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拱手相讓
作者:喬以      更新:2020-06-29 05:38      字數:3275
  柏家的糾紛當初也不算小事,即便時溫恒不是當事人,費點心思打聽打聽便也能知曉一二。

  他這樣處心積慮的想收購柏氏,無非也是想幫月白拿回屬於她的東西。

  這樣看來,蘇靳源和她的想法竟是不謀而合。

  想到這裏,他雖然欣慰當年有人將月白庇護的很好,但心裏也難以避免的有些吃味。

  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一個人深愛著月白的程度不亞於他,那種感覺令他有些妒忌又有些悵然若失。

  “既然這樣,股份就讓給蔚總也算成人之美。”

  他緩緩開口之後,輕抿了一口茶水,苦澀的味道一直從舌.尖蔓延道喉腔裏。

  蔚正宇和蘇緘武都有些意外的看他,本以為柏氏集團他已經勢在必得,卻突然拱手相讓。

  “時總果然是個豁然的人,前期做了那麽多的鋪墊,就連栢日華的情.婦都被你處心積慮的策反,如今又不惜前功盡棄,送了我一個現成的買賣,還真有點令人意外。”

  “既然我們都是為了同一個人,又何必做無謂的爭奪。”

  時溫恒言簡意賅,三言兩語仿佛說的無關利益紛爭。

  “雖說為了是同一個人,做的是同一件事兒,可這事兒是誰做成的也很重要,時總就真覺得無所謂嗎?”

  “隻要結果對她是好的,誰做的,怎麽做的並不重要。”

  蔚正宇此時看他,已頗有些讚賞,能把即將吞進嘴的食物再吐給旁人,這已經違背了一個商人經商的準則,但他卻決定的極其果斷。

  “蔚總年輕有為,柏氏在你手裏也隻會越來越好。”

  他眼神深邃,意味深長。

  蘇緘武差不多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從內心深處,他其實倒是想助時溫恒一臂之力,畢竟她和阿月是夫妻,交到他手上也算是物歸原主。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時溫恒竟然願意放棄自己如此處心積慮謀劃的一切,在他知道時溫恒對柏氏開始布局的時間,甚至從栢日華爆出包.養.情.人的新聞開始要更早,這其中柏氏發生的所有事情幾乎都與他的計劃有關,中間要費多少心思,他又怎麽會不清楚呢。

  “溫恒,這事兒你可要想清楚,蘇叔也不想偏袒誰,但是如果你自己要放棄的話,後悔可就沒機會了。”

  時溫恒舉杯以茶代酒道:“我知道蘇叔,也謝謝您這段時間的幫忙,這件事兒就這樣吧,盡快解決才是首要。”

  蘇緘武默了默,見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抬起杯子喝了一口,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蔚正宇笑而不語,心中也是乾坤已定,三個人各懷心事,倒是一時都沒了話說。

  盛霖因為溫牧的事情上了新聞,和以往受人追捧的畫風不同的是,這一次因為打架鬥毆還有組織*.亂派對的事情被被媒體報道。

  和掌喔的合約自然也是深受影響,隆盛集團的品牌危機靠盛霖的關係宣傳的才剛有起色,這一轉眼一個泥坑還未來得及爬出來就又摔入了更深的泥潭。

  盛明為此事還找過時溫恒,但時溫恒一直以工作忙為由,並未和他接觸。

  左灣那邊也是幾次拒絕幫忙公關,他是引起輿.論爆發的關鍵,隻要他能幫忙出麵澄清,盛霖便也不至於斷送前程,可麵對這件事對方的態度都是十分強硬。

  盛明最後終於明白,此時還牽扯到月白,在時溫恒和左灣那裏都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眼看著柏氏一落千丈,轟然坍塌,他也突然生出了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也許L市商界的格局已經在悄然改變。

  柏鬆出國那天,月白去送他。

  因為栢日華的原因,已經影響了他在國內的生活學習,陳蒙替他找了國外的學校。

  再看到他時,似乎比上次要長高了一些,眉宇之間也多了男人的英氣,就連眼神裏也不再似當初的倔強與鋒芒,看上去更沉默更內斂了一些。

  沒有人比月白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能比家庭的變故更能讓人成長。

  即便是當初栢日華和陳.蒙的感情就是以利益捆.綁為主,但對柏鬆來說她們畢竟都是自己的血脈至親,在沒有溫度的家庭也總能遮風擋雨,可如今,天塌了,屋倒了,所有人明明都在,可卻又像是隻剩下他自己一樣。

  看著這樣的擺動,月白突然有些鼻頭發酸,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

  “姐,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會來。”

  他佯裝堅強,僵硬的笑著回應月白擔憂的眼神。

  “小鬆……”

  月白欲言又止,麵對這樣的柏鬆,她心裏五味雜陳。

  柏氏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她和時溫恒都出過力,在槍口對準栢日華和柏晴的同時,柏鬆也站在他們身後,她覺得此刻自己說什麽似乎都是多餘的。

  倒是柏鬆,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走過來抱著她道:“姐,我爸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都是他自找的,當初我們家欠你的我早就想還給你,如今這樣已經算是遲了。”

  說罷他站直身子,定定的看著月白道:“人做錯了事情總歸是要被教訓的,我現在隻希望我爸和我姐他們能認識道自己身上的問題,不要再把一切都怪罪和報複到別人身上。”

  月白忍著眼裏的水汽,搖了搖唇看著他,舉起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道:“臭小子,看來你是真的長大了。”

  他有些難為情的撓了撓耳朵,“我本來就是大人了。”

  月白笑了笑,臉上的神色又沉了下來,鄭重其事道:“出去照顧好自己,我有時間就去看你。”

  他點點頭,定定的看著月白:“姐,聽說你馬上要辦婚禮了,我就不能回來參加了,不過我提前祝你和姐夫永遠幸福,在我心裏你是最值得得到幸福的人!”

  本來已經刹車的眼淚被他這句話一刺激,再也不受控製了。

  她擦了擦眼睛,有些哭笑不得道:“臭小子,幹嘛突然說這些,年齡大了,受不了。”

  他抿嘴微笑了一下,扭頭,看了看航班,眼神裏帶著些傷感的情緒。

  “姐,到點了,我得走了。”

  月白有些不忍的揮揮手道:“去吧,又不是見不著了,照顧好自己。”

  他揮了揮手,拖著箱子往裏走,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隻是眼睛裏再也沒有了閃亮的星星。

  月白看著他瘦高的身影慢慢淹沒在人流中越走越遠,隱隱覺得像是自己的一個青春時代緩慢而又無知無覺的匯入了歲月洪流,漸行漸遠。

  她有些傷感的站在原地,一直到再也看不見對方的身影,眼裏的霧氣仍舊沒有消散。

  一隻手拍在她的肩上,“那麽巧,這也能碰到。”

  她忙戴上墨鏡轉過身,卻看見溫暖一臉疑惑的站在後麵。

  這才鬆了口氣,以為自己又被認出來了。

  “你怎麽在這兒?”

  “溫牧不是出國留學嘛,我送她過來。”

  “孩子身體怎麽樣了,恢複好了麽,這麽著急就出去?”月白記得她剛做完手術沒多久。

  “自然是醫生說行才敢讓她去的,左灣幫忙找了那邊的私人醫生,定期替她複查就好了。”

  說到這兒,溫暖也是如釋重負的神情,仿佛終於少了一樁操心的事兒。

  月白不由的打趣道:“你這大姐當的,倒是還挺得心應手。”

  “一邊去!你送誰呢,男的女的,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我哥怎麽沒來?”

  月白鄙夷的睇了她一眼:“你這是操心完妹妹的事兒還要操心哥哥的事兒是嗎?”

  “還能不能聊天了?”溫暖佯怒的看她。

  “得得得,柏晴的弟弟柏鬆也是今天出國,我來送送孩子。”

  “就你說的那個老是希望自己家能遭報應破產的孩子?”溫暖聽月白提起過一回,對他可是對他印象深刻。

  “就是那位少爺。”

  此時再聽溫暖這樣說柏鬆,月白倒是有些更心疼他。

  溫暖點了點頭,倒是意外的沒有調侃,隻道:“這孩子倒不像是柏家的人,以後肯定有出息。”

  月白反駁道:“柏家人怎麽了,我也是柏家人。”

  溫暖一臉懷疑的看了看她:“你?算了吧,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你現在是時家的人了。我姑媽說你們倆的婚宴定了?”

  “是啊,準備準備也沒幾天了。”

  溫暖點點頭:“醜媳婦終於要見人了。”不過神情微微一滯,略帶遺憾道:“隻不過那事兒沒成到底還是有些遺憾。”

  雖然嘀咕的聲小,月白到底還是聽到了。

  “什麽事兒?你哥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

  她雖然一直覺得時溫恒有些時候談事情特意回避著她,但也沒確定到底是否和她有關,如今溫暖這樣一說,她便立刻察覺到了。

  “也沒啥事兒,我就是隨便感慨一下。”

  她看了看手表,有些著急道:“我還急著趕回去開會呢,就先走了。”

  月白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意味深長道:“我也回公司,順路一起吧!”

  溫暖悔不當初的抽了抽自己的嘴,怎麽就沒把住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