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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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躍 更新:2020-07-08 05:02 字數:2601
當著這個人說那個人的壞話,背著那個人又說這個人的壞話。
也不知道怎麽著就被對方識破了,兩邊一對峙,自然沒有她好果子吃,沒過幾日,就被人推到了井裏。
好在命大,撿回來了一命。
珍娘吃盡了苦頭才知後悔,才念起了以前的日子,那時候跟著姐姐過的舒坦自在,她卻偏要生了野心,要往這皇宮裏來擠。
便又生了念頭,想出宮。
珍娘想辦法送信給了鶯語閣老板娘。
鶯語閣的老板娘倒是出麵托人去找了陳淵,陳淵直接一句,“後宮的事情,都是皇後在打理,朕幫不上忙。”
鶯語閣的老板娘便知,自己逾越了。
就算再如何惦記自個兒妹妹,也不敢再去求人。
後來還是珍娘在辛者庫裏,接二連三地被人欺負,瀅姑才找上了白池初。
“前陣子跌進了井裏,好在人爬上來了,就是一條腿殘了,怕是日後都得瘸著。”
瀅姑對白池初細細說了經過。
瀅姑不提起,白池初都快忘記了還有這號人物,也沒打算再為難她,既然嚐了苦頭,也該知道規矩了。
白池初當日就讓瀅姑去將人放了出去。
瀅姑去見了珍娘。
那模樣,瀅姑都不敢認。
腿瘸了不說,人已經瘦成了皮包骨。
想她當初機關算盡,千萬百計地要進宮,以為能得了什麽好處,能見到皇上,能當上妃子。
到頭來,竟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說到底也是她不自量力,那張嘴惹出來的禍。”瀅姑倒也沒有同情她。
白池初聽了後,並沒什麽反應。
若不是今日走到了這鶯語閣前,也就不會再想起珍娘這樣的人。
陳淵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
汴京城的長街到了夜裏才最繁華,陳淵的手掌包裹著白池初的小手,將她護在側後方緩緩往前走。
白池初半拖著他的胳膊,仰頭看著他的側臉,高大的身影護在跟前。
就似是一座山。
穩穩地立在那裏,風雨都替她擋了,她隻需跟著他的腳步。
白池初從未這般踏實過,閉上了眼睛,輕輕地靠了過去,由著他將她往前帶。
“初兒。”
陳淵突然叫她。
白池初閉眼應了一聲,“嗯?”
“朕從未喜歡過誰。”陳淵回頭去瞧她,鬧市的燈火透過那張麵紗,能依稀看清她睜開的眸子。
他從未喜歡過那什麽小娘子。
甚至從未正眼去瞧過。
這輩子從五歲起,他就被她栓牢了,從此眼裏就隻有她一人。
以往他不明白,
如今才知,她早已是他的心尖肉。
白池初直起了身,看著他。
陳淵輕輕地伸出胳膊從她的腰間繞過,將她貼進自己的懷裏,唇瓣在她的鬢邊,溫柔地印下一吻,才附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除了你。”
一語畢,心口突然蔓延了不舍和心疼。
他早悔了。
他想和她長長久久地活下去,一輩子都不分開。
日出日落皆有她陪在身旁。
一起俯瞰皇宮,
一起看遍他們的江山。
將來還有他們的孩子。
待兒孫成群之時,她的身旁始終有他陪伴左右。
陳淵擁著白池初入懷,逐步不再往前走了。
以往的二十多年裏,從未有那個瞬間讓他流年忘返過,而此時,陳淵卻很想留住靜謐而美好的當下。
然而時光,你越是去在乎它,它越是流逝的快。
鬧市的燈火開始在兩人的眼前一盞一盞地熄滅,最後隻剩下了幾處零星的光亮。
白池初躲進他的懷裏,嘴角彎起了弧度,舒服地靠在他身上。
想著,
往後大把的時光。
她要好好規劃一下,他們往後的日子。
白池初腦子裏想了很多美好的未來,想著想著竟就靠在陳淵的懷裏睡著了。
夏季已過,初秋的夜風吹過,掃在人身上,便帶了幾分涼。
高公公剛想去催人。
就見陳淵抱著白池初轉身走了過來。
“回宮。”
**
陳國同遼國的戰事,爆發在深秋。
陳淵派了沈家,和白家的大公子一同征戰。
遼國近幾年內耗太嚴重,此處戰役,勝算極大。
朝堂上的折子,如今都會經過白池初的手,陳淵總是能想到各種辦法哄著她一同商議朝堂之事。
“沈家軍常年駐守在邊境,對遼國的戰略已非常熟悉,且這些年沈家屢立戰功,名頭早就傳遍了遼國,這回的戰事,多半是十拿九穩的,皇上倒不必叫上大哥一道。”
白池初知道陳淵是在偏袒她白家。
這明擺著就是讓他哥哥跟著沈家去領功。
白池初已經知道,不少臣子在私下裏議論,說她幹政,說皇上給白家的權利給的太多。
不過都被陳淵壓了下來。
白池初也不喜陳淵太過於偏袒她,就算白家沒有那個野心,但終究是外戚掌權,對陳家的江山來說,並不利。
陳淵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揉了揉她的頭,說道,“戰場上,豈能是你想領功就能領的,刀口下活命,沒有真本事,保命都難,哪來的領功。”
白池初勸說過好幾回。
回回都能被陳淵駁地沒話說。
兩人正說著,蘇老先生便進來了。
白池初瞧了一眼蘇老先生的臉色,幾個月過去了,臉色雖難看,但走起路來,精神勁兒倒是足。
反而是陳淵近日染上了風寒,幹咳不斷,看上去,比蘇老先生更為憔悴。
“皇後先回去歇會兒,朕忙完就回來。”陳淵放下了手裏的折子,將她扶了起來,送到了門外。
白池初知道他多半是同蘇老先生說那毒的事情。
白池初也曾問過陳淵,蘇老先生的毒如何了。
陳淵說,毒性發作的慢,且已經找到了法子,白池初便也沒再過問。
門外瀅姑一直候著,見皇上將娘娘送了出來,趕緊迎上去。
“娘娘,奴婢陪娘娘走走。”
白池初此時懷孕已有七個月。
瀅姑和倚瑤每日都會陪白池初去外頭溜達一圈。
產婆說,多走走,生的時候才沒那麽受罪。
白池初明顯地不想動,若不是瀅姑叨叨地厲害,非要拉著她走,她便回後殿躺在那椅子上不起來了。
瀅姑陪著她從前殿走到了後殿。
快到後殿時,遠遠地就能看到顆銀杏樹,枝葉金黃,一年中綻放了她它最美的時刻,很是醒目。
倚瑤立在門口見到兩人,立馬趕了過來,見白池初麵兒上的情緒不佳,便扶著她的手肘,開解道,“娘娘再堅持幾月,等小皇子平安落地,娘娘想怎麽躺就怎麽躺。”
倚瑤說的話,可是說到了白池初心坎上。
近日她可沒睡上好覺。
肚子大了,夜裏不好躺,輾轉反側,怎麽躺都不舒坦,生怕壓著了孩子。
她動一下,
陳淵就動一下,甚是謹慎。
一夜過去,誰也睡不好。
白池初皺眉歎了一聲,“日子漫長的很。”
剛說完,就被肚子裏的小家夥提了一腳。
白池初的指尖在那上頭,輕輕一點,想讓他規矩些,卻沒想到,小家夥動的更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