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瑜埋頭哭，她抓著陸流萱的手，肩膀微微顫抖，“我不會殺你，你現在放手。”

  “不放。”陸流萱伸出另一隻手擦擦她的眼淚。

  薑瑜偏頭躲開，“你要是不放……以後，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本來我就死了呀。”陸流萱這樣說道，但是她心底還是抽痛一下，她還是好舍不得薑瑜。

  “那我就找一群漂亮小姑娘，各種風格的，左擁右抱，到你墳頭蹦迪。”

  “你敢！”

  薑瑜一挺胸，“我有什麽不敢的！”

  陸流萱氣得直喘氣，嘴唇死死抿著，“你不會這樣的，你會永遠記著我。”

  薑瑜頓時氣結，原來她打得是這個主意，傻不傻啊！

  “記憶這個東西，再久都沒有你待在旁邊來得久。你現在放手，我們還有繼續的可能。”

  陸流萱握著鐮刀柄的手鬆了鬆，薑瑜死死盯著，手指感受到力道的鬆懈，不由隨著她睜大眼。

  她還沒來得及丟開鐮刀，一股大力突然把鐮刀劈手奪下。

  薑瑜詫異地抬頭，就見龍師傅一臉怒容，拿著鐮刀往她臉上懟，嚇得薑瑜直往後縮。

  “還知道害怕，這鐮刀是能亂玩的嗎？！”龍師傅滿麵怒容，“趕緊都回去！”

  薑瑜蹭地爬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碎枯葉，小跑著回院子。

  龍師傅瞪著陸流萱，“站著幹嘛？也回去啊。”

  陸流萱看了他一眼，一步步走回去。

  ·

  薑瑜衝進院子，迎麵撞上了師娘。這位善良的婦人扶著險些翻到水盆，“小心點，撞著怎麽辦？”

  她正想再多說她兩句，看到薑瑜通紅的眼眶，“哎呀”一聲，“你這怎麽回事？怎麽哭了？”

  薑瑜眼神躲閃，“沒哭啊。”

  “還沒哭呢，眼睛都腫了。”

  薑瑜“啊”了聲，湊到水盆邊一看，還真是，一雙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本來大大的眼睛都變得狹長了。

  師娘了然地笑著，“怎麽？和流萱吵架了？朋友之間吵架很正常的，好好說說，什麽事都能說開的。”

  薑瑜點點頭，沒有多說。她和大小姐可並不是簡單朋友關係，大小姐鬧起來也不會是小打小鬧。

  她深吸一口氣，鑽進自己的房間裏，陸流萱的行李箱放在床尾，椅子上搭著換下來的衣服，還沒有整理。她站起來把衣服放進袋子裏，塞進行李箱，扣好。

  過了好一會兒，木門吱呀響了一聲，她抬眼看過去。陸流萱眼睛也泛著紅，手裏拿著一束鮮花，局促地站在門邊。

  她看到薑瑜看過來，將手中的一束花遞給她，“在山澗摘得，不遠處有一處山泉，很漂亮，你應該會喜歡。在這裏住著的時候，可以常去看看。”

  薑瑜沒有伸手接，她默默放到桌子上。

  又過了會兒，她抿抿唇，“你手上的傷怎麽樣了？剛才一直在和我吵架，傷口又嚴重了吧，對不起。”

  “都說了不要說‘對不起’。”薑瑜突然抬起頭看她。

  陸流萱舔了下唇，“對……不對，不能說。那我該說什麽呢？”

  “平時不是很伶牙俐齒嗎？怎麽突然還要我教你說話了？”薑瑜瞪她一眼，拿起手邊的外套砸進她懷裏，“下午走得時候，應該會降溫。行李箱都打包了，路上穿這件。”

  陸流萱接住外套穿上，“你、還在生氣嗎？”

  “當然在生氣。”薑瑜瞪她一眼，隨後歎口氣，“大小姐，你這樣子可不是吃醋這麽簡單，我覺得你得去看心理醫生。”

  陸流萱的手指攥住袖口，“我很好。”

  “別自欺欺人，我又不會嫌棄你。先去醫院見心理醫生，確定下情況後再說。”

  陸流萱的眼睛蹭地亮了，如果她生病了，小魚是不是就會陪在她身邊？

  薑瑜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要想，不可能的。”

  陸流萱垂頭喪氣。

  薑瑜抿唇撓撓頭，“我希望你好好的，因為我是真的想和你長久走下去，不過現在看來你沒整打算。”

  “我有的。”陸流萱立馬反駁，“我隻是太在乎你。”

  “不是，在乎不是這樣的。我們都有各自的事業，我不可能每天都和你待在一起，去看看醫生好嗎？”

  陸流萱看著她眼底的擔心，終於還是垂下眼，認輸。

  “我會去看的。”

  薑瑜看她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又給了她一顆紅棗，“就算我現在暫時分開，還是可以視頻電話啊。我一直在這裏也沒有離開，我們隻是把平時公司到家裏的距離，變得稍微遠了點。”

  “但是我會很久摸不到你，抱不到你。”

  明明她的話挺正常的，薑瑜卻不知怎地紅了臉，“工作不忙的話，來看我也可以啊。”

  “我可以來看你嗎？！”

  “當然可以。”她說著，抬頭看見陸流萱渴望的眼神，“哎呀不要這樣嘛。可憐兮兮的，你覺得陸氏那邊的公司沒問題就過來唄，我還能讓飛機拒載你嗎？”

  陸流萱唇角露出一點笑意，又飛快地壓下去。

  “我很期待你的作品。”

  “我也一樣，別到時候整天往我這兒跑，陸氏的公司完全丟掉了。”薑瑜嘟嘟嘴，笑了起來。

  “我一定會努力。”陸流萱可憐兮兮的，“你也要快點啊，早點回來。”

  走得時候，陸流萱沒讓薑瑜送她，“我怕我又反悔舍不得你。”

  薑瑜彈了她腦瓜崩，“記得看醫生。”

  陸流萱點頭。

  ·

  華十山偏僻，陸流萱讓二徒弟開車送到車站，又做高鐵轉到附近的的城市，從那裏搭飛機回去。

  到家時，天已經黑透了。她打開家門，看著屋裏漆黑一片，突然捂住胸口蹲下。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陸流萱果斷關上屋門，轉身又下樓。

  剛調個車頭，秘書看到她又下來了，奇怪地放下車窗，“小陸總，有什麽東西忘拿了嗎？”

  陸流萱拉開車門坐到後座上，整個人藏在陰影中，臉色陰沉，“去文氏主醫院。”

  文酌清查完病房，正要回去休息一會兒，防止晚上有急診。還沒走到門口，就被護士攔了下來。

  “文醫生，陸家的那個小姐來了，來找心理醫生。我看她狀態好像不是很好，現在心理科室的醫生都下班了。”

  文酌清皺起眉，把筆插回兜裏，“我去看看。”

  他快步走進診療室，看到陸流萱正坐在沙發上。她的手指不停點著沙發扶手，看起來極為焦躁。

  “萱萱？”

  陸流萱抬起頭，看到是他有些抗拒，“怎麽是你？”

  文酌清笑著坐在她對麵，“醫生很多都下班了，我也是心理醫生，可以幫你。”

  陸流萱起身要走，文酌清連忙跟著站起身，“你先冷靜一點，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對。”

  陸流萱深吸一口氣，手掌鬆放幾次，重新坐在沙發上。

  文酌清把手邊的筆記本推開一點，試圖用普通的談話導入……

  陸流萱對文酌清的敵意來自於陸璐，因為他的原因，導致薑瑜幾次被針對，還險些出事。不過她不得不承認文酌清的確很有能耐。

  拿著自己的診斷結果陸流萱還是不敢回家，糾結許久決定隨便找家酒店住。至少這樣，薑瑜不在身邊的感覺能弱一些。

  她放下行李，按照文酌清開的單子吃了藥，隨後就拿起手機給薑瑜發去視頻申請。

  薑瑜幾乎是秒接，看到她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

  “怎麽這麽晚啊，我還在擔心呢，怎麽到了都沒有來個消息。是飛機晚點了嗎？”

  陸流萱搖搖頭，也沒撒謊，“沒有，剛才我去了一趟醫院，所以耽誤了。”

  “那醫生怎麽說？”薑瑜神情緊張起來，不由地坐直。

  “心理醫生都下班了，文酌清給我看的。說我挺嚴重的，開了一堆藥，接下來還要去看，說是做心理幹預。”

  薑瑜立馬跟著點頭，“對對對，要做的。文酌清他挺厲害的，你就找他看。”

  陸流萱又開始酸不溜秋，“你這麽喜歡他？”

  “誰喜歡他啊。”薑瑜在床上滾了滾。要不是這位是你的忠犬，絕對的聖父，她才不看好他呢。

  “我就是覺得，他既然有能力，又肯給你治病，何樂而不為。”

  陸流萱笑著點頭，“那就找他吧，他嘴巴挺嚴的，應該不會傳進陸氏那群人的耳朵裏。”

  她一說薑瑜才反應過來，對哦，這事不能讓陸老爺子知道，不然又生事端。

  “你今晚去醫院怎麽說的？”

  “牙疼，拿點止疼藥。”

  薑瑜這才放心地點頭，她看著陸流萱走下床，找出個手機支架，支在床頭，隨後抱出電腦。

  “你幹嘛？”

  “工作。”陸流萱敲著鍵盤，“不然拿不回陸氏，讓你失望怎麽辦？”

  薑瑜笑嘻嘻地躺在床上，“那我不說話啦，你安心辦公。”

  “你還是說吧，不然我又會想你。”

  薑瑜嘟起嘴，“就嘴巴甜。”

  “等到明年的時候，你就是意氣風發的陸氏當家人。到時候我跑到你們集團公司的樓下，去前台報上你的名字，囂張地登上頂樓，站在你180平的豪華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個城市。”

  陸流萱被她過度誇張的語氣逗笑，“哪有人的辦公室是在頂層啊，而且180平的辦公室，你是要在裏麵開舞廳嗎？”

  薑瑜看她笑了，也開心地笑起來，“你可以專門為我開辟一間180平的呀，我可以在裏麵拍照片炫耀。”

  “好，那我就給你造一個180平的辦公室。”

  兩人相視而笑，薑瑜看著她拿著電腦和平板，沒有在吵她。

  陸流萱忙完一陣，突然覺出好長時間沒聽到薑瑜說話，連忙抬頭，就看到手機屏幕上薑瑜的睡顏。

  她伸手在屏幕上摸了下，“晚安。”

  第二天一早，陸流萱進入陸氏和陸淮辦理了一些手續，還接受了陸氏的大部分資料。

  “爺爺的意思是你先處理這些部分，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後續才會放出更多的權力給你。”

  陸流萱翻看著資料，點點頭，“我的辦公室？”

  陸淮笑著帶她走進她的辦公區，挺僻靜的，但是外麵的秘書室很大，秘書也很多。

  “很多決策要經手我，所以秘書多過其他員工。”

  陸流萱理解地點頭，“我知道了，會努力工作的。”

  “我期待你的成績。”他笑著離開。

  陸流萱看著他的背影，唇邊的笑容落下去，進到辦公室，她打開機器將裏裏外外掃描一遍，隻有左上角標配的監控，別的都沒有隱藏的攝像頭和監聽器。

  “看來陸老爺子還挺會做人。”她走到辦工桌前，打開電腦，調出工作的頁麵，隨後拿出手機，聯係自己雇的人。

  【人找到了嗎？】

  “叮咚！”消息回得很快。

  【在一處破板房裏，他們應該準備返鄉了。】

  陸：【我今天晚上會過去，準備好。】

  【好的。】

  陸流萱收起手機，開始安心辦公。傍晚，下班時陸淮來找她。

  “一起去吃飯嗎？”

  “可以啊。”她笑著收拾東西，和陸淮去吃飯。

  “工作有問題嗎？”

  “有一些，但是我能解決。”陸流萱友好地笑笑，聽他說了一些陸老爺子的事。

  “你好像很希望我能接受陸氏。”

  “因為我不喜歡當總裁。”陸淮笑起來，“我對金錢權利沒什麽奢求。”

  陸流萱詫異地挑眉，“沒想到，你還是這樣一個淡泊名利的人。”

  “大家都這麽說。”

  一頓飯吃得很愉快，陸流萱拒絕了陸淮送她的提議，“我現在住在附近的酒店。”

  “為什麽不回家？”

  “家裏沒人，太寂寞了。”陸流萱難得露出一絲脆弱的神情來，但很快她又露出笑容，“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她衝陸淮揮揮手，走向馬路對麵的酒店。

  進了大廳，薑瑜立馬掏出手機，“找個人，跟蹤陸淮。”

  她掛斷電話，調出消息列表，看著上麵給出的地址，繞到酒店另一側的門，坐上出租車，“師傅，麻煩去這個地址。”

  漆黑的夜裏寂靜無聲，人的腳步聲在其中顯得尤為明顯。

  陸流萱走在小路上，旁邊的樹枝上突然飛起一隻鳥，怪叫著飛遠。

  她嫌棄地皺皺眉，走到一個倉庫前，敲敲門。

  倉庫大門被向上拉開，露出一人高的距離。她走進去，對著裏麵的黑色男子點點頭，“人呢？”

  “在那邊。”

  陸流萱往裏走了兩步，看到縮在角落裏的兩個人，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就是你們啊，總是纏著小魚的人。”

  男子拿著聚光燈照在角落，兩人立馬捂著臉縮成一團，正是原主的父母。

  “他們兒子的視頻給他們看過了吧。”

  男子點點頭。

  陸流萱厭惡的往後退，“給點教訓，丟出去吧。”

  她坐到不遠處的椅子上，把玩著手裏的手機，不遠處是拳腳廢肉上的聲音。她打開手機，給警察發了個消息，舉報了原主弟弟所在的吸|毒場所。

  那個小子太蠢了，借著陸奇的名義欠了錢去吸，結果現在錢拿不到，被打了半死。

  挺好的，對方下手夠狠，威脅那對傻子夫妻足夠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臉上帶出笑。這樣就不算是她教訓的了，是那些犯罪分子，她還正義地報告給警方了，小魚不會說什麽了。

  她快樂地揮揮手，讓動手的人停下，“看著他們滾出去。”

  離開這片區域，陸流萱高興地給薑瑜打了電話。

  薑瑜剛忙完，正在吃飯，聽到她的聲音，笑著和她報菜名。

  “下次你過來的時候，我叫師娘做給你吃，超級好吃。”

  “好啊，等我過去。”

  雖然這樣說，但是陸氏的工作日益繁重，陸老爺子有意壓著她，不給她動彈。陸流萱雖然心中不滿，但表麵上仍是忍著。

  有時，她都要自嘲一聲，文酌清的藥真管用，居然真讓她忍住了沒把小魚抓回來。

  時間過得飛快，薑瑜沉浸在房子的世界中，燙染的頭發頂端長出黑發。她看著鏡子裏的人影，拿出剪刀哢嚓把下麵的頭發剪了，皮筋一綁又鑽進工作室。

  期間，陸流萱隻來過一次，是在薑瑜生日那天。她的生日和原主的不一樣，陸流萱特地問的。

  那天是她唯一的假期。陸流萱特地趕過來，到達小院的時候眼底還泛著青色，眼睛裏有著紅血絲。

  算起來，時間不過過去幾個月，但是陸流萱比起上次又產生了極大的變化。雖然還是個未成年，但是身上幾乎找不到一絲孩子氣，成熟的氣息圍繞著她。

  薑瑜第一眼險些沒認出來。

  “大小姐？”

  陸流萱看著她點頭，張開手臂。薑瑜立馬笑著衝過去，一把抱住她的腰，“哇，你長了好多啊！”

  “你倒是瘦了不少，工作很辛苦嗎？”

  “不辛苦。倒是你——”薑瑜捧住她的臉蛋，“整張臉都憔悴了，你工作這麽忙嗎？那幹嘛還要過來啊？”

  她摸著陸流萱眼底的青黛，心疼地不得了，恨不得把她丟回去，塞進被窩，把這路上的一天時間都用來給她睡覺。

  “這是你的第一個生日，我一定要在你身邊。”

  薑瑜看著她的笑臉，感動地又一把抱住她，在她懷裏扭啊扭啊扭，“大小姐，我好喜歡你！”

  陸流萱臉上的疲憊瞬間一掃而光，“真的！”

  “當然是真的。”薑瑜拉住她的手，“不過，你還是要注意身體啊，什麽生日的都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

  “不，你最重要。”

  薑瑜笑起來，她扭頭看看屋門，外麵沒有人。她立馬抱住陸流萱的脖子，閉眼親在她唇畔上。

  陸流萱瞳孔一縮，一把抱住她，反客為主，攻城略地。

  一吻結束，兩人呼吸都有些不穩。

  薑瑜紅著一張臉，推了推她，“你先去睡覺吧，休息好了，我帶你出去玩。晚上的時候師娘做飯，我們好好慶祝。”

  陸流萱依依不舍地抱住她，“才剛來，我就在因為離去思念你了。”

  薑瑜又親了她一口，眼睛轉了轉，“我們一起睡吧。”

  她跑去關了房門，推著陸流萱去床上。陸流萱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她，不舍得睡覺。

  “好好睡！”薑瑜捂住她的眼睛，凶巴巴地威脅，“不然我就去工作室了，生日取消。”

  陸流萱立馬閉上眼，唇角帶著笑抱怨，“生日怎麽取消啊。”

  “我說能就能，不許說話，快睡覺！”

  陸流萱又笑起來，笑著笑著，她就睡著了。她實在太累了，為了擠出這一天拚命工作。陸老爺子為了把她拉回去，在路上故意弄出一堆事來。

  陸流萱隻能撐著不睡解決，最後終於在高鐵上稍微睡了兩個小時。

  薑瑜聽到她的呼吸聲逐漸平穩，略微詫異，隨後又是一陣心疼。這是多累，才睡得這麽快啊。

  她看著陸流萱的睡顏，慢慢地數著她的睫毛。數著數著，也睡了過去。

  等到中午，師娘過來拍門，催她們起床。

  陸流萱蹭地一下坐起來，著急地推醒薑瑜，“快起來快起來。”

  薑瑜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急忙坐起來，“怎麽了？！”

  “晚上了！我們睡過了！”

  薑瑜“啊！？”了一聲，拿起床邊的手機，仔細一看，才中午，立馬捶了她一下，“12點還沒到好不好。”

  她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外麵師娘叫他們起來吃午飯。

  “來啦。”

  禁欲回過頭，看到她還傻乎乎地坐著，笑著揉揉她的頭發，“起床啦，睡懵了吧你。”

  陸流萱這才長長吐出口氣，“嚇死我了。”

  “這有什麽害怕的。”

  陸流萱抱住她，“好不容易見到你，要是全睡過去了，那我會被自己氣死。”

  薑瑜笑著推她，“好啦，起來吧。”

  兩人收拾好起床，飯菜已經盛好了。薑瑜瘋狂給陸流萱夾菜，邊夾邊誇師娘的菜多好吃。

  龍師傅笑著看她們，敲敲碗沿，“小薑啊，雖然你誇我老婆，但是這菜你都夾走了，我們吃什麽啊？”

  薑瑜夾菜的手一頓，看著大家白白的米飯，臉色唰地漲紅，“對不起，太激動了。這不是想宣傳師娘的手藝嘛。”

  一群人都笑起來。陸流萱也拍拍她的手背，“我吃不了那麽多的。”

  一頓飯吃得特別撐，薑瑜揉揉肚子，要拉陸流萱去山下的街裏玩。

  師娘拿出一把傘還有一件外套遞過去，“今天可能會下雨，帶上傘。還有我看流萱穿的少，給她加件衣服。”

  薑瑜笑著道謝，接過來給陸流萱套上，揮揮手拉著她出門。

  小城的街市沒那麽繁華，也沒有那麽多霓虹燈。周圍的人都慢慢悠悠地走著，連帶著陸流萱也慢下步伐。

  薑瑜早就做好了準備，拉她出來就直奔一家銀器店，找師傅打兩枚戒指。

  師傅手很快，而且薑瑜要的樣式簡單，等到她們轉了一圈回來時已經完工了。

  兩枚樸素的銀戒指躺在櫃台的桌子上，沒有絲絨盒子，也沒有絢麗的燈光。

  薑瑜掏出錢包付了錢，拿起一枚戒指套在陸流萱手上，“這個給你的。”

  說著她麻溜地戴上另一枚，走出了店門。

  陸流萱還愣愣地站在原地，薑瑜站在店門前的石板路上，回頭催她，“趕緊走啊！”

  陸流萱這才回神，飛快地跑出去，跟上她的步子。她臉上滿滿是笑容，眼睛不時瞟一眼薑瑜，但是就是不開口。

  薑瑜等得有些著急，怎麽回事，她怎麽還不問啊？

  等了一會兒，薑瑜耐不住了，“知道我為什麽送戒指給你嗎？”

  陸流萱頓了下，遲疑地搖搖頭。

  “這都不知道？對戒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嗎？”薑瑜瞪大眼。

  陸流萱難得紅了臉，有些羞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知道的那個意思。”

  薑瑜抓抓自己的低馬尾，“就是那個意思。”

  陸流萱眼睛晶亮地看著她，看得她也紅了臉。

  她咳嗽一聲，繼續道：“之前不是說你在試用嗎？現在轉正了，我的女朋友，想要共度餘生的那種。”

  “真的嗎？”

  “騙你幹嘛。”薑瑜翻了個白眼，突然肩膀被抓住，溫熱的唇撞了上來。

  陸流萱拉著她鑽進一個窄巷，薑瑜能感覺到身體的溫度逐漸上升，她紅著臉拍拍陸流萱的後背，“行了啊。”

  “天色不早了，我們該、該回去了。”

  陸流萱還是很興奮，笑著走在她身側，牽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薑瑜紅著臉，沒喲拒絕。她悄悄瞄了眼陸流萱的神情，滿是開心，沒有麵對一會兒離別的焦慮。

  她稍稍鬆了口氣。本來她是想等到陸流萱成年再請人定製戒指給她的，不過前段時間文酌清聯係了她，大概和她說了陸流萱的病情，簡單來說就是缺乏安全感。

  文酌清不知道為什麽陸流萱對薑瑜如此重視，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患得患失。

  薑瑜卻知道，這裏麵很大原因就是她是個魂魄。不止陸流萱擔心，她也擔心，會不會某一天，她這多出來的生命突然就消失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離開。她能給陸流萱的安全感就是她的愛，她要用戒指告訴她。

  薑瑜真的真的，很想永遠和陸流萱在一起。

  陸流萱突然回過頭，“我臉上有什麽嗎？”

  薑瑜臉色微紅，唰地轉回頭，“沒有啊！”

  天邊傳來一聲驚雷，這是冬季難得雨水。

  薑瑜輕呼一聲，拉起陸流萱的手往前跑，“趕快！不要下雨啊！”

  “下雨就下雨嘛！”

  “有風有水，會很冷啊！笨蛋！”

  作者有話要說：薑瑜：我愛你。

  陸流萱：我也是。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摘星. 4個；攬月. 1個；還有投在專欄的11個地雷！愛你！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摘星. 8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