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中央集權
作者:一人魂      更新:2020-09-01 09:48      字數:3767
  且說公孫劍受傷回將軍府療養之後,雖然人成這樣了,但是該過的年還是要過,幾個丫鬟將他擺放在廳堂中,蓋上厚厚的被子,腳邊還圍著兩個火爐,十分暖和。

  公孫劍手指輕輕敲在桌麵上,伴隨著一陣陣滴答滴答的聲音,他看著來來往往過路的丫鬟仆役,好不熱鬧,廳堂前那個能坐二十餘人的大圓桌已經被抬了下去,仆役們又搬上來一個個小方桌,不停從廚房端菜放在方桌上。

  公孫劍拉住一個丫鬟問道“今天晚上將軍府有不少人嗎,怎麽擺這麽多桌子。”

  丫鬟被這位年輕將軍猛然抓住手臂,她那被風雪凍的富紅的小臉更加透紅了,有種說不出的婉約美感。

  “公孫將軍有所不知,今日於大人要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無親人可團圓的婢女仆役一起吃年夜飯。”

  公孫劍聽後微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張小銀票,“我說怎麽那麽多桌子,這個給你,算是這一年對你辛勞的獎賞了。”

  不料這女子擺了擺手,她施了個萬福說道“公孫將軍,奴婢不能再要了,於大人已經給過年賞。”

  “他給你你就拿著嘛,給他省什麽銀子。”

  此時,於有俊、林秋風以及早些日子就從屏州趕回來的柳慶勻,三人一同出現在門前,於有俊走來過拿住公孫劍的銀票就塞給了這個丫鬟,他輕笑道“現在公孫將軍可是咱們將軍府最富有的人,你不要他的銀票要誰的銀票?”

  丫鬟也是捂嘴偷笑,她感恩戴德的看了在場這些大人物一眼,像自己這種無家可歸逼不得已來做丫鬟的,很容易被主人家欺負,甚至有些姿色的還會被府中的紈絝子弟玩弄,聽聞太守府的丫鬟沒有哪個沒遭受過王公子的毒手的。

  而這群將軍府的丫鬟她感覺是整個天下間最幸福的丫鬟了,平日裏的夥計不重,而且那些大人物也從來沒有怎麽著你,甚至有的諸如公孫、於二位大人,他們還會對你噓寒問暖,除了每月的月錢之外,看見你病了冷了累了,還會給額外的銀錢。

  公孫劍聽見於有俊這麽說,他撇了撇嘴,“得了吧,我不是最窮就夠好的了還最富有,拉倒吧。今年的年賞你都還沒給我,我哪來的銀子,人家林叔好歹給我包了個大紅包,也沒見你有什麽表示,就會拿人家尋開心。”

  於有俊啞然,他“嘿”了一聲,嘖嘖道“沒想到你小子那麽大怨氣,怎麽了,老子作為你的頂頭上司,不給你包紅包,我是犯了大周律法還是違了聖上諭旨啊?”

  於有俊說著就要給這小子一拳,轉念一想他才受傷就算了,便指著臉色還是那麽陰險的公孫劍說道“別給老子憋壞水,你撅個腚我都知道你要放什麽屁,老柳,你給咱們公孫將軍算算他現在有多少銀子。”

  柳慶勻笑著出列,他還煞有介事的伸出十個手指頭,眼皮上挑回想片刻後說道“可支配銀錢也就林兄弟給他包的紅包了……”

  林秋風在一旁沒忍住“嗬”了一聲。

  公孫劍的嘴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我就說吧,除了林叔給我的銀子,我還有屁的錢。”

  咱們這位經略使大人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要不是柳慶勻也三十好幾的人了,他真想一腳踹在這副節度使屁股上讓他知道花兒為何這樣紅。

  於有俊扯了扯嘴角,“老柳,說全部,全部!”

  “不是你讓我說銀錢嗎,人家公孫小子就這麽多錢,好了好了,你別這樣,我老老實實說還不行嗎。”

  柳慶勻看於有俊快憋不住氣了,他也不調笑這位經略使大人了,他細細說道“宋祁煥剛剛又來府內了,不過他好像有急事,隻是說代他向公孫小子致謝一聲,送你一些禮物就走了。”

  “什麽禮物?很值錢?”

  柳慶勻撇了這小子一眼,“有中州集市地段上佳的地契五張,布帛五十尺,糧油米麵各三百斤,還有各種青花瓷器約摸二十餘個。”

  “我的個乖乖……”

  公孫劍聽到後也是咋舌不已,布帛糧油就不說了,隻是日用品罷了,那青花瓷器也不說了,不過就價值個幾千兩銀子而已,最讓他感覺最瞠目結舌的,還是那五個上佳地段的地契,這些可都是些人死了都變不了的資產。

  過慣了窮日子的公孫劍,他一輩子都沒感覺自己這麽富有過,仿佛就是一夜暴富一般。

  於有俊拍了拍他的肩膀,“青花瓷器和地契我給你保存了,糧油米麵放廚房裏了,布帛分派給丫鬟們做一些過冬的新衣。”

  公孫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那我還剩什麽?”

  於有俊一笑,與柳慶勻相視一眼,二者從懷中掏出一個厚度不亞於林秋風那個的紅包,塞進公孫劍手中。

  “你還有這個。”

  若不是自己腿腳不便是躺在椅子上的,他現在已經摔倒在地了。

  夜晚,整座將軍府燈火通明,或者說是整個中州城都亮如白晝。

  經曆了白天這麽多事以後,將軍府的人,終於可以在夜幕降臨下,好好吃一個年夜飯了。

  公孫劍坐在廳堂側位上環顧四周,他還是低估了將軍府前院方桌的數量,廳堂內坐著原先一起出生入死的將領們以及將軍府的大小管事一等丫鬟,廳堂之外擺了不下七八桌,全是穿著新衣的婢女以及仆役。

  春節佳肴早已經擺滿了整個桌麵,最後幾個熱湯上來之後,所有人端起酒杯拿著筷子忙活的熱火朝天。

  柳慶勻端著酒杯,小聲問道“什麽時候南下。”

  這柳慶勻早就在屏州閑出了鳥屎來了,那裏大多都是舞文弄墨的文人士子,他與那些文官兒顯得格格不入,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數那些文官屁事多,喝個酒都要作詩幾首,一場酒局下來,那些文官老爺們一杯都沒喝完就一個個紅光滿麵,醉意正濃。

  公孫劍一笑,“柳將軍的副節度使做的不舒服?這可是整個王朝內數一數二的高官了,我想做還沒有嘞。”

  “去去去,你一小屁孩懂什麽,現在咱們要個屁的高官厚祿,如今天下動蕩,各方勢力層出不窮,南有百萬大軍虎視眈眈,西有西蜀餓狼垂涎,現在還不是享福的時候,我就怕這將士們沒有戰事,一個個都消磨了鬥誌。”

  “放心,不會的。”

  於有俊輕泯一口酒繼續說道“既然沒有戰事,皇上那邊也沒有下旨,我估計就是等西蜀扣關潁川道的時候,看童言海和平西大將軍劉飛義能不能守得住,如果他們守住的話,咱們估計就要南伐了,如果他們守不住,那咱們就要前往潁川道增援了,不過根據我的猜測,宋嶸也有可能去這兩個戰場的任何一個。”

  柳慶勻深感讚同,現在北疆道兩股大軍就是這麽個情況,於有俊和宋嶸就是一塊木板,哪裏漏風往哪裏補,但是宋嶸那塊木板已經太破舊了,隻能補一補不是很大的洞,最後還是要靠中州軍挑起大梁。

  “你們都別忘了,除去節休之外,每天要保持高強度訓練,咱們原先淮安軍出來的底層士卒們都上調一級,伍長做標長,標長做屯長,屯長以上不動,以淮安軍的訓練強度再升一級,將現在的中州軍打造成一個全能之師。”

  柳慶勻皺眉,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胡亂夾了一口菜吃。

  於有俊與他相識這麽多年,豈會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無非就是那些除去以前老淮安軍之外的新軍會不會不服氣。

  於有俊搖頭笑道“放心吧老柳,先上調一批人就是為了讓那群新兵不服氣,若是他們也想升官,那就給老子好好訓練,保持好一個隨時都能上陣殺敵的心態,當兵打仗之人,無非就是為了權勢錢財,隻要他們肯努力,要錢要人要權,我都能給,若是有那種投機取巧之輩,趕出中州軍永不錄用,這句話一直有效。”

  說著,於有俊站了起來,原先柳慶勻下意識壓低嗓門,就是不想讓其他人聽見什麽太多秘密,但是於有俊回複的聲音卻很大,整個廳堂坐著的將士們都能聽到。

  於有俊高舉酒杯,“方才我的話都聽到了吧,不管你們是先來的還是後來的,想要升官發財就給我用功,也請諸位將領們將這句話帶給下麵士卒們,隻要你肯努力,那就什麽都有,我先幹為敬!”

  “敬於將軍!”

  “敬於大人!”

  兩種不同的聲線傳出,喊於將軍的那群人全是老底子了,喊於大人的那群人都是後來者。

  一時間這兩種派係有些針鋒相對的火藥味。

  公孫劍自顧自喝著酒不理睬他們,那林秋風算是一個護衛類型的人物也不參與到兩種派係的爭鬥中,這二人相視一眼,笑著碰了碰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於有俊喝的有些微醺,他摟過公孫劍,在他耳邊問道“大夫說你的腳什麽時候能好?”

  “大夫沒說這個事,隻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今天回來之後林叔給我通了脈絡,我能感覺使得上力了,估計再等兩天,下地走路不成問題,那大夫還沒林叔好使。”

  於有俊點了點頭,又對林秋風說道“林哥,你這兩天辛苦一些,我想盡快帶著公孫劍去一趟東州。”

  林秋風淡然道“放心吧。”

  公孫劍不解,他知道於有俊上次說過帶他去一趟東州感受文士氛圍,起先他以為是於將軍有事,正好順帶捎上他,他也沒在意,去就去了,可現在怎麽聽起來像是為了自己才去東州的。

  公孫劍問道“於將軍,帶我去東州做什麽,不會真是感受什麽勞什子文士氣氛吧?”

  於有俊搖頭,“稷上學府就在那裏,我帶你去稷上學府求學。”

  公孫劍一聽,雙手一哆嗦,筷子就掉在了地上,他愣愣撿起,不嫌髒繼續用著,“稷上學府?小狗兒要去的稷上學府?”

  於有俊點頭說道“正是,正好你們兩個老朋友也能見一見,在裏麵還能學習學習知識。”

  “好!”

  柳慶勻不解,“誰是小狗兒?”

  “我的一個朋友!名叫趙苟同,他說他要去稷上學府修習,以後給我做謀士!”

  公孫劍迫不及待的說道,那雙站起來有些艱難的腳都要離地而起了,林秋風不動聲色的壓下他的膝蓋,這才沒讓他傷上加傷。

  柳慶勻大笑,顯然心情是非常的好,中州軍現在什麽都有,就是缺謀士,傳聞那稷上學府可是有儒家聖人開堂授課,從中出來的學生,再不濟也是文采非凡文筆卓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