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作者:南慕野      更新:2020-07-08 01:47      字數:4801
  趙思之事已經查清,趙老兒確實是青牛村的村民,世代居住在當地,無甚可疑。而寧晚還待在陸府的小院裏。前往契丹查探的人,遲遲未歸。

  謝如冰探望過幾回,除了限製行動外,寧晚在陸宅的吃穿用度,都安排得甚好。

  見到謝如冰過來,微蹙著峨眉,寧晚不由得關切地問:“怎的了?可是遇到什麽難題了?”

  謝如冰歎了口氣:“我都想不明白,怎麽就要跟陸安瀾成親了。我心裏有些亂。若是沒有聖旨,我才不會嫁給他。我著實有些惱恨,他都不曾問我,就求了聖旨,儼然是逼婚。”

  寧晚卻笑問:“你心中到底如何想?可是願意以他為夫?”

  謝如冰愣了一下,有些垂頭喪氣地道:“我不想這麽快便嫁與他。他先前無緣無故冷落我許久,也該叫他明白被人冷落的滋味。”

  寧晚道:“看那日在慈恩寺的情形。他對你,是真的放在心上了。大約關心則亂,隻想著早一日將你娶回家中,反而忘了顧及你的心意。你不妨開誠布公地同他說。隻是事到如今,婚禮卻是無法推遲了。”

  謝如冰歎了口氣:“我也知道木已成舟,就是心裏煩悶,找人說說話。既然他從前會突然便對我冷淡、不予理睬,焉知以後是不是也會如此!男子的心,大約也是變化莫測的。”

  寧晚想她此刻孤身一人,無父母親長、兄弟姐妹在側,與當初自己在契丹上京被強納為妾何其相似,當寬慰道:“我聽說這些時日,陸大人事無巨細,都一一過問。如今他確實有情意在裏頭。有情意的時候,便一起活。待將來,沒有情意了,分開就是。頭一遭,你好生打理你的嫁妝,屆時帶走,關起門來過日子,未嚐不可。”

  謝如冰聽著聽著,忽覺茅塞頓開。是了,該趁著機會好生積攢身家,才不枉費了這一場婚禮。

  既然想通了,她就頗為愉悅地迎接婚禮的到來。

  婚禮極其隆重而盛大,大周滿朝文武都到場慶賀,紅燈高懸,喜樂不斷。

  這是陛下賜婚,又是樞密使的婚禮,雖則陸安瀾賦閑在家,但是職位不變,且聖上仍不時召見,連太子和樞密副使都親自去宴飲慶祝,朝中眾人雖然私下會議論陸安瀾是否失寵,可明麵上誰人不上趕著去婚禮上祝賀一番?

  謝如冰自辰時起來,梳洗打扮,待一整套禮儀走下來,入了洞房之時,已是傍晚時分。中秋時分,傍晚的風已經微涼,謝如冰一身紅衣,端坐於屋內。周圍是前來圍觀新娘的各家夫人閨秀,衣香鬢影,笑語不斷。

  陸安瀾在喜婆的指引下,要掀蓋頭、飲交杯酒。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陸安瀾掀起了紅蓋頭。他渴望已久的人兒,終於嫁給了他。此刻,她妝容濃麗,比平時多了些美豔。大約因為害羞,隻瞥了他一眼,就飛快地低下了頭。隻看到長眉入鬢,睫毛纖長,麵頰緋紅,說不出的嬌羞可人。

  陸安瀾覺得自己有些燥熱,恨不能立即洞房花燭夜才好。

  忍了忍,喜婆將酒杯交到自己手裏,引了他坐在謝如冰身旁,笑眯眯地道:“請大人和夫人喝交杯酒吧。”

  陸安瀾高大,為照顧謝如冰,他靠得她極近,微微弓著身。她身上的香甜絲絲縷縷,鑽進鼻腔,更激得腹下一熱。

  兩人用了酒,謝如冰麵色更是嬌豔欲滴,如同盛放的玫瑰花。眾人紛紛祝賀陸安瀾。

  陸安瀾湊到謝如冰耳邊道:“先洗漱了,遲些東西,等著我。”想了想,又道:“多吃些,不然可沒力氣。”

  謝如冰有些詫異,不明所以地看著陸安瀾:“入夜了,少吃才好。”都準備睡覺了,有沒有力氣有什麽打緊?

  陸安瀾看著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眸裏寫著疑惑,心中更是發癢。隻按捺了下來,笑著捏了捏她的手:“我去去就回了。”

  “嗯。”謝如冰點頭。

  陸安瀾一走,房中諸位夫人小姐就更加自在了,一個個上前祝賀謝如冰,走鬧了一會,方去往前院宴飲。

  待人都走了,丫鬟們魚貫而入,給謝如冰卸妝,又幫著洗漱按*摩。

  待洗漱完畢、茶飽飯足,謝如冰綰了個簡單的發髻,穿著一身紅色中衣,斜躺在貴妃椅上,等著陸安瀾回來。

  第63章 洞房 ...

  約莫等了小半個時辰, 廊下傳來陸安瀾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以及丫鬟侍女問安後退去的腳步聲。

  謝如冰心裏有些緊張,心中想起那日搜查林玉珠屋子時的春宮圖冊, 更是麵紅耳赤。她不由得起身, 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

  陸安瀾步入房中, 但見謝如冰一身紅衣,正坐在貴妃榻上,一雙雪白的小手放在膝蓋上,抓著褲管,一雙美目正看著自己, 流露出幾分緊張與不安。

  陸安瀾走近, 謝如冰就聞到了些微酒氣, 不由得微微側開頭。

  陸安瀾察覺, 自己抬起手聞了聞袖子的味道,道:“喝了不少酒,我先去洗漱,很快。”

  目送陸安瀾離去, 謝如冰微微鬆了口氣, 可想到一會始終要麵對他,一顆心仍舊忐忑。

  她看到桌上有一壺酒, 想了想, 走上前去,給自己斟了一杯,或許, 喝點酒,就有膽量了。

  她一口喝了下去。這酒醇厚甘洌,酒一下喉,謝如冰感覺一股暖熱從腸胃處彌漫開來,心跳加快,臉頰微熱。

  待到陸安瀾出來,看到謝如冰的模樣,不由得失笑:“這酒可好喝?”

  謝如冰酒勁正上頭,有些輕飄飄的,含含糊糊地說:“不好,火辣辣的,我頭好暈呀。”

  陸安瀾走上前去,抱住了她,往自己懷裏帶,問:“這樣抱著可還暈麽?”

  “似乎舒服一點了。”謝如冰的腦袋在陸安瀾懷中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著眼睛說。

  “還有更舒服的,我們試試,好不好?”陸安瀾一雙大掌滑過她圓潤的肩頭,慢慢向下摩挲,到了纖細的腰間,一隻手忍不住收緊了,另一隻手卻慢慢探了進去。

  “嗯,我想睡覺。”謝如冰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乖,春宵一刻值千金,明天給你睡個夠,好不好?”陸安瀾嘴上哄著,探入衣下的大掌卻已掌握住了飽滿之處,呼吸不由得微微加重了。

  半晌,謝如冰伸手隔著衣物抓住了陸安瀾的手腕,張開水汪汪的眼睛,抬頭蹙著眉看著陸安瀾:“這就是更舒服的事情麽?可我有點心慌,可不可以快一點?”

  這般嬌柔可人的模樣,激得陸安瀾雙眸更見幽深。“乖乖,舒服的在後頭!”

  他抱著謝如冰走到了床榻前,揮落帳子。

  紅燭高燒,映照出芙蓉帳裏一雙交纏的影子,先是女郎的嬌嗔男兒低沉而壓抑的安撫,後來便是女兒家的嬌泣與男人的喘息。

  “陸安瀾,你明明說好快一點的……”

  “是嗎?你若是叫我安瀾哥哥,我就快一點。”

  “安瀾哥哥,哥哥,快一點呢……”

  半晌,女郎的嬌呼聲複又響起:“怎麽還沒好……”

  “還記得那日看的圖冊嗎?你是夫子,你都教教我,學生定會多加練習……”

  陸安瀾極盡撩撥的手段,發誓要將謝如冰吃個透,翻來覆去,恨不能將當日兩人一同看過的春宮圖姿勢統統來一遍,至半夜方歇。

  第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謝如冰一睜眼,就見到陸安瀾正躺在身邊,打量著自己。

  她此刻腰酸腿痛,想起昨夜陸安瀾的所作所為,不由得嬌哼一聲:“大騙子!”

  說罷,一個轉身,隻留給陸安瀾一個後背。

  陸安瀾笑了,發出低沉卻愉悅的笑聲:“昨晚不是很舒服麽?你自己也說很舒服呀,怎麽一早起來就不認賬?”

  想到昨夜陸安瀾逼著自己說的那些葷話兒,謝如冰忍不住騰地轉身,瞪著他:“都是你逼我說的!”

  陸安瀾就勢將她攬在懷中:“好啦,別生氣了。咱們是夫妻了,我可是真高興。要是覺得還累,你洗澡時,我給你按按腿,好不好?”

  謝如冰警惕道:“不必,我自己來!”

  陸安瀾便叫丫鬟仆婦進來,伺候謝如冰洗漱更衣。待用過早膳,打扮停當,因為賜婚的緣故,兩人起身前往皇宮拜見武德帝。

  到了外書房時,武德帝剛好下朝,又召見了太子楚元茂。

  楚元茂才進書房,就見武德帝從書案前甩下一本折子來,斥責道:“你看看,這寫得都是什麽?上回讓你去清理運河,你都是怎麽清理的?這樣的巨貪,你竟半分也不曾發現?你若是再如此,我怎麽放心把大周的萬裏江山交給你?”

  楚元茂揀起折子,一目十行地看了,跪在地上,道:“兒臣辦事不力,請父皇責罰!”

  運河轉運使巨貪,他是知道的,甚至就是他與運河轉運使達成的協議。這項協議極其秘密,武德帝卻竟然知道了。他不由得有些緊張。隻希望武德帝不知道自己與轉運使的協議。

  武德帝看著匍匐在地微微發抖的兒子,恨鐵不成鋼道:“你眼看快三十了,都說三十而立,我看你卻是越長越回去了!那陸安瀾比你還年輕幾歲,卻是事事妥帖!”

  楚元茂想起昨日婚宴上春風得意的陸安瀾,再聽父親如此說話,心中對陸安瀾的恨意又添了幾分。

  陸安瀾賦閑以來,自己處理各項事務總不順暢,背後說不定便是陸安瀾在搞鬼。

  武德帝訓斥完兒子,揮退了他,剛喝了一口茶,歐陽海就稟告陸安瀾夫妻前來拜謝皇恩。

  陸安瀾夫婦倆恰好在外書房的廊下遇到了太子楚元茂。夫妻倆忙向太子行禮。

  楚元茂雖然很想如同往常一般,給個溫文爾雅的笑容,然而,他的心情確實太過陰鬱,那笑容十分勉強。

  再看謝如冰,一身玫紅色的衣裳,說不出的嬌媚。楚元茂對陸安瀾更是恨之入骨。

  陸安瀾將楚元茂的神色看在眼裏,心想他終於要忍不住了。他就等著楚元茂自掘墳墓。竟敢下毒陷害謝如冰,那就必然要承受後果。

  因那□□來自波斯,甚是罕見。趙雙查探一番,便知道太子妃的娘家歸義節度使與波斯來往甚多。宮中潛藏的探子,從太子妃的密室裏找到了這一種□□。更是聽到了太子與太子妃的一道對話。

  既然楚元茂這般歹毒,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氣。隻要把楚元茂的把柄,微微提及,起個頭,自然有鮮於桑翰接手,將事情鬧大。

  讓楚元茂焦頭爛額,看他還有沒有時間想些害人的毒計!

  武德帝見到陸安瀾夫婦倆,倒是頗為高興的樣子。

  “可真是一雙璧人!”武德帝笑道。

  陸安瀾與謝如冰忙拜謝武德帝賜婚成全。武德帝受了禮,讓他們起身,道:“陸安瀾,你如今嬌妻在懷,又立了大功,發現了吳越國的寶藏,如今你在家賦閑也夠久了,再過三日,就回朝當差吧!”

  吳越國的寶藏確實在洞庭湖高岩島,就在數日前,陸安瀾安排的將領已將寶藏轉移。

  “臣拜謝陛下開恩,讓臣下再次伺候陛下!”陸安瀾聽得武德帝如此說,又一次跪倒拜謝。

  武德帝心中覺得陸安瀾敲打得也差不多了,讓他回來,才好繼續他討伐南方諸國的事情。有了寶藏,軍費不再是大問題。他就用吳越國的寶藏,去攻打楚國。

  這件事最合適的人選,是陸安瀾。

  武德帝說三日後陸安瀾就可複職上朝,對於新婚燕爾、剛剛嚐到甜頭的陸大人來說,隻恨不得每日有二十四個時辰,好叫他好生憐惜疼愛謝如冰。

  食髓知味,他今日才知道什麽叫溫柔鄉,什麽是軟紅泣露。

  打皇宮回來,謝如冰著實累壞了,睡了一整個下午,方覺得恢複了過來。可是,待吃過晚飯,陸安瀾卻早早進了內室,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謝如冰。

  謝如冰攏了攏衣襟,道:“你說今天給我睡個夠……”

  話音未落,人卻已被打橫抱起:“過兩日,我要上朝了。到時候,隨便你……”

  謝如冰驚呼:“騙子!騙子!”

  很快,室內傳來含混不清的嬌喘聲音,床帳微微晃動,又是半夜方歇。

  於是,接下來兩日,兩人就這般耳鬢廝磨地過去了。陸安瀾終究是忍了二十幾年,一朝得了趣味,恨不得隻沉浸其中,不願清醒。

  好容易陸安瀾終於去上朝了,謝如冰才鬆了一口氣。她休息了兩日,睡得昏天黑地,方覺得恢複過來。

  這一日,她正在用早膳,就見紅菱進來回稟:“夫人,寧晚處的丫鬟來請您過去,說寧晚有話同您說。”

  謝如冰有些詫異,很快用了早膳,前往寧晚的小院。

  進了去,就見寧晚有些焦急地站在廊下,手裏抱著寧安。寧安有些懨懨的,悶悶不樂。

  “寧姐姐,這是怎麽了?”

  寧晚請謝如冰進了屋,歎了口氣,道:“陸大人一直想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但是要查到卻不是那麽容易的。我本想著,一直隱瞞下去。可是,這幾日,我看寧安悶悶不樂,才突然想到她一個孩子,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困在這小院子裏,如何能開心?不如我坦白了,陸大人給我自由。”她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謝如冰:“但我擔心陸大人知道真相後,很可能會把我作為交易條件,讓我回契丹去。謝妹妹可否幫我勸說陸大人,不要將我送回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