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作者:起躍      更新:2020-07-08 05:02      字數:2328
  “待會兒涼了。”

  陳淵這才端起湯碗,淺嚐了一口剛要放下,白池初突然伸了手,水袖在那禦案前一蕩,袖角的一朵金蘭,擦著陳淵的手背,輕輕滑過。

  不徐不疾。

  卻能勾人心癢。

  “皇上還要喝嗎。”白池初湊近了問他。

  陳淵的手指頭在那禦案上一點,就在白池初以為自己要成了,緩緩朝著陳淵靠過去時,陳淵的身子突然又轉了個方向。

  “不用。”

  白池初的腳跟生生顫了兩下,才穩了下來。

  臉上被臊出了兩團紅朝。

  “皇後若是閑著,便去禦花園裏逛逛。”陳淵的語氣很輕,似是在哄著她,卻沒抬頭再看她。

  趕人了。

  白池初從不知何為失敗,往兒隻要她輕輕一勾手指頭,跟前便能圍過來一堆人,今兒算是頭一回碰了軟釘子。

  這種被人吊著胃口的感覺。

  不太好受。

  “臣妾這就去禦花園。”白池初盡量表現出了很聽話。

  抱著湯罐子從殿裏出來,白池初的臉色如霜打的茄子,高公公問了她什麽,她也沒答。

  可到底還是沒有放棄。

  午後白池初又來了前殿。

  一襲淺粉的長裙,懷裏抱著瓷瓶,是她剛從禦花園裏采來的芍藥。

  芍藥的花瓣兒白中透著粉。

  白池初甚是喜歡,低著頭,麵含了幾絲甜笑,邊走邊聞著花瓣上的淡淡芳香,粉色的裙擺,隨著她的腳步一起一落,層層蕩漾。

  畫中仙也不過如此。

  站在殿前的幾人禁了聲。

  陳淵剛從外回來,韓侍郎,蘇老先生,也在,正立在殿門外,恰巧瞧見了這一副活生生的美人圖。

  高公公失了神。

  人人都道,皇上將汴京城裏最美的那朵花,摘進了皇宮圈養了起來。

  這話,還真沒假。

  這一來,那禦花園裏的花兒也沒啥好看的,娘娘將春季裏最美的東西都帶在了身上。

  美,香,嬌,媚。

  “啪嗒”一聲,韓侍郎手滑,折子沒拿穩,直接掉到了地上。彎腰去撿了,卻是整個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就沒敢起來。

  “臣,臣......”

  臣了半天也沒有臣出個什麽來。

  一向以教養自居的陳淵說了有史以來,最粗魯的一個字。

  “滾。”

  這一下,滾的人不隻是韓侍郎,還有蘇老先生和高公公。

  陳淵轉身再看著白池初。

  白池初麵兒上的笑容堪比她懷裏的花兒還豔。

  “皇上,臣妾給您采了花。”白池初這才上前,走到陳淵跟前,將手裏的瓶子輕輕往他鼻子底下湊近,“香不香?”

  陳淵的眸色微閃。

  “進來。”

  白池初跟上了他腳步。

  沒有了奏折,禦案比起早上那會,幹淨空蕩了許多。

  陳淵進來後,也沒管白池初,自個兒拿了宣紙練字。

  白池初往殿內望了一圈,還是覺得瓶子擺在禦案上最適合,“臣妾就跟皇上放這兒。”白池初將瓶子擱在桌角上。

  見陳淵沒應,也沒有要趕她走的意思,白池初便撐著小臉,乖巧地看著他寫字。

  宣紙上剛出現了一個‘倜’

  白池初便輕輕念了聲,“周”

  然後就見陳淵在那‘倜’字前加上了‘風流’,又在最後寫了個儻字。

  白池初唇角幾抽,捂住臉,別過了頭。

  再也不敢出聲了。

  過了一陣,沒忍不住還是回了頭,陳淵還在寫。

  白池初手肘擱在桌上,有些悶。

  正好瓷瓶裏的芍藥花瓣兒剛好落下來了一瓣,白池初的指尖碰了碰,花瓣兒翹起來,翻了個身,靠宣紙更近了些。

  白池初偷偷看了陳淵一眼。

  唇角彎了彎,粉嫩的指尖兒摁住花瓣的邊緣,突然一彈,花瓣兒直接躍到了紙張上,剛好停在了陳淵的筆尖處。

  陳淵回頭,就看白池初一臉驚慌和無辜。

  “臣妾不是故意的。”

  陳淵盯著她,停了筆,往她跟前走了兩步。

  白池初下意識地往後退。

  退完覺得不對,腳步又移了回去。

  移到了陳淵的腳跟前,從水袖下伸出了手指頭,輕輕地點在了陳淵胸前的夔龍上,仰起頭,眸子裏媚色盡顯。

  陳淵喉頭一緊,別開眼。

  “別鬧了。”

  白池初卻突然攥住他胸前錦緞,踮起了腳尖。

  “臣妾騙了皇上,臣妾就是故意的。”嬌媚慵懶地氣息,全吐在了他衣襟處。

  陳淵垂目盯著她。

  白池初的雙手仍抵在他胸前,眸子裏勾人的媚意,半絲不減。

  四目相視,陳淵的眸子漸漸幽暗。

  白池初趁機再一次踮起了腳尖,下顎輕揚,緩緩地湊上了自己的唇。

  湊了過去,卻沒能吻上去。

  縱使她踮起腳尖的那一刻鼓足了勇氣,可當她的鼻尖觸碰到他的氣息時,還是怯了場。

  勾人,

  實屬不是件輕鬆的事。

  白池初放棄了。

  還是關在那屋子裏,直接來事更快。

  白池初的腳尖緩緩地往下沉,沉了一半,頭頂上的人突然俯身。

  唇瓣輕柔地點在她唇上。

  唇瓣相觸,氣息突然相交。

  白池初眨了眨眼,漆黑的眸子就在跟前,離她很近,白池初心頭一跳,索性閉上了眼睛。

  半晌,陳淵才輕輕地動了動。

  動作卻不似夜裏他折磨她時的那般嫻熟。

  白池初正詫異。

  門外高公公匆匆走了進來。

  “皇上,安平公主病了。”

  高公公頭都不敢抬,冒死進來稟報。

  要不是安平公主身邊的宮女說的話嚇人,高公公也不會不怕死地,這時候往裏衝。

  這一打斷,陳淵便鬆開了懷裏的人。

  白池初背著殿外,側身靠在禦案上,捏著指尖,麵兒上露出了幾絲未退的紅暈。

  “如何病的?”

  陳淵的聲音平和。

  並沒有高公公想象地那般嚇人。

  “聽安平公主身邊的楚雲說,適才公主伺候先皇後時,先皇後突然發了瘋,掐了公主的脖子,等眾人將她掰開,安平公主都背過了氣。”

  先皇後的瘋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也不知道為何,近幾日越是瘋的厲害,剛才更是差點掐死了自己的女兒。

  白池初驚愕地轉過身。

  “現在呢,醒了沒?”

  從進宮,她還沒顧得上去看安平。

  “回娘娘,醒倒是醒了,就是虛弱的很。”

  白池初回頭去看陳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