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作者:困高高      更新:2020-07-07 20:51      字數:4102
  全程被無視的丁婉伊這次也不鬧了,反正就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了,該走的人就容她先鬧會。

  許晨星這次接的案子,表麵看似簡單,實際上牽涉的關係實屬複雜,一是涉及行業商業機密,多半資料是不能拿到台麵上來談的,所以舉證這一方麵便有了許多局限;二是被告是這個行業的領頭羊,其資金雄厚人脈廣,也有自己的訴訟團隊,在這種案子上沒敗訴過。

  不過也是因為憑仗著這些,肆意剽竊同行業小公司的創意,再加以打壓並購。隻是這次他們遇到的這個小公司是一幫剛畢業的青年大學生創立的,他們懷著滿腔熱血對這種不公平的競爭自然不會忍氣吞聲,所以寧可花上高昂的訴訟費,也要抗爭到底。

  珍妮塔交代的時候也隱晦地暗示過不必盡全力,因為在代理訴訟過程中,這家小公司會隨時因為撐不住而撤訴,抑或是被吞並。

  珍妮塔的話許晨星也隻是當做耳旁風吹吹便過了,盡管她有許多棱角都被磨平了,但有些骨子裏的東西便怎麽也不想改變。

  會議上所有人收到的資料都有標注的痕跡,引起了一番躁動。大家紛紛比對卻沒一份標注的東西是一樣的,一組裏12個人,也就是12份不同的資料。

  “啊。”許晨星話未講完,便被右手一道聲音打斷。

  “Sorry.Sorry.”(對不起,對不起),許晨星也隻是寬慰地看了眼打翻水的小姑娘,便繼續會議。

  下班時間,當手機震動第二遍的時候,許晨星才有所察覺。

  挖出埋在文件底的手機,按了接聽鍵,聽筒便傳來小默的聲音“媽媽,這是你成為義務工的第五分鍾46,47,48秒,你已經消耗了我和爸爸的生命力,我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很久啦。”

  許晨星看了看表才發覺已經是下班時間,“知道了,就來。”掛了電話,迅速理了理文件就往外走。

  “媽媽!”小家夥大老遠就看見了許晨星,大喊出聲,卻看見許晨星又轉身跑了回去。

  少了一張,許晨星出樓前還在手裏翻著文件,驚覺落了一張在辦公室。走到門口了,又跑了回去。

  “嘭。”

  “Sorry”,許晨星出電梯太急和來人撞個滿懷,將對麵人的文件都撞散了。

  “許組長,你怎麽還沒走?”

  許晨星低頭幫人撿著文件,聞言抬頭發現竟是今天會議室裏那個打翻水的小姑娘,也有些意外。她自己組裏的人其實她還沒認全,不過這個姑娘她倒是印象深,從田納西分部第一次回到總所,就看到這個姑娘坐在自己兩年前的位置上,工作的樣子像極了當初的自己,便將人記住了。

  “我落了點東西在這兒,你呢?”

  “哦,組長,您今天批注的有些專業詞匯我不大懂,就多花了些時間留下研究。”薛淺誠懇地說著。

  “那你有什麽不清楚的直接來問我好了,不過我現在趕時間,不好意思啦。你的文件,拿好。”許晨星將撿起的紙張理了理依數還給了薛淺。

  “明天見啦。”許晨星匆忙揮了揮手,便朝辦公室跑了過去。

  “組長明天見。”,薛淺傻笑著看許晨星的背影,下班後的組長和平日裏看到的大相徑庭,根本就沒有那麽冷冰冰。

  ……

  “小默,你怎麽也來了?”許晨星看見父子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背探了探小默的腦袋,確定不燒了,才安下心來。

  “我要和爸爸一起來接媽媽。”小家夥精神的模樣已經不像前兩日病蔫蔫的,小臉現在紅撲撲的,氣色也好了不少。

  許晨星忍不住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媽媽抱嗎?”

  “我抱著吧,你病也是剛好。”廖凡敘適時出聲,許晨星隻挑了挑眉便默默接受了。

  “剛剛怎麽又跑回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媽媽肯定是落東西了,媽媽一直都丟三落四的。”小默搶答著。

  “外麵風好大,我們快走吧。”許晨星將小默的圍巾又裹了裹,把小家夥的嘴也包的嚴嚴實實,以免他再說出些什麽。

  “走吧。”廖凡敘看著許晨星的動作不由覺得好笑,不過也配合地將小默摟緊了些。

  ***

  “趙助理,廖總又不在嗎?”

  趙由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聞言才將埋在文件裏的頭抬起來,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那好吧,這些是最近錄取的一些實習生的資料,您等廖總回來記得給他過目。”

  “好——”,趙由翻了翻資料才理清剛剛發生了什麽,哦,要招實習生了,剛剛那個好像是人力資源部的王經理,然後又將頭埋了回去,自己挑的老板,猝死也得伺候好啊。

  “不燒了,今天早點休息。”許晨星將廖凡敘送至家門口,猝不及防又感受了一遍男人手背的溫度,不由地隨著慣性後退了幾步,被男人牽了回來。

  許晨星不自然地收回了手,“真的不留下吃飯嗎?”

  廖凡敘有些不舍手心裏流逝的柔軟,隻遺憾搖了搖頭,“公司有些急事要處理,今天就不留下了,明天吧。”

  “廖凡敘,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好。”第一次聽她喊他的名字,竟有些不適應。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麻煩你幫我照顧小默,我可能要閉關了。”

  “嗯?”

  “就是最近有個新的案子,可能會很忙。”

  “好。外麵冷,你快進去吧,我記住了,你自己也別太累了。”廖凡敘坦然地點了點頭,看著許晨星進了屋子關上門才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媽媽,爸爸怎麽走了?”

  “爸爸還有事忙先走了。”

  “好吧。”

  “小默,媽媽問你,你喜歡爸爸嗎?”

  “喜歡呀,那媽媽呢?”

  許晨星未料到小家夥會反問,不知道作何回答就轉移了話題,“小默接下來媽媽會很忙,可能不回家了,你願意去爸爸那兒嗎?”

  小家夥搭著積木的小胖手突然停了下來,跑去一把抱住坐在軟墊上的許晨星,“好,小默會照顧好自己的,媽媽也不要太累了。”

  “好。”許晨星又伸手揉了揉小默的腦袋,斂了斂了眼底的霧氣。

  她有太多的固執,但隻要能達成目的,便一切都值得。

  第25章 故人

  趙由最近多了一樣新工作,就是伺候好小太子爺,不過十幾天下來效果顯著。腰也不酸了,頭也不痛了,人也精神了,因為自家老婆有了小默折騰著,也不來纏著他了。

  而自家老板也恢複到了工作狂的狀態,隻是每天盯著桌上的照片的時間卻越來越長,害了相思病也不知怎麽治。

  “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傑遜看著廖凡敘,不由感慨。

  廖凡敘淡淡睨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傑遜一眼,將策劃書看完才開口:“五十步笑百步,反正拿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傑遜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奸商”無可奈何的模樣,不過十幾天不見,戰鬥力便直線下滑。不過他說的確實是實話,一步進不得,一步不想退,就隻能靜觀其變。

  “小默呢,周末了想接他去我那兒玩兩天。”傑遜見先前的話題無意,便開門見山表明了真實來意。

  “你老惦記我兒子幹嘛,有本事自己生去。”廖凡敘將文件合上,取了隨意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便往外走。

  “你幹嘛去?我還剛來。”傑遜看著廖凡敘已走至辦公室門口才反應過來,他剛剛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說服前台小姐放他進來接小默的,不曾想孩子沒見著,談判也沒開始,孩子他爸就要走了。

  “找趙由吧。”廖凡敘抬手看了看時間,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

  ***

  “你想幹嘛!小默在我家挺好的。”趙由見到傑遜一來便猜到是接小默的事情,雙手護著胸防禦著。

  傑遜也被趙由一驚一乍的動作嚇得不清,他記得他自己好像沒有什麽不良癖好吧,趙由護胸護得這麽起勁是幹嘛?

  “我隻是想小默了,周末接她去海洋館玩,之前答應好的。”

  “那也不行。”趙由一想到家裏最近生孩子願望更加強烈的老婆便拚命搖頭,“小默在我那兒挺好的,不用折騰來折騰去的。”

  傑遜有些懷疑人生,小默的魅力這麽大的嗎?

  ***

  “Miss Xu. Miss Xu.”

  “EhOh.Sorry,please tinue.”(嗯哦。對不起,您繼續。)

  十幾天的努力,慶幸的是還能繼續努力。今天恰好是許晨星帶著薛淺來與委托方進入案件深入探討的日子。

  “組長,你剛剛在看什麽?”

  “沒什麽,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哦,好。”

  許晨星看著薛淺上了車走遠了,才將目光重新放回了對麵那家咖啡店,剛剛聽委托方陳述的時候,隻是匆匆一瞥,便看見對麵咖啡店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當時一眼便覺驚喜。再等著,看那身影落座,淡然有禮的謙謙君子之姿,與對麵之人交談。

  許晨星看不清他對麵的是誰,隻看到了一個精致的女包,便有些出神。

  現在隔著一條街道再透過玻璃去看那人,有禮有度,宛若一個紳士照料著對麵的人,許晨星便不想再看。那是他的生活,她沒有資格過問,隻是原本想今天回趟家,卻再也沒有了心情。

  賭約一天天臨近,其實許晨星多半有些力不從心,隨著案子的深入她就發現這背後的關係盤根錯節,再加上時間的關係,法院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受理訴訟,作為擔有舉證責任的一方必須盡快提交證據。想著煩心事,許晨星的心就像被風吹亂的發絲,千愁萬緒。

  “江醫生,怎麽啦?”

  “哦,沒事。認錯人了吧,剛剛覺得有個人很眼熟。”

  “哪呢?”小劉順著男人的目光望去,隻看到了往來的人群,也不知道目標在哪。

  “沒事,應該是看錯了,走吧,還趕飛機呢。”男人溫潤的嗓音響起,又消逝在風裏。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卻給了人片刻的安心。

  “好。”小劉早已收回了目光,背好了背包。

  男人依舊駐足了好久,像是在探尋些什麽,卻什麽也看不到。應該是看錯了吧,她不可能在這兒。

  ***

  “廖總,你回來了啊,剛剛有人送來了這個。”

  廖凡敘回來的時候皺著眉,步伐有些快。趙由叫住他時略作停留,便拿起了信封徑直進了辦公室。

  “怎麽才出去兩小時,回來臉就變了一張?”趙由有些不解,但是廖凡敘的心思他向來猜不到。

  廖凡敘進了辦公室,好久才靜下心來,掏出了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

  隨後才拿起了手旁的信封。看到信封的署名,男人的眉頭才稍有舒展。將裏麵的鑰匙取了出來,她應該還記得自己答應的吧,而他隻要完成他想要給予她的就好了。

  回想起今天下午的談話,他是有能力知道很多事,但是有些事情或許是想聽她親口說。

  可是又不得不承認,即使她這樣保持沉默,他也無可奈何。隻能換一些渠道得知一些消息,然後將她留在身邊。

  ***

  回到律所後的許晨星已經很平靜了,吹了那麽久的冷風,但在路上能將許多案子沒想到的漏洞想了個透徹也不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