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我，我保證，羅小倩她不是這樣的人。”李若素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周圍人冷漠的圍觀，隊友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她完全不知所措。

  “嗬，你認識她嗎？你拿什麽保證？”

  “我......我......”

  “你看我們說了你那麽久，她有為你說一句話嗎？”帶頭的男生冷笑。

  李若素聽到這話，立即把曦翼的目光落在卓淺身上，神情透露著渴望，她很想堅信自己才幫過的人不會讓她失望，可是在沒有聽到卓淺發出確定聲音之前，她也無法保證。

  因為這一路來，對她恩將仇報的人比比皆是。

  卓淺扶額，說實話，她不是很想幫這個“聖母”，一旦她幫助了她，就等於與麻煩掛上了勾，可是這女人確實給過自己那一刻的溫暖，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裏，這一刻的溫暖，說不感動一定是騙人的。

  但是，這還不夠，不夠自己花費太多的精力去為她付出。

  這樣，卓淺隻能在內心對她說一聲，抱歉！

  在眾人的目光中，卓淺緩緩站起身，她將手裏的杯子還給李若素，然後用李若素那樣溫柔的動作，將脖子上的圍巾替李若素圍上，語氣卻冰冷且冒著寒氣。

  “我確實不需要幫助，你的幫助對我來說就是麻煩，我隻想靜靜地一個人躲起來，你卻將我想要的安靜打碎。

  一個人心存善意是好事，可未必人人都會去感激你的好意，並且，你施舍善意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問過別人是否需要。”

  卓淺的話太冷漠，將李若素的心狠狠刺穿，她瞬間淚奔，甩開卓淺遞過來的水杯，轉身跑開。

  “砰。”一聲，杯子摔碎在地上，玻璃製體的東西，留下一地流光溢彩。

  其他人狠狠瞪了卓淺一眼，小聲嘀咕卓淺不是東西，受了人家的恩惠，還這樣無情。

  像卓淺這樣的人，活該沒人理她，隻配一個人縮在角落裏。

  卓淺沒有在意，我行我素地縮回到椅子裏坐著，閉目假寐。

  眾人見無趣，便各自散了場，沒有繼續坐下喝開水閑聊，紛紛回到自己的地方準備休息。

  四周嘈雜的聲音落幕，聲音較大的討論聲傳來:

  “夕言，既然林洛澤喜歡你，你就多和他聊聊天，我們都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秦成將聲音壓得很低，卻算不上很小聲，在卓淺強化體質之後，依稀可以聽出他說的大概意思。

  卓淺錯愕著，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綜合前世今生，她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大場麵”，雖然這樣為了吃飽肚子將自己的老婆，妹妹當交易賣出去的人渣也見過不少，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在自己相熟的人身上。

  對象還是卓夕言！

  “阿成，我......”

  “好了，反正一開始你就是願意的不是嗎？現在又來裝什麽純潔？”秦成冷笑了一聲：“你都能犯箭地背著我去跟林洛澤偷情，現在我都不介意，你反而不行了？”

  “阿成，我說了我沒有，都是林洛澤逼我的，你，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卓夕言小聲反駁，語氣著急好似快哭了出來。

  秦成壓低聲音咬牙切齒，沉聲威脅道：“別裝了，惡不惡心，現在我告訴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老子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如果把我餓極了，我跟你說，你沒有好日子過。”

  “我......你竟然這麽對我……”

  “我對你再好，可你就是犯箭……”秦成將話都咬在牙齒裏，掐住卓夕言的脖子，下手用力一甩，將卓夕言摔在地上。

  卓夕言坐在地上半天沒回過神，反倒是秦成，他突然溫柔蹲下，伸手捏住卓夕言的下巴，卓夕言下意識害怕往後縮了縮。

  秦成湊到卓夕言耳邊，在卓夕言臉上輕吻了一下，溫聲道:“小言，你別逼我對你動手，乖～去吧！”

  “秦成，你是不是瘋了？我還是你女朋友，你這是著急給自己戴綠帽子。”卓夕言徒然暴起尖叫，把四周的目光都聚集過去。

  麵對眾人的指指點點，卓夕言臉上浮現絕望與屈辱，秦成麵目猙獰，這時林洛澤以拉架的名義及時出現，將卓夕言拉走，不然卓夕言與林洛澤兩人非得打起來。

  卓淺閉上眼，腦海浮現之前對卓夕言的嫉妒，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你看，都不用她去挑撥，那兩人就已經內訌反目成仇了！

  這一世出現了上一世沒有出現過的情節，看著自己的仇人每天猶如在油鍋裏煎熬一般痛苦，本該歡呼高興的，卓淺卻感覺到了悲哀，她在替卓夕言悲哀。

  悲哀的同時她也有一點點興奮，當初沒有直接殺死卓夕言，選擇留下她的性命是正確的不是嗎？

  每天看著她受盡苦楚，該有多麽痛快啊？

  這比起一刀殺了她，要痛快多了！！

  至於那些悲哀，想要達到想要的效果，期間帶點小自虐不算什麽，大家看看就好，不必做無謂的心疼。

  卓淺嘴角勾出一抹嘲諷，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親自去動手的，隻要有足夠的冷漠，就已經在無形之中成為了最鋒利的劊子手。

  林洛澤將卓夕言拉走後，秦成像是沒事人一般該歇息就歇息，拿著卓夕言用身體換來的食物，心安理得地該吃吃該喝喝。

  而在教堂另一邊的角落，沉悶的痛苦聲與曖昧的聲音大刺刺傳出，在場的人大概都知道兩人是在做什麽事情，所有人都沒有出聲，正所謂事不關己便做不知，他們都隻是稍微愣怔一下，又各忙各的事情。

  新的一天很快來臨，大部分的人都是忙綠的小蜜蜂，日複一日地出去冒險收集食物。

  當卓夕言鼻青臉腫地出現在卓淺麵前，出人意料地，她發給了卓淺一個麵包，發完後她走出去兩步，然後想到什麽回頭望著卓淺，臉上露出懊惱神色。

  卓夕言緊咬下唇，滿臉躊躇，猶猶豫豫著不肯離開也不願意上前。

  卓淺猜測她應該沒有想過要把麵包給自己，因為神情恍惚的關係，現在東西已經給了，她想拿回來又不敢問自己要。

  腦海劃過從前的那一幕幕，那個小公主一樣精致俏皮的女生還在不斷跳躍，與眼前渾身是傷，蒼白悲戚的女孩子相比，充滿了諷刺味道。

  世態炎涼，老天一個都不會放過！

  逆著光，視線落在卓夕言身上，卓淺在這一刻突然想起欽顏，那個被自己推出去擋喪屍的女孩子，她認為卓夕言與劉麗是自己最後的親人，確實是這樣的，親人......終歸是流著相同血液的一家人。

  “啪！”驀然一巴掌打到卓夕言臉上，將她打翻在地，嘴角緩緩流淌下鮮血。

  秦成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她的頭發，惡狠狠道：“我說你愣著幹嘛呢？老子都等你半天了，想餓死我啊？”

  卓夕言捂著臉不說話，手裏緊緊捏著最後一個麵包，林洛澤一共隻給了她四個麵包，因為知道他們都不待見卓淺，麵包的數量壓根就沒算上卓淺。

  所以，現在卓夕言腦子犯糊塗給了卓淺一個麵包，就等於是把自己的口糧送出去了。

  卓淺手裏的東西她是沒勇氣去要的，那最後這一個，她必須留下。

  “臭表子，我跟你說話呢？聾了嗎？”秦成再次啪啪給了卓夕言兩巴掌，他原本就是健身教練，又覺醒了異能，下手之重可見非常，直接打掉了卓夕言兩顆牙。

  卓淺微微感覺蒼涼，綜合前世與之前，秦成對卓夕言都是愛護有加，話都不忍心對她說重一句，現在鬧成這般模樣，除了是對卓夕言的背叛感覺到心寒，可能更多的還是害怕自己會因為饑餓而死去吧。

  在這一場場的鬧劇裏，卓淺這個帶著仇恨歸來的人，反而成為了一個冷眼看戲的看官。

  雖然，很多事情都少不了她在背後，或者不經意間的推波助瀾。

  這種隻需挑撥就能坐等看戲，還不染上自己擺脫一切因果的事，卓淺做得是越來越嫻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