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聊到了亥時末，白靈才催促兩個弟弟去休息，但白小山堅持送上官煜離開，怕自家二姐吃虧。

  可原本已經離開了的上官煜，卻在一盞茶的功夫後，又來到白靈的房間。

  “這幾匹布料，都送去大姑娘的繡莊那邊，給兩位少爺裁製出來。再準備幾身穿著舒坦的細棉布長衫，讓他們在家裏頭穿用。庫房裏還有幾塊皮子吧？看著給他們做了，不夠的話就去買。”白靈休息之前，又交代了海棠幾句。

  白小山二人是帶著行李過來的，可府城那邊流行的款式，到了京城就顯得有些不上台麵了。

  白靈倒是不覺得非得跟著潮流，追求奢華。

  可這裏是京城，白小山二人又要去最好的學堂念書，若穿著不能隨大流，定要被人恥笑、排擠的。

  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白靈不想讓二人有心裏負擔。

  海棠領命之際，不著痕跡的朝內室看了一眼，卻什麽都沒說的離開了。

  白靈剛要轉身，便落入溫暖的懷抱中，熟悉的氣味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不是回府了嗎？怎麽又過來了？”白靈揉揉鼻子，撞的不重，但有點酸。

  上官煜沒有發現白靈的小動作，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叫屈道：“小舅子什麽的，真是太不討喜了，還是小姨子好一點。”

  白薇在京城的時候，雖然也展開了防狼的架勢，可上官煜偶爾說點什麽越距的話，可沒被教訓過。

  白靈噗嗤笑出聲來，粉拳在上官煜胸口上捶打兩下，無奈的道：“你還委屈上了，別人即便是定親了，也不曾像你這樣夜闖閨房的。要是我爹娘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一定會讓我早點把你娶回家的，省的哪天真的越距了。”上官煜截話道。

  “不要臉！你到底是想，也得看我答不答應。”白靈的話剛說完，便被人堵住了嘴。

  上官煜最近比較忙，有的時候過來了，不是見不到白靈，就是白靈已經熟睡，好久都沒親密過。

  白靈掙紮了兩下，便由著上官煜去了。

  一吻作罷，白靈瞪了上官煜一眼，不用照鏡子也知道，嘴唇定是紅腫了。

  若不是空間裏的藥材效果好，白靈明日還怎麽去見兩個弟弟？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歇著。這兩日我會比較忙，你要是沒事的話，就不用過來了。”白靈道。

  “靈兒不會想我嗎？”上官煜挑眉，這話一點也不想聽到。

  “有空就想想，要是太忙的話，休息的時間都不夠，再想你容易累壞了自己。”白靈說著，拉著上官煜的手走到軟榻旁，二人隔桌而坐。

  “對了，你找到商老的下落了嗎？”白靈詢問。

  “商老他……咳。”上官煜憋住笑意，無奈的攤手道：“這次迷路的有點遠，我的人還沒找到他。”

  “有點遠？”白靈不太理解這個遠是什麽概念。

  “商老目前不在東漢國。”上官煜道。

  白靈捂臉，自己的師傅是個路癡，偶爾智商不在線，真是丟臉。

  “師傅的聰明，估計都用在醫術上了。”白靈給商老找了個合適的理由。

  “我也這麽認為。”上官煜深以為然。

  兩人又聊了一會，見白靈真的困倦了，上官煜這才不得不離開。

  躺在床上的白靈，手裏把玩著藥王穀的少穀主令，心裏想著要不要動用藥王穀的勢力，去把商老給找回來。

  可藥王穀內部到底什麽樣，白靈並不了解，未免出現居心叵測之人，白靈決定暫時隱瞞商老失蹤的事，以免內部動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師傅你留了一本手劄，就不管我這個徒弟有沒有本事接手藥王穀，可真是……”白靈搖頭，不知該如何形容商老的心大了。

  白小山二人剛進京，自是有許多事情要辦的。

  見完白草之後，二人便要拿著各自的推薦信，去學院裏報道。

  距離春闈的時間有限，他們耽擱不得，每一天都要抓緊時間吸取新知識。

  不僅是學識方麵，還要盡快了解京城的局勢，以及各個派係的關係，否則在學院根本就站不住腳。

  宰相門房三品官，京城裏的權貴太多，權貴子弟更多，白小山二人在紫東城沒人敢招惹，那是因為有白靈在，再加上知府也照應著白家。

  可到了京城，白靈的身份是不夠看的，白家的善名也沒什麽用途。

  柳旭生還好，雖然是去官學，可裏麵也有不少被資助的寒門學子，不會太被排擠。

  白小山則不一樣，他的年紀本來就小，又考了這樣的好名次，不少官員都拿他和自家的孩子做比較，讓這些天之驕子如何接受？

  白家的家世連京城的六品官都不如，在國子監裏自是身份最低微的學子，但他的學習態度和學習的進度，卻是很得先生們的讚賞。

  不管如何被排擠，白小山都能淡然處之，更是讓先生們欣賞他的心性，暗道此子日後必定有大作為，明裏暗裏的沒少照拂。

  禦書房。

  皇帝剛剛處理完一批奏折，便準備休息一會，聽著太監稟報宮外頭的事。

  身為天子，自然有自己的渠道來源，否則指望著奏折來了解天下事，估計半點真相也看不到。

  白小山一個秀才，本不該被皇帝記住，可白小山捅出了科舉舞弊案，皇帝自是主意到這個名字。

  在得知白小山的成績後，對他也看重了幾分，有意讓白小山成為天子門生，日後……

  “此子倒是有些天資，隻是不知日後在仕途上，是否也能這般遊刃有餘。”皇帝得知白小山的處境，並未讓人照拂。

  一個連書院裏的小摩擦都解決不了的人，日後在官場上也難有大作為。

  太監不敢搭話，隻得垂首。

  “白家倒是人才輩出，不拘著兒女都有作為，朕對那個小村子倒是有興致了。”皇帝就是這麽一說，自是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而微服私訪，“朕記著吉祥郡主送來的果酒和藥酒還有不少，賞賜一些給後宮，皇後那裏加重一些。”

  “是。”太監總管德海忙應聲領命，心裏卻在不停的思索，皇帝突然這麽叢的用意是什麽。

  果酒和藥酒，已經被定為是貢品，不過卻是由蕭家作為皇商進貢的。

  白小山要走仕途，縱然白家有作坊和生意，也不想要了皇商的名頭，那無異於是坐實了他們是商人的身份，對白小山日後發展不利。

  士農工商，白家是農戶出身，名下土地不少，哪怕是有再多的作坊和鋪子，也不會落到商上。

  而白靈送酒，還是上次去南山村傳達聖旨的時候，白靈特意給皇家準備的，比正常出售的質地好那麽一丟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