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偷溜出府

  雲遠恒心裏可謂是五味雜陳，這兩個女兒，本想犧牲一個，保全一個，如今世子爺來了這麽一出，還直接請來了聖旨，現在即使他想要掉包也不可能了。‖#

  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雲遠恒送走了前來宣旨的公公之後，愁眉不展地在正廳裏坐了一會兒，然後起了身，他想去雲清染的小築看看雲清染，快走到小築的門口了，雲遠恒的腳步又遲疑了，停頓了好一會兒，終是回了頭，掉頭去了香雲軒——雲嫣然的住處。

  “爹爹，到底怎麽一回事？我剛剛聽說了，說是皇上下了聖旨，給瘋子和世子爺賜了婚，是不是真的呀？”雲嫣然昨兒個到雲清染那裏去，本想戲弄一下那瘋子，不想那瘋子發了狂，她自己討了個不愉快。

  “嫣然，你聽爹爹說，這件事情爹爹也很意外，隻是事情已經這樣了，爹爹也不得不改變之前的注意了。”雲遠恒左思右想，讓雲清染代嫁這事兒是行不通了。

  雲遠恒之所以會將雲清染從後院接出來，給她安排到小築裏，就是為了告訴大家，他二女兒的病已經好了。

  到時候他再跟太後求情，讓“大病初愈”的雲清染嫁過去，等雲清染到了黨魏，便推卸說是路上瘋的就是了。

  “爹爹，那怎麽辦？難道爹爹打算讓女兒嫁過去嗎？那女兒還不如死了算了！”雲嫣然梨花帶雨，淚眼婆娑。

  見到雲嫣然哭泣，雲遠恒心疼不已，這是他最寶貝的小女兒，從小就最得他的心，他怎麽會舍得讓她去那苦寒之地呢？

  若非不是打心底裏舍不得這個女兒，雲遠恒也就不會冒險讓雲清染代去了。

  “嫣然你不要哭，你一哭爹爹的心就跟著疼了，一會兒你娘見了，又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淚了。”

  “爹爹，你和娘不會讓我嫁到那麽遠的地方去的對不對，對不對？”雲嫣然拉著雲遠恒的衣袖，哭得眼睛都腫了。

  雲遠恒疼惜地拍了拍雲嫣然的頭，“放心，爹爹不會讓你嫁過去的，就算這條路子行不通了，爹也一定會想到別的方法的！”

  雲遠恒向雲嫣然保證道。

  “嗯，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雲嫣然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靠在雲遠恒的懷裏，跟他撒嬌，“爹爹，我不哭了，我不會讓娘跟著傷心的！”

  “嗯，嫣然最乖了。”這麽乖巧的女兒，他怎麽能讓她去受那種苦呢？

  ★

  “小姐，您在做什麽？”綠竹見雲清染一個上午都蹲在小築的圍牆邊，實在忍不住好奇心。

  “你給我找來的雲府的地圖上，我住的這個小築是在雲府的西北角，過了這圍牆應該是雲府的外麵了對吧？”

  此時的雲清染的身影被秘密的花叢和高大的岩石擋住了身影，這岩石和花叢就在圍牆的邊上，而雲清染就膩在了岩石和圍牆之間，這一呆，就是整整一上午。

  “小姐說的沒有錯，可是，這有什麽關係呢？”綠竹不明白雲清染的意思。

  “你和紅梅進來吧。”雲清染對這站在外麵的綠竹和紅梅道。

  綠竹和紅梅相視一眼，眼裏有著很多困惑，然後越過花叢繞過岩石，來到了風千韻的身邊。

  “小姐，這，這是……？”

  綠竹和紅梅看著圍牆上破了大大的狗洞，驚訝不已。

  “小姐，這裏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狗洞，得趕緊通知人過來修補才行。”綠竹見了，忙道。

  雲清染搖了搖頭，“這是我剛剛鑿的，別擔心，這圍牆的另一邊是一片竹林，平時沒什麽人去，而且洞口的地方有一叢長得很茂盛的草當著，不會有人發現這個洞的。”

  雲清染是可以透過圍牆看見外麵的環境的，她特地挑了個外麵的人不容易發現的角落鑿的這個洞。

  本來她想翻牆的，奈何這身子骨吃不消，從那後院出來之後，養了幾天，不至於像最初的時候那樣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來，但也沒有辦法做翻牆這種事情，隻好鑿個洞出來。

  “咦？”綠竹驚訝了，這洞是小姐鑿的？“小姐，你鑿這個洞做什麽？”

  “方便到外麵去。”雲清染微笑著回答。

  “到外麵去？”

  “到外麵去？”

  綠竹和紅梅同時驚訝地叫道。

  “你們兩個小聲點，想要把其他人引過來嗎？”雖然這小築人不多，一般也不會有別人過來。

  紅梅忙用雙手將自己的嘴巴捂住，相比於綠竹，紅梅沒有那麽機靈，平時話也不多。

  “小姐，到外麵去很危險的！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到時候我們換個裝扮再出去，綠竹紅梅，你們能幫我弄幾套男裝來嗎？”

  的確，直接這樣出去有些不妥。

  雖說盛榮皇朝民風相對開放，未出閣的女子也是可以上街去的，可以出入戲樓，茶館等公共場所，甚至還能和男子一樣參加騎射，蹴鞠。

  但雲清染畢竟是偷溜出去的，還是換個裝比較妥當，反正見過她的人很少，被認出來的可能性也會很小。

  “男裝的話，我們能拿到下人的衣服。”綠竹有些為難，下人的衣服倒是可以拿到，隻是讓小姐穿這樣的衣服，實在不好……

  “沒關係，隻要合身一些就好。”雲清染才沒有那麽挑剔呢，這身子也不是什麽嬌生慣養的身子，她剛來的時候，這身子都發臭了，現在又怎麽會來計較這個！

  雲清染和綠竹兩人換上了男裝，兩套衣服的質地都比較粗糙，盡管綠竹和紅梅已經盡量找做工好一點的男人的衣服了。

  紅梅留在雲府，幫雲清染看著，因為沒有別人會來，所以要瞞著其他的下人並不困難。

  雲清染拿了一些宮裏頭賞賜下來的珠寶，然後和綠竹從藏在岩石後麵的狗洞裏爬了出去。

  出了雲府，便是一片綠竹林，兩人穿過竹林，又走了一裏路，從小巷繞到了街道上。

  盛榮皇朝正是極盛之時，從它繁華的貿易上也可以看得出來。

  街道兩旁多是店鋪，也有一些小攤小販，街上人來人往，男女老少皆有。

  “那是什麽地方？”雲清染見那裏極熱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還有吵鬧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綠竹往雲清染所指的地方看去，“哦，小姐，那是玉石商賭石的地方。”

  賭石的地方？雲清染挑了挑眉，“去看看。”說著雲清染便往那裏走去。

  “哎，小姐……啊不公子，您去那裏做什麽……”綠竹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