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作者:起躍      更新:2020-07-08 05:02      字數:2520
  無論出於什麽哪方麵,他都活不成。

  瀅姑斷斷續續地將高公公的話都帶給了白池初。

  白池初越往下聽, 越是心驚肉跳。

  她無法理解白婉淩。

  自己的人生已經黑了, 她非得要將其糊個透。

  她就那麽恨?

  恨不得將自個兒作死嗎。

  “去地牢。”白池初一時也顧不得其他了。

  白池初還沒走出正殿, 就有宮女來報信說, 外頭有個婢女, 哭天喊地地求見娘娘。

  這個時候能來的婢女還能有誰。

  不用想都知道是清歡。

  “將她帶上。”白池初沒心思聽人哭。

  今兒清晨宮裏的人來抓人,清歡哭天喊地地要跟著一起去,直接被侍衛扔到了一邊,見過忠心的奴才,就沒見過非得一塊兒擠進牢裏去的。

  “姑娘還是省點心吧, 與其一同進去,還不如在外頭想想辦法。”

  一侍衛看不過去,好心地丟了句話給她。

  誰不知道白婉淩是當今皇後的妹妹,有何怨有仇,不也是皇後一句話的事情嗎?

  侍衛隻知道抓人,為何抓,上頭的消息封鎖的死死的,沒人知道。

  這話終於讓清歡安靜了下來,立馬就找來了晨曦宮。

  幾人從晨曦殿出來,還豔陽高照,可無論外頭有多大的日頭,人一進了牢房,就見不到一絲光亮。

  白婉淩今早才被押進大佬,往那地牢裏的一堆幹草上一坐,地牢裏的陰暗,混著點點燈火的光亮照在她身上。

  同那小院子比起來,這會兒才真正稱得上落魄。

  說她不怕,

  是假的。

  她要是不怕,昨兒夜裏就不會雙手合十,求一晚上的菩薩。

  可若說後悔,她也沒有,

  要她重新選,她估計還是會走上這條路。

  當昨夜她看著太子倒在她麵前,她從他頭頂上跨過去的那一刻,她終於得到了解脫。

  □□之辱,她還了。

  她賭上了自個兒的所有,至少她完成了一個心願。

  她親手下的毒藥,親眼看著太子死在自己麵前。

  她無悔。

  太子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那眼神裏露出來的輕蔑,更是讓她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不管你多恨我,多看不起我,如今不也隻剩下咱們了嗎?”白婉淩看著太子,“除了我,恐怕也沒有人會來看你了。”

  白婉淩將酒杯遞給了他。

  太子起初對白婉淩也談不上多恨,最多就是她不是自己喜歡的人。

  真正讓他厭惡的是,她瞞著白池初的下落。

  她早就知道白池初在安王府,

  也知道自己在找她。

  但她沒有告訴他。

  讓他到了最後的關頭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人奪了他最愛的人。

  可太子再厭惡,那也是之前的事了。

  關在地牢裏,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有很多事情,他也想明白了。

  勝者為王,他即便是輸了也不會將錯怪在旁人身上。

  白婉淩能來看他,是他沒有想到的。

  “你我畢竟也是夫妻一場,這杯酒,就當是為了這場孽緣而幹。”白婉淩將酒杯遞給了他,“你我可從未有一次,像這般冷靜地說過話。”

  太子沒接。

  “我要出宮了,走之前來看你一次,雖然我從未再你身上得到過半點身為夫君的愛,好歹咱們也曾經當著眾人的麵,拜過天地。”

  白婉淩的話,太子無法反駁,

  心裏也清楚,自己是如何待人家的。

  猶豫了一下,太子將酒杯接了過去。

  白婉淩看著那杯酒入了太子的喉嚨,才笑了一聲,問太子,“你可體會過何為□□之辱?”

  太子皺眉看著她。

  白婉淩站在一邊,看著太子慢慢地變了臉色。

  直到太子的嘴角滲出了鮮血,倒在了地上,白婉淩才走過去,提起腳步,動作緩慢地從他的頭頂上跨過。

  白婉淩一邊流著淚一邊說道,“你曾經就是這麽對我的,你是皇子又如何,是太子又如何,如今還不是被我踩在了腳下。”

  太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雙目充血地瞪著她。

  “你不該恨我的,該恨的是我。”白婉淩湊在他臉跟前,表情扭曲地說道,“我所有的屈辱,皆是因你而起。”

  她從沒有那般解氣過。

  看著太子痛苦地在自己麵前掙紮,看著往日高高在上的他無能無力,她解氣了。

  即便她付出了身子,能有這結果,她也滿意了。

  從地牢裏出來,夜裏的涼風一吹,將她心口的那股衝勁吹散了,白婉淩才漸漸地清醒了過來。

  才知道害怕。

  往後她該怎麽辦。

  她已經失了身子。

  隻剩下一條賤命。

  她總不能也丟了。

  早上侍衛撞開小院門的時候,白婉淩緊緊地攥住了清歡的手,“去找上麵的人,得讓她想辦法救我。”

  清歡這回沒聽她的。

  沒去找白婉淩口中所謂的上麵的人,而是去找了白池初。

  她就不信,麵子還能比命重要。

  娘娘她賭對了,

  娘娘還是念著姐妹情分的。

  清歡到了地牢,見到白婉淩第一眼,就開始哭,白婉淩卻背過了身子,沒看她。

  也沒看任何人,包括白池初。

  不敢去看,

  怕看到的是一臉的諷刺。

  白池初也確實沒有什麽好臉,看著白婉淩的蜷縮的身子說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做了那麽多惡事,莫非還想替自己立個好人的牌坊。”

  白婉淩緊咬著牙。

  “本宮沒時間同你再周旋下去。”白池初問她,“那次那野貓,是從景陽殿裏跟上來的吧。”

  高公公身上被人散了東西。

  貓聞著味兒而來,一旦光線變暗,就會襲上去。

  白婉淩終於轉過了身子。

  “這次誰同你和王大人牽的線?”白池初盯著她慘白的臉,突然就沒了脾氣。

  陌生人都是香的。

  她寧願夥同旁人,寧願拿自己當別人的刀,也不願同她低頭。

  “這宮裏除了你,還有誰恨太子,旁人又不是傻子,豈能想不到。”白池初直接挑明了,“你還有最後一個翻身的機會。”

  白婉淩抱著膝蓋,身子發抖。

  過了半晌,白婉淩終於開口了,“公主她......”

  “白婉淩!”白池初一聲厲斥打斷了她,眼睛通紅地看著白婉淩,“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能給自個兒留點善良,還嫌心肝子不夠黑?”

  還想著去害人。

  白池初不想再同她說話,轉過身對瀅姑丟了一句,“敲暈,送出去。”

  不管她願不願意,

  往後是她是再也不想見到她,一刻都不想。

  留在宮裏還不知道會禍害多少人。

  瀅姑傻愣著。

  “娘娘......”牢頭上前,似乎有話要說。

  白池初心情不好脾氣也差。

  “怎麽?本宮是皇後,想要一個罪人,還不行?”白池初頭一回在人前耍出了她皇後的威風。

  “娘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