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憶(一)
作者:素染我白衣      更新:2020-06-27 15:30      字數:3300
  清晨,這是月底,大家都休息一天,沒有去練功,都在自己的房屋裏睡覺,早飯送的也晚些,長街上人也少了不少,幾乎就幾個起的早的,在井邊打水洗漱。

  宋興早早的被營師兄叫起來,說要帶他去拜見師父,宋興有點慌,聽別人說,天鬆派有三個長老,掌門人為歐陽長老,原名歐陽上官,宋興頭一次聽兩個複姓合在一起的名字,覺得這個長老不簡單,歐陽長老是掌門,非常嚴厲,之前在這裏來了個宋朝貴族子弟,豪橫傲慢,目中無人。仗著父親是在朝廷裏當大官,自小學了些武功,便在這裏欺負些武功靠後和家境不太好的弟子,這當然歐陽長老也知道,弟子們都希望歐陽長老能趕走他,最差也要教訓他,可歐陽長老卻選擇逃避,每當要練習練氣的時候,歐陽長老都會找個理由不給他們上課,其實弟子們都明白,天鬆派這樣的大派,雖然在江湖上也是名門正派,但對於朝廷來說,力量還是太渺小,而且武林盟主在武林大會上曾說道,江湖和朝堂絕不打交道,若有某派和朝廷發生衝突,其他門派絕不提供幫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既然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有一次峨眉派的一個小尼姑沿路下山探親,被路過的中書令的兒子給看上了,便上來調戲,那尼姑潔身自好,風霜高潔,自然不和這些富家子弟們有過多的交集,低著頭加快腳步,朝著家裏走,那子弟看調戲無果,便更加放肆了,一把抱住了小尼姑,那尼姑害怕極了,奮力反抗,這倒是激起了子弟的意趣,給了那尼姑倆巴掌,用力有點猛,那尼姑便昏死過去了,隨後就遭到了玷汙。

  尼姑醒來時不忍這悲痛,便上吊自殺了。

  父母見尼姑久久未歸,便上山尋找小尼姑,最後在一棵樹下找到了尼姑的屍體,腳下還有一塊令牌,估摸是那富家子弟在行苟且之事時遺落的。

  老父親將尼姑的屍體送到了峨眉派,當時的管事師太雍白師太見狀自然不能不管,便下山打聽著腰牌的來曆,從衙門裏才得知,這腰牌是中書令劉偉所佩戴的,後來也給兒子劉傑也有這塊令牌,而且劉傑在當地名聲敗壞,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當地人見到他都要躲起來。聽完這些,事情也就明了了。

  雍白師太剛要闖進中書令的府邸,殺了劉傑為尼姑報仇,前腳剛踏上門前的石磚,就被後麵的掌門皆月師太攔住了,雍白隻好退了下來,最後中書令賠了幾百兩,就草草了事了,連各大門派惹不起朝堂,何況是平常老百姓了。

  但歐陽長老卻不一樣。

  那子弟終於有一天欺負到安一山頭上,當時的安一山還是個弱勢弟子,早上起來,那富家子弟看到了安一山,叫他給自己倒一盆水過來。

  安一山有些不服氣,“憑什麽。”

  那人給了安一山一巴掌,“就憑這個。”這要是對待平常的弟子,要麽忍受,要麽趕緊逃走,誰叫人家他爹是大官了。

  安一山臉上露出映紅的巴掌印,眼角裏也露出了淚水。

  “我就不!”

  那人又給了安一山幾巴

  掌,被一旁的營師兄看見了,上去就踹倒在地。

  “是哪個混蛋打我的,我爹可是大官。”那人叫囂道。

  營師兄又給他來了幾拳,那人被打的有點懵,周圍圍了些學生,在一旁叫好鼓掌,時不時還扔幾塊石頭上去,砸的他額頭冒血,營師兄停了下來,那人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一瘸一瘸的離開了,離開時還放言到;“你們完了!”

  營師兄把這件事告訴了歐陽長老,在一旁的錢長老笑了笑,幾個人都沒給回複就讓營師兄回去。

  幾天後,那富家子弟帶著他爹來了。

  這儀仗可真是威武壯觀,一百騎兵開頭舉旗,後麵的步兵緊隨其後,腳步聲、馬蹄聲打破了叢林裏的幽靜,鐵甲碰撞聲格外響亮,軍隊們快速的向天鬆山上進軍。

  還有半裏地時,弟子便聽到遙遠的馬蹄聲,趕緊衝上大殿。

  那弟子慌慌張張的闖了進去,看到了三位長老正在閉目打坐。

  “我知道你要講什麽,你現在將大門關緊,不要插栓,內外大門都是,還有把所有弟子召集到大殿裏,把我的太師椅搬到大殿門口。”

  那弟子飛快的去準備了。

  大軍已到門口,約有四五百人,郡守下了轎子,後麵的兒子也跟了過來。

  “這是什麽破門派。”

  郡守叫頭拔用石頭砸爛了外麵的門,裏麵又是一道門。

  “進。”

  步兵從路的兩邊隊列整齊的向前走去,推開了裏麵的大門,走上了廣場。

  兩邊的士兵緩緩散開,轉彎,挺直,鐵甲碰撞的聲音清脆響亮,手持的長矛高人三寸,隊列站的整齊,看的讓人非常有排場。

  士兵們等待著丞相走過。

  丞相走上了一級廣場,

  “你們掌門快出來,我要你給我兒子跪下道歉。”

  “我在這。”歐陽長老正襟危坐在木椅上,麵前插了一把銅劍,每當丞相說一句話時,那銅劍就會抖動起來。

  “原來是掌門啊,快把那個打我兒子的混蛋叫出來,我要好好收拾他,讓他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如果我說不了。”歐陽長老笑道,眼裏充了些淚水,笑容裏充滿寒意,讓人發狂。

  “好啊,那我就滅了你全派!”郡守非常不爽,這和他想的不一樣,這麽大的陣勢,應該可以嚇到這些沒見過世麵的草包,但掌門歐陽長老卻毅然決然和他作對,他本不想和歐陽長老作對的,他還希望兒子能在這個幫派好好的學下去,未來好讓他走入仕途、升官發財。

  但歐陽長老讓他騎虎難下,難免不讓自己跌麵子,在手下麵前,自己作為一個朝堂的郡守,這臉麵可往哪裏擱!

  “哈哈哈,好大的口氣,我到是看看你如何滅我!”

  說完便一個飛步,拔起銅劍,衝向郡守,運動的速度極快,躲在大殿槅門後麵的弟子都沒看清楚,從大殿門口到宰相所站之地,大約有半裏之地,隻是眨眼的功夫,長老就早飛到半裏地了,歐陽長老

  的銅劍就頂在宰相的喉嚨上,劍鋒刺破宰相的頸子上皮肉,一絲鮮血流了在了劍上。

  “就這?”歐陽長老嘲諷的笑道,臉上的笑容充滿著詭異,眼角彎斜,充滿著不屑。

  郡守頭上露出了些汗珠,心髒跳得也更快了些。

  “來人啊,快殺了他!”那宰相兒子見父親被要挾,趕緊召集士兵趕了過來。

  歐陽長老跳過了郡守,朝著郡守兒子直奔去,在人群中肆意的穿梭著,速度太快,躲在閣樓後麵的弟子們隻看到歐陽長老的身影,卻看不到招式,這大概是他能坐上天鬆派頭把交椅的原因吧。

  “兒子,小心。”郡守的話音剛落,歐陽長老就已經從人群中穿梭回來。

  一陣風刮過,人群裏,士兵和郡守兒子身體還在站著,而頭顱卻被吹落在地,眾人驚歎極了,隻是在眨幾次眼的時間,歐陽長老就一劍斃命,將四十多人的頭顱砍下,四十多人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頭顱就被砍了下來。

  郡守害怕了,身上出了許多虛汗,攤到在地,眼神也恍惚了,開始神誌不清,在後麵的士兵也不敢上前,獨留郡守在廣場上。

  歐陽長老緩緩的走到宰相麵前,望著攤到在地的宰相,歐陽長老彎下了腰,瞪大了眼睛,眼裏淨是些嘲諷和高傲,兩人臉貼的很近,郡守躲避著歐陽的眼神,低著頭不語,在篷糟的頭發下,一雙絕望空洞的眼神裏流露著一個父親對失去兒子的絕望和痛苦的眼淚,嘴裏念叨著兒子的名字。

  “你覺得你是站的高了,卻不知是我們把你舉起來的,我們既然能把你舉起來,也當然能把你摔死。”歐陽側耳對郡守說道。

  歐陽長老並沒有殺他,隻是轉身就朝著大殿走去,露出了以往的嚴肅的表情,指著躲在大殿門後的弟子們吼道:

  “還不去練功!”

  弟子們紛紛從大殿裏出來,一邊叫好,一邊朝著大殿外開始練功。

  郡守孤零零的走了,儀仗隊也散了,像是被折磨很久的螞蟻在罐子裏疲勞的爬行著,看不到生的希望。

  不久後,從外麵傳來消息,那宰相從這裏走了出去後,神誌不清,不久也病死了。

  後來嶽師兄和宋興談論此事,都會說到,這是第一次看見歐陽長老笑,而且還笑的很恐怖。

  歐陽長老嚴厲,對學生要求可謂是十分嚴格,每當他從弟子們練功時經過,都會看看學生的姿勢力道,若有偷懶者,便遭到他打手心,用的是武當陳壽道長送的廬州毛竹做的戒尺,打人可疼了,這是嶽師兄說的,自己就被打過,手都腫了好幾天。

  想到這宋興就嚇的毛骨悚然。

  “歐陽長老嚴嗎?”宋興問道。

  “不嚴啊,挺好的。”營師兄笑著回答道。

  “不是吧,我聽說他打人啊。”

  “打人是真的,隻要你認真練武,他又會怎麽打你。”

  “不不不,我們不一樣,我武功差,肯定會被打的。”

  “不會隻要你認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