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軍隊所耗費的銀兩是何等巨大的開支，尤其是位處邊境，小戰爭不斷，支出更是高於尋常軍隊。

  至於什麽是大戰役，那還不是皇帝說了算？

  “漢王就沒想過別的辦法嗎？”

  對上段玉郎詢問的眼神，白靈補充道：

  “我是說在藥材這方麵，朝廷不給予支持，北地所產的傷藥數量有限，隻這一件事上就是一筆不菲的支出，漢王總不能一直自掏腰包來填坑吧。”

  “你這個形容太貼切了，可不就是一個坑，還是能窮好幾代的大坑。”

  段玉郎仰躺著，十分無奈的道：

  “白靈，咱們是合作夥伴也是朋友。你能為邊關將士捐贈藥物，我敬你是條……呃，女漢子。”

  白靈磨牙，隨手一摸，卻沒找到可以砸人就不會出事的物件，卻沒能找到。

  “口誤，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成了。”

  段玉郎忙坐起身來，討好的笑著，見白靈沒真的動怒，這才繼續道：

  “實話和你說，段家能夠成為紫霄城的首富，自是離不開漢王的照拂。不過多年來，段家曆任家主都在暗中支持紫霄軍。除了兵器之外，段家能做的都做了，可以說大半收入都無償又無名的用在軍隊上了。”

  “互助互惠，倒也不吃虧。”白靈表示理解。

  商人若沒有強大的靠山，隻有被吞掉的份兒，除非自身實力夠硬，這也是白靈不敢冒進的原因。

  “的確，段家祖先的決定是正確的，讓段家能在紫霄城屹立多年。”

  段玉郎點頭，卻略帶無奈的道：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限製了段家向外發展，隻能固守在紫霄城這一方之地。多年來，段家在各地設暗樁，卻始終無法轉為明處，且得來的資源也都是負盈利的。”

  白靈默不作聲，思索著段玉郎和自己說這番話的用意。

  定定的看了白靈好一會，見她如老僧入定，不得不服白靈的這份沉穩。

  “白靈，我今日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知道你是有野心的。可這世道，許多事不由人定。與其跌跌撞撞的滿頭包，不如選擇一條對的路走到底，未嚐不是最好的結果。”段玉郎壓低聲音道。

  “多謝段公子提點，我會慎重考慮的。”

  白靈並未直接回複，而是轉移話題道：

  “你既與紫霄軍有著淵源，便替我帶句話過去。將士們保家衛國，是最該受人尊敬的，他們的性命也最為珍貴。若戰事不那般吃緊，有軍醫願意前來學習縫合之術，我願傾力相授。”

  有些事情上，白靈有著自己的底線，也不想給家人帶來麻煩。

  但對於救人這件事，白靈有著自己的執著，樂於與其他醫者分享。

  “謝了。”段玉郎朝白靈拱手，表達自己的謝意。

  若是段玉郎知道白靈早就教過陳老，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這麽感動。

  陪段玉郎吃完飯，白靈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沒去管送客的事。

  家裏人都忙了一天，白靈便沒說藥材的事，且段玉郎知道白家宴客，並未直接將藥材送上門來。

  第二日一大早，白家又開始忙碌起來。

  盡管邊關那邊的戰事有所緩解，可誰也不敢保證下一場大戰何時開始，多備些藥材總是有備無患的。

  白小山因為家裏殺年豬，而休假回家，卻因為家裏有事，第二日便回了學堂，一家人雖舍不得，卻也隻能將人送走。

  “二姐，後兒個咱們可以歇一天吧？”白薇揉著酸痛的背，看著還在喝湯的白靈問道。

  “你要是累了，就歇一歇。這批藥不急著用，不用這麽趕的。”白靈歉意的看著家裏人，“爹娘，你們也是，千萬別累壞了身子。”

  “傻丫頭，後兒個是你和白薇的生辰，你又忘了吧？”

  白柳氏睨了白靈一眼，警告道：

  “咱們農戶家裏不時興辦啥及笄禮，可我問過福嬸兒了，大戶人家對這個可是很看重的。咱們也不請那麽多的客人，就自家人熱鬧一下，這也是你們第一次過生辰。”

  “啥叫不請那麽多人？咱們又不收禮，就是請人過來吃頓酒，還能有人說啥咋地？”

  白三樹難得反駁了白柳氏，拍著桌子道：

  “大辦，反正家裏不缺肉也不缺菜的，非得好好的給咱閨女熱鬧一下不可。去年光顧著賺銀子了，倒是沒人記得這事，倆丫頭可是連雞蛋都沒吃上。”

  “衝我喊啥，好像就我一個人忘了似的。大辦就大辦，我這就和福嬸兒商量去，看看都要準備啥，咱們都按照規矩來。”白柳氏索性也不想低調了。

  白靈扶額，她能說自己不想湊熱鬧嗎？

  做主角很累的，白靈真的不想為難自己。

  可看著白薇那期待的神色，白靈隻得點頭同意。

  至於家裏人這一年也沒人特意過過生辰的事，白靈倒是還真沒留意。

  前世隻有和爺爺在一起的時候，白靈期待著過生日，後來就會想辦法躲避……

  甩甩頭，不讓自己去回想那些不愉快的事，白靈托著腮看著一家人熱烈的討論著及笄禮的事，並不插嘴。

  作為正主，白靈雖然想一切從簡，可聽完福嬸兒的話之後，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一場及笄禮下來，白靈不敢想象自己會不會被扒一層皮。

  “娘，我屋裏又那麽多好的朱釵首飾，可都是嶄新的，就不用再買了吧？”

  白靈聽的頭暈，隻得插話道：

  “就算明兒一大早就出門，估摸著也來不及去府城了，鎮上最新款的朱釵，咱們家啥時候缺過？”

  “那……”白柳氏有些猶豫，也覺得白靈說的話有道理，但還是堅持道：“福嬸兒你幫我一起挑挑看，這根簪子可是要留存一輩子的，不能寒酸了。”

  “哎，奴婢定會幫夫人把關的。”福嬸兒笑著應了一聲。

  至於禮服的事，白草早已經讓繡坊那邊的人趕工，倒是不需要去外麵買成衣將就。

  見這裏沒自己什麽事，而白薇聽的很是興起，白靈便溜回自己的房間去。

  “及笄的簪子這麽重要，是該用心準備才成。”白靈插好房門，便閃身進入空間。

  利用時間差做出兩支玉簪是來得及的，白靈不想讓家人心裏有遺憾，自也願意為他們做些什麽。

  遠在邊關的上官煜，剛剛打完一場仗，一身血氣的回到帳篷，便看到信鴿在桌子上咕咕的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