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我們是不是早就見過
作者:喬以      更新:2020-06-20 16:57      字數:3522
  尋常人家的煙火氣息,對她來說都是短暫的奢侈。

  她隔著門隻覺得柏鬆的聲音越來越遠,時溫恒的聲音也越來越遠,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而這個房間裏的黑暗卻是實實實在在的束縛著她。

  她洗過澡上了床溫暖跟她發信息道:“明天簽約的時候會拖住住左灣,若是左灣晚上不回去,琪安肯定會找機會接觸陳海飛要說法,你伺機跟著她,興許能戳破這場騙局。”

  月白想了想,琪安被陳海飛拒絕,此時心裏定然憋屈的很,找到機會自然迫不及待要找陳海飛的。

  她回了個大拇指給溫暖,感慨道:“你和時溫恒還真是一家人。”

  同樣的老奸巨猾她隻能在心裏歎服。

  溫暖謙虛道:“不敢及他之萬一。”

  月白又問:“你是打算如何拖住左灣,這家夥單純的很,你可不要用力太猛。”

  “放心,有數。”

  對方言簡意賅,卻又意味深長。

  月白暗自歎息,坐等見證蘇靳灣在同一個坑裏摔兩次的光輝時刻。

  她給蔚藍發消息:“明天有活兒,一起出去趴人。”

  蔚藍道是很通透,上來就問:“捉奸嗎?是不是找到車主了?”

  “車主是找到了,但不是正主兒,正主兒明晚就能現身,GOGOGO。”

  “這事兒聽著有些許複雜,不過我喜歡。”

  蔚藍發了一個奸笑的表情,對此表達出極大的熱情。

  “你不許去!”

  時溫恒的藍色頭像突然從對話框裏冒了出來,月白嚇得差點扔出手機。

  為什麽會發錯在群裏……

  她們之前建的四人群,最後一條消息是蔚藍發的,所以月白才點錯了對話框……

  許久,蔚藍才默默的出來道:“大姐,這麽隱秘的行動為什麽要在群裏說。”

  月白扼腕:“傳說中的一孕傻三年吧……”

  蔚藍喊話道:“成旭東!你也出來吧,擅長暗中偷窺嗎?”

  成旭東弱弱的冒出頭道:“我可沒有偷窺,我是光明正大的圍觀。”

  時溫恒毫無感情的來了句:“小白不能去,你們倆去吧,帶一個關係好的媒體。”

  “我自己去也不和他一起去。”蔚藍嫌棄道。

  “你知不知道你是去幹嘛,被抓到會被打死的好吧,沒個男人能行嗎?”

  她倆兀自在群裏鬥嘴,時溫恒突然推開門進來。

  月白坐在床上怔怔的看他,他穿著灰色的半袖,運動短褲,頭發微濕顯然已經在客房洗過了澡。

  他見月白緊盯著他,有些不自在的率先開口道:“柏鬆在沙發睡下了,我如果不睡在屋裏,不太合適。”

  月白將被子往自己肩膀上裹了裹,反問道:“就一張床,怎麽睡?”

  他撓了撓頭,歎了口氣無奈道:“打地鋪吧。”

  說罷便抱出被子扔在床邊的地毯上。

  月白看著柔軟的床鋪和鋪在地上的一層薄薄的被子,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她和柏鬆都是寄人籬下,讓他一個主人睡在地上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

  她默默將身子像裏麵挪了挪,然後將被子扯了扯道:“要不你睡上來吧,將就一晚,明天把小鬆送回去。”

  時溫恒看了看她,見她的神情沒有太多為難,便也幹脆,直接將被子抱到了床上。

  他將枕頭隔在中間道:“放心吧,我是不會越界的。”

  “狼窩虎穴我都呆過,沒什麽可擔心的。”

  時溫恒不置可否,拿起桌旁的書翻看起來。

  她靠在床頭,抱著手機,又開始刷群裏的聊天。

  蔚藍和成旭東經過了一番激烈爭執之後意外達成一致要一起行動,月白突然想起來,扭頭問一旁看書的時溫恒道:“琪安這事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眼睛盯著書,目不轉睛的嗯了聲。

  月白坐直了身子,長歎一聲。

  感情她忙叨叨明察暗訪的張羅了這一陣兒,他竟然早就了然於心。還有什麽事兒是能逃的過他的。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月白十分不甘心。

  他繼續看書,漫不經心道:“你找我介紹婦產科醫生,還被記者爆破,我去救你,自然要查查到底是什麽事情。”

  難怪當時對琪安安排的那麽周全,原來是有備而來。

  “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那孩子不是左灣的?”

  “剛剛。”

  果然,月白鬆了口氣,若是他真的什麽都知道,那就真是出了鬼。

  “所以你應該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誰的了吧?”

  她有些得意,所謂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誰知時溫恒很是淡定的扭頭看她道:“公司藝人陳海飛的。剛剛已經問過溫暖了。”

  月白翻了個白眼,得了,這就是會辦事兒不如會用人。

  自己一天跑斷腿,人家一個電話就打聽清楚了。

  他將書放下,認真看著她。

  此時他的短發已經幹透,臉色白皙,在床頭燈的光照下,眼神幽黑純淨,全身上下散發著清爽幹淨的味道。

  “你這樣貿貿然和蔚藍去蹲她們倆幽會,若是被發現了,陳海飛會怎麽對你,你知道什麽叫狗急跳牆破釜沉舟嗎?如果被媒體拍到,到時候琪安反咬你一口,帶她去墮胎的事情你能說的清?”

  他如此一說,月白也覺得後背發涼。

  她一時義憤填膺,竟忽略了這其中的牽扯。

  時溫恒見她泄了氣,複又翻開書寬慰道:“我已經交代溫暖和旭東了,明天他們會搞定的,你就講外麵那小子料理好了就成。”

  月白此時才想起外麵還躺著個棘手的麻煩,著實有些頭疼。

  “他現在是離家出走,就算我把他送回去腿長在他自己身上,他也不可能好好在家呆著。”

  說到這兒,月白頗有些埋怨的看著他道:“這事兒說到底還不都是你害的,現在賴在你家裏也算是討債來的。”

  “照你這個邏輯,栢日華出..軌還是我逼得不成?”

  “那你就敢拍著胸脯說你曝光他是純粹為了匡扶正義,一點兒私心都沒有?”

  “他若是私德沒有問題,縱使我再有私心也沒用。”

  “詭辯,你最好自己私德沒有問題。”月白辨不過他,隻能甩話。

  “我自然光明磊落!”他無所畏懼。

  “話說,你和柏家的人勢同水火,為什麽這小子跟你卻與眾不同?”他有些費解的將書放到床頭,抱著胳膊一臉興致的問她。

  月白歪了歪頭,不以為然,“因為我漂亮啊,這小子從小就喜歡美女,自然待我更親近些。”

  雖說月白自嘲的成飛居多,但有一半也是事實,柏鬆從小就是典型的顏狗,誰長得好看他跟誰玩,尤其是月白和柏晴之間,她毫不猶豫的站隊月白這個堂姐,是一個審美跟三觀一樣的三好少年。

  時溫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當我沒問。”

  夜裏,月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冷不丁的身邊多了個男人,本以為心如止水的自己此時卻有些輾轉難眠。

  她輕手輕腳的掀開枕頭,見時溫恒的睡臉正對著自己。

  在朦朧的夜色下,他的睡顏極其安穩,白日裏冷峻的五官此刻變得格外柔和。

  圓潤狹長的眼縫輕輕閉合,細軟的睫毛在夜色下投下一片濃重的剪影,鼻梁似山丘一樣挺拔堅毅,嘴唇微微牽起似帶著一抹狡黠之意。

  這麽好的皮相,就是她這個女的,看著也是羨慕的緊。

  她若有似無的歎了一聲,總覺得在晦澀不明的光線之下,似乎在哪見過這張臉。

  那種像是曾經印象深刻而又被生生從記憶力抹去過一般,帶著些許殘缺的印記,卻又無從想起。

  “你若是再這樣肆無忌憚的看下去,我可不敢保證待會兒會做出什麽事兒來。”

  他依舊閉著眼,麵色安然,聲音卻帶著些危險的意味。

  月白忙將枕頭放下,臉上有些火燒一樣的感覺。

  “時溫恒,我想問你個問題。”

  “嗯。”

  他的聲音帶著些睡意朦朧中的慵懶。

  月白輕聲道:“我們是不是很早就見過?”

  “你想起來了?”

  他並不奇怪她會這樣問,而似乎更像是就在等著她這樣問他。

  “我們真的見過?”她更加肯定了心裏的預感。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他懶懶的回到道:“你還是沒想起來。”

  再之後,便沒了動靜。

  早上月白被柏鬆的敲門聲驚醒,睡在另一側的人已經離開,被子收在的櫃子裏,隻剩下床上一片曾經躺下過的痕跡。

  月白輕輕伸手撫了撫,懶懶的伸了個腰,這才從床上跳下去。

  柏鬆身上穿著時溫恒的短袖,雖說身高也已經超過月白,但穿起大人的衣服仍舊有些寬裕。

  他見月白出來,一臉的嫌棄。

  “姐夫一早就走了,讓我和你一起吃早餐,我餓的都快休克了,你還再睡。”

  月白白了他一眼,摸了摸肚子,自己也是有些餓了。

  這個動作在柏鬆眼裏卻有不一樣的意味,他摸摸頭,有些歉疚道:“啊,我怎麽忘記了,孕婦好像是挺喜歡睡覺來著。”

  見他如此說,月白更是一個大大的白眼。

  柏鬆替他準備好牛奶碗筷,自己便迫不及待的開始進行飽腹運動。

  月白看著如此貼心的孩子,不由的感慨自己生命中遇到的這些男人,除一個蘇靳灣遊手好閑以外,其他的真是個頂個的賢惠了。

  “時溫恒走之前有沒有說什麽?”

  對方邊吃邊道:“讓我倆互相監督,不許出門。”

  月白頗有暗示意味的反問:“那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沒有啊,我吃過飯玩一會兒遊戲,你可以再回去繼續躺著。”

  對方似乎對這樣的日子感到十分的滿意並且愜意,月白隻能哀其不爭的搖了搖頭。