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作者:望三山      更新:2020-07-06 18:16      字數:3541
  花月道:“看著白白嫩嫩的,跟包子一樣。”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要流口水了。

  嬰兒見沒人在一旁逗他,便四處轉著頭,嘴角一瞥,就要哭了出來。

  花月手忙腳亂地上前,“騙你的騙你的,沒人想要吃你,我們都是不吃人的好妖怪。”

  *

  不吃人也不吃妖的裴雲舒匆匆逃出,就看見了站在外頭發呆的燭尤。

  裴雲舒拽住燭尤的手腕,拉著他就往門外走,“不是要去什麽山看什麽亭?現在就去吧。”

  燭尤回過來神,眼睛一亮,他反手抓住裴雲舒,“我帶你去。”

  燭尤要帶裴雲舒去的那座山雖陡峭高峻,但同單水宗上的山水比起來,卻缺了幾分氣勢與靈動。

  裴雲舒心裏頭的心虛給他壓了下來,他隻是好奇,又不是真的要吃嬰兒,他怎麽會吃嬰兒呢?

  那番舉動一定是被燭尤影響了。

  等自己說服了自己之後,裴雲舒就好奇地朝著周邊看看,想知道這座山到底是什麽原因能讓燭尤那麽看重。

  “燭尤,”裴雲舒拉了拉燭尤的手,“你看那片還開了一叢的花。”

  “嗯。”燭尤敷衍地看了一眼花,腳下走得更加快了。

  山路被前人踩出了一道羊腸小道,蜿蜒崎嶇向上,裴雲舒看他走得這麽急,不解道:“你若是著急想到山頂,為什麽不飛上去呢?”

  “不能飛,”燭尤轉過臉來看裴雲舒,認真道,“要誠心。”

  怪事,裴雲舒心道,爬個山還要誠心?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隨意,燭尤不高興地皺起了眉,要求道:“你也要誠心。”

  裴雲舒:“可我要誠什麽心?”

  燭尤瞥了他一眼,耳尖又有了微紅。裴雲舒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的耳朵,再看了看燭尤,試探道:“燭尤,你是不是有什麽東西瞞著我?”

  燭尤不回答這個,隻是說:“你要在心中想,永遠想和燭尤在一起,就是誠心了。”

  裴雲舒的耳尖也悄悄紅了,被燭尤握住的手都覺得不自在,汗意冒出,濕濕黏黏,“誰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了?”

  他縮了縮手指,撓過燭尤的掌心,燭尤耳尖也是紅紅,兩個人麵對著麵,明明更過分的事情都做過,但此時此刻,卻分外的青澀。

  “你,”燭尤手心熱熱,“燭尤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永遠是多遠啊?”裴雲舒小聲道,“修真界不記歲月,幾百年幾千年,這是好久好久的。”

  燭尤道:“越久越好。”

  裴雲舒忍不住道:“可是這麽久,你怎麽能保證永遠都像和我在一起呢?”

  燭尤認真看著他,黑眸中滿是璨如星辰的執意,“我想。”

  “可是……”

  話還沒說出來,便被燭尤堵住嘴,燭尤皺著眉,霸道非常:“沒有可是。”

  裴雲舒被他親了一下,心裏一軟,默默不說話了。

  燭尤拉著他繼續朝上走去,裴雲舒走了幾步,心想,燭尤怎麽會信這個呢?

  這個怎麽會靈,如果誠心真的有用,那大半個修真界的人都可以飛升了。

  他在心中想了許多,但是最後,還是默默的念叨著。

  如果真的有用的話……

  那就讓他和燭尤永遠在一起吧。

  *

  爬到了山頂之後,裴雲舒以為這就到頭了,但是燭尤帶著他左拐右拐,竟然來到了一方天池之處。

  四周都是縹緲雲霧,天池水格外清澈皎潔,池子旁邊立了一座石碑,上麵寫著“柛靈池”三個字。

  燭尤拉著裴雲舒蹲在池邊,專心致誌地看著池子底。

  裴雲舒陪他看了一會兒,但看得眼睛疼了,都沒有一條魚從麵前經過,他問燭尤:“這是要幹什麽?”

  燭尤抿直了唇,還是直直看著池水,過了半晌,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失望,眼眸垂著,顯得如同被拋棄了一般。

  裴雲舒有些見不到他這個神情,忍不住問道:“你怎麽了?”

  燭尤抬眸看他,黑眸中滿是難過,“他們說如果是一對有情人來這個池邊,隻要足夠相愛,池水就會發生變化。”

  裴雲舒凝噎,片刻後才緩過了神,“他們是誰?”

  “街上的人,”燭尤道,“茶館裏的人。”

  他此時渾身彌漫著失落的氣息,對裴雲舒的問話知無不答,但卻提不起多少精神。

  裴雲舒真不敢相信燭尤竟然還會信了這樣的傳言,這“神靈池”他隻看了一眼便知道其中沒有一絲靈力,這樣的泉池,怎麽會能發生變化?

  這也太欺負不懂得人間道理的燭尤了。

  裴雲舒氣呼呼的想。

  但是還要先安撫燭尤,他試探地問:“若是相愛的人來這,會發生什麽變化呢?”

  燭尤眼中的光一點點滅掉:“水中會開花。”

  裴雲舒點了點頭,手指在身後動了一動,“燭尤,你莫要多想,可能隻是因為池水來沒來得及反應。”

  燭尤將信將疑地又看向了池水。

  就是現在,裴雲舒心中一動,隻見池水中間的水麵忽而泛起了許多波瀾,清水往中間匯集,逐漸用水開出一朵嬌豔盛開的繁花。

  水花之上流水不斷,晶瑩剔透,裴雲舒率先驚訝道:“竟然真的開花了!”

  燭尤眼睛一閃,唇角勾起一瞬,也跟著點了點頭。

  裴雲舒未曾看到這一幕,等他轉過頭時,燭尤已經收起了笑,眼中也亮起了光。裴雲舒心下鬆了一口氣,就聽燭尤道:“開花了,原來夫人這麽愛我。”

  裴雲舒一臉懵,“什麽?”

  燭尤站起身,拉起了裴雲舒,親了親他,語帶笑意:“我也很愛雲舒。”

  裴雲舒:“等等,我——”

  “我們這麽相愛,”燭尤道,“結契吧。”

  他說完這句話,神識便探了出來,在裴雲舒迷迷糊糊之下,誘拐著他結了契,結的還是道侶間也少用的同心契。

  同心契能使結契的雙方心意相通,更讓彼此共同生死,結契的人若是死了一個,另外一個也活不下去。

  但好處也是良多,結了同心契之後,便是渡劫,也能兩人一起扛過,雙修時的好處更是多多。

  但是這個契一旦結下,除非身死魂消,否則隻能同結契的那人終生終世的不分離。

  裴雲舒就這麽在猝不及防下被燭尤誘導著結了這麽一個契。

  下山的時候,他還沒回過來神,滿臉的迷茫之色,燭尤心情大好,緊緊攥著他的手,春風滿麵的大步向前。

  等裴雲舒被燭尤帶回了府中,他被燭尤抱著放在床上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燭尤心情從來沒有如此的愉悅,他的唇角一直帶著笑意,此時低著頭在裴雲舒臉上啄吻,手下扯下了裴雲舒的腰帶,將他的衣衫一件件的脫去。

  等到察覺出來了涼意,裴雲舒才猛然回過了神,他的眼睛睜大,拉過被褥匆忙蓋在了自己身上,紅著臉嗬斥:“燭尤,你是想幹什麽!”

  紅色錦綢被褥蓋在他的身上,隻有肩頭和鎖骨露出,白皙如玉般的膚上就這樣暴露在眼前,比錦綢還要光滑。

  燭尤的眼神陡然幽暗下來,他扯下被褥,裴雲舒緊緊攥著,燭尤道:“看看結契之後的雙修效果。”

  他欺身而上,放下床幔,埋首在裴雲舒脖頸間啃食。

  *

  燭尤和裴雲舒在房中待了五日,直到百裏戈提著銀槍在門前威脅,燭尤才打開了房門。

  裴雲舒正在床上酣睡,他的麵色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房中的氣息順著門窗跑出,那是隻要一聞就會直到發生了什麽的氣息。

  燭尤堵在房門處,不悅地皺起眉,“有事?”

  百裏戈一聞這個味道,老臉也跟著露出了不自在的神情,沒過一會,他又極為擔憂道:“你這樣不知饜足,雲舒豈能受得住?”

  百裏戈歎了口氣,勸道:“世上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你可不要讓雲舒在你身上累死了。”

  燭尤臉色一黑。

  都是男人,百裏戈不敢惹他太狠,隻是語重心長地提醒道:“你莫要忘了老牛。”

  燭尤眼中閃過嘚瑟,“雲舒厲害。”

  百裏戈咳了兩聲,還是忍不住道:“怎麽一個厲害法?”

  燭尤正要開口說,但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之後,瞬間變得麵無表情,揮一揮袖,就當著他的麵把門重重地關上了。

  關上門還覺得不夠,燭尤又布上了層層結界,才一臉冰霜地來到了裴雲舒的身旁。

  裴雲舒睡得香極了,他麵色還有疲憊,燭尤在床邊看著他,看著看著,就徹底入了迷。

  *

  裴雲舒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早上,他醒來時,燭尤已經不見了,裴雲舒閉目養了一會神,才起身出了門。

  門外豔陽高照,院中隻有花月在抱著嬰兒曬著太陽,裴雲舒走了過去,問道:“他們人呢?”

  花月道:“他們說要去山上獵隻老虎,好去給雲舒你熬上虎鞭補補身體。雲舒美人,真是辛苦你了,你如今感覺怎麽樣?腰疼嗎,腿酸嗎?花月會按摩,要我給你揉一揉嗎?”

  裴雲舒臉色黑了下來,“補補身體?”

  這四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花月抖了一下,不敢再獻殷勤了,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裴雲舒冷笑一聲,將袖子往上提了一提,露出布滿青紫痕跡的手腕,“花月,你可知道他們去了哪座山?我倒要看看他們是要打什麽樣的老虎。”

  花月懷中的嬰兒雙目清澈,正好奇地看著裴雲舒,朝著他伸出手,咿呀咿呀地叫著。

  花月適時地把嬰兒遞到了裴雲舒麵前,訕笑道:“雲舒美人消消氣,你才剛醒來,不值得去山上專門去找他們,等著他們回來再教訓多好?”

  裴雲舒冷笑不減,“說的也是。”

  他正要接過花月懷中的嬰兒,卻突然聽到了門外傳來了一聲響動,裴雲舒蹙眉,厲聲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