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 都是尿憋的
作者:語魁      更新:2021-03-28 10:18      字數:4553
  看著地麵上的那灘血水,曹滿和阿亮都傻了眼,本以為能夠找到泉水滴落的地方,哥倆個你喝一滴我舔一口,不說喝飽喝夠,但起碼也能潤潤幹裂的嘴皮。

  現在好,一灘血水,咋喝,喝血?

  問題不是喝不喝血,而是血水從哪來的,又是從誰身上滴落下來的?

  阿亮有些懵、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但曹滿隱約中已經猜到了什麽,頓時臉色慌亂成了一團。

  “滴答”

  殷紅的血滴順著高空落下,打在地上格外悅耳,如同玉珠落銀盤似的清脆好聽,但此刻聽在曹滿的耳中,無異於雷鳴電閃,驚駭嚇人。

  血水是從頭頂上方滴落下來的,這麽說來

  懷著驚恐的心情,倆貨慢慢抬起了腦袋

  洞頂垂著的鍾乳石尖上爬著一具血肉模糊的人形怪物,姿勢有些古怪,好像山猴抱大樹般緊緊抱著石筍,腦袋朝下,滿是獠牙的大嘴張開著,黑色的長舌耷拉在外,一滴滴血水正是從舌尖滴落下來的。

  嚇人的是老怪那對瘮人的眼珠,外突著幾乎都要擠出了眼眶,目光凶獰眼神陰戾,正直勾勾的死盯著下方的曹滿和阿亮。

  曹滿打一寒顫,牙關不由自主顫抖了起來,阿亮也不例外,上下老牙嘎吱在了一起,嘚嘚嘚響個不停。

  虧得曹滿反應靈敏,也就響了幾聲,他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同時也捂住了阿亮的驢嘴。

  瞅瞅四外牆壁上那些窟窿眼裏的弩箭,還好,動靜不大,就是箭尖稍微動了那麽一絲。

  但奇怪的是,石筍上倒掛著的老怪似乎沒什麽反應,就像睡著了一樣毫無察覺。

  莫非

  深吸幾口涼氣,使了個眼色後曹滿把手從阿亮的嘴巴挪開,隨後舉過頭頂輕輕晃了兩晃。

  老怪居然沒有反應!

  曹滿心裏一喜,用力的又晃了晃手,還是沒什麽反應。

  輕拍著胸脯,曹滿緩出一口濁氣,嚇飛了一半的魂兒總算又飛了回來。

  看了看阿亮,舌頭伸著,耳朵耷拉著,驢氣輕吸輕呼,看來也是被嚇壞了。

  現在不逃更待何時?

  示意一下,倆貨躡足潛蹤打算離開,臨走的時候,四目緊盯著石筍上的老怪,生怕再發生什麽幺蛾子的變故。

  豈料不動還好,剛一挪動腳步,一直沒有反應的老怪,兩隻外突著的眼球竟然跟著移動了起來。

  嘶

  曹滿和阿亮被嚇得瞬間定格,抬起的腳丫和驢蹄都不敢落下,就這麽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片刻過後,老怪除了那雙死魚眼瞪著他們之外,並無其他動作,這讓倆貨感到很是蹊蹺。

  莫非剛才眼花了不成?

  曹滿試著又晃了晃手,阿亮跟著也甩了幾下尾巴,刻意吸引著老怪,可是老怪抱著石筍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對視一眼,倆貨接著前行,不想剛一走動,死魚眼跟著也移動了起來。

  曹滿和阿亮看得真切,除了眼珠移動之外,那條黑色的長舌也卷動了一下,獠牙上的寒光明顯晃了晃。

  嘶

  倆貨再次定格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恐懼、害怕、緊張、鬱悶

  就像耗子被貓愚弄一樣,委屈中又有些不甘心。

  阿亮第一個受不了了,強烈的刺激和可怕的壓力,使得它那顆驢心鼓動如擂,繃緊的神經幾乎都要斷了弦,這也算了,關鍵是神經一緊張,尿就忍不住,這會兒膀胱憋得都快炸了。

  其實吧,牲口就這樣,激動也好,緊張也罷,隻要精神一有波動,尿意說來就來,忍都忍不住。

  好在阿亮和一般的牲口不一樣,意誌特別堅強,否則這會兒非當場開閘放水不可。

  曹滿也一樣,之前就有了尿意,不過那會兒還能忍住,現在被老怪一嚇,哆嗦幾下後尿意格外強烈,膀胱又酸又脹,就好似洪流即將爆發一樣,堵都堵不住。

  倆貨一個夾著腿一個提著臀,動作扭捏神態別扭,老大瞅瞅老二,老二看看老大

  一個字,窘!

  兩個字,尷尬!

  六個字,真他大爺的急!

  急啥?

  廢話,尿急!

  問題是不僅尿急,口還渴得要命,喉嚨要冒煙老二要出水,丫丫個呸的,這算哪門子糟心爛肺的糗事?

  若問世間最尷尬之事是啥?

  此刻曹滿和阿亮可以異口同聲的告訴你,口幹舌燥外加開閘放水一起來,可惜此水非彼水,否則下麵放水上麵喝,豈不一舉兩得,一點都不浪費?

  苦惱的是,換做其他場合,渴了可以喝水,尿急可以放水,但此處呢?沉默是命!

  敢放水?萬箭齊發!

  別說老大一泡黃湯弄出的響動,就是多滴那麽幾滴,恐怕都會引來殺生之禍。

  要命的不止如此,瞅見沒?上麵還倒掛著一隻老怪,死人眼凶殘暴戾獠牙鋒利可怕。

  敢放水?小心鳥飛蛋碎!

  要說最管用的法子就是三十六計的最上計,走!

  隻要能走出去,天大地大也好,洞窟鬼墓也罷,別說放水喝水,就是滿地打滾,狼吼狗叫也任由放縱,可

  走得了嗎?

  不是還有一對死人眼在那盯著嘛!

  也不知道老怪是咋想的,倆貨站著不動地方沒事,稍一走動,炯炯大眼閃著吃人的凶光就盯了過來,嚇得曹滿怕怕阿亮抖抖,抖得身上虱子虼蚤都有意見。

  喂,驢子,真當俺們虼蚤是吃素的不成?

  兄弟們,姐妹們,父老鄉親們,給俺可勁的吸,吸幹這頭沒事抖皮顫肉的臭驢!

  所以說,現在這局麵,尷尬不說,還挺磨人,磨人不提,也磨驢。

  人有三急,通俗來說就是:尿急,屎急和屁急。

  不管是哪一急,急來如山倒,轟轟烈烈、氣勢洶洶,忍都忍不住,即便是耐力再強的人,多忍一會兒都要出事。

  不信?

  尿急了不撒,憋長了膀胱不樂意。

  屎急了不拉,存多了腸子不樂意。

  屁急了不放,忍足了肚子不樂意。

  至於不樂意的下場

  炸!

  可怕不?

  至於文雅的說法

  沒那閑工夫瞎扯淡,現在關鍵是咋辦?

  倆貨又急又憋又怕,想走不敢走,想留留不住,要了命了,逼著倆貨往絕路上走。

  最後曹滿把牙一咬阿亮把心一橫,大不了就是個死!寧願站著死,也不能被尿給憋死了!

  四目一對,倆貨打定了主意,曹滿動作盡量輕緩的爬上了驢背,阿亮動作緩慢的做好了準備,隨後曹滿把從包裏摸出來的罐頭拿在手裏掂量一下。

  罐頭啊罐頭,肉肉的罐頭,多美味多好吃,可惜我們有緣無分,就此別過

  阿亮氣得抖抖糙皮,磨蹭什麽呢?罐頭重要還是小命重要,哥要憋不住了!

  曹滿搖搖頭,都重要

  阿亮再抖糙皮,重要你大爺!當心哥一泡老湯飆出來,到時我們一起完蛋!

  曹滿悶悶地點點頭,腦袋一抬,目光對準了石筍上的老怪,這會兒老怪的死人眼正冒著貪婪的寒光,黑色長舌來回舔舐著石筍上的水滴。

  舔一下,曹滿背脊一陣發涼,再舔一下,靠,尿都快被嚇出來了。

  “該死的老怪,敢嚇唬爺爺,爺爺請你吃罐頭,肉肉的罐頭!”

  心底咆哮一聲,曹滿把手中的罐頭扔飛了出去。

  “嗖”

  罐頭淩空而起直飛向老怪,不過目標並非是老怪,而是那根倒立筆直的石筍。

  吸取之前的教訓,曹滿深知老怪的反應是多麽敏銳,為了不重蹈覆轍,他刻意把目標放在了那根石筍上。

  “鏜”

  撞擊的聲響驚動四外,暗藏在石牆中的弩箭紛紛調轉方向,森寒的箭頭對準了上空,隻是

  曹滿眨眨眼,阿亮動動驢耳,咋回事,期待中的萬箭齊發呢?為毛沒有反應!

  往兩旁看去,那些鋒利的弩箭根本沒有反應,除了箭尖對準上空之外,卻沒有絲毫發射的跡象。

  莫非當初設計機關的人,隻是把弩箭的發射範圍限定在了蛇道中,一旦超出範圍便會失去作用?

  瞬間明白過來的曹滿氣得七竅生煙,若非此地沉默是命,他非放聲怒罵一番不可,罵了不說,還要吐口水,不吐個過癮絕不罷休。

  對了,還有吐老痰,可勁兒的吐,吐死那孫子,整人不帶這麽整的。

  阿亮霸氣,罵人吐口水老痰那是毛娃子的伎倆,按照牲口的辦法,必須下狠料!

  煙熏(放屁),水淹(撒尿),下肥料(拉條),蹄踹,嘴咬,外加一大腚。

  壓都壓死這孫子!

  泄憤的話還沒在心裏罵上幾句,擊打在石筍上的罐頭骨碌碌落了下來

  萬箭齊發,飛蝗箭雨!

  頃刻間密密麻麻的箭雨襲來,好好的一條石子路眨眼箭矢遍地,殘破一片。

  倆貨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孫子,真夠行的,射老怪沒能耐,射地倒是挺在行,哥倆就想問一句,真把大地射穿了,山神爺爺會不會發怒,找你這孫子算賬?

  就在倆貨憤憤不平之際,一直未動的老怪終於有了動作,順著洞頂倒掛著的鍾乳石柱快速爬了過來,好似條四腳蛇般,速度奇快,動作敏捷,所過之處不但留下了一條汙穢的血痕,還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深深地爪印。

  老怪來襲,倆貨大駭,此時哪還顧得上罵孫子,曹滿當先摸出一盒罐頭,反手丟在身後,趁弩箭射來之際,他手起掌落,重拍在驢臀上。

  “嘚兒,駕!”

  高喝一聲,阿亮四蹄猛蹬,快如一股小旋風,朝著蛇道深處狂奔而去。

  “汪汪汪”

  機會難得,奔跑中的阿亮敞開喉嚨狗汪汪幾聲,以此舒緩它內心的壓抑,即便口渴難耐脖子眼冒煙也要痛苦的吼倆聲。

  另一層意思,臭耗子,你抽亮哥的大腚算幾個意思?信不,哥一蹄子讓你滾鍋抱王八!

  曹滿沒空理會阿亮的不滿,再次從包裏摸出一盒罐頭,眼中泛著淚光,罐頭啊罐頭,肉肉的罐頭,永別了!

  等著鐵鏈攪動的聲響過後,石窟窿裏的弩箭再次上弦,曹滿反手把肉肉的罐頭丟了出去。

  “啪,骨碌碌”

  一陣翻滾的響動聲中,萬箭齊發,飛蝗箭雨!

  “亮子,給我加油跑,可勁跑,拚命跑”

  握緊手裏最後一盒罐頭,曹滿淚如雨奔,這可是他的心頭肉呐,可是為了活命,他唯有忍痛割肉。

  沉甸甸的罐頭窩在手中,凶殘的老怪穿梭在石筍群裏,周圍寒芒點點綠影斑斑,都是殺機,都是險境。

  曹滿心如刀割,片片割肉,娘的,逼爺爺丟罐頭,肉肉的罐頭,爺爺送給你們吃,吃死你丫的孫子們!

  “最後一盒罐頭!”

  大吼一聲,在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曹滿目送著飛落的罐頭

  “嘚兒,駕,駕,駕”

  泄憤也好,難受也罷,曹滿的糙巴掌一下又一下打在了阿亮的驢臀上,啪啪幾下,清脆響亮,打得阿亮翻眼吐氣,紅巴掌印層層疊疊刻在了大腚上。

  可恨現在是逃命關頭,阿亮無暇反擊,隻能任由曹滿抽臀。

  阿亮老牙咬緊,好你個耗子,拿驢爺的大腚撒氣,你給爺爺等著,這筆賬爺爺先記在心頭,等過了這個坎,爺不爆了你的肥大臀,爺爺就不是老龍寨的扛把子,野地裏的王者!

  後臀疼痛難耐,火辣酸爽,曹滿一頓狠抽,倒把阿亮的驢性給抽打了出來。

  再看阿亮,快似閃電奔騰如雷,幾個衝鋒便衝出去老長一截路程。

  曹滿坐在驢背上,就感到耳旁呼呼生風,眼前景物倒退,身子一起一伏真有種騰雲駕霧之感。

  等速度漸漸慢下來後,曹滿還未反應過來,身下阿亮一聲牛哞,哞聲響亮震耳,宣泄著攢了一肚子的驢氣。

  曹滿臉色大變,俯身雙手捂住了驢嘴,卻被阿亮一嘴咬在了手背上。

  “亮子,你瘋啦!再叫喚我們一個都活不了!”曹滿焦急的喊道。

  阿亮打聲鼻響鬆開了老牙,神色得意的瞅瞅四周,耗子,先瞅清楚再說。

  曹滿一愣,隨即握著發疼的手背看了看周圍,環境沒什麽變化,依舊是身處在鬼焰徘徊著的蛇道裏,隻是兩旁的石壁上沒有了窟窿眼,更沒有了那些可怕的弩箭矢尖。

  莫非已經逃出了弓弩箭陣?

  曹滿心中大喜,顧不上手背的疼痛,抱著阿亮的腦袋開心的吼叫了起來。

  “好樣的亮子,我愛死你了,哈哈哈!”

  阿亮驢臉拉長,耗子,邪性了?亮哥不是死拉拉,不玩亂大倫那一套,要愛,隻愛哥的小母驢和小母馬。

  對咯,哥的大腚還火辣辣的生疼著,這筆賬

  阿亮回頭本打算看看驢臀上的傷勢,誰知卻一眼瞅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