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作者:望三山      更新:2020-07-06 18:16      字數:3858
  他說這話時,眼中直直看向裴雲舒。

  裴雲舒當做不知,低垂著眼,身旁的燭尤玩著他的手,將他的白皙指頭玩弄地泛起了粉意。

  百裏戈在一旁道:“先別說這些了,花月還抱著那嬰兒,在這處找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先將嬰兒埋了吧。”

  其餘人點了點頭,去找些風水寶地。裴雲舒同燭尤跟在最後,燭尤不知怎麽回事,呼吸聲一直很是粗重,這會正玩夠了他的手,又覺得這顏色實在是好看,便含在了嘴裏輕輕一吸。

  裴雲舒回過神,從他嘴裏抽出手,在燭尤衣衫上蹭了幾下,“你怎麽也跟個嬰兒一般。”

  燭尤想了想,他如今戰敗了一個強敵,正是亢奮的時候,便道:“我是嬰兒,能喝奶嗎?”

  裴雲舒想起他之前的渾話,有了些怒意,但燭尤忽而一個彎腰,打橫將他抱了起來,扔下了前頭的那群人,抱著裴雲舒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燭尤,”裴雲舒氣狠了,一口咬上了他肩上了肉,“那邊要下葬嬰兒,你在這時胡鬧些什麽!”

  燭尤:“人死不能複生。”

  裴雲舒眼睛泛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滾!”

  “我也是嬰兒,”燭尤低頭,按著裴雲舒探入他的唇中,掐著他的兩腮,讓他張開嘴,“你疼我,照顧我。”

  他身上的血氣濃重翻滾,讓他變得也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了。

  燭尤離開時,幾縷銀絲閃著靡麗的光,燭尤又低頭逐了他一口,最後裴雲舒鬧得厲害了,他還抬手懲戒地打了下裴雲舒的臀,紅著眼把裴雲舒壓在了樹上,衣衫撕裂,好好當了一回嬰兒,喝飽了水。

  第95章

  樹木晃蕩, 葉子飄在滑膩肌膚上, 被大掌彈落,又將白膚揉成了粉色。

  燭尤的動作帶著粗魯的激動, 他把裴雲舒逼在懷裏, 速度越來越快。

  裴雲舒的手已經酸軟地想要放下, 但還是被燭尤拉著, 手心的燙意越來越炙熱。

  “你快點……”裴雲舒疲憊地眨眨眼,嘴巴燙得發疼,“快……”

  燭尤被催得急了,眼睛都紅了,“夫人乖,握緊。”

  這麽多次過去, 裴雲舒的手上功夫還是青澀極了,燭尤也是一樣, 隻把控著裴雲舒的手, 重了輕了時都覺得激動,但總是覺得還差一點, 在臨門一腳前總是衝不過去。

  裴雲舒挨個握了兩個,手心都要磨破皮了,他心裏還急著去看嬰兒, 心一橫,就低下頭去親了一口。

  粉嫩的唇瓣一貼上去, 這臨門一腳就跨過去了。

  燭尤呼吸聲還是粗重, 他紅著眼睛看著裴雲舒, 臉上的妖紋靡麗地跟花紋一樣。

  這一下的味道重極了,裴雲舒滿臉糾結地擦去臉上東西,難受地想洗個澡,燭尤又抓著他來親,肌膚上點點血紅慘烈。

  裴雲舒擔心了,他把擦過臉的帕子放在一遍,伸手朝燭尤額頭探去,“怎麽了?”

  燭尤的鼻息跟火燒的一般,聲音沙啞著就吐出一個字:“熱。”

  不會是因為對戰,導致靈力紊亂沸騰了吧?

  裴雲舒往他腹部摸去,燭尤沒有攔著他,神識一探了進去,就見那顆金色的妖丹發著火一般的顏色,紅光燦燦,熱意一下子就衝上了神識。

  裴雲舒拉著燭尤起身,燭尤以為他是想找一處更加隱秘的地方,雙眼已經定在了裴雲舒裸露在外的肌膚上。

  衣衫上麵被撕出了一道口子,燭尤沒忍住又伸出去了手,拉著這條口子撕出了雪白的肩頭。

  等到了地方,燭尤就要壓倒裴雲舒:“睡覺。”

  裴雲舒眼疾手快地一把將他推到了湖泊裏,再把身上所有冰屬性的法寶和符紙一鼓作氣地扔進了水裏,水麵瞬間結了一層冰,寒意冒出,凍得燭尤瞬間軟了。

  燭尤:“……”

  本以為是火熱亢奮,這又是怎麽回事?

  他茫然地看著裴雲舒,裴雲舒呼出一口去,抬手擦去臉上的汗,慶幸道:“還好來得及,現在好多了吧?”

  燭尤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裴雲舒聞到了自己手上的味道,僵了一下,蹲下身在冰水裏洗了下手和臉,洗完之後皮膚已經被凍紅了,鼻尖一點紅意,顯得惹人憐愛。

  他抖了一下,甩掉手上的水,輕呼,“好冷。”

  燭尤在水中幽幽道:“是很冷。”

  裴雲舒露出一個笑,莫約是擺脫了師門又恢複了記憶,這個笑容輕鬆愉悅,瞧起來便可愛極了,“那你多泡一會兒,你的妖丹現在正激動著呢,等平和之後再從水中出來。”

  燭尤把頭也埋在了水裏,黑發在水麵上跟水草一樣的散開,瞧著如同水鬼一般駭人。

  那邊廂的百裏戈等人也找了處風水很好的地方,不是花錦門的地盤,人跡罕至,在那處下葬挺好。

  而雲景和雲城就被丟在原地,裴雲舒將他們拉進幻境時,讓他們保持了理智與清醒,讓他們旁觀上他們的所作所為,再體會一遍裴雲舒他到底是經曆了什麽。

  修仙之人信輪回轉世,幻境裏那麽真實,他們極大可能就迷失了進去,以為那是真的,就在那裏過上一輩子。

  修仙人的一輩子多長呢?

  在幻境中,裴雲舒死去之後,他也不知道他們會經曆什麽。

  但總是,也算是讓他們體會一遍了。

  百裏戈等人接到了裴雲舒的消息,將嬰兒埋了之後就回頭去找他和燭尤。等他們走了之後,無忘尊者突然現出了身形,垂頭看了眼墳包,嬰兒尚且稚嫩的屍身飛出了地底,飄在無忘尊者的麵前。

  無忘尊者歎了口氣,將嬰兒帶在一旁,找到了躺在地上的雲景雲城二人,總歸是他們欠下了一條命,也需他們來結了這份因果。

  等他到了地方時,無忘就看到了宗主死去的屍首身上有黑氣蒸騰。這黑色魔氣見到無忘尊者後激動異常,匯聚成了一起,陡然朝著無忘尊者衝來。

  無忘尊者身形一閃,躲過了這些黑氣,卻忘了他身邊還有一個嬰兒,黑氣陰錯陽差地衝入了嬰兒體內,本來已經死去的嬰兒倏地睜開了眼,眼眸中全是不敢置信。

  無忘尊者在嬰兒周身布下了一個結界,沉聲道:“魔氣。”

  還是他曾在打坐之後被拉入夢境,被告知裴雲舒所在地方的那道魔氣。

  想到裴雲舒,無忘尊者便心口猛地一疼,一瞬間近乎肝膽俱裂,他咽下喉中鮮血,麵無表情盯著著魔物,稍微一探,就能知道這魔氣不過是占了本體的一小半而已。

  “你想奪舍我,”無忘尊者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就要將你徹底給找出來了。”

  嬰兒張嘴冷笑,卻隻發出幾聲極細的哭啼,無忘尊者將他封印住後,看著地上兩個弟子,眼中複雜閃過,揮袖將他們一同帶回宗門。

  *

  無止峰上,淩清真人看著兩個弟子,麵上不知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他冷著臉,眉頭擰起,知曉了發生何事之後,不知自己該是憤怒還是失望。

  師兄弟兵戈相向,而他的四弟子,已經變化地如此大了。

  將雲景雲城拉入幻境中的神識,淩清真人已看出分神期的威嚴。

  他心中情緒萬千,終究還是想要知道,雲舒到底給他的兩個師兄布了一個什麽樣的幻境。

  無忘尊者在一旁看出他的想法,道:“淩清,你要進入了,道心恐怕不穩。”

  淩清真人歎了一口氣,“您就在一旁,也拉不出他們兩人嗎?”

  無忘尊者垂著眼,“不能。”

  裴雲舒想給他們懲罰,那他就不能將

  他們喚醒。

  淩清真人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向來親近他的四弟子為何走到這步,許多事在他眼中看來,如同蒙上了一層霧般看得不甚清楚。

  弟子們的嫌隙還未被他看見,就已經裂成一道深淵了。

  這是從何時開始的,是自將雲忘領上山之後嗎?

  淩清真人隻覺得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但無論如何也不想就此罷休,他鄭重點了點頭,“師父,我會多加小心。”

  外側忽而有匆忙的腳步聲傳來,雲蠻橫衝直撞地闖了進來,他來不及對著師祖和師父行禮,一張風流多情的臉上,此刻已滿是堅毅,“師父,我同你一起。”

  淩清真人嗬斥了他幾句,可是雲蠻極為堅持,淩清真人終究還是同意了。

  他們都想知道,裴雲舒布下的幻境之中,究竟會發生何事。

  *

  裴雲舒腿斷了。

  是被雲城打斷的。

  聽聞這件事情之後,雲景心中一震,在院中站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他悄聲落在裴雲舒屋外的窗口處,看著裏麵臉色蒼白躺在床上的人。

  身子還在發抖,臉上失了生氣。

  雲景看了許久,在他身上無法控製自己的大師兄心道,雲城是怎麽想的呢?

  他離開了裴雲舒的院子,去和雲城打了一場,他下了死手,打到一半的時候,小師弟衝了出來,他瘋了一般的和雲城拚了命,雙眼血紅,恍若入魔之相。

  師父將小師弟關了起來,又譴責他們二人閉關,雲景在閉關之時,總是會一遍又一遍的想起躺在床上的裴雲舒。

  擔憂和怒火交織,心疼和愧疚交纏,若是他能大膽一些,別管師兄弟那什麽私下底的規矩,帶著師弟直接離開這裏,說不定他們就不是這番光景。

  被關著閉關的時日裏,雲景所有的時間都去想了裴雲舒,他慶幸著還好,還有時間,待到閉關之後,他就帶著師弟離開,師弟說什麽就是什麽,他用一生來補償那些他犯下的錯,用靈藥靈石好好讓師弟恢複,任憑師弟打罵,隻要師弟願意在他身邊,他就已然覺得別無可求了。

  隻要師弟在他身邊。

  他的師兄弟們也沒人能比他更適合照顧師弟了。

  在這樣的想象之中,閉關的時日也快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有一日,門開了。

  雲景欣喜異常,很少笑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笑,“我以為才剛剛過去了一半,原來已經閉關好了嗎?”

  “確實隻過了一半。”來通知雲景的小童眼中露出難過的神情,他的麵上糾結,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同雲景開口。

  雲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臉上的笑意僵住了,定定看著小童。

  小童張了張嘴,聲音逐漸遠去,好像天外來音:“師兄,雲舒師兄他……”

  他什麽?

  雲景隻看到小童嘴巴張張合合,卻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他又重新端起笑意,“雲舒師弟他怎麽了?是不是身體好了,師父將師弟放出來了?”

  小童看著他的眼神一變,其中的悲傷加重,又夾雜了同情,他看著雲景說道:“師兄,你還是……快去吧。”

  “雲舒師兄他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