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多大事呢？”

  劉仁聽石墨說完哈哈大笑道：“本來就計劃我要輸的，不過是輸得慘一點，反正都是輸，有什麽所謂。”

  石墨問：“你真無所謂嗎？這不僅是輸的問題，公司還會和你解約，但即便你不在這行了，網上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有人罵你，還可能影響你的生活。”

  “沒事，網上的東西還不都是一陣風一樣，過幾天人們就關注新熱點去了，管你什麽熱點新聞都是兔子尾巴——長不了。”

  石墨鬆口氣，“我預著你要發火的，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我會設法幫你盡快找新工作。”

  “不急。”劉仁揚揚手上支票，“幾天時間就能掙二十萬，夠本了。如果我能幫姐夫換回一億美金投資，我有什麽不樂意的？”

  石墨感激不盡，“你人真是太好了，姐夫一定記得欠你一份。”

  “哈哈，終於聽到你認你是我姐夫了，我滿足了。”

  “隻是你當網紅的理想很長一段時間不能進行了，你失望嗎？”

  “誰說我想網紅的？我隻是想找罵。”

  石墨不由驚奇，“你出名真的隻是純粹地想找罵？”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

  “我還以為你開玩笑的，哪有人想找罵的？從沒見過。”

  “今天你就見著了。”

  “可為什麽呢？真的隻是為了鍛煉自己？”

  “這個……差不多吧。姐夫，如果還有能招罵這種工作，記得告訴我。”

  石墨像看外星人似地看著他，“怎麽罵你都能承受？”

  “那我當然也有底線，一、不能辱我家人；二，不能說我賣國賊，我這人最愛國；三，不能說我娘娘腔。”

  劉仁想了想道：“說到第三點倒讓我想起來了，其實我猜出當時青禾在測試我，但他一說我是女人，氣得我還是沒忍住。”

  石墨笑了，“好，我會留意這方麵的工作。”

  半小時後，在史天龍的辦公室，石墨、青禾、龍靜聯袂而來，雙方公司於投資協議上簽字。

  “謝謝。”石墨與史天龍握手表示合作愉快，龍靜和青禾興奮地在一邊鼓掌慶賀。

  史天龍向助理打個手勢，助理倒上幾杯紅酒，“來，大家共飲一杯，合作愉快。”

  幾人飲酒後，史天龍拍著石墨的肩膀道：“石總，這次合作犧牲了你小舅子，但這也是集團的意思，請你別往心裏去。”

  “沒關係，事情我已經解決了。”

  “我知道你一定能解決的，隻是辯論會直播不要受影響。”

  “放心，我保證他依然會盡心盡力。”

  史天龍笑道：“我欣賞的就是你的領導力，就算把別人賣了，別人也心甘情願。”

  石墨眼中一絲不快一閃而過，嘴上道：“史總過獎了。”

  “哪裏。”史天龍親熱地挽著他的肩，“石總，今年我見過的年青策劃人沒一千也有八百，你是我唯一看好的。有道千軍易找，一將難求。所以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筆投資隻是開始，後麵還有件大事等著你。”

  “請史總明示。”

  “你和龍靜的公司重組後人事其他位置不變，龍靜小姐依舊是法人，青禾是總監，但你的位置我想變一變。”

  “做什麽？”

  “別急，我想問下，你對‘巨無霸’公司了解多少？”

  “略知一二，國內知名的科技公司，連續兩年業績在同行業占頭條，不過今年有所下滑，好像是因為有人在外圍對他們的股票進行打壓。”

  “不錯，打壓他們就是我。”

  望著史天龍陰沉的笑臉，石墨心中有數，“史總想並購巨無霸？”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史天龍又倒上一杯酒，“我這人從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短視頻是風口沒錯，但競爭壓力也大，這幾年來，我陸陸續續投資了一百多家公司，有七成都是成功的，但失敗的案例中也有好風口，說明再好的風口也有風險。”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和巨無霸公司已經談妥，出資三十億RMB並購他們的企業，並將其包裝在北美上市。”

  石墨問：“史總是想多幾家業績穩定的公司來對衝風險？”

  史天龍哈哈大笑，“小石，你什麽都好，就是胃口太小了，隻是這個目的話，我投房地產不就得了？買什麽科技公司呢？”

  他端起酒杯緩緩道：“我的目標是——天雪。”

  半小時後，石墨、青禾、龍靜三人離開辦公室來到地下停車場，一進車裏龍靜就道：“史天龍瘋了嗎？巨無霸雖說是家大公司，但隻是國內而言，天雪可是世界排行前十北美超級跨國公司，差著十萬八千裏呢，想收購天雪？這不癡人說夢嗎？”

  青禾道：“會不會他隻是想炒作名下的巨無霸？所以找天雪碰瓷的？”

  石墨搖頭，“史天龍是投資界出了名的‘殺手’，碰瓷不是他的風格也不合他的胃口。”

  龍靜道：“但這根本就是不可完成的任務，他讓你擔任該項目的CEO，是想看你出醜？”

  “肯定不是。”石墨道：“他是商場的老狐狸了，幹嘛跟我一個後輩過不去？再說了，這個任務擺明了是地獄級難度，我完不成也沒什麽可丟臉的，丟臉的倒是他這個作決策的人。”

  青禾也道：“是啊，而且他也沒提出什麽過份的要求，隻要你在巨無霸在北美上市後把消息宣傳開來，基本上等於沒讓你做什麽事。他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呢？”

  石墨深深地吸口氣，“在這老狐狸麵前，我們還是太嫩啊。不想那麽多，且走一步看一步。”

  車子絕塵而去。

  天色漸晚，劉仁還在為明天的辯論做準備，麵對80萬點數的任務要求，他知道明天這一場對他來說至關重要，運作得好，收割的辱罵點數可以是天文數字。

  他反複研究了自己從前直播的彈幕和評論，漸漸發現一些規律。正如係統小衛所說，表麵看來收集的點數是看打罵的凶狠程度和時長，但更重要的指標是對方的怒氣和怨恨。

  比如他兩次挨打的經曆，姐姐劉璐和拳館的彪子都是打人，看起來是彪子出手更狠，但論傷害度，比起姐姐用水瓶砸他其實差不多。但彪子的點數能高達904而劉璐隻有204，根本原因就是劉璐終歸是他姐姐，生氣是有但不可能恨自己的親弟弟，而作為陌生人的彪子就是又怒又恨，收割的點數便水漲船高。

  所以網友發評論或彈幕罵他也並不是越難聽，字越多就點數高，還是要看對方渲泄出的怒氣，有些人罵得難聽得要命，但點數並不高，反而有些人發言文明，隻是略有抱怨，但因為心中又怨又怒，反而點數較高。

  “看來我真的成為一台吞噬他人怒氣和怨恨的機器了。就是說我隻要激怒別人就能收獲點數。明天我怎麽讓所以觀眾怒氣值變多呢？或者讓更多人來罵我呢？”

  他思考一會沒什麽良策，突然他想到自己不還有300點運氣值沒用嗎？可他一想到自己用光100點運氣值才在彩票中得個二等獎又覺得沒多少用，想來想去，他決定向係統問明白“概率操縱”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小衛，在嗎？”

  “在。”小衛顯然和他意識已經聯為一體，直接回答：“概率操縱已經用硬幣的例子向你解釋過了。你推演一下就明白。”

  劉仁想了想又問：“那我換個問題，如果一枚硬幣正反而的概率各是50%，300點運氣能讓概率提升多少？”

  “37%。”

  劉仁眼前一亮，他想到什麽，飛快撥通了石墨的電話。

  “姐夫，在幹嘛呢？”

  “正開車回家。”

  “我想問，推廣這個東西有概率在裏麵嗎？”

  石墨回答：“當然有，推廣學本身就是概率學，不然它怎麽會有那麽多數學公式呢？”

  “你們怎麽計算當中的概率？”

  “比方說你向某個人推薦某個商品，如果想推廣效益最大化，你首先要明白這個人的影響力，他背後有多少潛在客戶？他的個人喜好對該商品的體驗影響？他的性格特點使他有多大可能向其他人推薦該商品？以及商品本身的質量，推廣方式等等一係列的因素。最後得出一個大致概率，才能知道你的推廣有多大成功率。”

  “那當中是不是有很大的運氣成份？”

  “有，而且占比極高，有時候可能你並沒盡心盡力去推，但因為小概率事件觸發極大效果的案例比比皆是，比如有些商品怎麽看也不像有人喜歡的樣子，但因為某些社會熱點剛好碰上出售時機。例如茶葉蛋事件，平時賣茶葉蛋不慍不火，但因為某島教授說我們吃不起茶葉蛋事件，一下讓它火了。”

  劉仁點頭：“我明白了，謝謝姐夫。”

  “你問這個幹什麽？”

  “姐夫。”劉仁得意地道：“你最好通知技術部加大公司服務器的容量，明天的直播可能要大火，小心服務器承受不了。”

  “為什麽？”

  “你聽我的就是了。”

  掛了電話，劉仁信心滿滿一拍手，“80萬點，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