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煜怎麽也想不到，拉攏小舅子不成，反倒是被說教了。

  白靈在一旁忍笑的模樣，讓上官煜更是鬱悶，她不是該站在自己這邊，一致對外嗎？

  “小山，爹給我來信的時候，說是你帶了些稻穗過來，快拿出來給我看看。”受不住上官煜哀怨的眼神，白靈隻得岔開話題。

  “女生外向。”白小山失望的搖頭，倒是不舍得對自家二姐說教。

  白靈老臉一紅，強作鎮定的當做沒聽到。

  柳旭生畢竟是表弟，不好多說什麽，但接收到白小山的眼色，便留在原地坐著不動，不給上官煜沾白靈便宜的機會。

  上官煜心中鬱悶不已，早知道會是這樣的場麵，他就不該過來的。

  到不若等再晚些，直接去白靈的閨房裏談談心，牽牽小手，還能親親小嘴……

  上官煜想著，桌下的大手便不安分起來，握住了白靈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劃弄著她的手心。

  白靈飛快的抬頭看了柳旭生一眼，見他並未發現異狀，便在上官煜的手背上捏了一把，示意他消停點。

  白小山很快便回來，將木盒遞給白靈。

  “這些麥穗，都是咱們家莊子上的。算著日子，現在應該已經打好糧食了，爹和莊戶一起估量過，一畝地應該能有三四百斤，產量不比南邊的少。再加上水裏養的稻香魚啥的，賺頭比種其他糧食的多。”白小山道。

  “我和表弟去看過，稻穗很少有不成的。就是稻田整理費勁兒些，想要種冬小麥是不成了。”

  說起莊稼，柳旭生這個在南邊住過幾年的少年，倒是有發言權的。

  “家裏在南邊的時候沒地，但也去鄉下看過，那邊的產量也就這樣，最多能高出一成左右。但他們的稻田不養東西，總收成倒是比北邊的少，可勝在最熱的地方能種兩茬，倒是多出一季糧食。”

  “南邊是種兩茬水稻，可秋天種的那茬，產量也隻有六成左右，算下來南北的稻田收入都差不多。”白小山道。

  “別的地方的水稻，也這麽成實嗎？”上官煜詢問道。

  “那倒不是。”白小山搖頭，“我和表哥去了幾個村子，有些人家舍不得漚肥，有些是灌水不足，產量也就是咱……我們家莊子上的一半。”

  白小山話到一半，才發現是上官煜問話，忙改了口。

  “這樣看來，北地種植水稻是可行的。能種冬小麥是好，可也不是什麽地都能種的，還得看上一茬莊稼是啥，肥料也得跟緊了，要不然折騰一回也得不了多少糧食。”白靈道。

  北稻的口感更好，賣出的價錢會更高，白靈心裏是有譜的，隻是這個時候不能說出來，要不然沒法解釋。

  “冬小麥的口感，比春麥的要勁道的多，雖然產量稍低一些，可價錢卻更高，倒是比春麥還能賣上價錢。這北稻的口感，不知道會不會更好。”上官煜倒是想到這一點，便看向白靈。

  “我這就給我爹寫信去，讓他先把稻子都收了，先別急著賣，托鏢局送兩袋大米過來，咱們嚐嚐口感後再定價。”本就有這個打算的白靈，立即起身去寫家書。

  有上官煜在這，即便是天黑了，也不怕信件送不出去。

  當初種水稻的時候就簽了合約，頭幾年的水稻都歸白家收購，所以說隻有白家才有水稻，價錢自然是他們說了算。

  白靈匆匆朝書房走去，白小山和柳旭生卻立即收起笑臉，一致犀利的望向上官煜。

  反倒是上官煜，這會淡定極了。

  隻要白靈點頭，親事便不會出岔子，兩個小舅子這邊也該好好談談了。

  至於柳旭生是表親，上官煜真的沒不把他當回事，白靈和外祖家的關係可好著呢，就像是上官煜和雅陽公主那樣，比親兄妹的感情不差什麽。

  “靈兒嫁給我，我會護她一生一世，將這世上最好的給她。此生除了靈兒之外，我也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也不會限製她的自由，讓她做喜歡的事。我敢保證，除了我之外，沒人會對靈兒更好，也沒有人對她的感情，比我的更為存粹。”

  上官煜直入主題，一番話讓白小山二人沉默下來。

  白靈和尋常女子不同，絕對不是那種甘於在後宅裏生存的女子。

  且白靈早兩年就說過，寧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會嫁一個三妻四妾的男人。

  若非是白靈早就放出話去，白家的姐妹三個哪裏會無人問津？

  “記住你今日的承諾，若是你日後做不到，我定會將我二姐帶走。我二姐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值得最好的對待。”白小山鄭重的道。

  “我和小山一個意思，縱然我們現在沒有能力，但寧欺白發翁不欺少年窮，二表姐若是被你欺負了，遲早有一天我們會有能力替她討回公道。”柳旭生沉聲道。

  比起白小山的姐弟之情和孺慕之情，柳旭生心中對白靈還有一份濃濃的感激之情。

  若非是白靈，柳家或許早已家破人亡，不會有現在的安生日子，他也不可能有機會再念書。

  上官煜見狀，危襟正坐，舉手起誓道：“我上官煜對天起誓，此生定不辜負白靈，否則腸穿肚爛，永世淪為畜生道！”

  古人信奉誓言，白小山和柳旭生自是相信上官煜的誠意。

  “雖然我們同意你和二姐的婚事，但在成親之前，該注意的都要注意。我二姐是個女子，聲譽上不能受損。你若真心喜歡我二姐，就該為她考慮。尤其是你的身份，有什麽風言風語的傳出去，我二姐這輩子都抬不起頭做人。”白小山叮囑道。

  柳旭生沒有作聲，但眼神也是一樣的。

  上官煜倒是不惱，親人這般關愛白靈，他也是高興的，隻能違心的應下。

  大不了以後多做點夜闖閨閣的事，有些話有些事不讓外人知曉便好。

  白小山狐疑的看著上官煜，總覺得他太好說話了，透著怪異，可到底是年紀小，沒有想太多。

  “你們在聊什麽呢？一會湯底就變味了，大家快點吃，時候也不早了，吃完了好早些睡。”白靈去而複返，將信件交給上官煜，道：“讓你的人把信送到我爹手裏，越快越好。”

  “好。”上官煜點頭，將信收好，又問道：“你們兩個這次進京，是打算入官學繼續念書，還是參加春闈？”

  說起與仕途有關的事，白靈看了兩個弟弟一眼，倒是沒再搭話。

  漢王府是大旗不錯，可和皇家的關係微妙，想要扯虎皮不太適合，一切按照原計劃來，倒是最適合不過。

  但還是要看本人的意思，白靈不打算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