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

  “我就說他與田園女權有關係吧。”

  “現在我看他還怎麽給自己洗白？”

  “口口聲聲要拯救女性，幫的都是這些極端份子。”

  “這下倒好，要炸出一窩田園女權出來。”

  “幹脆變個性加入女團好了。”

  “聽說愛心姐妹都長得不錯呢，那他變性可是最醜的一個了。”

  “這幫家夥怎麽不統統去死？”

  劉仁也很快明白飄飄幫了倒忙，不過從掙點數的角度她又真的幫了忙，因為她出麵力挺劉仁，又激起一波男網民的怒火，點數又在上漲。

  一時間劉仁左右為難，他這個女權主義者是裝的，但飄飄她們卻是貨真價實的田園女權，很多招黑的帖子，比如“男人愛你的象征就是舍得為你花錢”、“沒車沒房沒存款，他拿什麽說愛你？”、“女人還要為愛情犧牲多少”之類招黑的帖子，很多都出自她們。

  甚至劉仁本人也在網上和這些人互懟過，隻是在網上誰也不認識誰。

  現在人家畢竟在挺自己，但又與他本願相違背。

  就在矛盾之時他靈機一動，發現這是個賺取點數的好機會。

  他道：“飄飄小姐的提議很讓人動心，但我有兩個條件。”

  飄飄道：“請講。”

  “第一，我為女性發聲，可我被罵成什麽樣子你也看到了，我想知道我入會後會不會有些經濟上的補償？第二，我還沒有女朋友，能在貴會找一個嗎？”

  這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飄飄目瞪口呆，鍾明輝盯著劉仁更是像看怪物一樣。

  “他瘋了嗎？”石墨聽了一開始以為劉仁在搞笑，看他一本正經又以為他得了神經病，但看來看去都不像。

  如果說劉仁為女權發聲隻是讓男人討厭他，可在真正的女權組織來邀請他，居然討要金錢和女人，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劉仁還在道：“放心，我要得不多，我知道你是位酒吧老板娘，上千萬的身家。給我個零頭我就滿意了。至於女朋友嘛，我相信在貴會有很多剩女對不對？”

  飄飄幾乎當場發飆，推崇女權的女性最忌諱就是“剩女”二字，因為推廣女權理念時太多人反駁的方式是“自己要求高嫁不出去，還要害別的女人也嫁不出去。剩女就是女權給害的。”

  而對男性來說，他們感覺就是一瞬間劉仁暴露自己的真正醜惡的嘴臉——這就是你力挺女權的目的嗎？剛才還救世主一樣的口氣呢？瞬間變成了貪財好色的利欲之徒？

  這下彈幕徹底炸了。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簡直是人至賤則無敵的活樣版。”

  “這家夥是人嗎？”

  “把男人的臉都丟光了！”

  不光是男人在罵，女人也在罵，這次不少女性也在觀看，而且大多是有些女權主義傾向的，原本盼著劉仁能說出些讓女人開心的話，結果被對方辯手打敗也就罷了，居然公開向女權組織要錢要女人，合著自己以為的代言人就這個嘴臉。

  “該死的偽女權，飄飄快走，別理他。”

  “這人是神經病吧？”

  “虧我還當他偶像，簡直是個渣男，不，是人渣。”

  “第一次看到這樣赤裸裸開口要錢的，尼瑪是有多窮啊？”

  “騙子！就是個騙子！”

  隨著狂濤大海一樣的罵聲，飄飄還沒開口，已有現場觀眾義憤填膺地站起來，“出氣筒先生，你剛才的話是認真的嗎？”

  劉仁道：“我像開玩笑嗎？”

  “難道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

  劉仁冷冷一笑，“我知道所有人都覺得公開場合談錢談女人不合適。但這與我們今天的辯題無關。大家看到很多網紅都賺了大錢，而我，一位一次直播就有上千萬人觀看的知名網紅，到現在還沒收過錢，好像更不合適吧。我難道不該把握機會嗎？”

  龍靜和青禾張大了嘴，“老天，這家夥在胡說些什麽？”石墨已經捂住麵孔，不敢看接下來的場麵。

  彈幕又炸：

  “你知名個屁！”

  “又貪財又好色還自賣自誇。我TM是怎麽進這直播間的。”

  “應該取消這個家夥作人的資格。”

  “這年頭墮落成這樣了嗎？隻有這樣不要臉的人才能出名？”

  “這家夥就是腦殘和賤人的混合體。”

  不光在彈幕上，連現場觀眾都控製不住了，總算在現場還算文明，但也有人站起來道：“你說這話不臉紅嗎？”

  “就算你想要錢也不該在這時候說，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嗎？”

  “你想借這樣的言論讓自己更火一點嗎？”

  “你確實火了，所有人都看到你臉皮有多厚。”

  在眾人罵聲一片時，劉仁隻是麵帶微笑，因為他聽到點數上漲越來越快，在這最後幾分鍾，他居然已經直逼80萬點。

  而他賤賤的笑容更是激怒觀眾，飄飄怒道：“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憤然離席。

  有人甩上來一個坐墊，“無恥，快滾下台吧。”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觀眾高喊：“滾下去！滾下去！”

  沒幾秒就變成了齊聲高喊，“滾下去！滾下去！”

  劉仁還是一臉笑容，其實他是笑容僵在臉上，因為他很緊張，點數已經76萬了，他壓根沒聽別人說什麽，隻是求神拜佛趕快升到80萬。

  見他還賴在台上，更多的觀眾開始扔坐墊，杜娟急忙站起來說話，試圖平複觀眾情緒。不料劉仁突然站起來叫道：“你們這些噴子，反正罵是罵不死我的，你們越生氣，我越高興，有種打我啊。”

  這是劉仁燒的最後一把火，整個直播間憤怒情緒達到頂點，終於他聽到“叮”的一聲，80萬點數滿了，而且還在漲。

  但與此同時他哎呀一聲，一隻鞋扔上台來正中他的腦門。

  “失控了，快，安保出動。”龍靜急道。

  幾名保安衝進場內，護送劉仁去了後台，台前依舊在叫罵不休。

  節目最終草草收場，劉仁首次參與節目就創下紀錄，當天發送彈幕評論的人居然達到70%，而且幾乎全是負麵評論，他在網上出了名，樹立起又貪婪又好色又腦殘的形象，在接下來的一個禮拜，罵聲依舊不絕。

  對微音平台來說，盡管公司第一時間公布與劉仁解約，宣布開除以平息眾怒，但還是不少人負氣注銷了平台帳號。但好處是不少人又進來注冊了帳號，都是想看看什麽樣的腦殘居然能招來這樣的怒罵。當然更多作用還是正麵的，畢竟“微音”這個僅一年的新平台一下出了名，這是買都買不來的廣告效應。

  即便如此，石墨還是專程去向史天龍道了個歉。

  “史先生，是我的責任，沒想到節目到尾聲時會失控。”

  史天龍大度地一笑，“我也有責任，是我讓你們導播與他斷了聯係。不過這樣的結果不正是我們要的嗎？你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把負麵效應轉成廣告效應。”

  石墨道：“請放心，我已召集最好的撰稿人，這事並不難辦，至少他表過態他的立場與平台無關。”

  史天龍點點頭，“我看過你們的數據，目前是利好形式。沒關係，網民不就是喜歡看熱鬧嗎？是好是壞不重要，重要的讓他們知道這個平台有熱鬧可看。”

  “史先生所言及是，隻是……”

  史天龍心知肚明，“隻是你擔心會影響劉仁以後的生活？”

  石墨歎了口氣，“這次對他個人影響是挺惡劣的。”

  “他人呢？”

  “說來奇怪，護送他到後台就不見人了。我和他打過電話，他說他要休息幾天，叫我們不要打擾他。”

  史天龍點頭，思索了一會道：“等他休息好了，我想請他吃頓飯。”

  石墨一驚，“您說真的嗎？”

  史天龍再次點頭。

  “為什麽？”

  “說不清，隻是覺得他沒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何以見得？”

  “一開始我也以為他腦殘，後來仔細一想，他那放飛自我般的行為其實是有目的的。”史天龍望向石墨，“覺不覺得他在刻意找罵？”

  “什麽人會想找罵呢？”石墨話是這樣說，但想起幾次和劉仁對話，他都表示過他當網紅就是想找罵，心中也懷疑起來。

  “我也不理解。但我更不理解的是，他怎麽做到首次節目就吸引上千萬人的呢？”史天龍目光如炬，“不是我不相信你們的推廣能力，但這次絕不是你們的能力可以做到的。”

  盡管石墨心中對劉仁也諸多懷疑，但他並不想劉仁靠近史天龍這樣老奸巨滑的人，便道：“我會試試，但我不確定他是否還願意理我。”

  “約不到也沒關係，我隻是有點好奇罷了。”

  石墨心中忐忑，隻覺史天龍高深莫測，不敢多言，“史總，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可以，不過明晚你抽個時間跟我去一趟‘愛心姐妹’組織。”

  石墨不解，“您怎麽會對女權組織感興趣？”

  “女權我當然沒興趣。我隻對那個叫飄飄的女孩感興趣。”

  “她是什麽人？”

  “你不知道嗎？她就是巨無霸集團老總洪鐵柱的女兒——洪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