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吃飯的時候別看】

  鶯鶯也覺得自己瘋了，可是她一想到那麽點兒的小孩子，就因為曹大滿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被官賣給陌生人，那迎接他們的將是什麽樣子的日子，她不得而知？

  可是隻要想到他們有可能麵臨的危險與苦難，她的心裏真的太難受了。

  尤其是一想到，隻有三歲多的十姑娘，奶聲奶氣的喚她：“大嫂。”那孺慕的眼神，她的心就感覺揪揪著疼。

  “姑娘，您真的要去京城？”小蓮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那三個孩子確實很可憐。

  可是姑娘的身子，她更不能掉以輕心。

  主仆兩個想著心事，一夜都沒有睡好，天快亮的時候鶯鶯才打了一個盹兒。

  可是她心裏想著事兒，沒多一會兒就醒了。見外麵天色已經大亮，她暗怪自己睡的沉了，是不是錯過了上路的時辰。

  “小蓮～”

  “姑娘，您醒了？”

  “小蓮，你先去府衙大牢那兒去打聽一下，他們走了沒有？”

  “姑娘～”

  “小蓮，你快去。”

  “哎。”小蓮見自家姑娘堅持，就隻好答應了。

  小蓮出去之後，鶯鶯簡單的洗漱過後，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幾件衣裳，又把王氏給她的銀票裝好。

  可是她想了又想，怕這些銀子不夠，又去東屋，在棉袍裏又拿出來二百兩銀票。

  她都想好了，她和小蓮租輛馬車，就跟在沈四公子他們押送的隊伍後麵走，這樣馬車肯定走不快還安全。這樣的打算對她這個不利於遠行的孕婦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她正想著，就見小蓮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

  “姑娘，不好了。”

  “小蓮，怎麽不好了？”

  小蓮現在都快哭了，“奴婢剛剛去了府衙大牢，見昨晚的那幾位差爺正要換班，奴婢剛要上去打聽，就見牢房裏的那位差爺噔噔噔的往外跑。奴婢追過去問才知道，那三個孩子出事了。”

  “三個孩子出什麽事了？”

  “那位差爺說：三個孩子上吐下瀉，剛開始他們也沒有注意，還是大少爺覺得不對勁，開始叫人，他們才不情願的過去看的。”

  鶯鶯聽說三個孩子都出事了，也嚇的六神無主。

  “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她嘴裏嘟囔著，身子不由自主的在地上轉圈。

  “姑娘，您也別擔心，奴婢再去府衙大牢去打聽，有什麽事兒奴婢再回來告訴您。”小蓮說完，就要往外走。

  “小蓮，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姑娘，您還是別去了。”小蓮想到姑娘昨晚都去一回了，那府衙大牢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姑娘的身子去勤了可不好。

  蔣媽媽剛做好早飯，這會兒見少奶奶要出去，可就著急了。

  “少奶奶，您這是要到哪裏去？您還沒吃早飯呢？”

  “對呀！姑娘您可不能餓著，您還是先吃早飯。”

  “早飯，咱們回來再吃。”鶯鶯堅持先去府衙大牢。

  蔣媽媽和小蓮都擰不過她，隻好答應。蔣媽媽實在沒轍了，隻好拿帕子包了幾個剛蒸好的豆沙包，給小蓮拿著。

  “少奶奶要是路上餓了先吃兩口，墊墊肚子。”蔣媽媽可是聽人說過的，懷了身子的婦人不經餓。

  “還是蔣媽媽想的周到。”小蓮立刻接過來帕子包，抱在懷裏和姑娘一起出去。

  二人趕到府衙大牢的時候，正瞧見沈四公子策馬而來。

  沈謙把馬韁繩扔給春山，就快步跑進牢門。等他瞧見三個慘兮兮的樣子，心也跟著揪緊了。

  “快去找郎中，多找兩個。”

  “是。”

  鶯鶯帶著小蓮，就守在府衙大牢門口的不遠處，見有人去請郎中心裏才稍稍安穩些。

  大牢內的空氣本就不流通，常年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兒。

  此時，再加上三個孩子嘔吐排泄的汙物，大牢內的味道就更加的難聞，差點兒令人窒息。

  夏日跟在沈謙的身後，擔心公子的身體，忙開口勸道：“公子，您還是出去等吧！小的再這裏等著。”

  “不用。”

  夏日見勸不動四公子，就給身後跟著的幾個獄卒使眼色。幾個獄卒心領神會的跑出去，把經年累月關閉的牢門打開了。

  看見一束陽光射進來，牢房裏騷動了。好些犯人都跑到柵欄旁邊，貪婪的望著牢門外的方寸之地。

  “哈哈，老子有生之年還能瞧見外麵的天地。哈哈～嗚嗚～”那聲桀驁不馴的哈哈大笑之後，是嚎啕大哭。

  沈謙：要知現在，何必當初。

  大牢內，一時鬧哄哄的堪比菜市場，幾個獄卒偷偷的瞧了沈四公子一眼，才拎著鞭子挨個牢室瞪著眼睛使勁兒的威脅。

  “哎呦，春山小哥兒，你慢著點兒，老朽這把老骨頭還想留著看小孫子出生，你可不能現在就給老朽拖散了。”

  隨著聲音，就見春山兩隻手各揪著一個郎中走了進來。

  好不容易來到三個孩子的牢室門口，春山才鬆開他們。“快點兒進去瞧瞧這三個孩子。”

  那兩個郎中捂著鼻子，心道：“這是什麽味？”可是他們也瞧見了，沈四公子就在一旁，忙拱手見禮。

  “免禮，快點兒進去瞧瞧這三個孩子。”

  兩個郎中，聽沈四公子讓他們去瞧牢室裏的孩子，都沒有反駁說著獄卒打開的木門走了進去。

  隻是這味道，快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年輕的郎中動作還是快一些，他搶先一步來到三個孩子當中，稍微顯得不那麽狼狽的女童旁邊，硬著頭皮蹲下身子。

  而那個老郎中，就近蹲在了那個滿身汙物的小童身邊。半盞茶的工夫過後，老郎中才搖著頭歎氣道：“四公子，老朽救人救不了命。這個小童老朽隻能是給開個方子吧！咱們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老郎中，難道？”雖然這三個孩子是曹家的，是犯官的家屬，可是沈謙也不希望他們有事。畢竟他們還小，還有大把的日子可以過。

  “這個小童的年紀太小了，又折騰的工夫太長了，老朽怕……。”

  後麵的話，老郎中沒有說出來，但是在場的人卻都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