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作者:起躍      更新:2020-07-08 05:02      字數:2634
  白池初就差攤在那龍椅上。

  一出大殿,白池初就揪住陳淵,“皇上,臣妾並不想幹政。”

  後宮不幹政,這規矩早在八百年前就定好了,她當皇後管好她的後宮就成,雖後宮也無人可管,但她並非是貪圖權力之人。

  她喜歡沒事幹。

  最好這輩子她都沒事幹。

  陳淵卻沒依著她,“朕什麽都可以答應你,就這點不行,朕太忙,皇後總得替朕分擔些。”

  白池初說不過他。

  從早朝一回來,連後殿都回不成了,直接被陳淵抓住前殿,同他一道批折子。

  龍椅夠寬,誰也擠不著誰。

  白池初嘴噘的老高,陳淵也沒心軟。

  細聲細語地同她講,“先批兩日折子,皇後先熟悉一下朝堂官員的名字。”

  白池初沒轍,隻能硬著頭皮上。

  連著兩日,陳淵都是連哄帶騙,白池初實在不想動腦子了,陳淵便說再堅持一炷香,便能歇息一刻鍾。

  等白池初上了道,真正批上了折子,時辰可就不隻是一炷香了。

  陳淵知道白池初的腦子並不笨。

  沒那腦子,也不會四處惹完事,還能落的一身幹淨。

  兩日後,陳淵讓高公公將朝堂上的官職人物圖給了白池初,三省六部,單是京城這一塊能夠資格呈上來名字的的官員,就有百餘人。

  “白繡侍是禁軍統領,能永遠保你周全。”

  陳淵一個一個地同她將,“還有沈家,拋開與皇後是表親的關係,沈家本身也值得托付,沈家世代以忠良二字為榮,已在邊關鎮守百年,立過無數汗馬功勞,民望很高,且沈家每年都會上繳一次兵權,雖次次都被歸回,若哪日你不想歸還了,收著便是。”

  “左相,認理不認人,皇後隻要做對了,他永遠會站在你邊。”

  白池初聽的認真,也沒察覺出什麽不對勁。

  “朕講完之後,皇後得同朕口述出來。”陳淵摸著她的頭,動作溫柔,語氣卻是不容反駁。

  這一上手,白池初連著四五日都跟著陳淵上了早朝。

  作息也全都被打亂。

  從原來的亥時歇巳時起,變成了戌時歇,辰時起。

  高公公時不時都會在前殿,見到皇後在禦案上撐著腦袋打瞌睡。

  這回進來,一瞧,人直接是趴在禦案上睡著了。

  陳淵還在一旁替她講解,高公公聲音很輕地叫了一聲“皇上”,陳淵才發現,那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沒有聽他再講話。

  這嗜睡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

  安利索三日過後,作息應也調過來了才對。

  陳淵伸出手指頭,微微彎曲,一下一下地剮蹭了她的頸項,白池初是被癢醒的,頭才一動,半邊臉上就被陳淵的指關節戳了一個酒窩下去。

  “回去床上好好睡。”

  陳淵今兒難得赦免了她。

  白池初給了他幾日以來最燦爛的笑容。

  陳淵讓高公公送她會後殿。

  前腳走,後腳蘇老先生就來了。

  進來時,蘇老先生的眼睛就盯在陳淵的臉上,神色有些不對,直接對他伸出了手,“皇上,那蟲草呢,臣再取一小截,拿回去試試。”

  蘇老先生曾是順帝培養出來的親信,在陳淵被送進安王府時,順帝就讓蘇老先生給了他。

  當年風華正茂,如今人到中年,十幾年來,他同王嬤嬤一樣,是親眼看著陳淵長大的人。

  旁人看不出來的東西,他能看的出來。

  陳淵的行為很反常。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啦!寶寶們接著。

  給寶寶們再推一遍文文啊,爽文喲。

  《殿下金安》BY 山水筆墨

  文案

  女主篇:

  嘉和公主沈棠薨逝終年四十

  傳聞是為已逝十一年的駙馬報完仇殉情的。

  隻有沈棠知道,她是被昭王毒死的。

  若說死前有什麽遺憾,沈棠覺得她有兩個,一是此生未能與駙馬共白頭,二是沒機會弄死李昭這個東西。

  哪曾想老天爺竟給了她這個機會

  再回年少。

  男主篇

  朝渝帝李昭駕崩,終年五十二

  這日,是一年一度的花朝節。

  雙目瞌上前,他暼了眼底下烏泱泱跪著的一大片,心頭卻生了股荒涼。

  他後悔了,她死後他就後悔了。

  腦海裏再度清明時,李昭唇邊泛起一絲苦笑,這般疾苦怎還要再來一次。

  那…就盡量加點糖?

  還有,他的真名喚作宋昭。

  那位唯一的帝女殿下,喚作李棠。

  第73章

  按他先前寵愛皇後的本事, 不可能會逼著她治理江山。

  皇後喜歡什麽, 旁人都能瞧的請, 皇上怎可能不知。

  蘇老先生這幾日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 此時來問陳淵,也並非敢確定,在他心裏, 陳淵自來沉穩, 遇事比他們任何人都冷靜。

  他不可能那麽做。

  然而蘇老先生的手伸出去, 見陳淵遲遲沒有動作後,蘇老生生的心已經涼了半截。

  “沒了。”陳淵倒是很幹脆,站在蘇老先生跟前,目光也沒躲閃。

  蘇老先生硬生生地退後了兩步, 臉都開始抽搐。

  “胡鬧!”

  蘇老先生已經忘了何為尊卑, 直接斥了陳淵一聲。

  陳淵也沒有什麽反應,反倒讓蘇老先生坐了下來。

  “朕相信你。”陳淵這話簡直讓蘇老先生生不如死。

  相信他, 那就是將自個兒的命交在他手上,

  萬一治不好呢?

  他蘇治就是死了也會永遠遺憾和愧疚。

  那毒還不如讓他吞了的好。

  過了半晌, 蘇老先生才緩過勁兒, 聲音都啞了, “有沒有什麽感覺?”

  陳淵主動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胸悶,偶爾四肢會發麻。”陳淵實話實說,沒有隱瞞。

  蘇老先生腦門心跳個不停,咬了咬牙才伸手去摸陳淵的脈搏,手指搭在陳淵的脈搏上, 卻顫抖的太厲害,根本摸不出什麽來。

  陳淵看著他,緩緩地說道,“十幾年了,這不也是你的執著嗎,如今起碼又知道了,這毒隻有吞進肚子裏,才會發作。”

  “朕親自試了毒,往後你負責醫治,朕負責體會感受,說不定很快你就能找出解藥,再不行,等朕領兵端了遼國,法子總會有的。”

  蘇老先生眼裏已有了血絲,聲音嘶啞地說道,“皇上若真想試毒,那地牢裏隨便拉一個人來,試試便知......”

  “朕同你一樣。”陳淵打斷了他,眼神堅定,“執著。”

  當年蘇太妃說,她至少要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陳淵一直都記得這句話,就算如今三皇子告訴了他答案,可能也已經不是他想要的。

  由他來試毒,

  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比起毒藥本身,他更難忘記的是,母妃臨死前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死不瞑目了十幾年。

  時間推的越久,在陳淵心口上的傷就越是拉的深。

  王嬤嬤曾說,一個五歲的孩子突然不哭不鬧了,那並非是好事。

  好在陳淵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來。

  而這一切,並非是王嬤嬤說錯了。

  而是陳淵選擇將那些東西都埋在了心裏。

  在將那東西吞進肚裏,身體有了反應的那一刻,蘇太妃那張帶血的臉才在他的腦海裏漸漸淡去。

  今後如何,全看他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