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舔舔
作者:語魁      更新:2021-03-28 10:18      字數:4519
  獲勝的喜悅隨著老怪的動彈被無情的衝淡,倆貨心裏一陣發寒,清鼻涕掛在了鼻孔上。

  曹滿蹭了蹭掛著的鼻涕,回想以往的情形,老怪之所以是老怪,就因為有著一副不死的軀體,除非用特殊的手段殺死又或是炸成碎片,否則根本無法消滅。

  暗中歎息一聲,轉頭看向阿亮

  靠!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正伸著舌頭歡快的舔著鼻孔處的清鼻涕,舔一口還吧嗒兩下滋味,跟吸紅糖水似的吸得津津有味。

  曹滿嘴角一抽,至於嘛亮子,即便是牲口,矜持點不行嗎?

  怪不得老話說驢肝肺,看來不無道理。

  阿亮白眼一翻,球!亮哥嗓子眼都冒煙了,渴得連滴水都喝不到,現在有清鼻涕潤喉,不舔白不舔。

  曹滿眼睛一亮,對哇,還是驢子見解獨到,自個兒咋把這茬給忘了呢?

  何況清鼻涕又不是濃鼻涕,不僅清澈,還有一個別致的名稱,叫做天河水!

  有道是清泉之水天上來,如此好水,不喝是憨腚!

  學著驢子的樣兒,曹滿伸出舌頭就想舔舔,卻發現自己的舌頭不太長,根本舔不到鼻子眼。

  換手上,抹了再舔一樣可以潤喉潤嗓潤脖子,大手一伸剛想抹鼻涕

  去他大爺的,剛兒還冒個不停的清鼻涕,這會兒全都縮了回去,別說舔舔天河水,就是鼻涕渣都沒得吃。

  換做平時,曹滿大鼻涕用力一擤,一準兩孔冒水,現在不行,此地沉默是命,為了口水水丟了小命,咋想都劃不來。

  看著阿亮舔了個歡實,舔一口鼻孔冒倆溜,再舔一口,又冒兩溜,曹滿心裏癢癢,脖子眼更癢

  實在是口幹舌燥脖冒煙,曹滿湊了湊,祈求的目光投了過去,亮子,要不讓我也舔口?

  阿亮直接呲牙,舔球!哥的大鼻涕隻有哥能舔,要舔,舔你自個兒的去!

  曹滿很是為難,亮子,我這不是沒天河水嘛,就給我舔一口,多的不要,一小口也成。

  真的隻舔一小口?

  阿亮閃爍著懷疑的目光。

  就一小口,多舔一口是小狗!

  曹滿點頭如搗蒜,實在是渴得不行哇!

  阿亮

  好吧,就一口,順便問一聲,是舔左鼻孔的還是右鼻孔的鼻涕?

  曹滿

  呃,男左女右,就左鼻孔的好了。

  目光交流中達成了約定,曹滿湊近了腦袋,阿亮抬起了鼻孔,一個伸著舌頭,一個用力出氣,爭取多流點鼻涕出來

  這畫麵

  真不知道該咋形容了,太美還是太汙,這個,嘿嘿

  就在曹滿的舌頭剛要舔到鼻涕,幾乎都能聞到那股鼻涕味兒的時候,阿亮不耐煩了,主要是大腚不帶勁兒,一個回頭,先舔了幾下,等舔舒服了,接著把鼻孔對朝了曹滿。

  舔吧,左鼻孔的鼻涕都是你的,哥大方吧?

  大方你姥姥!死驢,舔了大腚的舌頭舔過鼻孔,還大方的給爺爺舔,爺爺爆了你的腚!

  曹滿怒火中燒,也怪一時糊塗,真把自己當牲口了,牲口互舔乃人之常情,人畜互舔,那叫亂大倫,浸豬籠都不過分。

  就在這時,好似個稻草人般的老怪用力的朝前踏出一步,氣勢絕對凶悍,落地時發出的響動沉悶有力,足足踏出了一個小坑。

  “嗖嗖嗖”

  沒等倆貨反應過來,萬箭齊發,飛蝗箭雨,瞬間把剛踏出一步的老怪淹沒在了其中。

  等倆貨回過神來一看,謔!場麵真夠壯觀的,身經百戰死,萬箭穿身亡,不僅場麵壯觀,氣魄也不錯,寧願站著死,不做趴地狗!

  老怪就是老怪,夠硬氣夠膽色,扛著一身的箭矢,腿不曲腰不彎,直愣愣的像根筷似的站立原地。

  倆貨暗自挑起大指,老怪,板紮!哥兒倆牆都不扶,就服你!

  挑起的大指還未收回,老怪挺身往前再次重踏一步,“哢嚓”一聲,地麵上又多出了一個小坑。

  “嗖嗖嗖”

  萬箭齊發,飛蝗箭雨,密密麻麻的箭矢又一次淹沒了老怪

  倆貨瞧得樂不思蜀,等箭雨落下舉目望去,謔!老怪身上的箭矢真夠多的,好比下餃子一般,下筷的地方都沒有,這要是擺放在田埂間,就這尊容,麻雀亂飛老鴉怪叫,螞蚱都能嚇得沒影。

  沒等樂嗬完,硬氣的老怪再踏一步

  萬箭齊發,飛蝗箭雨

  這一回老怪有些頂不住勁了,身子晃兩晃,搖兩搖,撲通一下重摔在了地上。

  萬箭齊發,飛蝗箭雨

  趴地還不撈好,鋒利的箭矢射了個透實,剛兒是下餃子插不進筷,現在是無縫插不下針,好好一具老怪,落了個箭矢棺葬的下場。

  趴地上的老怪還不死心,掙紮著想要起來,可惜動靜大點,動一下引來一場箭雨,再動一下,又是一場箭雨

  不遠處的倆貨從最初獵奇興奮的心情,變得漸漸平淡了下來,再往後,不僅沒有了新奇感,相反還有些厭倦了起來。

  曹滿扭著大腚不忘摳著鼻孔,可惜沒了清鼻涕,否則還能潤喉。

  阿亮接著舔大腚,頭都不抬一下,似乎箭雨不箭雨的跟它沒半根稻草的關係,你下你的箭雨,哥忙著舔舔,沒空。

  又過了一會兒,厭煩的倆貨湊頭暗中眼神交流一番,趁著老怪還能牽製住弩箭機關,盡快逃走,晚了又會被困。

  萬箭齊發,那玩意老嚇人,別說萬箭,就是一箭都能要了命,除非有著老怪的不死之軀,否則還是夾著尾巴快溜的好。

  打定主意,曹滿背著生鐵鍋在前,阿亮躡足潛蹤在後,一人一驢順著蛇道往深處走去。

  沉默是命,這個道理倆貨都懂,走動間誰也不敢弄出響動,不僅要輕手輕腳,同樣要屏氣斂息,大氣小氣都不能出聲。

  就是頭頂上方時而飛過的箭雨很是嚇人,好幾次幾乎是貼著倆貨的腦門飛過去的,無奈,曹滿彎曲著身子蹲著前行,阿亮直接趴地,匍匐前進。

  一邊挪著地,曹滿一邊有些納悶,究竟石窟窿裏存放了多少弩箭,射來射去沒個完,不就一個滅國的墓葬嘛,至於搞得如此隆重,防賊跟打仗似的,不把你往死裏整是不甘心還是咋滴?

  正納悶著,忽然頭頂上方的箭雨再次停歇,隨即又是一陣鉸鏈的聲響,曹滿點點頭,看吧,還有存貨,真不知是哪個孫子幹的好事。

  懶得理會什麽弓弩箭矢,曹滿繼續前行,可是等往前走了一截,忽然他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了起來。

  抬頭看看四周,剛兒還射個不停的箭矢,此刻沒了動靜,莫非是

  朝後望去,可惜隔著太遠,看不太真切,隱約中老怪變成了一處插滿箭矢的小土丘,看著有些瘮人。

  亮子

  曹滿使個眼色,接下來可要小心了,老怪翹了辮子,就剩下咱倆,一個不慎可是會升天的。

  阿亮遞了個放心的眼神過來,瞧你說的,亮哥做事你放心,瞅瞅,就哥的驢爬,速度不慢還不帶響兒的。

  曹滿點點頭,轉身正要朝前走去,忽然他想起一件事來。

  亮子,你還記得老怪的爪子上有幾根手指嗎?

  曹滿比劃著動作,加上眼神的交流,半晌阿亮終於弄明白了意思。

  耗子,你問這作啥?沒事接著爬,等出去了再說。

  阿亮很不待見的白了一眼。

  你懂球,問你話你就老實回答!

  曹滿怒瞪一眼,表示事態的嚴重性和危險性。

  阿亮撅著驢嘴想了一會兒,似乎有些不太確定的伸出了驢蹄

  我去!耗子,耍亮哥是不?哥的蹄子不會分叉,咋比劃數字?

  曹滿沒好氣的歪歪嘴,憨腚,沒讓你蹄子分叉,眨眼就行,眨幾下代表老怪有幾根手指,看著,我先示範一下。

  曹滿眨起了眼睛,撲簌撲簌的還挺傳神。

  阿亮翻著驢唇笑了起來,小樣,至於做的這麽眉目傳情嘛?哥是驢子,還是帶把的公驢,不吃你那一套。

  曹滿氣得鼻孔冒煙,死驢,爺爺這是在教你,去你狗屁的眉目傳情,爺爺不玩死拉拉那一套,更不玩亂大倫的死拉拉!

  阿亮開始眨眼,一,二

  足足連眨了十下,眨得它眼皮都有些發酸。

  曹滿禿眉皺皺,亮子,沒記錯,老怪十根手指都在?

  阿亮肯定的點點腦袋,不帶錯的,哥的記性好,不像你,剛兒發生的事就忘了個精光,說明腰子不行了,要補,必須要補!

  補你姥姥的腰子,爺爺的老腰硬實著呢,夜不起床,下地不酸

  我去,跟你扯這犢子幹啥?

  阿亮笑得更歡了,嘿嘿,哥的姥姥不用補腰子,補那玩意沒用。

  曹滿收斂一下心情接著目光交流起來,說正事,你還記得老怪的腰上有雙排牛皮腰帶嗎?就是我們此前在地上發現的那種。

  這個

  喂,你不會一次問完嗎?哥就一顆驢腦袋,想多了腦子會疼的。

  阿亮不滿的翻起了驢唇。

  別囉嗦,之前要不是爺爺被燜了王八,至於使喚你的驢腦袋嗎?

  曹滿發恨的擠擠眼睛。

  燜王八!

  阿亮笑彎了驢眼,回想那會兒曹滿滑稽的樣子,足夠它笑個歡暢。

  找抽是吧?信不信爺爺來個大鍋燜驢?

  阿亮笑而不理,得了吧,就你那口大鍋,不夠亮哥鑽的,砸燜?

  開玩笑歸開玩笑,阿亮認真的回憶著老怪的模樣,最後很肯定的點著腦袋,哥記得清楚,老怪的腰上是掛著一根牛皮腰帶。

  這一下曹滿頓時慌亂了起來,因為他知道最初來到鎮煞殿的時候,那會兒陰煞衝霄,趙青河特意安排了兩名人傀入內查探,此時看來,應該是人傀遇到了什麽意外,屍化成怪,這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既然是兩名人傀的話,而且被射成篩子的那位老怪十指俱在,腰帶也沒有斷裂,隻能說明一個道理,那就是

  還有一隻老怪暗伏在四周伺機而動!

  想到這,曹滿背脊一陣發涼,冷汗不由自主冒了出來,目光慌亂的四處瞅著,尋找著可能出現的老怪。

  阿亮不湊趣的遞個眼神,耗子,瞅啥瞅的這麽攢勁,莫非是發現了什麽寶貝不成?

  寶貝?

  曹滿氣不打一處來,臭驢,有點眼力勁行不?要真是寶貝的話,爺爺至於瞅的這麽驚慌失措嗎?

  阿亮往前挪了幾步,來到曹滿身旁跟著東張西望著,可前後就一條道兒,連條岔口都沒有,幾眼就能看個清楚,不大工夫,阿亮就沒了興致。

  曹滿輕出一口氣,看來另一隻老怪並不在這附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盡快離開這裏,否則一直被弩箭困著,不能出聲事小,限製了行動事大,真要出了什麽意外,到時候咋辦?

  可恨的是,周圍的牆壁上到處都是暗伏著弩箭的窟窿眼,密密麻麻好似蜂巢一樣,連片延伸,根本看不到盡頭。

  曹滿咬咬老牙,心裏又悶又煩,究竟啥時候才是盡頭,爺爺現在啥都不想,就想吼兩嗓子喝口涼水!

  阿亮同樣如此,雖說舔了一頓清鼻涕,但充其量隻能潤滑一下喉嚨,想要達到解渴的程度還差得遠呢,何況不舔鼻涕還好點,越舔還越渴,肺火都能從喉嚨眼冒出來。

  繼續前行,爭取過了弩箭機關後找到水源,緩解饑渴的痛苦。

  倆貨接著前行,可是才走出去一小段路程,忽然耳旁傳來了一聲“滴答”

  水響?

  倆貨頓時精神一振,激動之餘目光朝周圍的牆壁上看去,生怕剛才那聲輕微的響聲驚動了嚴陣以待著的弩箭。

  還好,水滴發出的響動並不足以驚動弩箭,閃爍著寒芒的箭頭依舊對著後方,沒有一絲的移動。

  曹滿雙手合十,暗念一聲“阿彌陀佛,老天保佑!”

  阿亮翹起大腚跪趴磕頭,“山神顯靈,菩薩保佑!”

  拜謝之後倆貨目光炯炯,到處查找著剛才落下水滴的地方。

  蛇道是建在鍾乳石窟中,乳石滴水是很正常的現象,若非如此,也不會形成獨特的鍾乳石景。

  “滴答”

  又是一聲清脆的滴水聲響起,雖然聲音十分微小,但在密閉寂靜的蛇道中卻能清晰入耳。

  順著聲響,倆貨不約而同把腦袋移了過去,目光巡視著每一寸地麵,不大工夫,終於發現了滴水的位置。

  邁著小碎步興衝衝趕到近前,等倆貨滿心喜悅的仔細往地麵上看去,頃刻間內心的期待化為烏有,換上了一層詭異陰戾的恐懼。

  地麵上根本沒有什麽清涼的泉水,而是一小灘顏色殷紅的血水,在手電的照亮下尤為鮮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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