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轉折點
作者:森小然      更新:2020-06-27 16:37      字數:3568
  “我比你早進省體校一年,又是和餘東師兄從小一塊長大的,關係當然好了。”劉思妤覺得莫名其妙,伸手想推開他,誰知江海像一堵牆,怎麽推也推不動。

  “那你喜不喜歡他?”江海硬是不讓她走。

  劉思妤的火氣也上來了:“喜歡又怎樣?”

  江海踉蹌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竟忘記攔住劉思妤,任由她突破了自己的防線。

  那條鮮豔的紅裙子在夜裏格外刺眼。

  顏和哆哆嗦嗦地走了過去:“別……別難過了。”

  “不要你管!”江海回過神來,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顏和身上,猛地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顏和驚魂未定,手依然在抖,靜水費了好大力氣才讓她的情緒穩定下來,而後兩人沉默著回到了宿舍。

  劉思妤對她們愛理不理,看她不願意談這件事,靜水也隻好作罷。

  經曆了這麽一件不愉快的事之後,江海有一個星期沒跟劉思妤說過一句話,可劉思妤就是不肯妥協,她認為自己沒什麽錯,兩人就這麽僵持不下地耗著。

  姚啟軒發現了異常,向靜水打探情況。靜水自然不能把劉思妤喜歡餘東的事告訴他,隻能以江海心情不好為借口糊弄了過去。

  他也看出來有些事情不能說,因此也沒多問,隻是過了一段時間後告訴靜水這個周末有月食,想約上大家去看一看。

  江海原本不願意來,但禁不住勸說,還是哼哼唧唧地答應了。

  周末隻需要訓練半天,因此周六的下午大家坐車前往郊區,租了帳篷睡袋,準備在山上露營。

  這座山開發的時間不長,石階陡峭,四周不時有樹枝伸出來,很不好走。餘東在前麵開路,趙岩斷後,一行人以極慢的速度前行著。

  可惜好景不長,江海殺豬般的嚎叫止住了眾人的步伐。

  餘東連忙上去查看情況,隻見江海的手臂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殷紅的血正從傷口中源源不斷地流出來。

  “這可怎麽辦?”餘東犯了難,征求了一下姚啟軒的意見,“要不要下山?”

  “不用,我帶了紗布和紅藥水,本來隻是以防萬一的,沒想到真的用上了。”說這話的是劉思妤。

  大家找了石凳坐下,有點懷疑地看著劉思妤幫江海進行緊急處理。先是清洗了傷口,再是用藥水進行消毒,藥水一碰到皮膚,江海就不顧形象地喊了出來:“輕點,痛死了。”

  “別廢話,不想感染就給我忍著點。”劉思妤毫不留情,把受傷的地方仔仔細細地塗了一遍,直到江海的臉都快扭曲變形了才停手,最後用紗布把傷口包好,整套手法十分嫻熟,仿佛演練了好幾遍。

  “思妤,要是你不練遊泳的話,應該是塊當醫生的好材料。”姚啟軒嘖嘖稱奇。

  一種難以言狀的表情在劉思妤臉上一閃而過,但之後她就恢複了正常:“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繼續走吧。”

  江海原本因為疼痛而變形的臉已經回歸原位,他反複地抬起手臂,盯著紗布看,臉上竟有淺淺的笑容。

  “發什麽呆啊,快走。”餘東拍了他一下。

  江海連忙放下了手臂,快步跟了上去。

  到達山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周圍陸陸續續有帳篷支了起來,趙岩和顏和二話不說就去撿木柴,準備燃起篝火,至於搭帳篷這種高難度的活,就留給了餘東和姚啟軒。

  其實餘東根本就是幫倒忙,他弄了幾次也沒能把骨架撐起來,基本上全都是姚啟軒一個人完成的。

  趙岩和顏和找來了粗細不一的樹枝,按順序疊放好,再用打火機點燃,橙色的火舌舔著夜空,把他們的臉龐照得發亮。

  大家把自己的幹糧拿了出來,除了一些速食食品之外,居然還有紅薯,這次江海自覺性很強,居然主動撥弄起了炭火來。

  靜水在地上鋪了自己的睡袋,躺了上去,望著漆黑的夜空,一轉頭,發現餘東也在自己身邊躺了下來,後麵的人看他們這麽悠閑,接連效仿,不一會兒地上七扭八歪的都鋪滿了睡袋。

  夜晚的山穀很寂靜,聽不到一聲回響,風吹過他們的臉頰,帶著絲絲涼意。

  真好,難得有這麽放鬆的時候。

  這美好的意境很快就被江海打斷了,隻見他拿著兩根樹枝夾出了烤紅薯,還不知天高地厚地用手碰了一下,燙得齜牙咧嘴,手一鬆,紅薯滾出了好幾米遠。

  他狼狽地跑了過去,等到溫度比較適中了之後,才撿起來,殷勤地遞給劉思妤:“嚐嚐看。”

  餘東連連咳嗽:“你師兄還在這兒呢。”

  江海拔腿就跑,又繼續撥弄他的炭火去了。

  靜水漸漸感覺到了困意,打了個哈欠:“我覺得我撐不到月食開始的時候了。”

  “別呀。”餘東有些著急,“我給你講故事吧,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次吃冰淇淩,結果跑著跑著不小心一整個都掉了,天氣很熱,一下子就化成了一灘水,你哭了好久,我沒辦法,隻好把我的給了你,自己一口沒吃。”

  旁邊的劉思妤聽得笑了:“原來靜水小時候是這樣的啊。”

  “唉,是啊,小時候多可愛。”餘東隻說了前半句,靜水正在等他補充後半句的時候,他已經把手墊在腦袋底下,開始夜觀星象了。

  靜水盯著他的側顏看了好久,平日裏這個陽光開朗的少年現在變得憂鬱而又深沉,不過在她眼裏哥哥怎麽樣都好看。

  正看得入迷的時候,她與劉思妤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兩人都感到萬分尷尬,默契地錯開了目光。

  夜色越來越深,趙岩注意到了原本圓得像個餅的月亮缺了一角,興奮地指給大家看:“來了來了。”

  大家仿佛商量好了一般“騰”地坐起來。

  那塊餅是從右下角開始缺的,一點一點地向前推進,從滿月變成了半月再到娥眉月,最後一點都看不見了,天徹底黑了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麽東西把月亮吞了。

  “天狗吃月亮咯。”江海喊道,還配合狼一樣的嚎叫製造恐怖氣氛,一些小朋友被嚇得哇哇大哭,帶著孩子的家長恨不得能立刻把他宰了。

  姚啟軒趕緊去救場:“別哭別哭,天狗待會兒又會把它吐出來的。”

  黑暗隻持續了幾分鍾,月亮又從右下角開始一點一點地顯現出來,重新變得圓潤飽滿,光亮又撒滿了山頂。

  靜水忽然希望天能不要亮,如果這個時刻一直持續下去該多好啊。

  可是新的一天終究是要來臨的,大家睡到日上三竿,便收拾東西打道回府了。

  回去又是緊張的學業和訓練,姚啟軒自從決定輔修了自由泳之後,任務更重,壓力也更大了,天天都訓練到閉館才回去。

  他算是省體校年齡比較大的隊員了,如果再不進省隊,恐怕就沒機會了。

  靜水也不敢懈怠,處處向姚啟軒看齊,她隻想盡可能地縮短在省體校的時間,快點與哥哥見麵。

  選拔賽終於來臨,靜水姚啟軒顏和王依嵐都不出意外地拿到了全國青少年遊泳比賽的名額,隻是劉思妤意外出局,連接力都沒遊成。

  平時看劉思妤不順眼的王依嵐暗暗地對她冷嘲熱諷,劉思妤也不回話,但臉上寫滿了驕傲與不甘。

  靜水實在想不通劉思妤究竟是怎麽了,狀態怎麽下滑得那麽厲害,偏偏問她的時候,她一個字都不肯說。

  出發的前一天靜水還在學校裏上課,最後一節課是自習,正做著算術題,她忽然感覺肚子有點難受,但和拉肚子的感覺又不太一樣,正糾結上不上廁所的時候,藍色的棉褲已經被血染紅了。

  她完全嚇蒙了,坐在座位上一動不敢動,生怕別人看出什麽端倪來。

  不會是得了什麽怪病了吧?

  下課鈴聲響了起來,孩子們撒歡一般跑出教室,很快隻留下了幾個值日生。

  靜水原先想求助顏和,但想起今天她爸媽來看她,早早就把她接走了,隻好無奈放棄。

  值日生掃到桌子底下的時候,她額頭上滲出了汗,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我哥哥今天來接我,我要在教室裏等他。”

  這一看就是胡編亂造的借口竟然也沒人懷疑,值日生打掃完教室之後,隻是叮囑了她記得關好門窗。

  教室裏現在就剩下她一人了,靜水走投無路,隻好發了個短信給餘東:“我在學校,人不太舒服。”

  餘東一下課看到這個消息,立馬朝靜水所在的學校狂奔而去,已經五點多了,大樓的燈都熄滅了,餘東摸黑找到教室之後,一眼就看見了在黑暗中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哪兒不舒服?”他關切地問。

  靜水哭喪著臉,站起身來:“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餘東看到血跡之後立刻就明白了,想笑卻又不敢笑,隻能用最溫和的語氣說道:“這是每個女孩子到了一定階段都會有的,不要害怕,這代表你長大成人了。”

  “真的?”靜水無比懷疑。

  “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好了,把凳子擦一下,我的外套借你圍一下,我們快點回去。”餘東脫下了外套係在靜水身上,幫助她把亂糟糟的凳子收拾幹淨。

  “對了,你肚子痛嗎?”回去的路上,餘東又想起了這件事。

  靜水搖搖頭:“還好。”

  “那就好,應該不影響比賽,用一下衛生棉條就可以了,基本上每個女運動員都會碰到來例假還要比賽的時候,隻能適應它了,具體的注意事項還是讓李阿姨給你講吧,我隻知道這麽多了。”

  “好。”靜水原本那顆忐忑不安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她發現隻要有哥哥在,就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白色燈光的映襯下,形成了一幅絕妙的剪影畫。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出來聊聊天唄,作者又美又大長腿確定不勾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