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作者:起躍      更新:2020-07-08 05:02      字數:3595
  林姑娘也忘記喊疼了,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顫著嗓子說道,“分明是你先動手打人,誰又踩了你金線?”

  白池初沒理她,直接走到周姑娘麵前,指著她的鼻子,重重地說道,“她。”

  周姑娘呆了這大半天,見白池初一上來就抽了林姑娘一鞭子,本以為沒自己什麽事兒了,如今聽到白池初明擺著誣陷,覺得好笑,“我什麽時候踩了你金線?”

  “現在。”

  白池初說完將手裏的那團金線當著周姑娘的麵丟在地上,一腳踩上去,狠狠地摁了兩下。“這不就踩了嗎?”

  周姑娘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瞧著她,“你,你這是誣陷。”

  “誰說的清呢?白二姑娘不也沒說清嗎?”白池初盯著周夏清,看著她那張不斷變化的臉說道,“我要是你,這節骨眼上我就不會出來,更不該惹事,今日周姑娘要是進去一趟衙門,看看你周家還想如何息事寧人。”

  周夏清沒想到白池初動了真。

  昨日發生了什麽事,周夏清並非不知道,今日出來也是替周夫人到胭脂鋪子裏急著提錢,周家的鋪子來向都是來路不光彩,隻能暗裏運行,這間胭脂鋪暗裏正是周家的產業。

  誰知道剛到鋪子,就碰上了伯爵侯府的三姑娘,和白二姑娘。

  如清歡所說,周夏清確實怕白二姑娘向林姑娘告狀。周家已同白家撕破了臉,萬萬不得再得罪了林家,如此一想,周夏清才先法製人,讓白二姑娘背了鍋。

  周夏清並非不怕事,最多就是蠢了些,怎麽都沒有料到白池初會來,此時見白池初站在門口,鐵了心要找她算賬,周夏清心頭越來越慌,一著急,對身邊的丫鬟遞了個眼色,提腳就往外衝。

  這一衝胭脂鋪子前一團亂,恰好與長街對麵正在追逐的一路人馬撞了個正著。

  白池初被對麵突然竄出來的姑娘,撞了個七葷八素,背心猛地撞在了牆上。

  先是白婉淩一聲尖銳的,“大姐姐”

  後是白清澤一聲擔心的,“池初。”

  再後來是沈大公子一聲顫音,“表妹。”

  白池初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還未哭出聲,倒是壓在她身上的姑娘先她一步哭了出來。

  “對,對不起。”那姑娘手忙腳亂地從白池初身上爬起來,回頭瞧見了白清澤身上的官服,就似見到了救星,突然跑過去抱住了白清澤的腿,“官爺,救命!”

  這一抱,白清澤瞬間被一群黑衣人圍堵的水泄不通。

  白婉淩嚇的哆嗦,兩頭顧不過來,一頭擔心大哥,一頭又想將白池初拉到身邊來,可前麵一片刀光劍影,白婉淩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池初和沈大公子被重新逼到了胭脂鋪內,頓時急得大哭。

  汴京城內從未有過這麽大的動靜。

  如今太平盛世,誰也沒有想到有人敢在天子腳下動手,麵對一波突如其來的刺客,府衙裏的人一時竟也抵擋不住,最後關頭還是二皇子帶著府兵趕了過來。

  事情平息後,白婉淩頭一個衝進胭脂鋪裏找人,結果半個人影都未找到。

  白池初和沈家大公子不見了。

  **

  白池初在外被那姑娘一撞,腦子已經昏昏沉沉,後來又被沈暉成一路拽著進了胭脂鋪,也不知道進了哪個房間,一腳踩下去,她和沈暉成兩人便順著暗道裏的樓梯一路滾到了底。

  白池初直接暈了過去,再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沈暉成一張放大的臉。

  “表妹。”沈暉成也不知道喚了她多久,直到喚到她醒才罷休。

  白池初動了動,一股疼痛襲來,瞬間疼出了眼淚花兒,從小她就被白府的人護在手心裏長大,哪有這麽摔過,適才在上麵還能囂張的甩林姑娘鞭子,如今卻緊緊地抓住了沈暉成的手,撒起了嬌,“表哥,疼啊。”

  聽到這軟塌塌的聲音,沈暉成心疼的手足無措。

  “表妹先別哭。”沈暉成就著袖子擦幹了白池初臉上的眼淚,邊擦邊關心地問道,“哪裏疼,我看看?”

  沈暉成正準備扶她起來好生瞧瞧,對麵角落裏突然就扔出了一捆竹簡,砸在了二人跟前。

  兩人嚇的不輕。

  沈暉成壯著膽子上前,借著頭頂上木板縫隙裏的微微光線,隱約瞧清了對方的臉。

  “安,安王爺?”沈暉成愣了,大抵沒想到自己滾下來這半天,居然沒有發現這裏還有個人。

  安王起身,恰好站在了光線底下。

  白池初也看到了。

  白池初看著他,他也在看白池初。

  安王淡淡一笑。

  她倒是回回都不缺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安王:你勾,你使個勁兒的勾,賬我都替你記好了。

  白池初:先動手的是他們,絕壁不是我。

  第10章

  “王爺。”白池初拽著沈暉成的胳膊,站是站起來了,半個身子卻靠在了沈暉成的身上。

  安王沒再看,轉過了身。

  “王爺怎麽在這?”白池初滾下暗道之前並沒有看到安王,滾下來之後她什麽都不知道,不太確定安王是不是後來被那群刺客趕下來的。

  “路過。”

  安王這話明擺著就是不想多說。

  兩人都沒敢去招惹,沈暉成扶好白池初坐在對麵的木箱子上,抬頭望了一眼四周,“表妹你先坐著,我去看看怎麽出去。”

  白池初點了點頭,坐在木箱上背靠著牆,疼的話都不想說。

  沈暉成一走,底下就隻剩下了她和安王。

  安王正翻箱倒櫃地找東西。

  白池初偏過頭,很好奇,這裏能有什麽東西會讓他安王感興趣,當時她是被刺客逼到胭脂鋪子裏才掉下去的,那這裏八成就是胭脂鋪的密室。

  安王爺沒事來胭脂鋪子幹什麽?

  白池初這一盯卻盯出了神。

  白池初曾聽祖母說過,蘇太妃當年的容貌傾國傾城,為此先皇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其納入後宮,之後更是日夜沉迷於美色中,蘇太妃幾乎是一夜之間成了先皇的心尖寵,若不是後來蘇太妃紅顏薄命,恐怕安王小時候也不會有那般可憐的遭遇。

  有這麽一位傾國傾城的母親,安王的長相也一定不差,如此仔細的一看,白池初才發現安王的睫毛很密很長,鼻梁挺直,唇如激丹,長相大抵是隨了蘇太妃多了些,氣質不同於皇上,看似慵懶散漫卻又貴氣傲人。

  大哥實則也沒說錯,

  安王確實長的好看。

  “看夠了嗎,看夠了起來讓讓。”

  白池初冷不丁地被安王回頭瞅住,臉上掛不去,忙地‘嘶’了一聲疼,掩飾自己偷窺的行為。

  安王卻直接站在了她麵前。

  “能起來嗎?”

  安王又問她。

  白池初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翻到了自己坐著的這口箱子,可她全身都疼,不想讓,稍微挪了挪屁股,又叫了起來,“疼”

  安王沒動,也沒說話。

  突然目不轉睛地看著白池初的腰部。

  白池初被他盯的發慌,身子慢慢地往後縮,才縮了一半,就聽見安王冷冷的一聲,“別動。”

  神色淩厲,語氣冰涼,和元夕那晚搶她生辰珠時一模一樣,平日裏的溫潤全然不見,徹底露出了藏在骨子底下的狠絕。

  白池初被他唬住了,不敢再動。

  見白池初徹底規矩了,安王才傾身上前伸出了兩根手指頭,很自然地掀開了她雪狐棉衣的衣角。

  白池初瞪大眼睛看著安王,安王則麵不改色地看著她腰間的那枚玉佩。

  看清楚了安王才鬆手。

  之後又將目光移到了白池初臉上,眼裏的神色太過於複雜,白池初一時也分不出個好歹來,但就他眼下的這番行為對一個未婚姑娘來說,一定能稱得上是逾越失禮。

  “王爺。”白池初咬著牙叫了他一聲。

  “嗯?”安王的神色又恢複了平淡。

  白池初看著他淡然的臉,心頭的怒氣湧了湧,臉色漲紅地提醒他,“你剛才掀了我衣服。”

  “哦。”

  安王回答臉不紅心不跳。

  沈暉成從樓道上剛回來就聽到了這句話,錯愕震驚之後,沈暉成的臉上就隻剩下了憤怒。

  沈暉成一步跨到了安王與白池初之間,憤然地道,“王爺雖尊貴,但還請自重。”這恐怕是沈暉成這輩子最大膽的一回,說完一把撈起白池初的胳膊拽著她就走,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剛才他上樓去看了,密室的機關在外麵,裏麵根本就推不動,沈暉成原本打算下來之後再想想辦法,誰知道安王竟然對表妹動了歪心思。

  “他,有沒有把你怎麽樣?”沈暉成捏緊了拳頭,低聲問白池初,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向以雅正示人的安王爺居然是個偽君子,沈暉成隻恨自己看走了眼。

  白池初還未回答,“啪”地一聲,安王已經打開了白池初剛才坐過的那個木箱,繼續在裏麵翻找。

  白池初有些不耐煩,原本她在那箱子上坐的好好的,被沈暉成一賭氣,拽著胳膊挪了個位置,身上的傷又痛了一回,語氣生硬地說了聲,“沒。”

  沈暉成一僵,就見白池初衝著他噘嘴嘟囔,“他沒把我怎麽樣,可你弄疼我了。”

  語氣裏自然流露出來的嬌嗔,酥進了人心坎裏,沈暉成跟所有白家男人的反應一個樣,骨頭軟了。

  “我,我小心些。”沈暉成臉色瞬間通紅,心跳如雷。

  白池初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惡劣,抱著膝蓋半眯著眼睛,養起了神。

  沈暉成緊張地蹲在白池初身旁,一邊虎視眈眈的盯著安王,一邊偷偷地看白池初,直到她合上眼的那會,沈暉成的目光才敢放在她臉上。

  隻瞧了一眼,沈暉成又不行了。

  他知道,表妹很美。

  美到汴京城裏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是以,汴京城裏才會有很多人打她的主意。

  沈暉成想起今日的危險,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忍不住還是叨叨出了聲,“不是同你說了嗎,不要一個人上街。”

  白池初索性將眼睛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