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作者:灰度值      更新:2020-06-21 11:49      字數:2432
  一夜過後,言寧澤臉上的淤痕變得精彩絕倫。

  言寧澤縮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言寧澤對著鏡子抹了點藥,疼得牙花都出來了。

  定點送花的生活管家,今天把卡羅拉換成了紅色伊甸園。這個品種的玫瑰花葉更大更飽滿,看起來也更耐折騰。

  言寧佑接過花束顛了顛,重得出奇。

  水果換成了紅心火龍果,言寧佑抱著兩坨重物挪進廚房,正想找個花瓶插花,玩兒上癮的套套已經不請自來地跳上桌子,對著嬌豔欲滴、瑟瑟發抖的玫瑰伸出了罪惡的貓爪。

  “我是不是該給你換個新家了。”

  單手拎起套套在眼前晃蕩,言寧佑為這小妞糟踐的玫瑰默默流淚。

  “喵喵喵!”滿口流利貓語的套套,憤憤地譴責了言寧佑不正確的抱貓手法。被丟下後,套套氣呼呼地鑽進屋內,找言寧澤告狀去了。

  墜在漆黑鉛雲中的言寧澤,被一團毛茸茸的肉團拱醒,腦中戛然而止的畫麵定格在了雪山崩塌的瞬間。他從魏安鳶鏡頭破碎的相機中,找到一張記憶卡,裏麵留下了雪崩前15秒的影像。

  在你感慨巍峨的清巔與繚繞的層雲時,死神的鐮刀早已快速斬落。

  言寧澤眯著眼和套套對蹭了下鼻頭,小貓濕漉漉的舌苔,快速地洗刷過言寧澤臉頰唇角的幹澀。

  “早安,寶貝。”甕聲甕氣地薅了把套套,言寧澤翻過身來,依舊困得厲害。

  言寧佑昨晚的姿勢進得太深,到現在他還後穴酸脹、腿根綿軟,感覺動一動身後就會淌出些什麽。

  這感覺太糟糕了。他拉過枕頭蓋住腦袋,決定在夢裏將它忘掉。

  “喵喵喵!”送上香吻卻沒能喚醒自家主子,套套急得左右亂跳,恨不得言寧澤立刻起來把那個鳩占鵲巢的混蛋趕走。

  找了五個花瓶,將一大束玫瑰拆開的言寧佑,再次感慨了自己的傻帽——送這麽大一束玫瑰除了凸顯自己的土豪氣質,旁的什麽也沒有。

  可惜言寧澤做富二代的時間比言寧佑要長,什麽新奇玩意沒見過,碰上言寧佑這不動腦子的表白方式,言寧澤真的很難萌發出愛意,更何況言寧佑還是他弟弟。

  處理好玫瑰,言寧佑揉了揉肚子,開始胃疼。

  探頭看了看房間床上的言寧澤,對方換了個姿勢還沒起來。套套見叫不醒他,幹脆叼過個枕頭做窩,和言寧澤一起晝日安眠。

  電話了兩份外賣,言寧佑翻出藥箱吞了顆胃藥,可半小時後,胃部的絞痛越發劇烈。

  言寧佑扶著門框頭暈地晃了晃腦袋,等送餐的管家過來,言寧佑青白的嘴唇和五顏六色的俊臉,著實把他嚇得不輕。

  再三確定言寧佑沒有什麽問題後,管家一步三回頭地下了電梯。

  拖著灌鉛的雙腿緩步挪回桌邊,餐盒一放,言寧佑倒吸一口涼氣發現——這次的胃疼好像有點要命。

  白日夢境做了一圈,言寧澤感覺越睡越累,正想起來吃點東西,屋外劈裏啪啦碎裂的聲響把他直接炸了起來。

  坐在床上唇角嚅動著停頓了片刻,言寧澤抬高聲音大喊了一聲“寧佑”,但是無人答應。

  拉開床頭櫃取了一套最簡便的睡衣穿上,言寧澤坐上輪椅出門一看。地上散落的玻璃、匯聚成灘的清水、嬌豔欲滴的玫瑰碎成了一地殘紅。

  言寧佑跪在地上,手心被玻璃紮得鮮血淋漓。

  言寧澤心口一抽,堵在喉嚨裏的尖刻被生生壓下。他回過身把房門關上,免得套套跳出來割傷肉墊。

  劃著輪子靠到言寧佑身邊,言寧澤捏著男人滴血的指尖看了看——沒有割到動脈,就是掌心傷得慘不忍睹。

  “難受?”言寧佑這滿頭大汗的樣子,顯然不止是手疼那麽簡單。

  “胃疼。”沒受傷的左手,用力壓著肚子,言寧佑現在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急性胃炎還是胃痙攣,反正再這麽疼下去他估計就要歇菜了。

  “可以走到沙發嗎?”

  言寧佑想說不行,不過言寧澤也沒法扶他,所以不行也要爬過去躺下。

  拿過言寧佑的手機劃開屏保,出現的數字密碼讓言寧澤呆了一下,自覺躺倒的言寧佑瞥著發紅的眼角道:

  “是我第一次見到哥哥的日子。”

  “我不記得了。”哪年哪月他都已經想不起來。

  “03年10月21日。”

  言寧佑清楚地記得,那天夜裏,他在言家別墅的窗外,看到一顆流星墜落。

  輸入密碼進入到聯係人列表,言寧澤找到何陽舒的號碼直接撥了過去,響了半天,自動掛斷。他瞥了下眉,眼中的迷惑讓言寧佑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一睡覺就和死豬似的,打電話是叫不醒的,讓我的助理去接他吧。”

  “是哪個?”言寧澤垂下的眼睫因為笑聲而顫抖。等言寧佑報出裴邵俊的名字後,他按下通話,不想再從對方嘴裏聽到任何嬉笑的聲音。

  “老板。”

  “我是言寧澤。”

  “啊,大、大少爺好。”裴邵俊握著手機差點沒一個激動扔出窗外。

  “你認得何醫生的住處吧。”

  “認得認得。”

  “去接他來一趟公寓,寧佑把手割傷了。”

  “好好好。”捧著手機飛奔下樓,裴邵俊眼看著通話時間繼續前進,但是對麵已經不再出聲,直到言寧佑的聲音從話筒對麵傳來。

  低啞沉醉又眷戀惑人。

  裴邵俊瞪著眼,一腳踩空,好險沒在公司門口摔個四腳朝天。

  看著結束的通話,裴邵俊心裏突突的麻了麻,就像被電棒戳中了一般。

  何陽舒來之前,言寧澤又喊了保潔阿姨,翻出言寧佑的胃藥時,對方搖頭表示已經吃過了。

  言寧澤想了想,從櫃子裏找了一袋去年買的暖寶寶,撕開兩個給言寧佑按在胃上。沒過一會,疼得臉色蒼白的言寧佑就燙得滿嘴吸溜——言寧澤給他直接貼在皮上了。

  端著家裏最大的水果盤子,盛上言寧佑血紅的蹄子,言寧澤拿著鑷子在上麵翻找玻璃渣,不時垂下的發絲被言寧澤撩到耳後。

  等何陽舒氣喘籲籲地趕到公寓,言寧澤已經差不多撿幹淨了言寧佑肉裏的碎片。

  趁著有人照顧言寧佑的空檔,言寧澤打開房門把心靈受創的套套抱到腿上。

  裴邵俊站在客廳找了一圈清潔工具,最後發現這兒實在太大了——平時一個人住不會害怕嗎?

  問題沒能出口,言寧澤給他指了指陽台,裴邵俊找過去時,就看到一個專門放拖把掃帚的櫃子,櫃子旁邊的洗衣籃裏丟著一床被單,他無意識地掃過一眼,在看清上麵的痕跡後,腦子嗡地運轉了起來。

  母胎處男的灣仔裴邵俊,人生第一次看到沾滿精液的床單,結果還是在自己老板的公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