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賀鈞都沒記住自己說了些什麽，何瑜是哭了一晚上累困了，他承受的壓力其實比何瑜少不到哪裏去。

  昨天光顧著哄自家小孩兒了，賀鈞也沒顧上拉窗簾，所以陽光一照進來他就醒了，想著去把窗簾拉上，讓何瑜再睡會兒，可是被何瑜當抱枕一樣緊緊抱著，他實在有心無力。

  隻能用手遮住何瑜的眼睛，為他遮擋一點光線。

  何瑜突然悶哼一聲，似乎是哪裏不舒服，還沒有喊出來就猛烈咳嗽了起來。

  “怎麽了？哪兒疼？”賀鈞緊張地問。

  何瑜鬆開他，想用手去夠腳，身體痛苦地弓成了一張蝦米。

  賀鈞立刻有了猜測，伸手把他光著的腳拽到懷裏，力道頗重第揉捏，何瑜反應比剛才更大了。

  果然是，賀鈞聽他哼唧著喊疼，手上力道卻一點也沒減：“是嗓子疼還是眼睛疼？”

  “腳，腳疼，你，呀！”何瑜啞著嗓子喊，最後一個字還破了音，他想把腳從賀鈞手裏抽出來，幾次都沒有成功，跟條魚似的來回翻騰，精力挺充沛。

  之前也會像這樣腳心抽筋，疼得他恨不得原地去世，隻能靠自己熬，沒想到這次竟然……何瑜一走神，又疼的哀嚎了一聲。

  “忍一下，揉開了就好了。”賀鈞哄他，至於為什麽這麽有經驗，上輩子快死的那幾年，他也嚐試過這種滋味。

  “我昨天沒有……”何瑜難得要皮一下，結果話沒說完就被賀鈞掐死在了搖籃裏。

  “沒事，我都幫你洗過了。”賀鈞鬆開手，把人團到被子裏，尤其是小腿以下的部分，被狠狠壓了幾下，生怕鑽進去一點涼氣。

  “我昨天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何瑜好奇地問。

  看著睡了一覺就變化如此之大的何瑜，賀鈞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怎麽樣，揉了一下他的腦袋，“應該是差點兒水漫客廳之後吧，我去訂早餐，順便給你倒點水，你先坐一會兒。”

  被他這個說法噎了一下，何瑜鼓起腮幫子，借題發揮道：“你手都沒洗就動我的頭！”

  賀鈞成功被氣的，掐起他的腮幫子，：“我就動了怎麽樣，你能咬我？”說完也不管他，就這樣走了出去。

  聽到砰的關門聲，何瑜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看上去有點苦惱，他並非完全不記事，也記得賀鈞昨天照顧自己精細到了什麽程度，可越是這樣越是疑惑。

  這人不是一直說什麽要過幾十年，讓自己往前看嗎，怎麽自己已經開始努力拋開過去了，他卻看上去並沒有那麽開心？

  是哪裏做的還不夠好嗎？何瑜又鼓了一下腮幫子，委屈巴巴地撇嘴，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邁出這一步是不是邁錯了。

  賀鈞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可愛的小瑜，差點被萌吐血，把插了吸管的水杯遞給他，自己則坐到一邊，仔細觀察其他眼睛到底腫到了什麽程度。

  “看來冰敷還是有一點效果的，不過還是腫的挺厲害，你嗓子怎麽樣？”賀鈞剛才沒想打擾他，結果想著想著就問了出來。

  賀鈞一說，何瑜立刻想起來了昨天被這人按著敷冰袋的慘狀，一口水不上不下，要不是眼睛真的很疼，可能就又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