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作者:起躍      更新:2020-07-08 05:02      字數:3106
  白池初不甘心回頭瞪向安王,憤怒中又有幾分委屈,從來沒人這麽欺負過她。

  “你為何就是不還。”

  聲音帶了些咽哽。

  話音剛落,安王便撈起她的手,將一串玄鐵珠子塞到了她掌心,生硬地說道,“不許再鬧。”

  白池初愣住,眼珠裏的淚水還未來得及落下,含在了眸子裏,燈火下隻瞧見一汪盈盈波光。

  寒夜裏的一股輕風,便能讓人背心生涼。

  院前幾人均是吸了一口涼氣。

  安王轉身上了長廊。

  “天氣涼,白姑娘還是早些上馬車。”嬤嬤回過神趕緊上前催促道。

  再這麽耗下去天就亮了,再去送人,可就沒那麽容易。

  白池初目的達到了,心滿意足,用袖口的緞麵兒抹了一把眼睛,轉眼就笑上了,“多謝嬤嬤。”

  無論過程有多波折,總之這結果是好的。

  從此以後,她同安王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會有任何牽連。

  **

  白池初回到白府,才躺下,天邊已經翻起了一道白魚肚。

  白繡侍從床上坐起來,白夫人皺了眉頭,“怎麽這麽早。”

  “周家的案子已經結了,今日皇上就該出結果,我得早些過去。”白鏽侍起身開始穿衣。

  白夫人也沒了睡意,沉思了一會說道,“自從周家一出事,總感覺這天要變似的。”

  “慎言。”

  白鏽侍望了一眼屋外。

  瀅姑剛好進來,打了珠簾子,才探出個頭來,就麵帶喜色地說道,“老爺,夫人,二爺回來了。”

  白鏽侍神色一頓,忙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進院子,怕是過會兒就該過來找老爺。”

  白夫人也麻溜地起身,邊穿衣裳便道,“倒是比預定的日子快了幾日。”

  白鏽侍已經收拾好了,門口的丫鬟打了水進來,白繡侍抹了一把臉,回頭就對白夫人說道,“呆會兒你過去瞧瞧,我得先趕去宮裏。”

  白夫人也沒說什麽。宮裏事情緊急,橫豎白二爺人已經回來了,也不愁這點時間來聚。

  “你小心些。”

  “嗯。”白繡侍走到白夫人麵前,習慣性地親了一下白夫人的額頭。

  瀅姑雖已見怪不怪,到底還是背過了身。

  白鏽侍剛走不久,白二爺抱著個木盒子就來了東院。白二夫人和兩孩子也跟在了身後,估摸著都是趕過來湊熱鬧。

  白二爺的臉和白鏽侍很像,但身板子不一樣,一個挺拔,一個腰身微微下彎。

  寒暄了一陣,白二爺見大哥不在,便將手裏的木盒子遞給了白夫人,“這些銀票嫂子先收著,今年生意行情好,賺了不少。”

  白繡侍兩兄弟,一個為官,一個為商。

  是皇上暗裏定下來的規矩。

  白鏽侍的權利再大官再高,白家也就隻能出他一門嫡係的官,就似是一顆沒有枝幹參天大樹,以保證樹幹一斷,不會有枝丫倒下來砸到人。

  兩家一直配合的很好。

  白二爺利用白鏽侍在官場上的威名,生意做的風生水起,而白二爺所得的財富,也會分給白繡侍。

  皇上沒再幹涉,不讓人家做官,總不能還不讓人賺錢,人張了一張嘴,總得吃飯。

  錢多不怕,權多就不行。

  這一規矩暗裏定下裏之後,已經維持了十餘載,一直都很和睦。

  白夫人不是貪錢之人,回回從白二爺那裏拿來的錢財都是進了庫房,幾乎用不上,上頭皇上又時不時的打點,他家本就缺不了什麽。

  “一年到頭二爺都是奔波在外,這些你們就自個兒留著吧,真到了需要的時候,我再問你拿。”

  白二爺還是給她擱到了桌上。

  “留著吧,就當給孩子們添件新衣。”

  十萬兩銀票的新衣,恐怕還沒人見過。

  白夫人沒再推辭,知道他給了就不會拿回去。

  白二爺又問了白鏽侍屋裏三個孩子的情況,才起身準備過去看白老夫人。

  除夕夜,白二爺在外,一大家子沒能團圓,白二夫人便對白夫人說,晚點等白繡侍回來,再叫上老夫人,都去他們院裏用飯,算是補了過年的團圓飯。

  白二爺家裏的兩個孩子巴不得有熱鬧湊。

  三公子白澤潤說道,“我去給大哥二哥捎個話,讓他們早些回來。”

  白婉淩也起了身,“那我先去找姐姐。”

  白二夫人看著兩孩子匆匆離去的背影,麵上的笑容突然就淡了下來。

  這些年要說白二夫人心理沒有隔閡是假的,不過怨也是怨,同一個爹同一個娘生出來的兒子,命運竟能相差甚遠。

  命如此,就該認。

  可如今看著自己跟前的兩個孩子圍著大房直打轉,心理就不是滋味。

  特別是白澤潤。

  這以後,總不能也經一輩子的商吧。

  這都過了十幾年了,白二爺是沒想頭了,可孩子往後的路還長著,總得想辦法爭取一下,不說靠白鏽侍的關係,就讓三公子自己去科考,也得讓皇上給他這個機會,不會故意將他刷下來。

  白二夫人心裏主意一定,便覺得今兒再合適不過,晚飯時,由她將這事拿到桌麵上,大夥兒一起好生談談。

  有沒有機會,總得先爭取。

  作者有話要說:  安王:我打算慢慢教化我媳婦兒。

  白池初:咱們很熟嗎?

  第15章

  二姑娘白婉淩迫不及待地去找白池初,鵝黃色的裙擺,拖動在青色石板上,腳步輕快如飛燕。

  剛出白夫人的院子,上了長廊的台階,就見廊下柱子旁,立了個身影,手裏拿著一本書,正瞧的入神。

  晨光打在他身上,幹淨又儒雅。

  白婉淩腳步退了一下,又縮了回來,臉色微微泛紅,到底還是走上前去,打了一聲招呼。

  “表哥。”

  白婉淩隨了白池初的稱呼。

  沈暉成看了一眼白婉淩,轉過身,禮貌地回禮,“二姑娘。”

  沈暉成那日跟著白池初到了白府,便被白夫人留在府上已經住了兩日,大公子二公子當值時,府上有三公子作陪,兩人一回來,四人就湊在了一塊,談天論地,熱鬧得很。

  沈暉成沒舍得走。

  但真正舍不得的是什麽,隻有他自己清楚。

  白婉淩被他一瞧,慌張的挪開目光,福了福身,轉身就往白池初的院子裏走去,腳步比適才還快。

  到了白池初屋裏,麵上的紅潤還未完全褪幹淨。

  倚瑤接了白婉淩進屋,“小姐還在睡呢,昨兒晚上也不知怎的突然失眠,輾轉反側了一夜,天亮才合眼。”

  倚瑤照著白池初的原話撒了謊。

  白婉淩一怔,“莫不還是前兒受的那傷?”

  白婉淩一直都很愧疚,若那日姐姐不是替她出氣,也不會卷入那場混亂,更不會掉進暗室受了傷。

  倚瑤回道,“大夫說了,都是皮外傷,不打緊,二小姐無需擔心。”

  白婉淩鬆了一口氣,進屋瞧了一眼,雕花幔帳床上白池初正睡的香甜,便也沒再打擾,回頭同倚瑤說,姐姐要是醒了,讓她去我屋裏,今兒晚上咱們一家人在南院用飯。

  等白池初一覺睡醒,已經到了下午。

  得了白婉淩留下的話,立馬就趕去了南院,剛穿過月洞門,就見白二夫人往外走,白池初叫了聲,“二嬸嬸要出去?”

  白二夫人回頭見是白池初,笑著說道,“我出去見個人馬上就回來,你趕緊過去,那丫頭都盼了你好半天了。”

  白池初應了一聲“好”,眼睛往外瞧了一眼,隱隱約約看到門口外站著一位婦人。

  白池初以為是白二夫人娘家的哪個親戚,並沒放在心上。

  白二爺這次回來帶了不少好東西,除了那箱銀票,還給幾個孩子們都備了禮,白池初睡覺的功夫,白婉淩已經將東西都分好,正要派人手一個一個地送。

  “姐姐最是喜歡亮晶晶的東西,這石頭特別,就給姐姐吧。”

  白池初一進門,就見白婉淩手裏正拿著一顆粉色的石頭,透亮的發光。

  “這是什麽?”

  白池初果真就瞧上了。

  “姐姐終於舍得醒了。”白婉淩起身將石頭遞給她,笑話了兩句,“昨兒怎就失眠了,這可不像姐姐。”

  白池初心虛,拿著那亮石頭,便擱到了外麵的石桌上去照。夕陽的光線折下,那顆亮石頭竟然透出了五顏六色的光芒。

  “真漂亮。”

  兩姑娘玩的正開心,前麵的光線突然被擋住,兩人抬頭一瞧,就看到了白家三位公子和沈家大公子。

  “妹妹們,看什麽呢?”

  白澤潤剛說完,就被白池初推開,“三哥哥,你擋著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