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作者:容千絲      更新:2020-07-06 17:14      字數:3752
  2、容非&茉茉新婚

  3、南柳&柳蒔音

  4、越王&魏紫

  5、容非&茉茉婚後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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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番外一(上)

  【一】

  杜棲遲有關童年最初始的記憶, 是京城杜府宅院內的某日。

  經過年月淘洗,腦海中僅剩兩個場景,卻極其深刻, 揮之不去。

  那年, 她五歲。

  第一個場景, 春光融融, 與呼痛聲極不相稱。家中上下神態局促、奔進奔出,而她那素來灑脫的父親, 滿臉焦灼,於庭前來回踱步,步態沉穩中帶著凝重,踐踏一地落花。

  沒多久,房中傳出嬰兒洪亮的啼哭聲, 有人急急出門稟報:“恭喜莊主喜獲麟兒!”

  而後,父親喜笑顏開, 輕撫她的小腦袋,“遲遲,你當姐姐了!往後得嗬護弟弟,做好榜樣。”

  第二個無法泯滅的情景, 則是她產後虛弱的母親, 嬌美容顏透著蒼白,眸帶憂慮,氣息淩亂,以微涼的手握住她的手。

  “你爹長期奔走各地, 娘需調養身子、照顧弟弟, 你已到練武年紀,過些日子, 到蜀地跟你姑母學藝吧……她既是你爹的長姐,也是娘的大師姐,定會像對自家孩兒那樣愛護你。”

  年幼的杜棲遲睜大了迷惘的眼睛,唯唯諾諾,並未意識到,自己即將走上另一條道路。

  【二】

  準備妥當後,杜棲遲在四姨一家護送下,離家千裏,奔赴峰巒疊嶂包圍的鑰華閣。

  四姨父白霜朝,也是她表叔,一向視她如己出,待她嗬護備至,兼之路途中有白家哥哥姐姐相伴,她沒特別想家。

  古蜀道的險要,如銅牆鐵壁,與她往返於京城和山東老家沿途所見大不相同,使她充滿崇敬與畏懼之心。

  當時,身為皇家郡主的四姨牽了她的小手,滿是感懷:“遙想當年,我隨師父上山時,也像你這般年紀。隻可惜,我呆了十年,武功沒好好學,成天偷懶、搗蛋……遲遲,你爹是‘天’青玉指揮使,你娘曾擔任閣主,你作為長女,別學你四姨,要好好用功,知道不?”

  杜棲遲鄭重點頭,後來方知,四姨兒時被送至師門,僅僅源於命格和身子弱。

  而她,不一樣,她肩負著杜家的希望。

  抵達鑰華閣後,四姨一家陪她住了三個月才離開。期間,杜棲遲逐漸適應閣中生活,因學藝之故,對各位姑母、姨母都改了稱呼,皆稱他們為師伯。

  她這一輩,不算剛出生的親弟弟,共有八人,論年齡,她排第七。

  與她自幼相熟的白家哥哥姐姐是皇家血脈,又是侯府公子小姐,平常待在父母身邊,極少在鑰華閣。其餘的師兄師姐們,她似乎見過,卻無記憶。

  四姨一家離開那夜,杜棲遲孤身入眠,沒了親近之人陪伴,心裏空蕩蕩的,方覺山風如刀,孤星凝寒,山川寂寥,與京中夜色大不相同。

  推開窗戶,月華浸潤山景與樓閣,也湮濕了她白色寢衣。

  幼小的心靈,品味到孤獨,盡管那時,她茫然不識,卻能從心底體會前所未有離愁。

  風裏隱約送來隔壁院落的童謠和故事,斷斷續續,幾不可聞,也跟她無關。

  那僅屬於姑母的藍家姐弟和二師伯的馬家三兄妹,他們父母常年住在鑰華閣。

  那一刻起,她已然明了,自己是唯一寄人籬下的孩子。

  縱然無比思念溫柔的爹娘,但她不能說,也不能哭。

  她不是懦弱的孩子。

  【三】

  一晃數月,大家相處融洽,可看到師兄師姐有親人的嗬護,杜棲遲既無雙親也無兄弟姐妹在側,內心滋味難言。

  大夥兒時常聊起年僅六歲半的小燕師叔,叨念著他何時回來。他近來隨師祖夫婦南下出海、尋訪親友,是以沒在閣中。

  杜棲遲早在父母處得悉,小師叔是師祖獨子,年齡比他們這輩的老四小,比老五大。他曾去京城住過一段時日,那陣子杜棲遲才兩歲,對此印象全無。

  她聽說小師叔生得俊俏活潑,深受大家喜愛,心中也隱隱期盼能早日見到隻比自己大一歲的長輩。

  又過了三個月,他們終於真正相遇了。

  無奈,這位小師叔卻遠不似其他長輩那般疼愛她。

  杜棲遲忘記了那日天氣,忘記了有多少人在閣前相迎,隻記得,秋山寂寂,師祖夫婦青袍翻飛,年近五十的俊美容顏卻溫潤如玉,絲毫無年月痕跡,挽著那白衣素淨的清秀孩童,好看得如像從畫中摘下來一般。

  她也渴望,與爹娘遊遍天下,遺憾此際,他們遠在京城,身邊的是她弟弟。

  “誰家的小麻雀?”

  這是燕鳴遠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她那天穿了淺灰短襖衫、褐色百褶裙,看上去灰撲撲且略顯臃腫。

  師兄師姐們被小燕師叔的形容逗笑了,唯有師祖嗬斥燕鳴遠口不擇言,遂接受眾人禮見。

  杜棲遲言行拘謹,那雙水靈靈的明眸透著怯意,渾然不知,自那日起,“小麻雀”這外號,將一直伴隨她。

  閑來,一幫孩子會在師長指導下比試切磋。

  杜棲遲在娘胎裏隻待了七個月,生下來體弱,先天不足,武功根基為父親那一脈,在京城時僅有一丁點基礎,加上年紀又小,這些天以來,師兄師姐都讓著她。

  到了燕鳴遠手下,就沒那麽走運了。

  雖是七歲孩童,燕鳴遠出手半點也不含糊,章法有度。他的功夫為父母親授,不亞於比他年長的幾個師侄,和杜棲遲喂招,兩三下便將她撂倒在地,摔得她鼻青臉腫。

  杜棲遲父親身居高位,打小被捧在手心嗬護,即便眾師兄師姐與她過招,也是點到即止,何曾遭人下重手?

  跌倒在地,泥沙混著芳草氣息濺入口鼻,苦到了她心裏。

  “欸?沒想到你武功如此不濟!小七,你得明白一事,咱們長大後麵對的,是真刀真槍,要見血的。”燕鳴遠搬出不知從哪位長輩處聽來的言辭,白淨稚氣的臉上透出不屑,嘴角莫名挑著笑意。

  杜棲遲被他驕傲眼神一掃,初次感受到類似於屈辱的情緒。

  孩子也有尊嚴,越被蔑視,越不服輸。

  【四】

  此後,杜棲遲愈發勤奮,起早摸黑,日夜苦練。

  師祖夫婦念在她缺少雙親誘導,得空了多加點撥,因而她免不了要與燕鳴遠接觸。

  燕鳴遠在父母跟前尤為乖巧伶俐,背地裏則沒少嘲笑她,說她瘦弱、不堪一擊、是鵪鶉而非麻雀。

  她聽不懂他為何笑自己是“鵪鶉”,又沒敢問,一一忍著。

  因為她輩分低,年紀偏小,其他師兄師姐互相幫助,唯獨她最好欺負了。

  一定是這個原因。

  為了向師祖學到更精湛的武功,杜棲遲甘願受小燕師叔驅使,為他爬樹摘果子惹到毛蟲起疹子、給貓洗澡被抓了兩手紅痕,有好吃的也全任他先挑。

  然而,師祖隻待了三個多月,又攜同燕鳴遠離開,雲遊四方。

  杜棲遲想念他們夫婦,也時不時想起那個趾高氣昂的小師叔。

  即使他一而再再而三打壓她,她依舊承認,他是年輕孩子中最耀目的一位。

  杜棲遲從未偷懶,唯求縮短和燕鳴遠之間的距離。

  往後三年,師祖一家在中秋前後返回,待上四個月左右,又去別處逍遙。

  頭一年,杜棲遲仍是被燕鳴遠幾下打倒。父親不遠千裏來陪她過年,她沒說一個苦字,她得讓他知曉,他的女兒不輸於旁人。

  次年,各有進步,她能抵擋燕鳴遠二三十招,得到了姑母讚許。

  第三年,除了杜棲遲父親北上辦事,其餘人都來了,包括她的母親和幼弟。許久不見母親,她想哭,但她忍了,懂事地對他們微笑。

  那一年,她已九歲,武功不再是小輩中最弱的,年末考核,不但勝過郡主家的兩個孩子,連應對馬家的兩位師姐,也堪堪打成平手。

  十三歲的馬大師兄知杜棲遲難得見母親,容她在手底下走了百餘招,才以厲害招式將她製服。

  母親摟著四歲的幼子觀戰,見自家長女出類拔萃,喜極而泣,連聲道:“確實隻有大師姐的嚴苛,方可彌補我們夫妻性子軟弱的不足!”

  偏生燕鳴遠冷不防冒出一句:“小麻雀如今長進了不少,讓師叔試試你功力。”

  他輩份比她高,根本無需參與,卻像是故意為難,拳腳相加,招招猛烈,絲毫沒留情麵,將她逼至山壁。

  杜棲遲已無還手之力,內心的沮喪不言而喻。

  她花了將近四年,終究未能趕上這位小師叔,也許,一輩子也追不上。

  除非,她另辟蹊徑。

  那天夜裏,杜棲遲鼓起勇氣,敲開了四姨的院落,跪倒在四姨父兼表叔的白霜朝身前,垂首道:“小七請求表叔授予淩霄劍法。”

  淩霄劍法,是讓她杜家莊名揚天下的淩厲武功。

  白霜朝的武學始於杜棲遲的祖父,機緣巧合下習得鑰華閣的武功,成了世上唯一身兼兩派所長者。

  鑰華閣主為杜氏長女,卻因是私生女之故,從不曾正式拜入杜家莊門下。

  杜家嫡傳的父親不在,杜棲遲隻好求表叔。

  她語氣誠懇,態度堅定,清澄眸子裏蒙著一層少見的淚光。

  白霜朝清朗長眸閃過一絲狐惑,但杜棲遲的確是杜家血脈,他沒理由拒絕。

  他們一家在山上待了三個月,白霜朝不好在鑰華閣公然傳授她杜家功夫,便夜間私下傳了內功心法、劍訣,讓她自行修煉。

  杜棲遲白天苦練鑰華閣的東雲劍法,晚上研習家族內力和淩霄劍法,連生病也沒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