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誰知道呢?
作者:卿月硯      更新:2020-06-20 23:38      字數:4201
  羽墨雖然不明白這裏的話具體是指什麽,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保護好自己,他不知為什麽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李把師公托人給的糖果拿給羽墨,羽墨接過,他知道這是師公留給自己的,他突然不想吃,隻想留作紀念。

  李說:“師父十六歲讓我下山,而如今你也十六歲了,是時候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了,我不知道你會遇上什麽,不過你要記住,人走多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不要迷失。師公把最好的秘籍給了你,你要牢記於心,它是我們藥王聖係的瑰寶。”

  羽墨問:“那我什麽時候走?”

  李說:“就在這幾天吧,等不到掌門之位選舉的那天了,看著天色是馬上要變天的樣子了,你自然越早走越好。”

  羽墨卻說:“師父,我想看你當上掌門再走,這是師公所希望的,也是我想看見的,我要代表師公看著你當上掌門。”

  李笑著摸著羽墨的腦袋,他說:“我不是掌門,師公的遺命我可能做不到了,不過我會努力的,記住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回山,山上冷,可能會更冷,你將來要成為的不是掌門,而是藥王,知道嗎?”

  羽墨覺得師父的話聽得讓他有些不安,這變天怎麽會變得好像很可怕的樣子,李沒有多說其他的,羽墨自然沒敢多問,但是藥王是一統聖係和鬼係,這個羽墨是知曉的,畢竟師公一直跟他說有關聖係和鬼係的事。

  師公要師父成為掌門,而師父要自己成為一統聖係和鬼係的人,成為藥王。可是這一直以來都是聖係掌門和鬼係掌門之間的事,跟他又有什麽關係呢?如若師父成為掌門,這不是應該是師父的事嗎?那為什麽是我的事,我才十六歲,羽墨一直想著,卻想不明白。

  羽墨一個人回到自己的屋子整理東西,師父卻再也沒有招呼他,好像有什麽事很忙的樣子,臨走之時隻說了一句:“師父會永遠支持你的,你要走不要過來請安了,我也就不送了。”

  他想師父今天怪怪的,為什麽說那些話,還要誰要害自己還是師公,還是師父呢?這裏麵一定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隻是師父要自己這幾天就走,一定要在大選之前走,這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羽墨畢竟還小,玩心很重,他知道大人的世界自己不懂,師公的死師父自然會給他一個公道,他相信師父是會找到幕後凶手,替師公報仇的。他自然就不再想這些事,還是好好計劃將來,出了這座山,他要怎麽成為師父要他成為的那個人呢?

  羽墨想著自己要吃很多好吃的,相信外麵的世界不單單是糖果,還會遇上怎麽樣的人,主要是聽說鬼係有個很厲害的高手,他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厲害,自己一定要見識見識。羽墨從小就聽說兩個派係的人從來都不往來,一碰麵就要打架。

  有時候想想這真搞笑,從來沒聽說兩個掌門開打,下麵的小弟鬥個你死我活。果然掌門都是看戲的,從來不出手,贏了算自己的,輸了算別人的,都是下麵學藝不精。

  所以說贏了那叫體麵,輸了那要撇的幹淨。羽墨覺得自己出門在外就不要報家門了,這樣目標太大,會招來不必要的禍端。

  他常聽師公說外麵的世界人心叵測,如果哪天出了山門一定要防著點,朋友可以多交但是人也要多提防,沒有真正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

  今天在小小的殿門他就已經感受到了許多不友好,師公的死讓人成疑,師父的舉動讓人成謎,看來這外麵的世界有多少陰謀像山門裏呀,況且這山門裏的人,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家人,一家人都鬥成了這樣,更不用說外麵了,羽墨突然覺得有些後怕,不想離開。

  想著想著,羽墨不知道想到了哪,就這樣睡著了。他夢到了田野那金燦燦的麥穗,師父好像站在田埂上,還有一個女子在他身邊,羽墨既然向那個女子喊了一聲:“娘。”還有師公,他坐在稻穀對上朝他揮手。

  他在這樣的睡夢中笑得很開心,追逐著蝴蝶和麻雀,沒有一絲的煩惱。

  羽墨想著師父的話,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是不是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這讓他有些不安。師父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加上吃的鹽比自己吃的米還多,想要騙過自己太容易了,這讓他有了一個打算。直到計劃周全了,他才放心離開。

  大選在即,各個師伯之間都在緊張的忙碌著,彼此間的火藥味也比之前濃了許多。師父是師公一手帶大的,能力上不說高低,長相上不論美醜,但是人緣上欠缺了些。羽墨知道在這樣的基礎上,師父是不可能有勝算的。

  師父的人緣不好的原因,隻是因為他說的話不著邊際,很多事就像他編出來的故事一樣,但是他們又愛聽,卻沒有人把這樣的故事當一回事。有的時候找師父的人,完全隻是為了打發時間,需要一些東西成為他們的樂子。

  羽墨叫人給師父捎了一個口信,今天就走了。可是具體的時間羽墨沒說,因為他也想走的靜悄悄些。他並不是怕有人來送他,因為根本不會有人,而是擔心自己真的受不了,無法放下心中的那份不舍,這一走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師父常說山門是為我們這些離山的人提供的,隻要在這山澗,自己隨時都能找到回來的路,這話說的是不是真的,好像說法都不一樣,畢竟並不是所有離山的人都回來了。這一點上,羽墨是有些擔心的,如果出去了,再也回不來了怎麽辦。

  他想了好多種辦法,最後還是沒有一個可行的辦法讓自己一定可以回來。羽墨在想自己是不是真應該下山,雖然和這裏有著割舍不了的感情,但是外麵的世界真的很吸引他,他真的很想去外麵的世界看看。

  最後他說服了自己,他決定輕裝啟程,不想帶什麽,帶多了行走起來也不太方便。他雖然沒有讓人來送他,但是他早已經放出消息說自己走了。羽墨知道山裏有很多殿裏的眼線,就為了讓聖係殿不受到破壞。

  他自然要給他們一個障眼法,不然自己怎麽在江湖上混,他利用離開的人為自己做掩護,讓人誤以為他隨著他們一起出山了。他繞過山澗,在低穀處停了下來,這裏比較隱秘,隻有羽墨和師公知道,他常常在這裏想事情,這裏成為了他和師公的一個秘密。

  這地方是師公跟他說的,記得第一次師公帶他來這裏,這裏的瀑布是他見過最美的,這裏山清水秀,十分適合隱居,但是這裏並沒有人來,因為師公說這裏是聖地,一般人是不能來的,但是師公說這裏其實挺美的,如果自己想來以後隨時都可以來。

  羽墨覺得既然如此為什麽都沒有人偷偷來呢?後來才知道這裏是山穀,大霧障氣多,路口險峻,如若不是輕車熟路的人,是不可能輕而易舉的進來的。這就是為什麽羽墨第二次自己來的時候,差點就墜入山澗,還好他抓住藤蔓才撿回一條命。

  因為這樣,他也是第一次被師公責罰,師公說過沒有教他看路之前是不能去的,不然後果很嚴重。雖說羽墨撿了一條命,但是心還是一直後怕,因為那是他第一次覺得死亡離自己就是一線之遙。

  在這裏看夜景是羽墨第一次,這裏的景色十分美麗,綠樹桃花紅,漫天的粉色花瓣,給他一種仙人般的境地。在峽穀間穿梭飛行,帶著水聲,鳥聲,每一種聲音都讓他久久無法忘卻。這裏有著童年的記憶,這種美好畢生難忘。

  他的思緒漸漸遠了,離開了這裏,早就到了師傅的大殿上去了。他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但是好像自己真得就像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一樣,沒有人注意到他,他既然也會有失落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在意這些的。

  他的嘴角淡淡地笑了笑,嘲笑自己也是個注重別人目光的,竟然做不到師傅那般灑脫,一個字形容自己就是:俗。羽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師傅才算得上是世外高人,自己原來那般不懂師傅,不過他想想師傅都這般年紀了,也是該脫俗了。

  羽墨這不是安慰自己,而是希望師傅在這個節骨眼上能夠看淡一切,畢竟最近的流言蜚語對他很不利。說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披著羊皮的狼。看著與世無爭的樣子,其實早就籌謀了一切。

  羽墨當然不相信這一切,不過直到他離開,師傅也沒有跟他做任何解釋,隻是最後交代給自己的話耐人尋味,所以他要親眼看看明天到底會發生什麽,不管怎樣,師傅就是師傅,是現在自己唯一的親人,他不能失去,哪怕因為他與整個世界為敵,他也不在乎。

  羽墨沒有想過自己盡然對師傅的感情變成了如此,不過想想這也是可以理解,他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也不知道自己往後要去哪裏,對自己好的人死了一個,現在就剩一個,他不珍惜還能怎麽辦。

  或許李就是發現了這個變化,才急著讓羽墨下山,山外的世界畢竟比這個看似仙境的地方來得更加有趣味。李似乎沒有打算讓他回來,盡管師傅給他的遺命是要羽墨成為聖係掌門,不過這個鍋不能讓羽墨來背,那一群食古不化的人,隻會毀了羽墨在這方麵的才能。

  李看著窗外不知道羽墨現在到了哪裏,這個傻小子第一次下山會不會迷路,玩心重的他一定會吃不少苦頭,想到這裏李就非常不放心,但是明天過後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他看著窗外的月,這月色迷人,就像當初自己下山的時候一樣。

  羽墨看著這個月,就像看到了師傅的臉,看到了師公的臉,他仿佛還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臉,那個臉很模糊,他想看清,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在他的夢裏出現過很多次,他在夢裏喊著母親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見上一麵。

  他想著想著不禁就入睡了,這一覺睡得不是很踏實,不過還是夢到了他想夢到的那些人,他還是在夢裏有那麽短暫的快樂,師公依舊還會來他的夢裏看著他小,盡管他隻能遠遠的朝著師公揮手,但是這足夠了,至少他們都還在。

  突然一束強光照著他的眼睛,他睜開眼,沒想到天這麽快就亮了。他順著小路上了大路,避開了人群,在暗處聽著別人在那裏說著悄悄話,他才知道沒有人在背後不說人閑話的。如果有不說的,估計也隻有啞巴了,但是啞巴心裏想什麽呢?誰知道呢?

  羽墨覺得原來背後議論人這是常態,而且用的詞匯都是充滿藝術,盡管惡毒,但是也隻有他們彼此私底下知道罷了,這也許也算得上無傷大雅。他不去理會他們,繼續走到偏殿,在這裏他可以很好的知道大殿裏發生的一切。

  長老們都到齊了,幾個掌門候選人也都就位,羽墨看見了師傅,他一個人站著,沒有人和他站在一起,這似乎早就是定局了。他看著很淒涼,但是師傅的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麽簡單,他難得有的自信,似乎對於他來說今天隻是讓他表演的舞台。

  羽墨不知道說這老頭子什麽好,人到了這樣的年紀盡然會衝昏了頭腦,哪來的自信。一向不被看好的他,今天洋相必然是出定了。羽墨在糾結是不是要繼續看下去,自己作為師傅最在意的人,要見證這樣一個讓他一輩子顏麵掃地的場麵,他是不是不要看,畢竟師傅讓他走。

  羽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走,他似乎在擔心什麽,或者是想成為師傅最後的支持。鞭炮聲,鑼鼓聲,禮樂聲響起。他們心心念念地掌門之選也就要開始了,每個人都是緊張的,似乎有些人已經知道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