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年代，女人的錢都是好賺的，白靈對此深信不疑。

  “姑娘，咱們這的胭脂水粉可有上百樣，貴的一盒要五十兩銀子，最便宜的也要五兩銀子，真的要都打包一份嗎？”掌櫃的雖然高興有大生意，但還是狐疑的看著白靈，並未直接讓夥計打包。

  且不說白靈的穿著能不能付得起銀子，便是這種購買方式，也讓人懷疑她的初衷。

  “我娘舅家發了筆財，這不是我表姐要出嫁了，就想買點好的胭脂水粉，又不曉得該買啥。再加上婆家那頭姑娘多，想著回頭做見麵禮也合適，就想多買些。”白靈順口胡謅了個理由，見掌櫃還是有些不信，便猶豫的道：“要不，就撿好的給我裝著吧，估計太差的也不好送人。”

  “咱們鋪子裏的胭脂水粉，最差的也比貨郎那裏的好，姑娘要是真想全買，我就讓夥計給你包一份。”掌櫃的僅是一瞬間的懷疑，便決定接了這筆買賣，就算有人想要搞名堂，他也要先賺一筆。

  夥計得到指示，立即找了個好看的背簍，鋪上了一層紅綢，便把店裏所有的胭脂水粉都裝了一份。

  掌櫃的頭也不抬的撥弄起算盤，很快便算出總賬來。

  “攏共三千八百七十兩，姑娘買的多，二十兩零頭就算了，給三千八八五十兩就成。”掌櫃的報數道。

  “掌櫃的是欺負我沒買過東西嗎？我買這麽多，優惠的力度可不能這麽算的。”聽到數目後，白靈不免咂舌，懊悔自己沒有先砍價，“雖說你們的鋪子很有名頭，可其他鋪子的也不是用不得。一般買個百十兩銀子的東西，都得給幾兩銀子的添頭，掌櫃的還是給報個實在價，要不然我隻能去別人家買了。”

  掌櫃的沒想到白靈還會殺價，見她真的不是非在自家店買東西不可，思忖了一下道：“三千五百兩，不能再少了。”

  “既然是這樣，我也不為難掌櫃的，就把最貴的一套價錢給我算一下，合得來我就買，合不來就算了。”白靈想走的是高端路線，對低端的也沒啥興趣。

  掌櫃的臉色微沉，冷聲道：“小姑娘，你這是戲耍我呢？”

  “我為何要戲耍掌櫃的？”白靈掏出一遝銀樓，挺直腰板道：“做買賣講究的是你情我願，掌櫃的給的價錢不是我能買得起的，那就撿著我買得起的來，有啥不對嗎？既然掌櫃不想賣給我，就當剛才是打擾了，祝您生意興隆哈。”

  白靈說完，便轉身離開，不在意掌櫃陰冷的目光，更想不到這個掌櫃是個瑕疵必報的主兒。

  經過這一遭，白靈又去了兩家胭脂鋪子，買了幾樣賣的最好的單品，花了幾百兩銀子，便準備買些東西後回去休息。

  “對不起。”白靈正準備買點心的時候，一個戴著圍帽的女子忽然撞到她，急匆匆的說了聲對不起，便掩麵而去。

  “好香啊！”白靈鼻尖輕動，下意識的追著女子的方向而去，想要分清那香味中的成分。

  可奈何對方走的太快，白靈跟了足足有一條街，還沒有追上女子，卻見女子被幾個護院穿著的男人給攔下了去路。

  “姑娘還是隨我們回去吧，要是惹怒了媽媽，回頭吃苦的還是姑娘。”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伸手就要去拉那圍帽女子。

  “媽媽答應過我，允許我給我母親守靈的。我保證不會逃，待我母親入土為安後，我立馬就跟你們回去。”女子的聲音略略沙啞，顯然是哭的太久。

  “姑娘若不想逃，又怎會不打聲招呼就離開靈堂？想騙我們幾個不成？”男子並不相信女子的話。

  “我沒有逃，是追著一個人出來的，隻要確定是不是他，我便再沒有牽掛的聽媽媽的話。幾位大哥若是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我如今已經賣身青樓，身契都在媽媽手上，又能逃到哪裏去呢？”女子聲音淒婉，令聞者心痛。

  幾個壯漢似是有所鬆動，最終同意陪女子去找人，且表明這是最後一次相信女子。

  白靈在看到幾個壯漢的時候就躲到攤位後麵，聽完他們的對話後，除了感歎女子的命運，卻又無可奈何。

  且不說一麵之緣，不足以讓白靈同情心泛濫，便是女子的話也讓白靈歇下救她出火坑的心思。

  一個認命的女子，是外人所無法搭救的。

  “可惜了，無法準確的判斷出那香味的成分，說不定會有大用處。”白靈遺憾的搖搖頭，也沒了買東西的心思，便回了段家的宅子，並未想到日後會再相遇，卻是另一番光景。

  有段玉郎的吩咐，次日段虎便送白靈回家去。

  人太多，便租了三輛馬車，才堪堪坐的下。

  “這就是我們家了。”白靈下了馬車之後，對走在最前頭的一對中年夫妻道：“福叔福嬸兒，你們兩個暫時管著事，我帶你們去看看空房間，你們看著先把人安置了。半個時辰後，讓所有人到堂屋那邊集合，也好見見家裏的主子。”

  “是，二姑娘。”夫妻倆躬身應聲。

  其他下人和繡娘，即便有些小心思，也都站在原地不動，等著被安排住處。

  三房的新房子的確蓋的不小，但那是相對於自家住而已，白靈一次性買了這麽多人回來，便顯得不夠用了。

  且三房蓋好的房子，主要是自家人住，還有客院和冬天種菜的暖屋。

  好在農家院蓋房子更講究實用，尤其是東北以大通鋪為主，住上十來個人也是夠用的。

  “爹娘，你們不要緊張。”讓白杏和白小山將家裏人都叫回來，見大家都有點無措，白靈笑著安撫道：“下人的賣身契都在咱們手裏，以後就是伺候咱們，幫咱們幹活的。你們以前咋樣，以後就還咋做，要是覺著下人做錯了，打罵或是轉賣了都成，就算打死也不犯法的。”

  “話可不能這麽說，那些都是人命，咋還能打死呢！”白柳氏立即反駁道：“做錯事也沒啥，教他們就是了，本就都是苦命的人，哪能為難了他們呢。”

  “我娘最善良了，能賣身到咱們家，可真是他們的福氣。”白靈捂嘴淺笑，見家裏人不再那麽緊繃著神經，清了清嗓子道：“有些話，咱們自家人關起門來說，這些也都是我從段公子那裏得到的經驗，大家覺著對就往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