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作者:未降      更新:2020-07-06 14:27      字數:3429
  等赫元禎離開大殿之後,赫瓚有些局促不安地來回走動著。

  忽地他頓住腳步,喚來親信道:

  “你立刻去傅氏莊園找到客卿傅長寧,叫他即可進宮來見我。記得,要掩人耳目,不要讓旁人知曉!”

  那親信聽令,立刻便應了下來,轉身匆匆而去。

  不消半個時辰,傅長寧便披著一件灰色鬥篷從側門進入王宮,在一處極為僻靜的宮苑之中見到了北堯王。

  他們二人在裏麵密探了許久,一直等到太陽快要西沉,傅長寧的身影才從宮苑裏出來,匆匆踏上馬車離宮。

  赫瓚以為這一切算是天|衣無縫,可誰知這一切都全然落入了一雙在暗處窺探的眼睛裏。

  在天子暫居的宮廷別苑裏,原本爛醉如泥的赫元禎此時卻清醒地坐在一處隱蔽的內間。除了他之外,房間裏還有一個坐著輪椅的人,正是趙鬱。

  一個身影匆匆從外麵進來,走到內間之後朝他們二人稟道:

  “北堯王宣了傅家少主進宮,兩人密談許久。因為他們太過小心,屬下沒能探聽到談話內容。”

  趙鬱與赫元禎對視了一眼,冷冷一笑道:

  “還能有什麽。這傅長寧是王後楚禾的表哥,赫瓚這個時候尋他來,不過是想通風報信罷了。”

  赫元禎沉默片刻道:

  “舅舅的意思是…”

  趙鬱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本來也沒指望赫瓚會與我們合作。既然他已經倒向赫紹煊,陛下不如盡早將他結果,以免後患無窮。”

  赫紹煊似是還有些猶疑:

  “可是北堯王坐鎮北境,若是他死了,北境局勢勢必大亂…”

  趙鬱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道:

  “北境局勢大亂,蠻族大肆入侵,此時比陛下更坐不住的人是赫紹煊。”

  赫元禎神色一凜:

  “舅舅是說…赫紹煊必然會出兵阻止蠻族南下?”

  “這種閑事,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會管?等到北境局勢大亂,陛下隻需作壁上觀,待東堯軍與蠻族血戰之後,再坐收漁翁之利…”

  赫元禎聽了他的話,饒是已經下定決心對付赫紹煊,心裏還是忍不住生出一股陰寒。

  這個趙鬱心狠手辣遠在他之上。為了對付一個敵人,就算將全天下作為犧牲品也不覺得可惜。

  隻是赫元禎一想到自己與赫紹煊之間的種種,心中那最後一點猶疑也轉瞬即逝。

  他咬牙開口道:

  “既然如此,就請舅舅的暗樁盡早除掉赫瓚!”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捋了一下主線,那個...下周三之前可能就大結局啦哈哈哈(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這個月爆更的比較厲害,所以其實也感覺沒有連載多久就要完結了,時間飛逝的感jio~

  其實番外啥的可以開始預訂了哈,下個月主更番外,更新頻率不會保證日更,但是一旦更新可能都是肥章。

  再次鞠躬,感謝你們包容還不夠好的我。(其實還有好幾萬字呢癱...)

  連載很苦,但是有你們又很甜,比心心

  第八十八章

  ==

  經過數日奔波, 楚禾終於到了心心念念已久的瓊州草原。

  在這裏, 盛夏的暑氣仿佛隨著他們渡過障江之後盡數消解, 留下的隻有來自北境雪山草原上的陣陣涼意。

  當聽聞他們夙夜來到瓊州草原最大的民居部落之後,當地東堯駐軍元帥便親自西行百裏迎接,並且為他們準備了上好的氈房以供休憩。

  等到了氈房裏的時候, 已經是淩晨時分。

  因為一路奔波的辛勞,楚禾也顧不得用膳換裝, 腦袋一沾枕頭便立刻睡著了。

  不過一向習慣在外行軍打仗的赫紹煊倒是沒有她這麽疲憊, 就算夜色再深, 也還是傳了熱水進來,將倒在床榻上已經睡得昏天黑地的楚禾起來沐浴。

  可是她睡得實在太沉了, 就連溫熱的水花也沒能將她吵醒,反而在赫紹煊懷裏睡得愈發心安理得。

  第二天清晨,在一束順著氈房縫隙照進來的晨光和外麵此起彼伏的雲雀叫聲將她吵醒。

  楚禾睜開眼睛一看,隻見自己此時正睡在一個圓頂大帳內, 四處鋪得皆是紅色毛氈和羊毛地毯, 穹頂中央纏著數根垂落的花繩。外麵刺目的晨光順著穹頂照入帳內, 卻顯得柔和了許多。

  她腦子裏慢吞吞地想了一陣, 這才想起來他們原來已經到了瓊州草原。

  她輕輕挪動了一下,忽然感覺身上蓋的毛氈有些異樣地磨痛了她嬌嫩的皮膚, 下意識地低頭一看, 楚禾的臉頰便立刻漲紅了起來。

  原來她竟然沒穿衣服!

  可是她明明記得,昨天她躺在床榻上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明明穿得好好的呀?

  她抬頭緊緊盯了赫紹煊的睡顏一陣, 臉上有些羞怯,稍稍往被窩裏鑽了鑽,試圖將自己藏起來。

  這一點小小的動作到底還是驚醒了赫紹煊。

  隻見他那雙狹長的鳳眸忽然睜開,原本攏在她腰際的大手忽地收緊,將她整個人都撈回遠處。

  楚禾嚇得連忙將雙手撐在他胸前,一雙驚懼的眼神就像被獵人圍堵的小鹿一般。

  他眼裏,穹頂的晨光順著床前大紅的帷幔傾泄而下,溫柔地灑在少女嬌嫩的肌膚之上,顯得格外地瑩白通透。

  他的長眸之中勾著一抹懶倦的意味,隨後便將臉頰深深埋進少女雪白的肩窩裏,嗓音沙啞深沉:

  “大清早起來就這麽不老實?”

  楚禾感覺他的氣息徐徐掃過,自己肩上落下一陣酥癢的感覺,卻不敢用力掙開,隻能窩在他懷裏僵住不動彈:

  “昨天…我不是一進帳就睡了麽?”

  他分毫沒動彈,隻淡淡地“恩”了一聲。

  楚禾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地開口道:

  “那…我怎麽沒穿衣服?”

  赫紹煊明顯沉默了片刻,忽然從她肩窩裏抬起臉來道:

  “楚禾你一睡著是不是就忘了自己做過什麽了?”

  楚禾心裏忽地“咯噔”了一下,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指忽地攥緊了拳,愣愣怔怔地看著他問:

  “我…我昨天做什麽了?”

  “你昨天晚上剛一進氈房就躺下了,非要抱著我的脖子讓我給你解衣裳,解完了衣裳還非要讓我抱著你去沐浴…”

  說完,他還故意靠近楚禾那張已經燒得滾燙的臉蛋,盯著她那雙琉璃一般的美眸看了半晌,格外認真地問道:

  “你不會都不記得了吧?”

  楚禾有些忿忿地開口道:

  “哪有…!?我睡著了一向很乖的,怎麽會鬧騰…”

  赫紹煊抬手將她的下巴挑起來,輕蔑地笑了一聲:

  “那是你對自己的認識還不夠。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的話,要想知道一個人睡相好不好,問別人和他自己怎麽有用,必須得問他的枕邊人。”

  說著,他眸中的暖色愈來愈重,呼吸亦漸漸滾燙,緩緩拂過她臉上早已升騰而起的雲霞。

  楚禾見他的臉頰慢慢靠近,就在他快要閉眼吻上來的時候,忽地拉起了身上蓋的毛氈掩住下半張臉——

  赫紹煊非但沒有如期觸碰到柔軟的櫻唇,還碰到了紮人的毛氈,下意識地便睜開長眸望進她眼裏。

  楚禾有些心虛地往後挪了挪,忽地驚叫了一聲,卻見他將整個毛氈都掀起來蓋過頭頂,雙臂撐在她肩窩裏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的臉蛋。

  楚禾無處可藏,隻能絕望地抬起玉臂來護住胸前。

  他漫不經心地挑開她肩窩裏纏繞盤桓的長發,骨節分明的長指勾住她的柔夷,輕輕地往下一帶,卻沒帶動。

  他被小姑娘固執而恐慌地守護著自己地盤的模樣逗笑了,忽然俯身下去,在離她的臉頰不過幾寸的地方停了下來,指腹輕輕撫過她細膩的肌膚:

  “楚禾,都做過多少次的事了,怎麽還怕?”

  楚禾咬牙抿住櫻唇,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

  她能不怕嗎?哪一回不是將她折騰得死去活來,帶著哭腔軟著嗓音跟他求饒求上半天才肯放過自己?

  這她要是都不怕都不躲,那豈不是成了個傻子?

  瞧見小姑娘眼眸中藏不起來的慌亂,勾得赫紹煊心裏升起一團征服欲。

  他的大手稍稍挪下來,握住她的細腕稍稍用了半分力氣,便將她的手臂鉗製在兩邊不能動彈。

  他低頭俯身吻上她的嬌唇,初時像噙了一朵嬌花一般小心翼翼,愈吻進深處便愈用了許多,大手亦情不自禁地將她的手腕緊緊扣住,不讓她掙紮半分。

  癡纏了一會兒以後,赫紹煊忽然從她嬌唇上挪開半寸,嗓音低啞地覆在她耳邊道:

  “你就沒看出來,這氈房像什麽?”

  楚禾忽地聽見他說得這麽一句,當下便轉頭環視了一遍四周,仔細想了一陣才慢慢醒轉過來:

  “這是…婚房麽?”

  赫紹煊唇邊勾起一絲笑:

  “看你還不傻。”

  楚禾心中微微一動,腦中不禁想起他們大婚時的那個夜晚。

  除了一對龍鳳喜燭之外幾乎沒有旁的陪襯,就連她入洞房的時候,赫紹煊都沒有揭蓋頭,而是一把便掐住她的脖頸將她按在床榻上,還以為她是別人派來的刺客。除此之外,她便隻記得赫紹煊掛了那滿滿一牆的暗器和刑具了。

  隻是她沒想到,他居然會在瓊州還給她一間婚房。

  赫紹煊淡淡道:

  “隻不過可惜的是,他們草原上沒有龍鳳喜燭,勉強就用紅燭代替了。”

  楚禾轉眼一看,隻見桌案上果然擺著兩個燭台,上麵的紅燭已經燒到了末端,隻有些許蠟油留在燭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