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三樹的意思，及笄禮要大辦特辦。

  白靈無法，便請了陳老等人來參加，卻不想錢夫人主動來做正賓，並且由她的女兒做讚者。

  蕭穆晴得到邀請後，也表示要做讚者，可蕭穆晴的出身比錢夫人高，又是在白家應下錢夫人之後回的信，也隻能放棄。

  “娘，這兩支玉簪，在府城都是鎮店之寶，可讓娘滿意了？”

  白靈一直在空間裏忙著雕刻，到第二日晌午才出來，被白柳氏訓了一通，隻得撒嬌道：

  “原本是打算過生辰的時候送給三妹，現在倒是正好派上用場。娘你仔細看，這裏頭可是刻著我和三妹的名字的。”

  “算你識相，累了就多休息一會，娘還忙著呢，晚飯的時候讓人來叫你。”白柳氏頗為滿意的拿著兩個錦盒離開。

  白靈一頭撲到被子上，看著纖細的雙手，感歎道：“還好隻是雙胞胎，這要是三胞胎，還真不一定來得及，累屎寶寶了！”

  白家畢竟隻是農戶出身，所以及笄禮雖然要操辦一下，卻也邀請不到多少貴人。

  故而在白靈的勸說下，及笄禮才有一加的方式，倒也不會太過繁雜，免得禮節不到位，反倒成為笑柄。

  而白薇在意的是能有及笄禮，是否簡化過程倒不是很在乎，便沒有任何疑議。

  終於到了及笄的這日，白靈姐妹倆一道早便被叫起來沐浴更衣，並且穿上了彩衣，梳了雙環髻。

  待賓客都到齊後，白靈姐妹倆在讚者的引領下，給爹娘磕頭謝過養育之恩，便回了專門準備的房間，再度沐浴更衣並上妝。

  因著加笈的過程中，姐妹倆需要穿中衣等待正賓來主持儀式，故而隻能有女賓參加，便連白三樹也隻能在前院等著姐妹倆去拜謝。

  披著棉鬥篷，在刺骨的寒風中，白靈與白薇牽手走向二進院子裏的堂屋，正式接受加笈。

  白柳氏坐在高堂之上，看著一雙水靈靈的女兒，高興的笑出眼淚來，捂著嘴怕自己會哭出聲。

  屋裏受邀的同村長輩們，都是看著三房從苦難中過來的，自然也能理解白柳氏為何這般激動。

  倒是蕭穆晴，看向白靈的目光有些複雜，盡管氣色好了許多，可眼角眉梢卻平添了幾許愁緒。

  姐妹倆麵衝東方，跪坐在早就準備好的蒲墊上，目視前方，安靜而美好。

  錢夫人站在白柳氏身側，高聲吟頌祝辭：“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讚者上前鋪了新的蒲團，錢夫人優雅的走上前去，扶著裙擺跪在側方，為白靈簪上了玉簪，隨即起身象征性的扶了扶玉簪。

  白薇那邊，錢夫人亦是同樣的動作。

  姐妹倆加簪完畢，叩謝白柳氏的養育之恩後，便被扶回到房間換衣裳，自也要重新裝扮一番。

  “姑娘這麽一打扮可真美，奴婢都快認不出來了。”白芍看著鏡子裏的白靈，驚豔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的意思是，我本來很醜嘍？”

  白靈笑著抓向白芍的咯吱窩，一點也不怕弄壞了自己的造型。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這麽說我，今兒非得給你點顏色看看不可。”

  “姑娘饒命，奴婢嘴笨，以後一定管住自己的嘴。不對，奴婢以後每天都在嘴上抹蜜，見天說好聽的給姑娘聽，姑娘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白芍左右閃躲著，怕白靈會弄亂了發型，又不敢躲的太遠。

  本是想進來和白靈說會話的蕭穆晴，正好看到這一幕，腳下像是生了根一樣，怎地也抬不起來了。

  “小姐。”淺雲低聲提醒了一句，以免蕭穆晴失禮。

  “今兒可是你的大日子，不能這般胡鬧。”蕭穆晴攥握著拳頭，擠出一抹笑容來，邁步走進了房間。

  “我就是這性子，能安安靜靜的給人折騰了這麽久，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這裏又沒有外人，怕啥？”白靈嘻嘻的笑著，起身去迎蕭穆晴。

  “你呀。”蕭穆晴笑著搖頭，接過淺雲手中的錦盒遞給白靈，“這是我送你的禮物，看看可喜歡？”

  “蕭大小姐出手，豈會是凡品？今兒我可是賺了。”

  白靈打開錦盒，見裏麵是一套粉珍珠的頭麵，立即將盒子蓋上，誇張的道：

  “我可得好好收起來，免得被人惦記了去，那還不得心疼死我啊！”

  “慣會逗我開心，我這一套首飾，可還不如你一根簪子值錢呢。”蕭穆晴說的是實話，視線卻是掃過白靈頭上的玉簪。

  好玉難求，幾乎都會流到真正的高門大戶那裏去，市麵上根本就見不到極品。

  “我就說自己運氣好，總能遇到好東西。等你及笄的時候，我也送你一支，夠意思吧？”白靈笑著拍了蕭穆晴一下。

  禮尚往來，白靈從不吝嗇在人情上，尤其是她最不缺的就是極品玉石了。

  且好玉養人，空間裏的玉石還有解毒的功效，白靈自是願意贈與好友。

  “我可是記下了，不許賴賬。”

  蕭穆晴笑著應了一句，並未放在心上。

  “時辰到了，你快去前頭答謝賓客吧。我不方便露麵，便在後院歇會，你不用顧及我，別忘了你可是今日的主角。”

  “成，那我先去做木偶人了。反正你今天也不急著回去，咱們晚上聊。”白靈眨了下眼睛，便雙手交疊在小腹前，優雅的邁步離去。

  看著自家小姐秒變身的模樣，白芍愣了一下，也趕緊追了上去。

  門口有冷風鑽進來，蕭穆晴不禁打了個冷顫，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淺雲，你覺得我和白靈誰更好看？”蕭穆晴摸著自己的臉，冰涼的指尖，將冷意傳遍到全身的每一處。

  “當然是小姐更好看，白靈雖然有幾分靈氣，可畢竟是農女出身，最多也就裝裝樣子，隨時會原形畢露。”淺雲點評道。

  “若你是男人，是喜歡白靈這樣朝氣蓬勃的女子，還是像我這樣的病秧子？”蕭穆晴又問，眼中的神色又暗了幾分。

  “小姐莫要這般想，您的身子已經大好，大夫不是也這麽說了嗎？夫人說年前就派人接您回京，您可是世家嫡女，就憑您的身份，白靈連給您做丫頭都不配。隻要長腦子的男人，都知道小姐才是最佳的正妻人選。”

  見蕭穆晴又鑽進牛角尖，淺雲忙勸說道。

  “是啊，我的身份便是我最大的籌碼，白靈這輩子已經輸了。”

  蕭穆晴低喃著，一滴淚珠兒順著羽睫落下，酸澀的開口道：

  “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老太爺為何要如此捉弄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