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米拉的處境
作者:
喬以 更新:2020-06-20 16:57 字數:3439
時溫恒送走了溫和推門進來,心無旁騖的倒好水拿著藥端給她道:“把藥吃了。”
月白接過藥,一雙眼睛滿是求知欲的盯著她。
直覺告訴她,時溫恒知道的肯定比她們多。
月白道:“那孩子是栢日華的?”
“除了他,你覺得還會是誰?”
月白一口將藥吞了下去,直皺了皺眉,時溫恒替她順了順後背,看著她把水喝完才將杯子拿走。
一旁在手機裏忙著和粉絲互動的左灣,冷不丁的開口道:“栢日華這次可是玩的夠大,家裏那兩隻母老虎還不把他給吃了。”
柏氏集團副董事長陳蒙,商圈裏眾所周知的悍妻,栢日華雖平日裏私生活也不是很檢點,但在陳蒙的壓製之下倒也是知道分寸,之前因為被爆包.養.情.人的事兒陳蒙在集團內部就已經開始割據勢力攪動的風起雲湧,再加上有一個能力出眾的女兒,不但將柏氏集團的半壁江山牢牢把持在手上,吞食栢日華的那一部分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如今要是知道栢日華在外麵還留了血脈,母女倆聯起手來讓栢日華淨身出戶都極有可能。
他仔細想了想又道:“不過,這事兒現在也就柏家人心知肚明,外界還尚在揣測之中,以他們利益至上的行事風格,這件事勢必會被壓下來。”
時溫恒不以為然,冷聲道:“就算他們想把事情壓下來,也會有人想要鬧大的。”
溫暖揚了揚眉,意味深長道:“除了你還能有誰?”
弘時和柏氏是是對家,柏氏出了這麽大的輿.論事件,弘時自然是有動機火上澆油的,溫暖這樣說也沒毛病,不過月白想了想,這件事兒,恐怕當事人會更著急站出來引導輿。論。
她看著時溫恒道:“你說的是米拉自己吧?”
“不錯!腦袋還沒摔壞。”
時溫恒讚許的看她,“現在全世界都知道她有孕在身,這件事兒再怎麽遮掩對她來說都是一個聲名狼藉的下場,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出擊先把栢日華釘死,隻有一損俱損,才能一榮俱榮,況且她現在還有隆盛的官司在身,此時被爆有孕在身對她而言就更是一道護身符了。”
“我倒是忽略了這一點。”
溫暖這才反應過來,若有所思道:“看來我現在不必忙著想公關方案了,是時候該張羅張羅和她解約的事情了,本來簽約期間懷孕就已經違約了,讓律師再多下點功夫,還能反讓她多賠一筆違約金呢!”
月白有些欲言又止的坐著,眼神在時溫恒和溫暖身上來回掃了幾圈。
溫暖機警的看著她道:“你可別有聖母心泛濫,想替她說話。”
“我就是覺得她現在也夠慘了,我們就算不用做什麽,柏氏那一家人也不會讓她落到好。”
溫暖鄙夷道:“我看你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說她以前是怎麽對你的,最近的這幾件事兒,哪件和她沒關係,她有什麽下場那是她的事兒,我們怎麽就不能捍衛自己的正當權利了。”
雖然她說的也沒毛病,但月白潛意識裏總覺得但凡被柏家針對的人,總是能引起她的一些共情的。
時溫恒什麽都沒說,用手將她額前擋在眼上的頭發理了理,神情平靜而柔和的問道:“餓嗎,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點。”
月白摸了摸肚子,醫院的飯不好吃,這會兒確是有點餓了。
“我要吃肉,紅燒肉。”
時溫恒牽了牽嘴角,站起身戲謔道:“我去給你買點豬蹄吧,以形補形。”
月白翻了個白眼,沒說什麽。
她察覺到時溫恒對此事閉口不提有些反常。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醒來之後看到的他似乎藏著什麽心事。
時溫恒再三交代溫暖和左灣,讓他們等她回來再離開,看著他出去的身影,溫暖譏諷道:“看我哥把你寶貝的,還真以為除了他別人都稀罕似的,在醫院裏還能丟了咋的。”
月白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稀罕我的人多了,要不說你哥是當老板的,就是比你有見識。”
溫暖無語的踢了左灣一腳,左灣這才從手機裏拔出視線道:“她說的對,喜歡她的確實都是老板。”
他這話說的,月白想來想去確實有那麽點意思,時溫恒,蘇靳源,蔚正宇還有盛明好像都是挺大的老板。
溫暖不滿的嘀咕:“長得漂亮了不起啊!”
左灣扭頭瞥了她一眼,暗戳戳的又補充了一句:“有多漂亮?能有你漂亮嗎?”
月白隨手將床上的紙巾扔過去,歎惋道:“果然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溫暖笑靨如花的剛想再說什麽,一眼看到門外突然便怔住了。
月白和左灣順著她的視線,便看到了門上玻璃外麵站著的溫牧。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散著頭發,五官小巧,身材單薄,蒼白的臉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左灣見她有些僵直的坐在位置上沒動,便收起手機站起身去開門。
“有事嗎?”
他語氣有些生冷,一向在熒幕前都是陽光笑臉的左灣突然端著臉,顯然對麵的女生也有些局促。
“我想和我姐說兩句話。”
似乎意識到溫暖並不是很歡迎她,她的語氣裏甚至帶著些請求。
左灣回身看了看溫暖,對方沒有給他回應,他想了想便道:“沒別人,你進來說吧。”
她稍稍躊躇了下,見左灣讓了空,便也挪著身子進來了。
進了屋,她先看了看仰坐在病床上的月白,在看了看溫暖,這才開口道:“我聽說表嫂受傷住院了,沒有大礙吧?”
月白搖了搖頭,畢竟是沾親帶故的,也不好讓人難堪,便客套的回她:“沒事,一點小傷。”
“你來這裏該不是單純來看你表嫂的吧!”
溫暖開口,語氣和臉色中都帶著疏離。
感受到屋裏的氣氛異常,她顯得更加局促了些。
“姐,我其實是來找你的。”
“你不用跟我叫姐,我受不起,有事說事吧。”
她對溫暖的話倒也不甚在意,隻道:“那天在公司的事情是我媽和我弟太衝動了,我替他們跟你道歉。”
“事也不是你做的,話也不是你說的,輪得著你道歉麽,你如果沒有話說就回去吧,月白還要休息呢!”
溫暖雖然看得出她性格軟弱,和她媽還有她弟的囂張跋扈有些不同,但見她這樣顧左右而言他,不是個直爽的人,不由得有些反感。
倒是月白見她年齡不大,又有些怯懦,便道:“溫牧,這裏也沒有外人,溫暖說話直接,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你如果有事就直說吧。”
溫牧點了點頭,這才道:“姐,我就是想讓你去看看爸。”
“去看他?”
溫暖冷笑,“你們一家子人看著他還看不住?就缺我一個?”
她低頭道:“我媽送我弟返校去了,她說要陪讀一段時間照顧我弟,我爸這邊現在就我一個人……”
月白的臉色沉了沉,想起那天陳從那天放下的狠話,若是溫暖不管她也就不管了,看來,竟然真打算這麽做了。
溫牧還在上大學,一邊照顧她爸還要一邊兼顧學業自然是累得,但溫暖卻沒有半點同情她的意思。
從小泡在蜜罐子裏長大的公主,哪裏知道什麽是苦。
“所以你不是應該去找你媽還有你弟嗎,來找我做什麽?”
她語氣生硬的回道:“還是你和他們一樣,是覺得我有這個責任和義務?”
她被溫暖懟的無話可說,沉默了片刻,硬著頭皮說:“我知道,爸爸他以前忽略了你,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應盡的責任,可他現在情況真的不太好,我就是覺得你要是能去看看他,他應該是會開心的。”
說道最後她囁嚅道:“我也沒背的意思,就是想為爸爸做點什麽,減輕他現在的痛苦。”
她的冠冕堂皇似乎更觸痛了溫暖那根敏感的神經。
“你如果想讓他開心就更應該去找你媽和你弟回來了,最能讓他開心幸福的人是他們不是我。”
“其實爸爸心裏是惦記你的,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溫暖鄙夷的嘲諷道,“隻不過他有他的身不由己,他有他的言不由衷是嗎?”
還真以為自己在拍八點檔的狗血電視劇呢。
溫牧沒辦法接她的話,隻是說:“反正我知道他現在肯定十分後悔,姐,我隻是想問你一句,如果爸這次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你的心裏真的就沒有一絲遺憾嗎?”
溫暖背過身,眼神看著窗外,這個問題她自己也不是沒有想過。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以德報怨都值得歌頌,而能被歌頌的必定都不平凡,而她,始終是一個平凡的人啊。
她心中有怨,有恨,有惱,有報複,她就是想賭這口氣,想讓那個人知道他當初的選擇是多麽的愚蠢。
她想讓他遺憾,而她以後就不會遺憾了嗎?
肯定是會有的吧,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本來就沒有對錯,而是值不值,願不願。
她和他的血緣關係縱然無法改變,但無論她幫他亦或不幫都有自己的理由,說來說去還是很好笑,她一直在圍繞著溫東陽做選擇,而溫東陽的選擇卻並非隻有她一個。
這正是讓她最挫敗的。
“會吧,我也許會遺憾,但我能坦然接受。”
與其被遺憾的束縛,總好過被感情綁架。
溫牧看著她的背影,在夕陽的光線下脊背挺得筆直,那擲地有聲的聲音鈍在她的心上,她知道,她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