去的地方。

  從警局出來，如釋重負的感覺在心頭蔓延開，希望這次能順利促成傅思柔認罪。

  隻是那些無辜的受害者……願他們能夠盡快好起來。

  ……

  下午，小諾從幼兒園回來，從書包裏拿出一張課程安排表。

  “爸爸媽媽，老師今天說，下個星期開始幼兒園會有遊泳課。可是小諾不會遊泳……”

  “那小諾想遊嗎？”

  小家夥想了想，點點頭。

  “那就沒問題了，老師會教你的，不用擔心。”

  “可是我想先學，這樣別的小朋友不會，但是我會！”

  看到女兒認真的模樣，傅暖失笑。

  小小年紀就不甘於人後，還挺有上進心的！

  “媽媽可以教小諾嗎？”

  聞言，傅暖怔了怔，第一反應就是海藍色的水。

  遊泳，她曾經的確是會的，隻不過現在……

  “媽媽？”

  小諾抱住她的胳膊輕輕晃著，問：“好不好嘛？”

  女人嘴唇微微張合，卻沒發出聲音。

  當年那場車禍帶給她的不適感再度襲來，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場景，全身都被疼痛包裹著，海水從四麵八方湧來，壓迫得她髒腑都疼，像是要被撕裂一般。

  見她狀態不對，一旁的容與眉宇緊蹙，上前將她攬進懷裏，輕輕順著她的後背。

  他餘光轉向女兒，薄唇微掀：“周末我教你。”

  小諾點點頭，她才不管是誰教，反正隻要能提前學會就好！

  容與讓小諾回房間玩，然後俯身將妻子打橫抱起，抱回到房間，放在大床上。

  “不舒服？我讓醫生來。”

  “沒事……”

  傅暖搖搖頭，拉著他的手臂。

  她的神思已經恢複七八分，隻是唇色有些發白。

  “你陪我坐會兒就好。”

  傅暖微微側頭靠進男人懷裏，貪婪的汲取他幹淨清冽的氣息。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平靜下來，才能讓她覺得自己是真正的活著，還在他身邊。

  “我怕水，有時候甚至都不敢去想。剛才，我又回憶起掉進海裏的情景，很難受……”

  容與狹長的眸子裏寫滿心疼，他緊緊將人兒抱在懷裏，撫著她的發絲，輕聲安慰：“沒事，都過去了。”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他很清楚，那場車禍在她潛意識裏，留下很大的陰影，如果不從根源上去克服，夢魘就會一直纏繞。

  “你應該克服它。”

  傅暖睜大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

  克服，她能怎麽做呢？

  “明天教小諾遊泳，你和她一起下水。”

  聞言，女人身子一滯，不受控製地顫抖，足以見得她內心深處的抗拒。

  她緊咬下唇，當即就想搖頭拒絕。

  男人溫暖又充滿力量的大掌覆上她的手背，墨色的眼眸深深凝視著她。

  “有我在，別怕。”

  傅暖知道，她應該直麵恐懼，可真要去做，卻又沒有勇氣。

  良久，她還是輕輕點頭，願意去試一試。

  ……

  夜晚，容與從浴室出來，見妻子靠在床邊發呆出神，他悄無聲息地靠近。

  有力的雙臂從後環住她的腰身，男人獨有的氣息將她包圍。

  “有心事？”

  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令人心安。

  傅暖搖搖頭，那算不上什麽心事。

  “跟我說說，嗯？”

  知道他是在征詢她的意見，如果她不願意，他不會勉強。

  猶豫片刻，傅暖緩緩開口：“今天下午我去見了傅思柔，她的情況……比我想的要糟糕。”

  不，應該說，她的冥頑不靈，遠超一切。

  “她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很快。”

  容與語氣平靜，十分篤定。

  隻要是他說的，不論是什麽，她都信。

  他說很快，那就一定會。

  ……

  翌日清晨，才不過八點，整個別墅裏都充斥著小諾歡樂的笑聲。

  小家夥想到今天要去學遊泳，開心得不得了，難得一見的沒在周末睡懶覺。

  用過早餐，一家三口就驅車前往位於市中心的室內恒溫遊泳館。

  這家遊泳館是桐城最大的，分為VIP區域和普通區域，泳池深度也有很多選擇。

  男人牽著妻子的手，懷裏抱著女兒，踏入VIP區域，立刻就有專人上前接待。

  傅暖默默瞧了一眼容與的穿著，明明今天是來遊泳的，他居然還是一身西裝革履，跟這場合還真是不搭。

  不過……吸引來不少女人“如狼似虎”的目光就是了！

  還有幾個搔首弄姿的！

  傅暖輕哼一聲，挺直腰板，宣誓主權般地挽住男人的胳膊，還衝那幾個女人挑眉。

  不知道當著別人的麵，覬覦人家老公很不禮貌嗎？

  她的小動作，容與都看在眼裏，嘴角牽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老婆吃醋的模樣，真是可愛得緊。

  走出“群狼環伺”的區域之後，傅暖才鬆開男人的胳膊，不滿地努努嘴。

  容與放下女兒，湊到妻子麵前，笑得一臉玩味。

  “吃醋了？”

  “沒有。”

  女人傲嬌的別開頭，小聲嘀咕：“我這叫捍衛主權。”

  “嗯，我是你不可侵犯的領土，隻屬於你。”

  男人眸色如墨，眸間閃爍著細碎的微光，眼若星辰。

  他的情話總是信口就來，卻從未對她說過謊，所有動人的承諾，都一一變為現實，剩下的，他也會用一生去踐行。

  “放心。”

  男人俯首貼到她耳邊，低聲道：“我的心被你牢牢攥在手裏，跑不了。”

  自認早已習慣他情話模式的傅暖，還是害羞的紅了臉。

  “媽媽抓著爸爸的心？”

  不明所以的小諾插到兩人中間，仰起頭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問：“那爸爸的心不痛嗎？”

  傅暖擔心容與又一本正經給孩子瞎解釋，趕緊岔開話題——

  “小諾現在還小，等你長大就懂了。”

  女孩癟癟嘴，圓乎乎的小臉上多了幾分惆悵。

  “唉……小諾要什麽時候才可以長大？”

  不多時，接待人員拿著儲物櫃的鑰匙過來，帶她們去更衣室。

  小諾的自不必說，常規的兒童泳衣，還帶著黃色小鴨形狀的遊泳圈。

  而當傅暖拿出自己的泳衣時，臉色由白變黑，最終定在了紅。

  今天主要是陪小諾學遊泳，她根本沒注意泳衣是什麽樣。

  看這薄薄的布料，以及哪哪兒都露的造型，她是真沒勇氣穿上。

  “媽媽怎麽不換衣服？”

  “小諾，你去跟爸爸學吧，我在泳池邊看你們，好不好？”

  小家夥頭搖得像撥浪鼓。

  “不要不要，我要你和我一起遊！”

  最終，傅暖還是抵不住女兒的軟磨硬泡，硬著頭皮穿上這身十分“貼身”的泳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