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作者:
未降 更新:2020-07-06 14:27 字數:2499
“……”
楚禾心想,不怕才怪。
她從小就害怕毛茸茸的東西,方才也是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那顆狂跳的心髒平靜下來。
赫紹煊慢悠悠地走到屏風後麵的盥洗盆淨了手,又回到床榻上躺了下去。
楚禾見狀愕然道:
“不是說要去見朝廷監禮官麽?”
赫紹煊嫌棄地將那被烏貂弄髒的被窩踢到地上,又展開一床新的喜被鑽進去,心安地閉目養神:
“你記著,必須讓所有人都以為我還昏迷著,包括那個朝廷監禮官。”
說完,他的眼睛眯起一條縫,陰森森道:
“若是你說漏了,便是昨夜那三個人一樣的下場。”
楚禾猛地想起昨天那三具被裝進麻袋裏的屍體,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恰逢此時外頭傳來了一聲通傳:
“王後娘娘,婢子們來侍候洗漱。”
原本躺的舒舒服服的赫紹煊聽了這話,卻一挺身起來,抬手將楚禾一把撈到床榻上,按在懷中。
赫紹煊捂著她的嘴,附在耳邊蠱惑般低語道:
“記著,別露出馬腳。”
楚禾僵住,配合地點了點頭。
赫紹煊這才將她鬆開,自己則平躺在床榻內側閉上了眼睛。
楚禾低頭將身上的喜服收拾整齊,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進。”
得了吩咐,立夏和斂秋便跟著幾個嬤嬤便捧著各式各樣洗漱用具進來。
她們兩個一見楚禾便連忙擁上去。
斂秋滿臉擔憂道:
“小姐一換地方就睡不安穩,昨夜可曾入眠?”
立夏輕輕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小聲道:
“如今是在宮裏,比不得在府中的時候,稱謂可得變一變。”
斂秋悄悄吐了吐舌頭,轉頭朝那幾個嬤嬤瞥了兩眼,壓低了嗓音道:
“那為首的嬤嬤有些奇怪。自從她進來以後,往床榻上瞥了好幾次。”
楚禾借著妝台的銅鏡望向背後,果然瞧見一個眼睛細長的嬤嬤不斷地打量著床榻上的赫紹煊。
她不由地想起來,在赫紹煊收複東堯初期廢了好大一番功夫。如今來看,如今恐怕連赫紹煊身邊也埋伏著各方的眼線,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盯得死死地。
楚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會兒功夫,幾個嬤嬤已經將盥洗盆和漱口池擺好了,為首的那個便走上前恭敬道:
“王後娘娘,盥洗池已經備好了。後廚方才遣了人來,婢子便特來問問娘娘愛吃什麽,回去也好命他們早些準備上。”
楚禾頓了頓,心下想著她也不知道赫紹煊愛吃什麽,便隻好應付道:
“我這會子還不餓。待會兒我若想好了,便讓立夏去回你。”
那嬤嬤連忙應下,帶著人便出去了。
等立夏和斂秋兩個侍候著她換了嶄新的衣裳,楚禾也尋了個由頭將她們遣了出去。
待殿門合攏,楚禾這才鬆了口氣,轉身走回床邊掀開帷幔,壓低了聲音道:
“人都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赫紹煊才睜開半隻眼睛,將小臂枕在腦後,不緊不慢道:
“看清楚那個為首的嬤嬤長什麽模樣了麽?”
楚禾有些驚訝:
“你知道她是細作?”
赫紹煊嗤笑一聲,翻身下床去洗漱:
“我隻知道她是細作,卻不知道是誰派來的細作。沒辦法,我仇人太多,實在數不過來。”
楚禾忽地想起了什麽,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有些急切道:
“昨夜那幾個刺客闖進來的時候,像是熟悉殿內格局一般…”
赫紹煊一聽她的話,腳步登時便頓住,隻斜斜撇過臉來道:
“你想的沒錯,他們必有內應。”
作者有話要說: 煊哥正經不會超過兩秒的
你走過最遠的路,一定是煊哥的套路。(狗頭保命)
昨天猜對的都有紅包!沒猜對也不要緊,以後還會有有獎問答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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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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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聽了他的話,肩膀微微戰栗了一下。
不料赫紹煊看了她一眼,低頭湊上去:“怎麽,害怕了?”
楚禾往後一縮,也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
赫紹煊那張沒有半分表情的臉上微微動了動,眼睛稍稍眯起來低頭望著她:
“剛嫁來就這麽多壞事,你若是後悔的話還來得及。”
他的聲音不帶溫度,也不知是真心實意還是刻意試探,反正聽得楚禾背後一陣發涼,一個沒忍住便朝他猛地“阿嚏”了一聲——
這一聲噴嚏不止把赫紹煊驚得退開半步,把楚禾也嚇了一跳。想起這男人有該死的潔癖,她慌忙四下尋找著自己的手帕給赫紹煊擦臉,卻冷不丁迎麵讓一張絲帕罩住了臉!
楚禾瞬間僵住。
他捏她鼻子!
赫紹煊懶懶散散地垂眸看她,熟練地用帕子捏住她小巧的鼻翼命令道:
“用力。”
遠處龜縮在屎盆裏的小烏貂正探頭探腦地望著遠處僵持的兩人,冷不丁聽了赫紹煊這聲命令,鼻頭立刻便一聳一聳地抽動。
楚禾:“……”
赫紹煊莫不是把她當成寵物來養了?
想到這兒,楚禾從他手裏接過帕子,轉過頭道:
“我自己來就好…”
赫紹煊倒也不堅持,徑自走到盥洗池旁邊洗臉去了。臨走前還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
“用完洗幹淨晾到外麵,曬幹了再拿回來掛在香爐上熏一日還給我。”
那帕子上的確沾著佛手柑的香氣,顯然是被他常帶在身旁的。
楚禾一連串聽完,吸溜了一下通紅的鼻尖,一麵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一麵應承道:
“知道了。”
洗漱之後,楚禾見赫紹煊又回到了床榻上舒服地躺下,想起方才嬤嬤的話,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後廚傳膳,你要吃些什麽,我好讓他們去準備。”
赫紹煊略略抬起下巴看了楚禾一眼,唇角一勾:
“等會兒叫人進來,你就說想吃酒燜羊肉,杞海醃魚,冷醬京鴨還有醉雞。”
他一連串報了好幾個菜名,楚禾板著指頭數著,忽然發覺他報的全是重口味的葷菜,於是無可奈何道:
“…病人應當吃清淡一些的。你們這邊產豆腐麽?要不讓人給做個白菜豆腐湯?”
“你又不是病人。”
“…可你是病人。”
赫紹煊不情願地退了半步:
“那就再添一個清燉牛肉。”
“…來點素的吧。”
他像念經一樣報了兩個菜名:
“燒茄子,清水蒿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